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蘇槿月話剛出口，蕭彥君就製止了她。
    “你來是為了喬蓮笙的事？”
    蘇槿月一噎，點頭。
    “皇後來也是為了此事。”蕭彥君說：“你可知皇後是怎麽說的？”
    蘇槿月抬頭看他，眼中透著疑惑。
    “皇後建議朕，盡快處置了喬蓮笙。”
    “處置？陛下說的處置是如何……處置？”蘇槿月問。
    “處死。”冷冰冰的話從蕭彥君口中吐出。
    蘇槿月眼神微顫。
    過了一會兒，她抬頭注視蕭彥君：“陛下，真的不能給喬蓮笙一條活路嗎？”
    蕭彥君從龍椅上站起身：“活路？”
    他一邊走，一邊說：“你們同為嬪妃，少一個，你便少一份威脅，如此對你也有利，這樣，不好嗎？”
    “不，她不是威脅。”蘇槿月辯駁。
    “是因為我沒有寵幸她？所以你不覺得她是威脅？還是因為你根本不在乎？”蕭彥君說著已經走到了她麵前。
    兩人挨得太近，蘇槿月不得不抬頭和他對視。
    ［這男人究竟想幹什麽？］
    “你到底把我的心意當什麽？”蕭彥君更加直白的詢問。
    蘇槿月聽到這話，卻瞪大了眼睛，好像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問題。
    “陛下，臣妾自然是把您的心意當珍寶。”蘇槿月說。
    蕭彥君卻並不聽這話，步步緊逼，直到蘇槿月退無可退。
    “不，你根本就不相信，你不信我對你的感情，你在害怕，你看似接受，卻隨時準備著後退。
    你在怕我，怕我一怒之下殺了你，怕我隻是一時興起，怕我見異思遷。
    你覺得我們關係不對等，你從始至終就沒有真正接納過我。”
    蘇槿月目瞪口呆，過了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思緒：“你，你為什麽……”
    “你想說我為什麽會知道這些？”蕭彥君直接說出她心中所想。
    “你的眼神，蘇槿月，你看向朕的眼神，有畏懼，有埋怨，有敬佩，卻唯獨沒有愛意。”
    ［眼神？我眼神這麽多戲？］蘇槿月越聽越有些懷疑。
    ［這人莫不是又耍些什麽心理戰術，在試探我？］
    蘇槿月的反應在蕭彥君意料之外。
    他以為自己說了那麽多，蘇槿月多少會驚慌失措。
    可是，蘇槿月的驚慌隻是一瞬間的，隨之而來的反而是懷疑。
    蕭彥君再一次感受到什麽叫挫敗感。
    他甚至衝動的想要直接告訴蘇槿月自己能夠聽到她的心聲。
    若是在以前，蘇槿月知道便知道了。
    可是現在，他有些擔心，若蘇槿月知道真相，恐怕，再難以敞開心扉。
    這並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陛下是不是想多了？臣妾沒有那麽複雜，臣妾能夠感受到陛下的心意，隻是陛下的心意太沉重，臣妾不知何以為報。”蘇槿月不會承認蕭彥君指控她的那些話。
    除非明晃晃的證據擺在麵前，否則不到最後一刻，絕對要掙紮。
    “你說朕想多了？”蕭彥君咬牙切齒。
    蘇槿月眼珠子一轉，眉眼耷拉：“陛下，你是天下至尊，三宮六院，臣妾身為後宮妃嬪，自知不可善妒，也知道陛下的難處。
    若以兒女情長困住陛下，反而是臣妾的不是。
    臣妾不是不在乎，可是在乎又有什麽用，陛下有皇後，有賢妃，有德妃。
    縱然您說過以後不會再選妃，可是未來那麽久遠，臣妾心難安。
    如今看著喬蓮笙，臣妾不過是設想到自己的未來。”
    蘇槿月這話，三分真七分假，表情惆悵，為了顯得真切，連思考都沒有，直接說了出來。
    蕭彥君探究的目光看著她，當真是一時之間分辨不出真假來。
    “你當真這樣想？”蕭彥君問。
    蘇槿月抬眸，眼含熱淚，泫然欲泣。
    蕭彥君目光與她對視，一時之間，竟然被她的情緒帶動了。
    不自覺的伸出手，撫上她的臉頰：“月兒，我不會讓你落得那樣的下場，我說過，我會護著你的。”
    蘇槿月雙手抓住他的衣袖，眼波流轉，麵帶乞求：“那陛下，臣妾求您網開一麵，勿傷了喬蓮笙的性命。”
    “好，我答應你。”蕭彥君不自覺的就點了頭。
    “那陛下能放她出宮嗎？”蘇槿月小心翼翼的詢問。
    “放她，出宮？”蕭彥君皺起了眉頭。
    蘇槿月輕咬薄唇，聳了聳鼻子：“嗯，臣妾與陛下兩情相悅，也不願這天下有情人相隔天涯。”
    “好……蘇槿月，你竟敢迷惑朕。”蕭彥君像是突然清醒。
    一抬手，掐住蘇槿月的臉頰。
    ［啊！就差一點點了。珂嗷！］
    “陛下，你在說什麽啊，臣妾聽不懂，陛下金口玉言，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您答應了……啊……陛下，輕點，臉皮要被扯掉了。”蘇槿月的臉頰被蕭彥君捏著。
    蕭彥君此刻已經徹底的清醒，他也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被蘇槿月算計了。
    還真是差一點，差一點他就徹底掉進蘇槿月挖好的坑裏。
    “為了一個喬蓮笙，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她對你就那麽重要？”蕭彥君沒有放手，但是聽到蘇槿月呼痛，手上的勁兒還是忍不住小了。
    “臣妾當喬蓮笙是姐妹，而且陛下您又不喜歡她，甚至一次都沒有詔幸過她。
    為何不能放她……”
    “你還敢說，”蕭彥君目光微寒：“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從古至今，就沒有當了妃嬪還能出宮的，朕縱然沒有寵幸過她。
    但是她隻要進了宮，就是朕的女人，此生也隻能在這宮牆之中，生是朕的人，死了，也要葬入妃陵墓。”
    “憑什麽？”蘇槿月實在沒有忍住，這般狗屁的話，她聽得簡直是侮辱耳朵。
    “你說什麽？”蕭彥君雙眼微眯，眼神裏透著警告。
    “陛下，臣妾的意思是，這後宮姐妹失寵，都是因為臣妾霸占了您的人，您的心，臣妾不想一邊承受您的恩寵，一邊懷抱著對她們的愧疚。
    臣妾也想全心全意的回報您的心意。”蘇槿月情真意切的說道。
    “你當真如此想？”蕭彥君目光再次帶上探究。
    蘇槿月點頭如搗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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