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魏知的遭遇，感慨之餘，雲逍深深歎道：“可惜天妒英才，當我第一次推開魏老大的門，我就猜到他絕不如表麵看起來這麽簡單，真正的高手就應該這麽大隱隱於世！”
    雲逍心想我一眼就看不出他不是人，不對，不是普通人。
    然後轉向淩風，“淩兄，這點你就應該和組長學習，神華內斂，低調示人，何必如此鋒芒畢露呢？”
    淩風冷笑道：“魏知沒這麽無聊偷聽咱們說話，你在這拍他馬屁就是拋媚眼給瞎子看！”
    “他隱世個屁，三十多年前，紅袖招裏他是常客，怡紅院內他夜夜笙簫！”
    “他還低調示人，就昨天，器械營爆炸後，那幾個趕過來的地級校尉為何這麽好說話？還不是以前個個被魏知毆打過，他當時才是真正的刺頭兒，我這才哪到哪？”
    雲逍：“....”
    “更使我氣憤的是，他也打壓我，小肚雞腸，看不得我獨領風騷”
    “比如？”
    “比如經常給我家老頭子打小報告，比如我結案之後對我冷嘲熱諷，嗬嗬，王八蛋，早晚讓他和我爹一起種田去！”
    雲逍疑惑：“老大在結案後還對你冷嘲熱諷？結案那不是立功了嗎？”
    淩風臉上帶著氣憤，“就上次案子結了，我寫了份結案報告遞給他，他居然看了封麵就很不滿意，什麽丹心不是也出力了嗎，褚靈不是也幫你改善法器了嗎，怎麽結案報告上沒有她們的名字？”
    “他根本不知道我為那個案子付出了多少？我當時氣的渾身發抖，結果魏知那混蛋看完整個報告之後說的話更氣人？”
    “他說什麽了？”
    “他說請務必！務必！不要寫別人的名字，讓我記住這個案子是我一個人破的，和其他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老大為什麽這麽說？”
    “我不知道啊，唔，也許因為是追捕犯人時我不小心追進了欽天監，破壞了幾個陣法，撞倒了幾個建築吧，也有可能是當時抓了幾個嫌犯，嘴巴太硬，老子給他們狠狠上了刑，其中好像有刑部侍郎的兒子。”
    “你為什麽抓刑部侍郎的兒子？侍郎不是你爹的副手嗎？”
    “我絕不是因為那小子天天跟我對著幹，也不是因為他也覬覦刑部尚書之位，隻是他當時也路過了案發現場。”
    “啊？那路過案發現場的人你都會抓起來審訊嗎？”
    “當然不是了！”
    “原來淩兄還是稍微有點分寸的！”
    “除了案發現場的人，我當時還把現場附近的七隻狗，三隻貓通通抓回了刑訊司審問！”
    “你怎麽審訊狗？”
    “你有病啊，當然不審訊，純粹沒事幹，帶回去扇幾巴掌，順便完成下每個月的抓人指標!”
    雲逍聽罷，雙手扶額，淩風這人有大病，是治不了了，直接放焚屍房火化吧，這種人能待到現在，看來魏知還是寬宏大量。
    雲逍擔心自己被淩風感染，強行岔開話題，“淩兄你對這個林遠山怎麽看？”
    淩風不假思索道：“這樣，我覺得我們需要調查姓林的，他不是在掌管甲子庫嗎？明天我們先去甲子庫門口等著....”
    雲逍撫手而歎，難得淩風這麽正經，看來是真的動腦子了。
    隻聽淩風繼續說：“明天去的時候叫上琉璃，林遠山一到，你去攀談，我拿著麻袋，讓琉璃帶著驚風錘，她天生神力，趁林遠山不備，我直接給他套上麻袋，然後琉璃操起.....”
