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王世充:這世上就沒有幾個我指使不動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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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在江麵上,蔣元超率領的船隊和孫士漢率領的船隊已經交上了戰。
兩邊本來都是江南水師的戰船,此時卻不得不廝殺到了一起,既分高下,也決生死。
蔣元超深恨孫士漢騙了自己,隔著江麵不斷怒罵孫士漢道:
“姓孫的,枉我如此信任你,你竟敢欺騙我,我蔣元超不殺你誓不為人!”
既然已經徹底撕破了臉皮,孫士漢說話自然也不會再客氣,跟蔣元超隔江對罵道:
“姓蔣的,你說這話自己不臉紅嗎?這些年你仗著沈法興對你的寵信,沒少打壓我,我早就想殺你而後快了!”
“想殺我?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蔣元超恨恨啐了一口,隨即下令對孫士漢率領的船隊發動更猛烈的進攻。
他們仗著戰船數量上的優勢,很快就略微占據了上風。
而孫士漢這邊雖然一直在苦苦支持,但好在不斷有戰船在清空船上的士兵之後趕來支援他們,倒是幫他們勉強穩住了戰線,沒有就此潰敗。
此時的江岸邊,王世充哪怕是再不了解水戰,也看得到孫士漢率領的船隊落了下風,被擊敗很有可能隻是時間問題。
或許,自己是時候該壯士斷腕了。
想到此處,他正想叫來王弘烈,命他立即帶著族人登船之時,他們身後卻突然喊來陣陣喊殺聲,聽得王世充和一眾士兵麵色瞬間變得一片慘白。
王世充循聲望去,便見一支兵馬正殺氣騰騰朝著他們衝殺而來,為首之人不是別人,正是滿麵怒容的沈法興。
不多時,沈法興便率軍殺到岸邊。
但他並沒有立即下令進攻,反而用手中的馬槊指著王世充大吼道:
“王世充,你這個喪家之犬,我好心收留你,你卻包藏禍心,不僅暗中勾結我的部將,還企圖擄走我的戰船,我豈能饒你!”
雖說沈法興已經將話說到這個份上,但麵對前有強敵後有追兵的處境,王世充自知他們很難是對手,因此並沒有選擇跟沈法興徹底翻臉,反而試著解釋道:
“沈兄,我想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麽誤會,你先聽我給你解釋。”
可此時沈法興在遭受到王世充和孫士漢的接連背叛之後,理智已經徹底衝昏了他的頭腦,又怎麽可能再會去聽王世充的狡辯:
“王世充,你今日就算是舌燦蓮花,我也非殺你不可,這就是欺騙和背叛我沈法興的下場!
兒郎們,給我殺,誰能斬下王世充的人頭,賞銀一千貫錢,官升三級!”
“殺——”
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隨著沈法興的一聲令下,沈軍將士一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一般,如狼似虎殺向王世充和他的三千兵馬。
麵對敵軍的來勢洶洶,三千王軍隻能倉促迎戰,跟沈軍將士廝殺起來。
可因為沈軍是王軍的數倍,王世充的三千兵馬在勉強抵擋過一陣之後,很快便被打得節節敗退,眼看就要支撐不住。
眼見己方就要敗了,王世充不再猶豫,立即帶著自己的一眾子侄和心腹親兵登上了一直被他們扣住在岸邊的戰船,命船上的水兵立即起錨離開。
王弘烈一聽頓時急了,帶著哭腔對王世充道:
“叔父,不能開船,我父親還沒登船呢,不能丟下他呀!”
王世充看著船下已經亂做一團的戰場,哪裏見得到他的兄長王世偉的身影。
他當即將臉轉向王弘烈,冷冷問他道:
“你確定要為了你父親之人,讓我們全部置身於險地嗎?”
王弘烈不說話,隻是捂著臉一味痛哭,不住低聲下氣哀求王世充再等等他的父親。
可王世充臉上卻看不到一絲動容,語氣反而越發冰冷:
“若是你堅持要做一個大孝子,那你現在就下船,去跟你的父親同生共死吧。”
王弘烈哭得更大聲了,但卻不再提等待自己父親王世偉之事,隻是哭得更大聲了。
王世充不再理會他,再次高聲下令開船。
可執掌這艘戰船的水軍都尉不幹了,因為之前孫士漢給他的命令明明是船上的士兵一下了船,他就立即指揮自己的戰船趕去支援。
可方才王世充的人一直阻撓他的戰船離開,致使他遲遲無法趕去支援孫士漢,心中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如今又聽王世充命他立即指揮戰船脫離戰場,他再也忍受不住,當即厲聲反對道:
“鄭國公,卑職隻聽從孫將軍的命令,他的命令是讓卑職率戰船去支援他,末將就不能抗命,請鄭國公的人還是盡快下船,不要阻礙卑職去支援孫將軍。”
眼見一個小小的水軍都尉竟敢違抗自己的命令,王世充並沒有動怒,隻是看著這名水軍都尉,以重利相誘道:
“帶著我們離開,我可以給你數不盡的榮華富貴。”
可方才水軍都尉親眼見到王世充為了逃命,竟連自己的兄長都棄之不顧,又怎麽可能會再信他的許諾,當即冷笑一聲拒絕道:
“多說無益,鄭國公還是盡快下船吧,否則卑職隻能帶著你們一行人去戰船,到時候戰場上矢石無眼,你們就得自求多福了。”
眼見這名水軍都尉油鹽不進,王世充也不再廢話,暗暗給身旁的一名親兵使了個眼色。
而這名親兵在追隨王世充之前就是江湖上有名的江洋大盜,最是擅長使用暗器。
他因為一次意外失手被官府擒獲,按律本該斬首示眾,但王世充看中他的本事,在街上找到一名乞丐來了一招偷梁換柱,將此人留在身邊做了親兵,專門替他做一些暗箭傷人的髒事。
他趁那名水軍都尉不備,手一揚,一枚淬有劇毒的飛鏢瞬間飛射而出,正中水軍都尉的麵門。
那名水軍都尉慘叫一聲,倒地掙紮幾下,便徹底沒了氣息。
此時,王世充將目光看向船上的水軍校尉,淡淡問他道:
“怎麽,你也要拒絕開船嗎?”
那名水軍校尉看著躺在甲板上死不瞑目的水軍都尉,當場嚇得雙膝一軟,跪在王世充麵前泣聲道:
“願聽鄭國公之命。”
王世充笑了。
他就知道這個世上沒有幾個他指使不動的人。
很快,這艘戰船就在一片混戰中悄然起錨脫離了戰場,一路往東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