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蜂巢低語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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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陷入蜂鳴的死亡協奏,能量井噴湧出金屬洪流。
沈瑜七竅流血倒在共振場邊緣:“它們…在吃意識…”
陸璆抱住她,玉璧灼燙似烙鐵,古篆字在他眼底燃燒:“那就喂它們點更毒的!”
奧塔斯在全息屏上投射星際墳場:“聽!這是被你們吃掉的宇宙在哭!”
李默校準時間陷阱坐標:“加速衰老,百年好合套餐準備派送!”
當機械蝗蟲群撕開最後防線,陸璆看清了蜂巢意識核心的符號——一隻無限貪婪的張開的嘴。
勝利狂歡中,飛船通訊器突然響起地球求救信號:“陸璆,我是沈瑜……救我……”
而真正的沈瑜,正昏迷在他臂彎中。
能量井的光,灼目得如同瀕死恒星最後的哭泣。
它龐大的井口在虛空中無聲旋轉,噴吐出的不再是純粹的能量,而是一股令人心悸的金屬洪流。無以計數的微小個體——閃爍著冰冷金屬光澤的機械昆蟲——從中傾巢而出。它們匯聚成無邊無際的烏雲,每一次翅膀的震動疊加在一起,形成一種穿透艦體、直抵骨髓的尖銳蜂鳴。這不是聲音,是純粹能量波在空間中的瘋狂震蕩,是整個宇宙正在被一張無形利嘴啃噬時所發出的、令人靈魂顫栗的死亡協奏曲。
“滴!滴!滴!能量屏障臨界點警告!艦體結構應力超載百分之兩百!”刺耳的警報聲撕裂了艦橋壓抑的空氣,紅光瘋狂閃爍,映照在每一張緊繃的麵孔上。
陸璆的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冰冷鐵手攥緊,每一次搏動都牽扯著撕裂般的疼痛。他死死盯著主屏幕,那片由機械蝗蟲組成的、正吞噬著星光的金屬風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逼近。“穩住維度洋流牽引!加大輸出功率!”他的聲音嘶啞,帶著一種強行壓製的平靜風暴,“沈瑜!腦波共振場強度還能支撐多久?”
沒有回應。
陸璆猛地扭頭。
指揮台旁,那個纖細的身影如同斷了線的木偶,無聲地向前撲倒。沈瑜的身體砸在冰冷的合金地板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鮮紅的血,猶如猙獰的毒蛇,正從她的鼻腔、嘴角、眼角甚至耳孔蜿蜒爬出,在她蒼白如紙的臉頰上勾勒出觸目驚心的圖案。那總是閃爍著清澈光芒的眼眸,此刻空洞地失焦,蒙上了一層死亡般的灰翳。
“沈瑜——!”陸璆肝膽俱裂般地嘶吼,一個箭步衝了過去。
他顫抖著手臂,小心翼翼地將她從冰冷的地板上抱起。她的身體輕得可怕,冰冷得像一塊失去了所有熱量的玉石。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他淹沒。
“陸…陸璆…”懷裏的人似乎在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翕動嘴唇,聲音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每一個字都帶著血沫的腥甜,“它們…不是在攻擊…是…在吃…意識…靈魂…太…痛了…”
鮮血浸染了她胸前的衣襟,也染紅了陸璆托著她脖頸的手臂。那溫熱的、象征著生命流逝的黏膩感,像滾燙的岩漿灼燒著他的皮膚,更點燃了他靈魂深處最狂暴的火焰。
就在這時,他貼身佩戴的古玉璧,毫無征兆地爆發出足以灼傷肌膚的熱量!那熱量並非來自物理層麵,更像是一種尖銳的靈魂烙印,狠狠烙在他意識深處。無數古樸玄奧、流轉著幽光的篆字如同活物般在他視網膜上瘋狂跳躍、燃燒!灼熱與劇痛交織,仿佛要將他的眼球融化。玉璧的能量仿佛找到了唯一的宣泄口,狂暴地衝擊著他緊繃的神經,傳遞出一種古老而決絕的毀滅意誌——玉石俱焚!
