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王世充指點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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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你可一定要為大哥報仇呀!”
    江都城。
    王府。
    當王玄應的屍體被送回來時,整個王家瞬間炸了,一個個都說要血債血償,絕不能讓王玄應白死。
    王世充的次子王玄恕更是伏在大哥的屍體上哭得泣不成聲,不斷哀求父親一定要為大哥報仇。
    可麵對群情激憤的族人,王世充卻顯得異常冷靜,隻是冷冷環視了他們一眼,隨即冷聲問道:
    “那你們覺得,殺了誰才算是為應兒報仇?”
    “當然是殺沈法興了!”
    與王玄應關係最好的堂弟王君度第一個站了出來,漲紅著一張臉道:
    “兄長走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可一到毗陵城就死於非命,沈法興無論如何都脫不了幹係。
    若是不殺了沈法興,兄長的在天之靈如何能瞑目!”
    “對,殺了沈法興,為兄長堂弟)報仇!”
    王君度的說法得到了王世充其他子侄的認同,不少人紛紛振臂高呼,要殺去江南,攻入毗陵,斬殺沈法興為王玄應報仇。
    王世充看著一個個群情激奮的子侄,眼中不僅看不到一絲欣慰,反而露出難以掩飾的失望,隨即破口大罵道:
    “你們這群蠢貨,口口聲聲說要給應兒報仇,卻連真正的仇家是誰都不知道。”
    被王世充這麽一頓罵,本來群情激奮的一眾子侄頓時都愣住了,顯然不明白他們的叔父為何會突然衝他們發這麽大的火。
    可王世充似乎還罵得有些意猶未盡,又繼續大罵他們道:
    “你們一個個都用自己的豬腦袋好好想一想,沈法興若是不想跟我聯手,大可以直接拒絕就是了,又何必要害死應兒,非要跟我王世充結仇呢?”
    一眾子侄被他罵得啞口無言,隻有次子王玄恕遲疑著問道:
    “父親,既然大哥不是沈法興害死的,那又是被誰害的?”
    王世充看著他,冷冷問道:
    “你隻要好好想想,誰最不希望為父跟沈法興聯手,誰就是害死你大哥的人。”
    王玄恕絞盡腦汁想了半天,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麽,顫抖著聲音說道:
    “難道是……秦昇?”
    “除了他的人,還能有誰有如此本事,可以神不知鬼不覺殺害你大哥,你們別忘了邴元真是怎麽死的!”
    聽到秦昇這個名字,王世充不由暗暗攥緊了拳頭,但又很快鬆開了。
    雖說殺子之仇不共戴天,但作為一代梟雄,他知道自己絕不能感情用事。
    其他侄子一聽到害死王玄應的人是秦昇,全都瞬間啞了火,就連跟王玄應關係最好的王君度都默不作聲。
    畢竟,以他們王家如今的實力,想要對付沈法興還是有可能的,可若是去對付秦昇,隻能說是以卵擊石了。
    可作為次子王玄恕還是有些不依不饒:
    “父親,就算大哥不是被沈法興所害,可若不是他的兒子沈綸將大哥帶去那種地方,也不會讓秦昇的人有機可趁。
    因此,孩兒覺得,大哥的死,沈法興難辭其咎,絕不能就這麽算了!”
    可他的話不僅沒能引發王世充的共鳴,反而讓王世充陣陣冷笑,冷冷問出了一個讓王玄恕目瞪口呆的問題:
    “你到底是我王世充的兒子,還是他秦昇的兒子。”
    王玄恕聽出了父親語氣中的嘲諷,隻得幹笑幾聲,有些尷尬道:
    “父親說笑了,我自然是父親的兒子。”
    “可我怎麽聽到你一直在幫秦昇說話?”
    王世充從鼻孔中重重冷哼一聲:
    “秦昇的人若是想殺你大哥,為何不在江都就動手,或者半路再動手,非要等你大哥到了 毗陵再動手?
    還不是想讓沈法興百口莫辯,以此來阻止他跟為父聯手。”
    王玄恕這才明白其中的玄機,當即羞紅著臉跟父親賠罪道:
    “還是父親深謀遠慮,是孩兒想得簡單了。”
    王世充隻是冷冷看著眼前的次子,並沒有多說什麽。
    因為他一直知道,王玄應和王玄恕兩兄弟表麵上兄友弟恭,但暗地裏卻一直相互較著勁兒,畢竟世子之位隻有一個。
    如今作為長子的王玄應死了,作為次子的王玄應自然是最有機會被立為世子的。
    如今之所以要擺出這麽一副不惜一切代價要為大哥報仇的模樣,更多隻是做戲給自己和其他族人看,隻是王世充懶得拆穿他罷了。
    隨後,王世充喚來一名親兵,要他帶上一份厚禮過江去見沈法興,就說是為了答謝沈法興將王玄應的屍身送了回來。
    至於兩家聯手叛隋之事,王世充希望沈法興好好考慮考慮,盡快給他一個答複。
    待親兵走後,一眾子侄麵麵相覷,最終還是王仁則遲疑著低聲問道:
    “叔父,現在出了這麽大的事,沈法興還願意與我們王家聯手嗎?”
    “他有什麽不願意的!”
    王世充重重冷哼一聲:
    “現在死的是我王世充的兒子又不是他沈法興的兒子,我都派人過去安撫他了,他還能有什麽顧忌?”
    王仁則一時被問得啞口無言,不敢再多嘴。
    王世充則繼續往下說道:
    “隻是光一個沈法興還不夠,若是想徹底擊敗秦昇手下那些精兵悍將,我們王家還需要聯合更多的勢力。”
    王仁則似乎明白了什麽,有些試探性問道:
    “叔父是說杜伏威、蕭銑和竇建德?”
    可沒想到王世充聽到這三個名字卻是不由一陣搖頭:
    “當初秦昇跟李淵爭奪河東,河北空虛,竇建德都不敢出兵去襲取河北,現在又怎麽可能指望他去反叛朝廷呢?
    至於蕭銑,他現在忙著跟自己人內鬥,哪裏還有多餘的精力和兵力跟我們聯手對付秦昇。
    還有杜伏威,此人胸無大誌,小富即安,絕不可能跟著我們冒險的。”
    說到這裏,王世充似乎又想到了什麽,又補充了一句道:
    “不過他那個義兄輔公祏看著倒不像是善與之輩,可以試著派人去聯絡他,說不定會有意外之喜。”
    聽叔父將竇建德、杜伏威和蕭銑說得一文不值,王仁則更加不解:
    “那依叔父之見,我們王家還能聯絡誰一起對付秦昇?”
    王世充冷冷一笑,隨即冷冷吐出兩個字:
    “李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