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驚變起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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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如濃稠的玄色墨汁,自巍峨的城樓簷角開始,悄無聲息地浸染這座古老的江州城。青灰色的城牆爬滿斑駁苔痕,在黯淡天光下泛著冷冽幽光,與城中錯落林立的黛瓦白牆相映,勾勒出一幅水墨般的蒼涼畫卷。街巷間,昏黃的燈籠在穿堂風裏輕輕搖晃,灑下的光影被潮濕的石板路揉碎,倒映著簷角垂落的雨珠,折射出細碎而迷離的光暈。
不一會兒,兩個皂衣差役押解著三四個人影,踏著滿地碎銀般的月光緩緩走來。差役們身形魁梧,麵色冷峻如鐵,腰間鎖鏈隨著步伐嘩啦作響,驚起簷下棲息的夜梟。最後一人步履蹣跚,雖衣衫襤褸、發絲淩亂,但那清瘦的身形與王鼎記憶中兄長的模樣完美重合。王鼎心頭猛地一顫,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去,待看清對方蒼白麵容上熟悉的眉眼,不禁脫口而出:“哥哥怎麽會在這裏?”星眸中盛滿震驚與惶惑,劍眉緊緊擰成一個“川”字。
兄長抬起頭,眼中閃過驚喜與悲戚,淚水瞬間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滑落,滴在破碎的衣襟上:“我也不知道犯了什麽事,被強行拘押。”聲音沙啞哽咽,帶著無盡委屈與無助。王鼎本就身姿挺拔,一襲月白色雲紋錦袍襯得他豐神俊朗,此刻卻氣得俊臉漲紅,脖頸處青筋暴起:“我哥哥是個守禮的君子,怎麽會被這樣囚禁!”他抱拳向差役行禮,言辭懇切地懇請放人,卻隻換來差役鼻孔朝天的輕蔑冷笑,對方斜睨著他,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那神態仿佛在看一個不自量力的跳梁小醜。
王鼎怒火中燒,雙拳握得咯咯作響,正要發作,兄長卻伸手攔住他,臉上滿是擔憂:“這是官命,我們也該守法。隻是我在這裏缺乏用度,他們索要賄賂很厲害。弟弟你回去後,要想辦法籌措。”話音未落,差役突然猛地一扯鎖鏈,兄長本就虛弱的身體哪裏經得起這般折騰,頓時踉蹌著摔倒在地,額頭磕在青石板上,滲出點點血跡。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紅光如劃破夜空的流星,自遠處巍峨的鍾樓頂端激射而來。那光芒在空中化作一條靈動的紅綢,帶著呼嘯風聲,瞬間將施暴的官差倒卷而起,狠狠甩在牆角。隻聽“砰”的一聲悶響,官差重重砸在磚石上,發出痛苦的哀嚎。怒火攻心的王鼎抓住時機,“唰”地抽出腰間寒光閃爍的佩刀,刀鋒劃破夜幕,帶著淩厲的破空聲,手起刀落間,官差的頭顱應聲落地,鮮血如噴泉般染紅了周遭的石板,血腥味在空氣中迅速彌漫開來。
隨著紅紗飛臨,一位身姿綽約的宮裝麗人翩然而至。她身著紅白雙色織錦長裙,紅色如天邊絢爛的晚霞,白色似山間皚皚的瑞雪,裙裾上用金線繡著繁複的雲紋與山茶圖案,在月光下流轉著神秘的光暈。烏黑如瀑的長發高高盤起,幾支鑲嵌著紅寶石的發簪斜插其間,額間豔麗的朱砂痣更襯得她眉眼如畫,美得驚心動魄。
另一個差役見狀,暴喝一聲揮舞兵器衝了上來。麗人輕移蓮步,身姿輕盈得如同隨風起舞的蝴蝶,在刀光劍影中優雅騰挪。王鼎眼神一凜,握緊佩刀加入戰局,刀光與劍影交織,碰撞出點點火星。麗人素手輕揚,那紅紗頓時如活物般翻騰飛舞,時而化作紅色屏障,擋住差役的致命殺招;時而幻化成紅色長鞭,抽得空氣發出尖銳的呼嘯聲。遠處的飛簷上,四位身姿曼妙的女子隱匿其中,饒有興致地觀看著這場驚心動魄的戰鬥。