“吃意識?啃靈魂?”陸璆的聲音低沉下去,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地獄深處磨礪而出,帶著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暴戾。他猛地收緊雙臂,將懷中氣息奄奄的愛人更深地擁緊,仿佛要將她碎裂的靈魂重新拚湊回自己的身體裏。那雙緊盯著屏幕上滾滾而來的金屬洪流的眼睛,此刻隻剩下近乎野獸般的瘋狂血光。“那就…喂它們點更毒的東西!毒到它們連渣都剩不下!”
他幾乎是咆哮著吼出命令:“所有腦波增幅器!目標鎖定——玉璧能量核心!共振頻率給我拉到最高!把它變成維度病毒!我要那群蟲子徹底變成太空垃圾!”
指令如同狂暴的電流,瞬間穿透了整個協同指揮網絡。
艦橋深處,龐大的腦波增幅矩陣被驅動到了極限。幽藍色的能量管道發出危險的嗡鳴,充能指示燈燒灼成一片刺目的赤紅。肉眼可見的精神力波紋如同實質的潮汐,以陸璆和沈瑜為核心翻滾湧出,瘋狂地注入那塊古玉璧。
玉璧不再是溫潤的載體,它變成了一個貪婪的能量黑洞,又瞬間化作毀滅的噴泉。在陸璆不顧一切的意誌引導下,它內部蘊含的古老、磅礴、甚至帶著法則氣息的能量被粗暴地撕裂重構!原本純淨溫和的能量被狂暴的精神共振場強行扭曲、汙染、異化,最終被塑造成一種閃爍著詭異紫黑色光芒的、純粹由空間悖論和不穩定信息熵組成的致命“病毒”。這股能量無聲無息,卻比黑洞的引力更加致命,悄然融入維係采礦者艦隊存在的空間定位框架之中,如同致命的瘟疫找到了宿主的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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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度病毒注入完成!正在擴散!”技術官的聲音因為激動和恐懼而變調。
幾乎在病毒生效的同一刹那,那片席卷星空的金屬洪流明顯地、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就像龐大精密的機器瞬間卡入了致命的異物。無數組成艦隊的機械昆蟲個體,其原本高效、冷酷、同步如一的行動驟然被打亂!它們的飛行軌跡不再是完美的毀滅弧線,而是變得混亂、遲緩、甚至相互碰撞!在微觀層麵上,維係它們個體之間精確定位的空間坐標信息被病毒粗暴地擾亂、覆蓋、甚至徹底刪除。一些失控的個體像無頭蒼蠅般胡亂撞擊,引發連鎖反應的小規模殉爆;另一些則完全迷失了方向感,在原地瘋狂旋轉,如同被無形漩渦困住的可悲飛蟲。
構成艦隊整體的、那令人窒息的壓迫性蜂鳴聲,第一次出現了雜亂無章的嘶鳴和尖銳的斷音。致命的節奏,亂了。
“有效!陸指揮官!幹擾生效了!”艦橋爆發出一陣短暫卻壓抑的歡呼,那是絕境中看到一絲微光的本能反應。
然而,這混亂僅僅持續了不到五秒。
能量井深處,仿佛被激怒的蜂巢意識發出了無聲的咆哮。一股更加龐大、更加冰冷、更加純粹的意誌力如同無形的海嘯般席卷而出!它以摧枯拉朽之勢強行覆蓋了被病毒擾亂的低階節點,迅速協調個體間的混亂,強行壓製了局部的空間定位錯誤。數百艘原本失控的“采礦船”在短暫的僵滯後,重新校準了目標,再次加入到那片龐大的金屬洪流中,帶著一種被冒犯後的加倍凶戾,加速撲來!
“一級壓製!核心蜂巢意識正在強行糾錯!病毒攻擊被大幅削弱!”技術官的聲音帶著絕望的顫抖,“防禦屏障將在三十秒後徹底崩潰!”
陸璆咬緊牙關,鮮血從牙齦滲出,腥鹹的味道在口腔彌漫。他低頭看了一眼懷中氣若遊絲、血色全無的沈瑜,那冰冷的觸感如同尖刀剜心。不行!還不夠!必須撕開那該死的蜂巢意誌的烏龜殼!
