第7章 神秘力量的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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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遠山握著地質錘的手指節發白,錘頭抵在岩壁上那道幽藍紋路前微微發顫。礦道深處滲出的寒氣順著脊椎往上爬,他忽然想起三天前在縣誌館翻到的那本殘破《灤州誌》,泛黃紙頁上乾隆二十三年的朱批還曆曆在目——"夜有紅光衝天,礦脈如活物蜿蜒,鑿之血湧"。
"陸工,這礦石……會呼吸?"實習生小周的驚呼刺破死寂。岩縫裏那抹藍光正以某種詭異的頻率明滅,像極了深海中巨獸的瞳孔。陸遠山摸出強光手電咬在嘴裏,左手掏出放大鏡貼近觀察,鏡片中交錯的晶體結構竟在緩緩重組,仿佛有無數銀絲在晶格間穿梭。
突然,礦燈毫無征兆地熄滅。
黑暗中傳來小周牙齒打顫的咯咯聲,陸遠山卻聞到一股奇異的鐵鏽味。這味道不是來自岩層,倒像是……血液幹涸後的腥甜。他摸索著打開備用頭燈,藍光在重見光明的刹那暴漲,將整個礦道染成妖異的靛青色。
"退後!"陸遠山猛地將小周拽到身後。岩壁上的紋路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那些幽藍脈絡像活過來的藤蔓,所過之處礦石表麵浮現出細密的鱗片狀凸起。他突然想起蘇晚晴昨夜發來的加密郵件,附帶的照片裏,故宮地庫中那尊鎏金銅爐內壁,赫然刻著相同的紋樣。
地底深處傳來悶雷般的轟鳴,岩層簌簌落下灰燼。陸遠山感覺後頸汗毛倒豎,這種瀕死前的預警感,與上周在十三陵考察時遭遇的"陰兵借道"如出一轍。當時他誤入陵區禁地,石壁上那些持戟武士的浮雕,在月光下竟齊刷刷轉動了頭顱。
"陸工你看!"小周的尖叫戛然而止。在藍光最盛處,一塊拳頭大小的礦石突然剝落,表麵布滿血管狀的凸起,中央嵌著半枚青銅符咒。陸遠山瞳孔驟縮——這符咒的篆文與蘇晚晴正在破譯的《欽天監異聞錄》殘卷上的記載,完全吻合。
礦道劇烈震顫,頭頂的支護鋼架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陸遠山顧不得許多,扯下防護手套將礦石塞進證物袋。當指尖觸到符咒的瞬間,刺骨寒意順著經絡直竄天靈蓋,他仿佛看見無數金色鎖鏈在虛空中崩斷,耳畔炸開此起彼伏的枷鎖落地聲。
"快走!這裏要塌了!"他拽著雙腿發軟的小周往出口狂奔。身後傳來此起彼伏的脆響,像是有什麽東西正在啃噬岩層。陸遠山冒險回望,在崩落的碎石雨中,他分明看見藍光匯聚成一道模糊的人形,正朝著他們伸出五指。
衝出礦井時暴雨傾盆,陸遠山渾身濕透地鑽進越野車,後視鏡裏,整座礦山籠罩在詭異的靛青色霧靄中。他顫抖著摸出衛星電話,剛要撥通蘇晚晴的號碼,卻見證物袋裏的礦石突然爆發出刺目光芒。
"陸工!你的眼睛!"小周的驚呼讓陸遠山猛踩刹車。後視鏡裏,他的瞳孔已經變成豎瞳狀,幽藍光芒在眼底流轉。與此同時,車載電台突然自動開啟,沙沙的電流聲中傳來古老唱經聲,音調與昨夜在故宮地庫聽到的鎮魂曲一模一樣。
"子時三刻,黃泉路開……"蒼老的女聲混著經文響起,陸遠山突然頭痛欲裂。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湧來:乾隆二十三年秋,欽天監監正跪在養心殿前,手中銅爐騰起九條血色霧龍;民國十二年,采礦隊在礦洞深處挖出青銅巨門,門環上纏著褪色的封條,墨跡猶新的朱砂寫著"永鎮地脈"……
手機在掌心瘋狂震動,蘇晚晴的名字在屏幕上跳躍。陸遠山接通電話的瞬間,聽筒裏傳來瓷器碎裂聲,緊接著是女子壓抑的喘息:"陸遠山,你絕對想不到,我在故宮地庫發現了什麽——那尊鎏金銅爐內壁,刻著你們陸家先祖的名字!"
