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槿月道：“汙蔑與否，娘娘自己心裏清楚。”
    皇後目光和她對視，突然笑了：“宸妃這般篤定，想來是有了確切的證據，那不如交給皇上，讓皇上來評判一番？”
    蘇槿月沉默，她是有證據，隻是那證據如今拿不出來。
    她派嚴霜去調查的事，有了結果，隻是晚了一步，那些人皆被滅了口。
    她雖然得知了事實真相，可卻一時沒有辦法讓真相公之於眾。
    見她沉默，皇後再次開口：“怎麽，拿不出證據，宸妃，信口雌黃可不是什麽好習慣。”
    蘇槿月看著皇後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你難道就不怕午夜夢回，周雅芸來向你索命嗎？她當了你的替罪羊，到最後卻還被你……你已經是皇後了，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皇後的目光睥睨，突然冷笑一聲：“宸妃，你逾矩了！”
    蘇槿月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麽，皇後也不會承認。
    她確實沒有證據，這麽快攤牌，也隻是想把皇後拉到明麵上來。
    從前她在明，皇後在暗，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如今，兩人都在明處，有些事做起來，總歸是有點顧忌的。
    蘇槿月離開鳳儀宮，皇後的臉色並沒有難看多少。
    雁無走進來，看了眼皇後的臉色，試探的問：“娘娘，宸妃看來都已經知道了。”
    皇後瞥她一眼，聲音涼涼的說：“知道又如何，我從來不擔心她知道。”
    “可如今宸妃正得盛寵，陛下對她那麽特別，她必然會將此事告知皇上，到時候皇上就算查不出什麽，也會對娘娘生了嫌隙，就怕以後再出什麽事兒，陛下便會猜疑……”雁無說著心裏的擔心。
    皇後沉思片刻，突然道：“年關將至了吧。”
    雁無疑惑，不知道皇後怎麽突然提到這事，但還是說道：“是，還有兩個月。”
    皇後道：“嗯，本宮應該送宸妃一件大禮，來年這戲才能好好的唱下去。”
    方喚秋一直沒走，直到看到蘇槿月出來，趕緊湊上去：“姐姐！”
    蘇槿月回過神來，臉色緩和了些：“你怎麽還沒走？”
    方喚秋看著蘇槿月，表情糾結，一副不知怎麽開口的樣子：“姐姐，你是不是生我氣了？”
    蘇槿月疑惑：“嗯？”隨即便明白：“沒有，放心吧，我都知道的。”
    方喚秋呼出一口氣：“呼，你沒生氣就好，姐姐我跟皇上什麽都沒發生，我跟你保證，我對皇上也絕對沒有非分之想。”
    蘇槿月一愣，知道她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解釋道：“喚秋，我不生氣，不是因為你和皇上什麽都沒發生。
    就算發生什麽，我也不會生你的氣的。”
    “啊？可你不是喜歡皇上嗎？”方喚秋疑問。
    蘇槿月道：“是，可我也沒有忘記，他是皇上，皇上要寵幸誰，不是妃嬪能決定的，喚秋，若有機會我一定會送你出宮，可若是，若是有其他情況。
    你不必顧及我，在這後宮一天，你亦是皇帝的妃子。
    若有一天你有了不一樣的選擇，我尊重你的選擇。”
    蘇槿月深知後宮女子的無奈，就算她是寵妃，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想怎樣就怎樣。
    她都有那麽多的迫不得已，更何況是方喚秋這樣的末位嬪妃。
    如今宮裏還有十多位嬪妃，有的人從進宮至今都沒有見過皇帝幾麵，蘇槿月同情她們，雖然不會主動讓蕭彥君去寵幸她們。
    可是若蕭彥君要去寵幸她們，她不會攔著蕭彥君，也不會去仇恨她們。
    方喚秋突然一把抱住蘇槿月：“月姐姐，你，你怎麽這麽好，若你是男子，我一定嫁給你。”
    蘇槿月一愣，接著被她的話弄得哭笑不得：“說什麽呢。”
    她拍了拍方喚秋的背，方喚秋蹭了蹭她的臉頰，就像蘇槿月從前養的波斯貓，也是愛這麽蹭她。
    方喚秋放開蘇槿月，問起了正事：“你和皇後娘娘說什麽呢？這麽久才出來。”
    蘇槿月看了看宮道上，此刻空無一人，但這兒也不是說這些的地方。
    她拉著方喚秋回了關雎宮，回去之後，蘇槿月卻沒有將皇後做的事情告訴她。
    隻是說她查到了蕭姝瑤之前中毒，另有疑點，便稟報給皇後。
    她不告訴方喚秋，隻是因為不想多一個人承擔風險。
    她怕方喚秋藏不住事，以後麵對皇後會露出破綻。
    如今已經知道，皇後的心機深沉，方喚秋絕對不是她的對手。
    知道多一分就多一分危險，蘇槿月不怕，卻不想方喚秋卷入。
    她沒有告訴方喚秋，卻告訴了蕭彥君。
    蕭彥君聽完，似乎也是意外，但是他聽到蘇槿月拿不出證據，臉色微變。
    思索片刻，他告訴蘇槿月會親自查證，若當真是皇後所為，他絕不姑息。
    蘇槿月點頭，這結果意料之中，若自己一說，蕭彥君就相信，也不去查證，就定了皇後的罪，那就不是蕭彥君了。
    蕭彥君是寵愛蘇槿月，但他也不是一個色令智昏的昏君。
    年關將至，皇後的罪證還沒有搜查出來，蘇槿月就麵臨了另一件事。
    她懷孕了。
    這當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雖然蕭彥君請太醫給她開了療養身體的藥，可是她的避孕藥也一直在吃。
    怎麽就會懷上呢？
    蘇槿月坐在床上，麵前是一個巴掌大的木盒，盒子裏是一顆顆小拇指大小的褐色藥丸。
    她拿起一顆藥丸，反複觀摩：“難不成是過期了？不應該啊，每次吃完反應都一樣的。”
    蘇槿月喃喃自語，突然她眼睛一瞪：“不對，好像最近兩個月吃了，反應沒之前的大，還以為是產生耐藥性了，難不成還真是藥的問題？”
    “娘娘，這些藥，以後就別吃了吧？這以前吃了那麽多，也不知道會不會對胎兒有影響。”飛絮有些擔憂的看著蘇槿月。
    蘇槿月抬頭，一臉懵的看著飛絮：“你說什麽？”
    飛絮道：“奴婢說，不知道這些藥會不會對您腹中的孩子有影響，娘娘，奴婢知道您的顧慮。
    可如今這般，說不定這是老天爺送您的禮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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