“奧塔斯!”陸璆的聲音如同受傷的孤狼咆哮,穿透艦橋的嘈雜,“該你了!給它們聽聽宇宙的‘安魂曲’!”
通訊頻道裏傳來艾克斯族指揮官奧塔斯那獨特的、帶著金屬刮擦般質感的聲音,此刻卻蘊含著火山爆發前的壓抑:“早已饑渴難耐,人類盟友!”
艾克斯族龐大的母艦形態如同一顆怪異扭曲的隕石,艦體表麵無數深邃的孔洞驟然亮起慘綠色的光芒。這些光芒並非實體光線,而是高度凝聚的、被特殊調製過的精神能量流。刹那間,無數道慘綠色的能量束穿透虛空,精準地射向采礦者艦隊的不同方位,並非物理攻擊,而是純粹的、攜帶信息的意識入侵通道!
全息投影在主屏幕的一角猛然展開。那不是星際圖,也不是戰術分析,而是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宇宙墳場!
畫麵劇烈抖動,視角極度混亂:巨大的行星被粗暴撕裂,如同被孩童揉碎的泥球,熔融的地核暴露在冰冷的虛空;恢弘的星環城市在刺目的白光中被徹底氣化,億萬生靈在瞬間蒸發的畫麵被永恒定格;古老森林覆蓋的綠色星球,被巨大的引力觸手纏繞、勒緊,地表植被如同枯萎的皮膚般大片剝落,露出死寂的岩石和融化的冰川;最後,是一顆蔚藍的水世界,洶湧的海嘯被某種無形力量強行凍結在半空,隨即整顆星球如同落入強酸的糖塊,以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速度溶解、塌陷……滅絕的景象被濃縮成最直接的視覺衝擊和能量信息流。
奧塔斯低沉而飽含無盡悲愴與怒火的聲音,如同喪鍾敲響,通過意識通道,狠狠撞入采礦者那冰冷統一的蜂巢意識核心:
“聽!睜開你們那被貪婪吞噬的感官!聽聽吧!這是被你們啃噬殆盡、連屍骨都不曾留下的宇宙亡魂在哀嚎!它們在詛咒!它們在哭泣!它們在問……下一個,就是我們了嗎?你們的胃口,真的填得滿這無邊的墳場嗎?!”
這並非物理攻擊,而是超越語言的、直接作用於高等意識層麵的精神風暴!是將無數文明臨死前的極致恐懼、怨恨、絕望與詛咒,濃縮成最純粹、最本源的能量信息流,如同億萬根燒紅的鋼針,狠狠刺向那冰冷的蜂巢意識!
撲向人類聯合艦隊的金屬洪流,第一次出現了整體性的凝滯!
龐大艦隊構成的整體意誌,仿佛被無形的重錘狠狠擊中。那流暢而冷酷的毀滅節奏被打斷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亂的、遲滯的、甚至帶著某種困惑的波動。無數組成艦隊的機械昆蟲個體,其冰冷複眼中流轉的數據流出現了罕見的紊亂和停頓,如同被強製灌入了無法理解的劇毒代碼。整個艦隊的前衝之勢硬生生頓挫,甚至出現了局部範圍內詭異的相互推擠和混亂偏轉。
“意識幹擾生效!蜂巢意識核心受到衝擊!它們在‘猶豫’!”技術官的聲音充滿了不可思議的狂喜。
混亂,冰冷意誌裂縫中稍縱即逝的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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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端,李默所在的“碎片”號特種幹擾艦,如同一隻緊盯著獵物的毒蠍,早已潛伏在預設的維度褶皺陰影之中。艦橋內,李默瘦削的身影挺得筆直,十指在複雜的全息控製台上化為一片殘影。屏幕上,代表采礦者艦隊主力的紅色光點群,正被奧塔斯的意識風暴攪得暈頭轉向,其中一小股最為密集、顯然代表著核心力量的光點群,在混亂中,被精準地導向了一條看似安全的能量稀薄通道。
“坐標鎖定完畢!目標已被誘餌信號成功牽引!進入預定加速區倒計時!”副官的聲音帶著一絲緊繃的興奮。
李默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弧度裏沒有絲毫溫度,隻有一種技術瘋子看到致命陷阱完美閉合時的狂熱專注。他抬手,輕輕按下了那個猩紅色的虛擬按鈕,動作優雅得如同按下鋼琴最後一個休止符:“加速老化場域啟動。百年好合套餐,新鮮出爐,免費派送——祝它們‘永垂不朽’!”
