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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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給人的感覺怎的有些熟悉,之前追到江齊城的幾人,那男子好似也在其中。
都怪自己記不住長相的毛病,若是時安在就好了,他定然能夠認出,殺手向來識人最準。
宋詔與林友仁急忙走出木棚外,留下林明澤一人護著銀錢,林友仁站在宋詔的身後,看著那群叫喊的百姓,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諸位,諸位聽本官一言,此人並不是受到災情迫害的百姓,此人隻是喬裝於此,想要冒領銀錢,是以本官才會命人將其逐出。”宋詔彎腰說道,“諸位,今日必能領到朝廷發放下的賑災銀兩,諸位莫急······”
地上的男子扔起手中的木棍,砸向宋詔,少年一掌擋下,與孟晚林立馬圍住宋詔,以免其受到傷害。
“胡說!這狗官就是不願發我銀兩,才會故意將我的腿打斷。”
南偲九幾步走到男子的麵前,揪起他的衣領:“你是何人派來的,竟敢在此汙蔑大人!”
男子手指顫巍巍地指向女子,一手掩麵。
“大家快來瞧瞧,這女子就是狗官的打手,要開始打人啦!”
流民拚命向前擠去,長矛用力抵擋著,雙方僵持不下,眼看就要壓製不住百姓。
一把長刀從天而降,向著那男子的腿腳插去,男子瞪大了雙眼,連忙掙脫開女子的束縛,向後退去。
眾人皆望著這一幕,愣在了原地。
數把飛鏢,不停地射向男子的腿腳,僅差著一毫的距離,男子尖叫著,不停地跳起來閃躲。
“你這舞步跳的不錯。”
南偲九抬頭望向從馬背上飛下來的男子,定下神來。
“時大哥,就該再扔幾支!讓他假裝腿斷了!”孟晚林衝著來人說道。
百姓們不約而同地看著那男子。
“他剛剛不是躺在地上叫喚,現在這麽快就好了?”
“原來這男子是裝的。”
男子話語跟著結巴了起來。
“我······我裝,裝的怎麽了,那他們也打人了,就是沒給我錢,將我趕出來了。”
時安拔起嵌入泥土之中的長刀,嘴角向一處斜著。
“南偲九,看好了,對付這種人不用同他們講什麽道理。”
長刀在他的手裏劃了幾下,男子身上的破爛衣衫碎落開來,露出裏頭光滑的絲綢,脖間長繩垂吊著的是明晃晃的觀音金像。
人群之中幾個百姓緩過神來,知曉自己被欺騙了,抓起地上的土塊砸了過去。
“這種人,也有臉來領賑災的錢!”
“就是,還同我們爭搶這救命的錢!”
“砸他!”
男子吃了一嘴的泥土,灰溜溜地向城門處跑去。
南偲九耳朵微動,聽到人群之中有人低聲咒罵著“蠢貨”。
“諸位,請重新排好隊,過來領取銅錢。”
隊伍再次恢複了整齊,宋詔衝著時安點頭致謝,走入了棚內。
林友仁吩咐著手下的士兵,聲線抬高了許多。
“你帶幾人前去捉拿剛逃跑那人,延誤朝廷派送賑災銀錢,乃是大罪,抓到了,不僅要在地牢中關上幾日,還要讓他賠付三倍的銀錢!”
人群之中有幾個影子,逐漸挪到隊伍的後頭,緊跟著不見了蹤跡。
孟晚林呲著牙花,稱讚道:“這次,多虧了時大哥。”
少年雙手抱在胸前,白了一眼:“就他愛現。”
孟晚林扯著少年的衣袖,走到隊伍的一側,維持著秩序。
“林林,時安那樣對南大哥,你還誇他!”
“我記得你之前好像也不是很喜歡南大哥的哦。”
“那怎麽能一樣呢!南大哥教會我不少掌法的訣竅,又處處護著你我,與那愛顯擺的男子才不一樣。”
“方遒。”
女子收起調侃的語調,注視著那些衣著襤褸,骨瘦嶙峋的百姓,認真說著:“沒出家門之前,我總是覺著這個世上,是善惡分明的。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我可以做那個伸張正義的人。”
“可一路走來,我卻發現時大哥所說的話,也有些道理。好似苦難的人永遠在受苦,而那些所謂的惡人披著羊皮,永遠在逍遙快活,我的力量太過渺小,我根本幫助不了他們什麽。”
“伸張正義隻是一個毫無用處的口號······”
“怎麽會呢!”少年在她的身側,用肩膀輕輕推著女子,“善念所到之處,便會有正義。大道人間,遲早有一日會實現。”
“我們的力量雖然薄弱,但也不是全無用處,至少你我還可以幫到眼前的這些人。”
南偲九的目光跟隨著那個高大的背影,歪頭對著身側的男子說道:“時安,你覺不覺著這個人看上去很是熟悉?”
“他不就是一路追著我們到江齊城的那人,南偲九,你不記得?”
男子有些詫異,此人一直追在最前頭,過邊界的時候,還曾打過照麵。
女子搖了搖頭:“我這人就是這點不大好,對我而言無關緊要的人,總是記不得他們的長相。”
“南偲九。”時安雙手叉在腰間,“我剛剛替你們解了圍,你不誇誇我。”
馬蹄聲由遠及近,玄色的衣袍依舊十分的紮眼,如玉般的公子,策馬飛揚,即便是等待著派發銀錢的百姓,也忍不住側頭張望。
“時安,你能不能。”
雖說昨夜那些人死的不無辜,但是她知曉時安那樣說,是為了刺激南若秋,她並不想見到二人日後針鋒相對的樣子。
“不能。”
男子回答的十分幹脆,高束的長發向後掠去,男子淩空躍起坐在馬上。
“我去幫你追那人,但是你想的那件事,不能。”
孟晚林本垂下的頭,突然抬了起來,她有些興奮的抓著少年的臂膀。
“快看,快看,這就是情敵見麵分外眼紅。”
少年無奈地搖著頭,她也就在別人的感情上,能夠看的如此透徹,到了自己竟全然不知。
自己每每見到尤陽,就忍不住吃醋,她倒好,總覺著自己是單純地厭煩柔弱書生。
兩匹黑馬之間沒有任何的交集,各自向著各自前進的方向,馬上的人也是如此。
“你怎麽到這兒來了。”
南偲九語氣中的焦急與擔心,不單單是孟晚林聽出來了,就連那策馬而去之人,也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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