暴雨砸在車頂發出鼓點般的悶響,陸遠山望著後視鏡中逐漸消退的豎瞳,突然意識到這場跨越三個世紀的陰謀,或許從他接手礦難調查那刻起,就已經將所有人都卷入了宿命的漩渦。那些在岩層中蘇醒的古老力量,正在黑暗中張開獠牙,而他們這些自以為是的探索者,不過是棋盤上即將被吃掉的卒子。
"晚晴,聽著,"他聲音沙啞得可怕,"馬上查清楚當年礦難幸存者的下落,特別是那個……"話音未落,車後座突然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陸遠山猛回頭,隻見證物袋裏的礦石不知何時裂開縫隙,半截青銅符咒正深深嵌進座椅,符文縫隙間滲出暗紅色液體,在真皮座椅上蜿蜒成蝌蚪狀的紋路。
小周突然發出非人的嘶吼,陸遠山轉頭時,正對上實習生布滿血絲的雙眼。那雙眼睛已經完全變成靛青色,瞳孔擴張到占據整個眼白,嘴角咧開詭異的弧度:"陸工,你聽見地脈在哭嗎?"
狂風卷著雨絲灌進車廂,陸遠山嗅到了濃重的血腥味。不是來自後座,而是從自己喉嚨深處湧上的鐵鏽味。他顫抖著摸向頸動脈,指尖傳來的脈搏聲中,竟夾雜著鎖鏈拖地的聲響。
"叮——"蘇晚晴的短信提示音在此刻響起,屏幕藍光映出陸遠山扭曲的麵容。照片裏是張泛黃的工票,日期停在1942年9月17日,礦工姓名欄赫然寫著三個字——陸雲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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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太爺爺的名字。
礦道深處傳來的轟鳴聲突然清晰可聞,陸遠山終於明白,這場跨越百年的礦難,從來就沒有結束過。那些被鎮壓在岩層之下的古老存在,正在借由他們的血脈蘇醒,而此刻盤踞在礦山頂端的靛青色霧靄,已經凝成一張巨大的鬼臉。
"陸工,我們都會死的對不對?"小周的聲音突然恢複正常,淚水和雨水在他臉上交織,"就像我爺爺說的,有些礦洞不能碰,有些秘密要帶進棺材……"
陸遠山猛地踩下油門,越野車在泥濘中打滑衝出。後視鏡裏,整座礦山正在塌陷,但那團靛青色霧氣卻如影隨形,始終懸在車後三十米處。他摸出貼身收藏的青銅羅盤,指針正瘋狂旋轉,最終停在"死門"方位。
"晚晴,我需要陸家祖宅地窖裏那個紅木匣,"他對著衛星電話嘶吼,"立刻!把匣子裏的銅鏡帶到城隍廟,午夜子時前務必……"
話音戛然而止。陸遠山看著突然暗下去的屏幕,後頸寒毛倒豎。一隻蒼白的手從後座伸來,指尖還沾著礦石滲出的暗紅液體,正緩緩搭上他的肩膀。
"陸工,你聞到硫磺味了嗎?"小周的聲音突然變得尖細,像是兩個人在同時說話,"地肺要醒了,它們說……該還債了。"
越野車衝過護城河石橋時,陸遠山終於看清後視鏡裏的景象——小周的臉上密密麻麻長滿了幽藍晶簇,那些晶體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很快就會刺破皮膚。而他自己的右手背,不知何時也浮現出銅鏡大小的鱗片狀紋路,正隨著脈搏一下下鼓動。
手機在副駕駛座上瘋狂震動,蘇晚晴的未接來電已經堆滿屏幕。陸遠山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腔蔓延的瞬間,他猛打方向盤衝向故宮後門。當朱紅宮牆在雨幕中浮現時,他突然想起太爺爺日記裏那句潦草的批注:"龍脈泣血日,銅鏡照鬼門。"
警報聲在身後炸響,陸遠山踩碎油門衝過升降杆。在保安追來前的刹那,他看見後視鏡裏,靛青色霧氣已經化作九條巨蟒,正沿著宮牆蜿蜒遊動。而那些在暴雨中巡邏的警衛,對身後步步逼近的死亡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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