    雲逍強忍著太陽穴跳動的青筋，打斷了淩風：“你的計劃很好，但請不要計劃了，聽我說吧！”
    “上品玄鐵寒晶的調用和記錄抹除，時間大約在半年前。”雲逍再次梳理著時間線，“而黑鐵也是在差不多的時間點開始行為反常、突然暴富。這兩者之間，時間上的高度重合，絕非偶然！”
    “哼！那還用說！”淩風端起茶杯，撇了撇嘴，“掌管著甲字庫的部分物資登記，又能插手器械營的材料審批……這種位置，簡直就是老天爺送給內鬼的！不是他還能是誰？！”
    “話雖如此，”雲逍並沒有被淩風的篤定衝昏頭腦，反而更加謹慎，“但我們目前掌握的，都隻是間接證據和邏輯推斷。想要真正將一位地字號校尉定罪，必須要有……鐵證！能夠直接證明他在關鍵時間點參與了作案的鐵證！”
    “關鍵時間點？”
    “對！”雲逍點頭，“至少有兩個時間點至關重要！第一，就是那批上品玄鐵寒晶被異常調用或記錄被抹去的那幾天！第二，就是說書人王老五在悅來茶館‘假死’並失蹤的那一夜！隻要能證明，林校尉在這兩個時間點有異常行為，或者……幹脆就在現場附近出現過，那他的罪名就基本坐實了！”
    “查他的行蹤？”淩風皺起了眉頭，“地字號大佬的行蹤可不是那麽好查的！尤其是這種元嬰中期的老狐狸，想要隱藏自己的行蹤簡直易如反掌！而且，他們的值守記錄和任務安排，都屬於高度機密，我爹那邊也未必能輕易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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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很難，”雲逍也明白其中的難度，“但並非全無可能！我們可以從幾個方麵入手，進行交叉印證！”
    “第一，”他看向淩風，“淩少，你的人脈廣，消息靈通。能不能想辦法打聽到，在那兩個關鍵時間段內，林校尉是否有公開的、無法偽造的不在場證明？比如，參與了由指揮使大人或天字號長老親自主持的重要會議？或者執行了某項有明確宮廷記錄或多方見證的特殊公務？再或者……他當時根本就不在京城？”
    “查這個？”淩風摸了摸下巴，似乎覺得這個方向有點意思，“行！這個我試試！我爹在朝中還是有點人脈的，我去打聽打聽，看看能不能從其他部門的記錄或者同僚口中旁敲側擊一下！”
    “第二，”雲逍繼續說道，“我們可以嚐試從器械營內部入手。黑鐵雖然死了，但他和林校尉的接觸，不可能完全不留下痕跡。林校尉作為技術顧問，必然會審閱一些圖紙、簽署一些文件、或者參與一些項目討論。我們或許可以……想辦法查閱一下器械營內部的技術檔案或者項目日誌？看看在涉及上品玄鐵寒晶或者那具‘影蝠’傀儡的相關記錄上，有沒有林校尉的親筆簽名或者異常批示？”
    “查器械營的內部檔案？”淩風撇了撇嘴，“那地方比檔案司還難搞！裏麵的家夥個個都是又臭又硬的石頭！而且技術檔案都是核心機密！外人根本接觸不到！除非……”他看了一眼旁邊正好奇地掰著手指頭數星星的鍾琉璃，“除非讓這個瘋丫頭直接砸進去？”
    “不行！”雲逍立刻否定，“不能再惹麻煩了！而且硬闖也未必能找到東西！我們得想個……更穩妥的辦法。”他想了想，“或許……可以請熊大哥幫幫忙？他是巡城司的，跟器械營因為處理事故可能有點交情？或者……我們偽造一份魏大人的手令，借口調查其他案件，去技術檔案室‘順便’查閱一下？”
    “偽造手令？！”淩風眼睛一亮，“這個我擅長啊！我以前……”他似乎想起了什麽“光輝”事跡。
    但看到雲逍那“你最好別說出來”的眼神，又悻悻地閉上了嘴，“咳咳！行吧！這個可以試試！不過得做得隱蔽點！”
    “第三，”雲逍深吸一口氣，“也是最後的手段……實在不行，我們隻能……冒險去‘拜訪’一下林校尉本人了。”
    “拜訪他？帶上麻袋和驚風錘嗎？鍾琉璃也得去，我怕我製不住林遠山”淩風驚訝地看向他。
    “當然不是！”
    雲逍連忙解釋，“我的意思是，找個合適的理由，比如……請教一些關於水係功法或者追蹤秘術的問題？或者……幹脆就說，是魏大人讓我們來‘請教’一下關於黑鐵案的某些‘疑點’？近距離接觸一下，看看他的反應！順便……讓我再仔細‘感受’一下他身上的氣息！確認一下那股‘汙染’的程度！”
    以他現在煉氣二層的修為和更加敏銳的“通感”，近距離接觸下，說不定定能捕捉到更多關於林校尉真實狀態的信息！
    “這個倒也不是不行。”淩風摸著下巴，似乎覺得這個主意有點刺激，“不過……風險很大！萬一被他看穿了……”
    “所以才說是最後的手段。”雲逍苦笑道，“我們先把前兩條線索查清楚再說！”
    這個時候雲逍的肚子突然咕咕咕的叫了起來，他這才想起來除了中午請淩風吃了四道“美食”外，自己還沒吃飯呢。
    他轉頭望向淩風，“淩兄要吃點夜宵嗎？”
    淩風還沒來得及說話，二樓的窗戶突然開了一扇，一陣急促清脆的聲音傳了出來：“誰要吃夜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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