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你們的血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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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們不是過得不好,他們是在被追殺,像老鼠一樣東躲西藏!而我父親、母親,兄弟姐妹……他們現在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
恩佐的聲音帶著哽咽和壓抑的怒火。
房間內一片寂靜,隻有壁爐裏木柴燃燒的劈啪聲。
良久,恩佐深吸一口氣,仿佛下定了巨大的決心,他站起來,麵對馬克三人,語氣沉重而決絕:
“老大,莫妮卡,安娜……我……我得去找他們。我知道這很危險,可能會連累整個小隊。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你們……你們可以先回奧斯本鎮。這是我自己的事。而且,當初從星隕湖出來,我們就說好了,回到極北冰原就是我們分……”
早已退回普通狀態的莫妮卡輕輕哼了一聲,優雅地交疊雙腿,指尖劃過匕首的鋒刃:“星月教會?黑暗教會?是正統傳承的教會麽?我早就覺得黑金幫裏的那個女人不對勁了,趁著這個機會,讓我們看看星月教會到底是什麽貨色。我對這項‘研究’很感興趣。”
她的語氣冰冷,但意思很明確。
安娜背靠著冰冷的石牆,翠綠的眸子在陰影中顯得格外銳利,她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言簡意賅:“同去。”
小姆從安娜的鬥篷裏鑽出來,跳到恩佐寬厚的肩膀上,用光滑柔軟的身體蹭了蹭他的臉頰,發出輕輕的“姆嗚”聲。
馬克沒有說話,他隻是走到恩佐麵前,伸出手用力握住了恩佐因緊張而攥緊的拳頭。
他看著恩佐的眼睛,語氣平靜卻不容置疑:“雖然我們在星隕湖底的洞窟裏是有一些誤會,但是這一路走來,你為我們鍛造武器裝備,陪我們一同訓練冒險,在巫龍之湖,是誰衝在最前麵為我們擋下魔力衝擊的?”
恩佐一愣。
馬克繼續道:“在錨灣城,又是誰二話不說跟著我衝進了啟智會的包圍圈的?”
他頓了頓,聲音更加堅定:“灰須氏族是你的家人,而你,恩佐·灰須,也是我們小隊的家人。家人不會讓家人獨自麵對風暴。”
恩佐的嘴唇顫抖著,眼眶徹底紅了,他反手緊緊握住馬克的手,巨大的力量捏得馬克骨頭咯咯作響,但他絲毫沒有鬆開。
“可是……老大,真的很危險……”
“哪次不危險?”馬克笑了笑,打斷他,“別忘了,我們現在可是‘被神關注’的小隊。不管是正神、邪神,那都是神!正好,我也想看看,這極北冰原的教會勢力,比起啟智會和聖光教會的高手們,又能凶悍到哪裏去。”
第二天清晨,小隊婉拒了紅髯氏族的再三挽留帶上紅髯氏族贈送的獸皮大衣便踏上了行程。
臨行前,那位布魯諾長老趁著無人注意,還悄悄塞給恩佐一張描繪著粗略冰原地形和標注了幾個危險區域與可能藏身處範圍的陳舊皮紙。
“孩子,保重。願莫恩洛克指引你的鍛錘。”長老低聲說完,便迅速轉身離開。
恩佐不知道如果莫恩洛克主神聽到這句禱告會不會跳出來給他一記雷霆一擊。
站在冰原凜冽的寒風中,恩佐最後看了一眼身後宏偉溫暖的黑鐵堡壘,然後毅然轉過身。
目光投向皮紙上那片標記著無數裂隙和危險的東北方向,無盡冰裂穀。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聲音堅定如鐵:
“黑砧、寂石、深爐……不管是你們哪一個,撐住!灰須的血脈,回來了!”
……
從紅髯氏族的地下城堡裏離開一天後。
恩佐對族人的擔心情緒還沒完全消散,馬克小隊又在極北冰原的茫茫雪白中遇到了新朋友。
一夥不開眼的冰原馬匪。
這幫家夥騎著瘦骨嶙峋卻異常耐寒的冰原馴鹿,裹著髒兮兮的獸皮,臉上塗著防凍的油脂和汙漬。
揮舞著鏽跡斑斑或骨頭磨製的武器,嗚嗷亂叫著從一座雪坡後麵衝出來,試圖攔住馬克小隊這隊看起來“肥羊”的去路。
為首的匪首是個獨眼壯漢,嗓門洪亮,台詞老套:
“呔!此山是我開!此樹是……呃,這沒樹!反正把吃的、喝的、值錢的!還有身上的裝備!都給老子留下!”
恩佐正被冰原的冷風吹得一肚子火沒處發,見狀小眼睛一瞪,扛著符文鍛錘就跳到了隊伍最前方:
“操!哪兒來的不長眼的毛賊?骨頭癢了想讓你恩佐爺爺給鬆快鬆快是吧?”
戰鬥毫無懸念。
甚至不能稱之為戰鬥。
安娜的箭矢精準地射穿了幾個馬匪的皮帽,把他們釘在原地不敢動彈。
莫妮卡的匕首鬼魅般架在了匪首的脖子上,冰冷的觸感讓他瞬間酒醒了大半。
馬克甚至沒怎麽動手,隻是撐開了聖光護盾,擋了幾下沒什麽力道的骨箭,那微弱的聖光氣息在這片信仰混亂的土地上,反而讓某些比較迷信的馬匪嚇得手軟腳軟。
唯一的小麻煩是,這些馬匪打架不行,逃命和求饒倒是熟練得很。
一看踢到鐵板,立刻跪地磕頭,哭爹喊娘,說什麽家裏還有八十老母三歲小孩,搶劫實屬被生活所迫,冰原日子太難熬巴拉巴拉。
馬克被吵得頭疼,也懶得跟這些不過二階的雜魚計較,揮揮手讓他們滾蛋。
但也總不能白被攔一趟。
於是,小隊笑納了馬匪們還算健壯的幾頭馴鹿和少量能入口的肉幹,留下了那群抱著腦袋瑟瑟發抖、感恩戴德的馬匪在風雪中懷疑人生。
“嘖,這冰原上的歡迎儀式可真別致。”
馬克拍了拍新到手的馴鹿,這家夥比他們自己靠兩腳趕路可要好的多,厚厚的皮毛能更好地抵禦嚴寒。
就算是紮營的時候也可以讓它們躺在一側為隊伍擋風。
恩佐把搶來的肉幹塞進嘴裏嚼著,含糊不清地說:
“媽的,窮得叮當響,還不如奧斯本鎮外的一些魔獸闊綽!”
有了代步工具,小隊的行程快了不少。
頂著似乎永無止境的寒風,又跋涉了一段時間,遠處的地平線上,終於出現了一片龐大、雜亂、毫無規劃可言的陰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