無聲無息。那片被鎖定的空域,空間本身發生了極其詭異的漣漪。光線在那裏發生了肉眼可見的扭曲和拉伸,仿佛時間的流速被一隻無形的手強行撥快了無數倍的齒輪!時間,不再是均勻流淌的長河,在那個特定的陷阱區域,它變成了失控的瀑布,瘋狂地向著熵增的深淵傾瀉!
幾艘衝在最前、被誘餌信號牢牢吸引的采礦者中型艦船,一頭紮了進去。
接下來的一幕,讓所有通過觀測屏幕看到的人類聯軍成員頭皮炸裂,永生難忘。
那幾艘造型猙獰、閃爍著冰冷金屬光澤的星艦,在衝入那片扭曲空域的瞬間,艦體表麵那層原本堅固無比的防護塗層,如同經曆了億萬年的風化侵蝕,肉眼可見地龜裂、剝落、化為飛灰!堅硬的合金龍骨在幾秒內失去了金屬的光澤,變得晦暗、布滿鏽跡,繼而如同朽木般彎曲、斷裂!覆蓋艦體的能量護盾如同肥皂泡般瞬間湮滅!艦體內部複雜的管線、引擎、武器係統……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在時間洪流的瘋狂衝刷下腐朽、崩解!
一艘艦船的前端主炮塔,幾乎是前一秒還猙獰地昂起炮口,下一秒就驟然坍塌,鏽蝕的金屬碎片如同塵埃般飄散。另一艘艦船的引擎噴射口,噴出的不再是幽藍色的等離子焰流,而是大股大股灰黑色的、如同千年古墓中揚起的腐朽塵埃!僅僅不到十秒!
那幾艘代表著高等科技的龐大戰艦,就在那片被加速了億萬倍的時間流中,走完了它們漫長應有壽命的終點。它們沒有爆炸,沒有火光,隻是以一種極端詭異的、違反所有物理常識的方式,無聲無息地解體、腐朽、化為一片漂浮在冰冷虛空中的、巨大而沉默的金屬塵埃雲。
靜。
死一般的寂靜籠罩了聯軍所有艦橋。
勝利的歡呼被硬生生扼殺在喉嚨裏,取而代之的是目睹了超越認知極限的毀滅方式所帶來的、深入骨髓的寒意。時間,這宇宙最公平的法則,被扭曲成了最恐怖的武器。
“時間陷阱…目標…完全分解…”觀測員的報告聲帶著無法抑製的顫抖。
能量井噴湧而出的金屬洪流,因為這突如其來的、無法理解的恐怖打擊,陷入了更大規模的混亂和遲滯。那種冰冷的、同步的意誌,似乎被這超出邏輯的打擊撕開了一道巨大的裂口。
聯合艦隊抓住這寶貴的戰機,火力全開!被維度洋流引導的能量生命體如同無形的龐大章魚觸手,纏繞、遲滯著采礦者的艦隊。人類和艾克斯族的炮火,如同驟雨般傾瀉在那些因空間定位混亂、意識幹擾而變得笨拙的目標上,不斷有采礦者艦船在密集的火力下化為宇宙焰火。
前方,那龐大的能量井口,近在咫尺!
隻要能摧毀或者幹擾它的核心,這場非對稱的戰爭天平,就將徹底逆轉!
陸璆抱著沈瑜,在劇烈的艦體震動中衝向艦橋最前方的觀察平台。他身後,一條由沈瑜鮮血滴落的痕跡顯得格外刺目。她的呼吸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生命體征如同風中殘燭。玉璧在他的胸口劇烈灼燙,能量的共鳴幾乎撕裂他的神經,但他死死咬著牙,抱著她的手臂紋絲不動。
“堅持住,沈瑜!我們快到了!”他對著懷中的人低吼,聲音嘶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看著!看著我們怎麽碾碎那群蟲子!”
