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登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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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無言在心悅客棧與旁人合起夥來,擺了我們一道!我們輸給他的都不止這區區五百兩!”
孫金牙手中拿著棒槌,高高舉起,指著趴在地上的季無言。
“老爺子,不信你就問問他,我們所說的可有假。”
“無言······無言,他們說的可是真的?”
季老彎腰看著自己的曾外孫,隻覺著胸口一股火氣,向上不斷湧出。
季無言頂著一張青紫的臉,扯著季老的下擺,委屈的哭著:“曾祖父,我······我也是落了旁人的圈套。”
“我與孫金牙他們說好,帶那人前去賭局,事成之後五五分賬,誰想······誰想那人竟另有謀算,我全然不知,這才被人騙了。”
“曾祖父,您定要救救我啊!”
“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季老手掌猛地抬起,卻遲遲不曾落下,停頓了片刻後一把將季無言推開。
“你這個不孝子孫!老夫哪來的一萬兩能替你平賬!”
“沒有?既然沒有,兄弟們,把人帶走!”
孫金牙大喊一聲,身後的手下立馬走了上來。
“等等!等等!”季無言跪在地上,抱著季老的大腿,“曾祖父,您沒有這麽多的銀兩,季家定然會有,他們,他們向來是不差銀錢的!”
“你個孽障!那是城主府的銀子,他季長禮怎會願意!”
“曾祖父!曾祖父!說到底您也是季家的兒子,他季長禮再大的官,也要喚您一聲叔父。”
“他雖是江齊城的城主,可我們也是季家的人啊!我才是季家唯一的血脈啊!曾祖父,您不能看著我去死啊!”
季老眸光閃爍,當初讓自家的女兒招婿,為的不就是能夠保留季家的血脈,如今季家隻剩下無言一個男丁,他季長禮與自己之間再有嫌隙,也不會坐視不理。
“諸位,季城主想必大家都熟識,無言所欠銀兩,明日老夫自會去城主府取來。”
“別,老爺子,這話別說的太絕對。”棒槌搭在地麵上,孫金牙雙手撐在其上,語氣嘲諷。
“老爺子,這城裏誰不知曉,自從季雲初那個便宜丈夫死了之後,季長禮就與你撕破了臉,我們憑什麽信你!”
“就是就是!”
“要麽還錢,要麽給人!”
季老左右望著麵前的人,手杖垂在地上,發出“咚咚”的聲響。
“那,那你們說怎麽辦!”
“老爺子,別急啊,您既然都發話了說能要的回銀兩,那哥幾個在這兒等你便是,大家夥說,是也不是啊!”
孫金牙肆意地笑著,身後的幾人跟著高呼。
街道上有人迷迷糊糊探頭張望著,瞧清之後,立馬又縮回了家門後。
“你們!你們!”季老氣的渾身發抖,低頭與季無言對視一眼,轉頭吩咐著一旁的家丁,“備馬車,老夫要去趟城主府!”
“誒,這就對了!我們就在此處等著老爺子回來!”
此時的城主府後門處,季雲初正吩咐著府上的侍衛。
“一會兒若有人來叩門,不必告知父親,差人來知會我就是。”
“是,少城主。”
季老坐在馬車內,心情沉重雙手不停地揉搓著手杖之上的斑鳩,沒想到自己一向心高氣傲,眼下卻要為著無言,去求他季長禮。
季老在仆人的攙扶下,緩緩走下馬車,微抬著頭,自己何時走過後門。
繼而搖頭頻頻歎氣,也罷,隻要無言沒事就好。
他站在門外等了許久,未見到季長禮身邊的人,隻見到了一個丫鬟。
“季老,這是我們少城主給季老留的東西,還請季老過目。”
蒼白的發絲有些淩亂的搭在兩鬢,滿是褶皺的手掌,猶豫著打開布袋。
“哐!”
布袋連同其內的兵器、令牌一起,掉落在地上,發出異常清脆的聲音。
原來季雲初已然知曉,那些人是他們派去的。
“少城主說,知曉季老夜行匆忙,已命奴婢備好了季老所要的東西。”
“嗬嗬,好一個季雲初。”季老苦笑兩聲,“什麽條件,說便是。”
“季老言重了。”丫鬟欠身行禮,拿出紙筆,“少城主說季老想要的東西皆可取走,隻是需要手書一封自除族譜,日後季老一支與季家再無任何幹係,答應不會再幹涉城內任何事務。”
“嗬嗬嗬嗬,原來是在此處等著老夫,想來無言這事之中也有她的手筆。”
手杖有力地砸在地麵之上。
“她季雲初不過一介女流,竟也配威脅老夫,老夫倒要問問季長禮,無言作為季家唯一的血脈,他是救或不救。”
丫鬟見狀跪在地上,接著說道:“季老請留步,少城主還說了一句話。”
“少城主說若季老執意硬要闖府,那城西外發生的一切和剩下的罪證,都會承於公堂之上,望季老三思。”
本踏上台階的步子,連連掉了下來,一旁的仆人急忙上前扶著。
“好啊,好啊!季長禮真是生了一個好女兒!”
“以季長禮的性子,哪怕是她季雲初犯了事,都會大義滅親,何況是老夫。她是算準了老夫必會退讓,寫下手書······”
“咳咳。”
一陣猛烈的咳嗽聲,響徹街角。
丫鬟跪在地上,不敢多言。
“去告訴那丫頭,老夫即使變賣家產,也不會自除族譜。”
深色的皮靴邁上馬凳,下一瞬踩空,仆人在其後頂著,而後馬車晃悠悠地離去。
季老坐在車內,緊閉雙目。
“兒啊,為娘這一生都活在流言之中,待娘走了之後你就同你父親回到季家去,你終歸是季家的血脈,他們不會不認你的。”
“娘這一生隻想為你爭一個名分,如今娘爭不動了,唯一遺憾的是不能親眼看到你入祠堂,上族譜。那老匹夫終究······終究還是輸了,我的兒子日後能夠正大光明的走進他季府的大門。”
“為娘總算沒有對不起你,孩子,這一切本就該是你的,是你父親欠你的,是他季家欠你的。”
他永遠都記得父親是如何跪在娘親的床頭發誓,娘親是如何為著自己飲下了那碗毒藥。
自除族譜,絕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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