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暴雪潛行
    1946年1月7日，長白山腹地，零下35度。
    雪粒如刀，割得人臉生疼。張雲軒的青銅左臂在黑暗中泛著微弱的金芒，那是故宮南遷文物殘存的能量在指引方向。他每走一步，積雪便深陷一寸，但腳印很快被呼嘯的暴風雪抹平。
    “還有三公裏。”王若蘭的聲音在耳麥裏傳來，她的雪魄劍懸在腰間，劍穗上的銅鈴結了一層冰晶，卻仍能發出隻有小隊成員才能聽見的超聲波信號。
    偵察兵老趙突然抬手，示意停止前進。他蹲下身，從雪地裏摸出一塊鏽蝕的鐵片——是日軍97式手雷的保險栓。
    “鬼子在附近埋了雷區。”老趙低聲道。
    張雲軒眯起眼，左臂鱗片微微張開，金色的光點如螢火蟲般散出，在雪地上勾勒出一條蜿蜒的路徑——那是未被觸發的雷區空隙。
    “跟著光走。”他沉聲道。
    小隊貼著雪地匍匐前進，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突然，走在最後的爆破手老劉腳下一沉，雪層塌陷，露出一個深坑。
    “陷阱！”老劉低吼一聲，身體已經滑了下去。
    張雲軒猛地回身，青銅左臂暴漲，五根手指化作金屬鎖鏈，瞬間纏住老劉的腰，硬生生將他拽了回來。
    坑底傳來“哢嚓”一聲脆響——是壓發地雷的引信被觸發，但爆炸並未發生。
    “媽的，凍住了。”老劉喘著粗氣，臉色煞白。
    張雲軒盯著坑底，瞳孔驟縮——那不是普通的地雷，而是用青銅器殘片改造的詭雷，雷體上刻著扭曲的甲骨文，隱約能辨認出“死”字。
    “鬼子用我們的文物做殺人工具……”王若蘭的聲音冰冷。
    二）地火驚雷
    日軍軍火庫外圍，淩晨217。
    軍火庫的入口偽裝成廢棄礦洞，兩座混凝土哨塔矗立在風雪中，探照燈每隔三十秒掃過一遍雪原。
    張雲軒伏在雪地裏，左臂鱗片微微震顫，金色的光點在他掌心凝聚，逐漸形成七座青銅鼎的虛影。
    “準備。”他低聲道。
    探照燈掃過的瞬間，張雲軒猛地抬手，七座青銅鼎虛影驟然凝實，如炮彈般砸向電網！
    “轟——！”
    高壓電網爆出刺眼的藍光，火花在空中扭曲，竟詭異地組成《孫子兵法·火攻篇》的文字——
    “發火有時，起火有日。”
    “衝！”王若蘭低喝一聲，雪魄劍出鞘，劍鋒劃破風雪，直指哨塔上的機槍手。
    “噗！”
    劍光一閃，機槍手的喉嚨綻開一道血線，他甚至沒來得及發出警報，便栽倒在雪地裏。
    小隊迅速突入礦洞，洞內溫度驟升，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火藥味。日軍用從承德搶來的鎏金銅甕作為變壓器，此刻那些銅甕上的飛天紋飾在艙壁上投映出扭曲的人影，仿佛古老的魂靈在掙紮。
    “彈藥庫在左側通道。”老趙低聲道，手裏的駁殼槍已經上膛。
    張雲軒目光一凝——堆成山的彈藥箱上，赫然印著“奉天故宮”的漆印。箱板竟是拆解的《四庫全書》梨木雕版，此刻正滲出暗紅色的樹液，像是古籍在流血。
    “這幫畜生……”爆破手老劉咬牙，手指已經扣在了引爆器的保險栓上。
    突然，王若蘭的雪魄劍猛地一震，劍尖自行指向某個印著“特級火藥”的油桶。
    “退後！”她厲聲道。
    “砰——！”
    油桶蓋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掀開，數百枚青銅箭頭如蜂群般湧出，在空中盤旋片刻，隨即組成一幅立體的進攻路線圖——那是軍火庫的內部結構！
    三）鍾鳴爆破
    核心庫房，淩晨305。
    庫房中央，堆放著成箱的毒氣彈和燃燒彈。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日軍竟用搶來的曾侯乙編鍾組件作為炮彈引信，那些鍾枚此刻正詭異地微微震顫，發出低沉的嗡鳴。
    “他們在用我們的禮器殺人……”王若蘭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意。
    張雲軒的青銅左臂突然劇烈震顫，鱗片縫隙間迸射出刺目的金光。那些編鍾仿佛受到召喚，音調驟然拔高，奏響《廣陵散》的悲壯旋律！
    “嗡——！”
    音波如實質般擴散，堆成山的毒氣罐表麵瞬間龜裂，綠色的液體滲出，滴落在刻滿甲骨文的地麵上。令人驚異的是，那些毒液竟被文字吸收，化作一縷縷青煙消散。
    “時間不多了，安裝炸藥！”張雲軒低喝。
    爆破手老劉迅速行動，但c4炸藥在極寒中凍得堅硬，雷管根本無法插入。
    “該死！”老劉額頭滲出冷汗。
    張雲軒目光一沉，猛地扯下左臂一片龍鱗。鱗片落地，瞬間化作一座微型青銅鼎，鼎中升起三縷青煙，凝成“天”“地”“人”三個古篆字——正是《周禮》記載的“三才爆破術”！
    “退！”
    小隊剛撤出庫房，整座山體便劇烈震顫。
    “轟隆隆——！！！”
    爆炸的衝擊波將積雪掀起數十米高，但爆開的不是火焰，而是千萬片帶著銘文的青銅雨！那些碎片如有生命般飛向日軍槍械，所有武器瞬間鏽蝕成廢鐵。
    四）雪夜天啟
    撤離途中，淩晨430。
    暴風雪突然靜止。
    雪粒懸停在半空，竟組成一幅立體的《清明上河圖》，圖中人影穿梭，皆是各朝各代的魂靈，他們向小隊拱手致謝。
    最清晰的是一名戴明朝儒冠的男子，他手中展開的，正是被日軍撕毀的《永樂大典》殘頁。
    “看天上！”通訊員突然驚呼。
    北極光不知何時化作青銅色，光幕中浮現出全國戰場的實時畫麵——
    孟良崮，解放軍的炮火中混著商周青銅鉞的虛影；
    黃河渡口，劉鄧大軍的衝鋒舟劃過水麵，浪花間閃爍著龍紋陶器的光芒；
    東北雪原，抗聯戰士的刺刀上纏繞著甲骨文的流光……
    張雲軒的左臂徹底玉化，王若蘭劍穗的冰晶“啪”地炸裂，冰屑在雪地上拚出八個蒼勁大字：
    “摧鋒於正銳，挽瀾於極危。”
    [本章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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