巨大的能量井口,如同宇宙巨獸貪婪張開的咽喉,近在眼前。其表麵不再是光滑的能量膜,而是覆蓋著一層蠕動翻滾的、由無數機械昆蟲組成的“活性裝甲”。它們層層疊疊,閃爍著冷酷的金屬光澤,構成一個龐大到令人窒息的整體防禦。
突然,前方一片密集的機械昆蟲群猛地向兩側散開,如同被無形的刀鋒劈開的海浪。
一個詭異的空洞在它們組成的防禦壁上形成。
空洞的核心,並非實體,而是一團極度凝聚、不斷變幻形態的暗紅色能量漩渦。它無聲地旋轉、脈動,散發出一種冰冷到極致、貪婪到極致的意誌。那是蜂巢意識的核心具現化!在它周圍,無數細小的、完全由能量構成的奇異符號瘋狂閃爍、明滅、重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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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璆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瞬間穿透了層層阻礙,死死鎖定了漩渦深處,那些符號構成的終極形態——
那並非文字或已知的任何編碼。
那是一個無限重複、無限疊加的抽象圖案:一張極度扭曲、極度怪誕,卻又能被任何擁有視覺的生命瞬間理解其含義的——嘴!
一張撕裂到極限、布滿鋸齒狀利齒、象征著永無止境吞噬欲望的巨口!文明的隱喻在此化為猙獰的實體符號。)
貪婪!吞噬!占有!毀滅!一切隻為資源!
這個符號在陸璆的視網膜上灼燒,瞬間擊穿了他所有的認知防線。一種源自生命本能的、麵對終極掠食者的巨大恐懼攫住了他的心髒,幾乎讓他窒息。他懷中的沈瑜似乎也感應到了這純粹的惡念,發出一聲微弱而痛苦的呻吟。
“資源…優先…”陸璆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這個詞如同毒液般從齒縫裏滲出。冰冷的機械蜂巢意誌,純粹到極致的符號化貪婪邏輯……這種文明的形態,本身就是對一切多樣性、情感、創造力的終極否定!是宇宙癌細胞!
“所有火力!瞄準那個核心漩渦!給我打!把它給我轟成渣!”陸璆發出野獸般的咆哮,雙目赤紅,幾乎要滴出血來。玉璧的能量在他體內瘋狂奔騰,他感覺自己的血管都要爆裂開來。
激光束撕裂虛空,等離子炮彈拖著死亡的尾焰,反物質魚雷無聲潛行……人類和艾克斯族最強大的火力,如同暴怒的狂濤,不顧一切地轟向那個暗紅色的核心漩渦!
轟!轟!轟!轟!
毀滅的光芒在能量井口的核心位置瘋狂綻放!劇烈的能量衝擊波橫掃四方,將周圍的機械昆蟲群大片大片地蒸發、撕裂!那暗紅色的漩渦在狂暴的攻擊下劇烈地扭曲、震蕩、明滅不定!
“有效!核心能量波動正在急劇衰減!”技術官狂喜地嘶吼著,聲音變了調。
暗紅色的漩渦在連綿不斷的飽和打擊下,如同被重錘不斷敲擊的琉璃,表麵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每一次爆炸的光焰都讓它的光芒暗淡一分,每一次能量的衝擊都讓它的旋轉變得滯澀扭曲。構成漩渦的無數貪婪之口符號,在狂暴的能量潮汐中明滅閃爍,頻率越來越快,如同垂死掙紮的信號燈。
終於!
一聲仿佛源自靈魂層麵的、無形的巨大哀鳴撕裂了所有人的意識。並非通過聲音傳播,而是直接在思維中炸響!那暗紅色的漩渦核心,再也無法承受這致命的創傷,猛地向內坍縮!
並非劇烈的爆炸,而是一種詭異的湮滅。坍縮點爆發出無法形容的刺目白光,瞬間吞噬了周圍的一切!光芒如同宇宙誕生之初的原初閃光,純粹而霸道,將整個能量井口、附近的機械昆蟲群、甚至部分聯軍戰艦的觀測鏡頭都徹底吞噬!艦橋內所有的屏幕瞬間被刷成一片慘白,刺耳的過載警報聲響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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