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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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最多的,便是七星海棠。
    因為玄知覺得這個名字,很是好聽。
    雖然無色無味,但卻有一股獨特的氣息,平常人難以察覺,南偲九將茶水放置唇邊,便已聞了出來。
    算算時辰,再過一炷香的時間,就要到毒發的時候。
    季雲初在祠堂守夜,不會回到喜房內。
    一夜的時間,足夠他們銷毀下毒的痕跡。
    南偲九抬起衣袖,在袖底沾了許多茶水,隨即點向自己的關元穴,封住自己的呼吸和脈搏。
    女子緩緩倒在桌麵上。
    此時的她除了能夠聽到之外,其餘的任何狀態,都與已死之人一般無二。
    隻需等浠凡先他們的人一步進入門內,大聲求救,便可讓所有人知曉自己身故在府內。
    雲初、浠凡還有南公子,三人必不會讓旁人觸碰到自己。
    欲使其滅亡,必先使其膨脹。
    自己已死的消息傳出,程少陽與周常才會以為高枕無憂行下一步的計謀。
    本晴朗的夜卻風雲突變,一陣陣雷鳴聲由遠及近,南偲九聽到門外急促的腳步聲。
    不知是誰推開了房門。
    “公子。”
    她聽見浠凡的聲音,好似還有另一個人跟著走了進來。
    混亂的呼吸聲盤旋在她的耳邊,她沒有任何的感覺,但能清楚地感知到,被人抱了起來。
    移動的腳步聲,浠凡在一旁的哭泣聲,愈演愈烈的雷聲。
    “啪!”
    她聽見什麽東西碎裂開來。
    轉而周遭靜的可怕。
    “是我來晚了。”
    “公子,你聽奴婢說···”
    “閉嘴,我記得我同你說過,不要有旁的心思。”
    浠凡哽咽的聲響戛然而止。
    “不知公子為何如此厭惡奴婢,但公子此時不可衝動行事,不然會壞了······”
    交談的聲線細小的很,南偲九心中也跟著焦慮起來。
    這個南若秋行事向來有自己的章法,眼下卻亂了起來,還希望浠凡能夠勸得住他。
    耳邊的雷聲好似消下去了許多,夜間也並未落雨。
    很快,她便聽見了浠凡的尖叫聲音。
    屋外的腳步聲逐漸變得多了起來。
    她聽見男子在離她麵頰很近的地方,低聲說著話。
    清潤的嗓音飄進耳中。
    “等你醒來,再好好與你分說。”
    “死了!死了!”
    程少陽急匆匆地前去稟告玄九中毒身亡的消息。
    周常喜出望外,麵上的笑略顯得意。
    “少陽,你去把季雲初克夫的消息,散播出去,就說新姑爺走得十分安詳,無病無痛,像是被勾走了魂魄。”
    “總之,越是誇張越好,現在就去。”
    “是,義父。”
    周常手中的蓋子,“啪”地蓋在茶盞上。
    玄九啊,玄九,要怪就怪你太過高傲。
    他想到那雙明媚的眼睛,一個婢女沒了主人的庇佑,在這陌生的府邸裏,還不是手到擒來。
    周常的嘴角透出一股邪意。
    江齊城內平靜的夜,被一陣爆祭打破了。
    鞭炮聲震醒了周圍的左鄰右舍。
    有幾個膽子略大的,跑出來看了幾眼。
    城主府外本張燈結彩,大紅喜布高掛,轉眼間卻掛上了白幡。
    無人知曉,城主府內究竟發生了何事,皆驚訝不已。
    第二日,城中便傳開了季長禮入贅的新婿,暴斃在婚禮後的第三個晚上的消息。
    不知是誰最開始在街角談論著,甚是蹊蹺的死因。
    三個嬸子坐在茶鋪之中,一邊嗑著瓜子,一邊與眾人攀談著。
    “誒,你們說那日在擂台下,我看的最是仔細,這個新姑爺分明武藝高強,那麽多人都不是他的對手,怎的結婚沒兩日,這人就沒了?”
    茶鋪的老板也豎起耳朵,湊了過去。
    一個男子小聲問道:“這事兒也太過古怪了,昨夜我裹著外袍出去,那陰風陣陣的吹,吹得我脖頸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這三更半夜的掛白幡,看著著實滲人。”
    另一個嬸子接著說道:“可不是麽!我聽說······聽說啊,這位公子走得時候,麵容十分安詳,還是笑著走的。”
    “聽從前的老人說,這都是被勾了魂的人,才走的這般奇怪。”
    “你們說,這若是意外亡故或是被人殺害,怎會一點兒動靜也沒有,一沒報官,二沒傳喚仵作,細想想定是有鬼。”
    “有鬼?”一個年輕人向後縮了下脖子,悻悻地開口,“嬸子你別嚇唬我們,這青天白日的哪來什麽鬼。”
    隻見那三個大嬸忽的都變了神色,放下了手中的瓜子,年紀最大的那個語氣變得沉重了起來。
    “你們這些小年輕怎會懂這些,這有些妖精鬼怪啊,就是專門附身在皮相豔麗的女子身上,勾人精魄,我看那公子八成啊就是被人吸幹了。”
    “被人?嬸子莫不是說那季···季小姐?”
    “這事兒可不好亂說。”一個書生在旁用著早膳,走過來添了兩句。
    “季家小姐飽讀詩書,又為人和善,怎會是妖精附體,子不語怪力亂神也。”
    “是啊。”眾人跟著點起頭來。
    嬸子手裏的瓜子又動了起來。
    “所以說你們都是年輕人,哪兒知曉這些!這妖精就非得附在體內才能勾人麽,老人家常說前世孽緣今生的債,說不定她上一世便不是人,所以這一世出生便是孤煞命格,克母克夫啊!”
    茶鋪裏突然安靜了許多,一句“克母克夫”讓眾人聽進了心裏。
    剛才還正氣凜然的書生,頓時也沒了聲音。
    城中稍微年長些的都知曉,季雲初的母親在孕期時,就比尋常的孕婦多懷了一個月的時間,生產時又遇難產,這才撒手人寰。
    每個人都覺得背脊有些發涼。
    暗處的身影滿意的離去。
    六個時辰已過,南偲九緩慢地睜開雙眼,一把細刷迎麵打在了臉上。
    揚起的白粉,惹得鼻尖一陣發癢。
    “阿嚏!”
    坐起的瞬間,與一人的鼻尖碰到了一處。
    “這麽快,連棺材都打好了?”南偲九驚訝地說道。
    男子後退了一步,耳朵飄上可疑的紅暈。
    “這不是正合了你的心意。”
    女子一手搭在木棺的邊緣,環顧著四周,南若秋正擺弄著手中的刷子,屋內隻有他們二人。
    不知上一世,玄知可也為自己備了棺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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