柳五兒瞪大清澈的杏眼,好奇地拽了拽身旁的襲人:“這可真是稀奇事兒!”她懷中的食盒此刻正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盒麵上雕刻的龍鳳圖案栩栩如生,隱隱有符文流轉。襲人輕輕搖著手中素色汗巾,汗巾邊緣繡著的並蒂蓮圖案隨著動作若隱若現,她抿嘴一笑:“且慢慢瞧著,有好戲在後頭呢。”茜雪捧著晶瑩剔透的楓露茶盞,杯中琥珀色的茶水泛起嫋嫋熱氣,她淺啜一口,目光流轉:“這女子的手段,倒是少見。”紫鵑輕撫著手中的鵑血帕,帕上暗紅的花紋如泣如訴,她若有所思道:“這局勢,怕是要越發精彩了。”
戰鬥結束,王鼎收刀入鞘,對著宮裝麗人深深一揖,目光中滿是感激:“多謝姑娘相助之恩!在下王鼎,不知姑娘芳名?”麗人微微頷首,嘴角勾起一抹溫婉的笑意,聲音如清泉叮咚:“我複姓端木,名字是耐冬。”
不遠處,柳五兒眨巴著眼睛問道:“這女子怎的如此厲害?”襲人輕歎一聲,眼神中帶著幾分了然:“這女子,是裝都不裝了。”柳五兒滿臉疑惑:“此話怎講?”茜雪輕輕一笑,指尖劃過茶盞邊緣:“耐冬又名茶花,其中深意,你且慢慢琢磨。”紫鵑望著場中,眼神深邃:“修羅場要來了。”
此時,一道纖細的身影疾步而來,正是伍秋月。她身著一襲淡粉色廣袖流仙裙,裙擺繡著淡雅的海棠花,肌膚白皙勝雪,眉眼間卻帶著幾分焦急。她快步上前,聲音中帶著一絲慌亂:“殺了官差,罪不可赦!晚了就會大禍臨頭!你趕緊找船向北出發,回家後不要摘掉喪幡,閉門不出,七天就可無慮。”說話間,她發間的珍珠步搖輕輕晃動,發出清脆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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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王鼎拉著哥哥到一旁商議,伍秋月一改柔弱之態,眼神瞬間變得淩厲如刀,欺身靠近端木耐冬:“你是妖吧,那熏味怎麽也掩蓋不了。”她微微仰起頭,眼神中滿是警惕與敵意。端木耐冬挑眉輕笑,眼波流轉間風情萬種:“你也不差啊,那陰氣都要凍得形成冰碴了。”伍秋月氣得臉頰緋紅,冷笑一聲:“妖就是妖,果然下作,明知道是別人的情郎,還要巴巴的上前,拋媚眼。”端木耐冬卻不惱,語氣溫柔卻暗藏鋒芒:“我雖然是妖,總比那不知廉恥的色鬼好。”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唇槍舌劍互不相讓。伍秋月氣得渾身發抖:“我就說這熏味咋就那麽熟悉,果然是你這騷妖!”端木耐冬嘴角勾起一抹挑釁的弧度:“可不夜夜看那活春圖,淫鬼果然猴急。”“你不知羞恥!”伍秋月怒目圓睜,話音未落,卻見王鼎兄弟二人折返而來。
端木耐冬瞬間恢複端莊優雅,嘴角掛著得體的微笑,身姿挺拔如青鬆。伍秋月也立刻變回柔弱模樣,咬著嘴唇,眼神中帶著一絲怯意。王鼎走近二人,王鼎微笑著說道:“聊什麽呢?我瞧著你們聊的挺開心的。”端木耐冬笑笑不語,伍秋月強裝鎮定,輕聲說道:“不過是聊女兒家的胭脂水粉。”王鼎不疑有他,笑著點點頭。
隨後,王鼎與伍秋月道別。端木耐冬款步上前,儀態萬千:“正好沒事,助人助到底,要護送王鼎兄弟倆一程。”王鼎拱手致謝,欣然應允。飛簷上的四姐妹將這一切盡收眼底,柳五兒睜大眼睛,滿臉驚歎:“長見識了!”茜雪搖頭輕笑:“比戲文還好看!”紫鵑眼中閃過一絲興味:“跟大鬧天宮也不差了。”襲人感慨道:“但這變臉也天衣無縫啊!”
夜幕深沉,王鼎兄弟在江州城的古碼頭尋得一艘破舊小船。小船停靠在長滿青苔的石階旁,船身被歲月侵蝕得斑駁不堪,船篷也破了幾個洞。兄弟二人匆匆登船,奮力劃槳,小船緩緩駛向江心。而四姐妹各自操控伴生器物,柳五兒的食盒光芒大盛,托著她輕盈飛起;襲人的汗巾化作巨大的飛毯,載著她緊隨其後;茜雪踏上漂浮的茶盞,如履平地;紫鵑的鵑血帕化作一道紅光,破空而去。她們悄然跟在小船後方,在夜色中繼續這場未知的旅程,而江州城的古老城門,在月光下靜靜佇立,仿佛在默默見證著這一切的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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