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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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來,阿遒,你怎麽自己一個人就貿然前來望江園,我不是說了,讓你再等上幾日麽?”
    少年撓了撓頭,一時語塞。
    “我···我怕給孟宗主留下不好的印象,我心悅你時雖不知曉你許了婚約,但如今知曉了,就是我的錯。”
    “孟宗主想來必是知曉我上山的事情,也許早就猜測到了我與你之間的關係,如此這般,不如早早明說,時間拖得越久越對你不好。”
    “你個傻子!”
    女子一拳捶在少年的胸口。
    “你可知三刀六洞之刑,哪怕就是前任的武林盟主墨伯伯,也險些抗不過去,更何況是你。”
    “林林,你是說墨塵的父親,曾經也受過這刑罰。”
    “不錯。”
    孟晚林講述著宗內流傳之言。
    “聽宗內以前的長者說,曾經墨伯伯為人擔保,力證那人清白,不惜受刑,此事後也就不了了之。”
    “如你所言墨塵父親的功夫應是十分了得,為何墨塵看上去卻一副病態?”
    “此事說來也奇怪,墨塵在十歲之前,本也與我一同習武,突然有一天不知為何經脈堵塞,來看過的江湖名醫都說是天生所致,難以更改。”
    “至此,他便再也無法習武,父親為了彌補將宗內的大小事務皆交給他處理。”
    “原來也是一個可憐人。”
    分明是一個可憐之人,自己卻莫名見著他就覺得心煩,著實奇怪。
    少年不自主地笑了笑。
    “阿遒,怎麽了?”
    “我若說了,你定會覺得我肚量小。”
    “快說,說了我便手下留情。”
    “林林,不瞞你說,雖然墨塵為你我求過情,但見他時總覺得心中堵的慌,莫名的煩躁。”
    “你啊,莫不是在吃醋。”女子淺笑出聲,而後開口說道,“我方才終是明白過來,為何他總是在人前對我極盡討好,人後又時有時無的嘲諷貶低,原來也是被這婚約束縛,自己無法做主。”
    十指套在一處,緊緊相連。
    “林林,你放心,我日後定會好好表現,勢必入得未來嶽丈的眼中,讓他安心將你嫁與我。”
    “等你做到了,再說不遲,哈哈哈哈。”
    雲川聽著身後二人嬉笑的聲音,帶著男子拐入廊下。
    “公子,為何突然要將婚約作廢?”
    男子嗤笑著回道:“老家夥本來也沒想過將女兒嫁給我。”
    “指腹為婚的約定,不過是為著將我拴在身邊罷了。”
    “而今婚約沒了,還不是照樣可以結拜異姓兄妹,留在金麟宗。”
    “屬下倒覺得公子這麽做,許是還有另外的原因。”雲川聳了聳肩膀,拖長著聲調。
    “好啊你,如今還敢揶揄我了。”
    “公子恕罪,屬下不敢。”雲川咧嘴笑道,“屬下知道公子,也是怕在意之人誤會,這才要將婚約撇的幹淨。”
    抬起的手輕輕落下。
    “就你多嘴。”
    “公子,今夜可有什麽別的收獲?”
    “還是不曾尋到有用的東西,不過此次知曉了,她與我並非異路人。”
    雲川附和道:“公子的意思是說,她對孟青鬆也同樣有著敵意?”
    “不錯。”
    “這還著實讓人意外,公子打算今後如何?”
    “再等等看。”
    男子視線投向遠處。
    “她的性子倔強,就算一切都說開了,也未必願意與我合作。”
    凋謝的梅花落下枝頭,隨夜風卷起,鑽入打開的窗台,落在木板之上。
    女子從外輕輕推開房門,修長挺拔的身影立於窗前,長發慵懶地散開,僅露出一個側顏,就已經讓人移不開眼。
    “你在賞月?”
    南偲九走了進去,反手推上木門。
    “恩,就是不大好看。”
    “月亮不都一樣,有何好看不好看。”
    “還是有些不同。”
    燭火燃起,女子這才發覺月光下,如玉的公子未著常服,僅披了一件鬆散的白色寢衣。
    領口徑直開到胸前,如墨的長發幾縷隨意地飄在肩上,修長的手指搭在腮上,一雙桃花眼向著自己投來溫柔的眼神。
    一時間,南偲九隻覺得腦中嗡嗡作響,血脈噴張,都是女色誤人,她倒覺得男色的威力也不小。
    女子連忙低下頭,一連灌了好幾口茶水。
    “對了,我有事想同你說。”
    “南姑娘,請說。”
    “今夜我去了孟青鬆的書房,在裏頭遇到一個黑衣人,那男子應是比孟青鬆小上幾歲,似乎也在找尋著孟青鬆的罪證。”
    “隻不過,我與他要找尋的不是一種東西。”
    “所以,姑娘的意思是有人與你一樣,與孟青鬆敵對。”
    南偲九眼珠一轉,違心地辯解道:“我何時與孟宗主有過敵對。”
    對麵是淡然的語調。
    “從一開始,你不就不喜歡孟宗主,甚至可以說是厭惡,痛恨。”
    “你,何時發現的?”
    “大抵是從你上山的那一刻起。”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錯。
    “起初,在下隻是以為姑娘進入金麟宗,覺得陌生,有些緊張,才會神情如此古怪。”
    “而後漸漸地,在下卻發覺姑娘對此處熟悉的很,即便是在下住在這閣內,也要熟悉幾日才能夠通曉進出的路徑。”
    “可姑娘在剛入山的時候,就能夠精準地找到靜室所在,甚至知曉孟青鬆的書房所在。”
    “姑娘,從前來過此地?”
    南偲九手指收緊,扣在杯壁上。
    差點忘了南若秋心細如發,怎會察覺不到。
    “來過。”
    “姑娘能否告訴在下姑娘所尋的是什麽東西?姑娘與那黑衣人打過照麵,為何又將其放走?”
    “你不覺得孟青鬆無辜?不想問我何時來過,來過此處做了些什麽?”女子瞳孔輕輕微縮。
    若他問,她必答。
    “這些事情都與在下無關,不是麽。”
    清冷的聲音砸在心頭。
    無關麽。
    是啊。
    這些又與他有什麽關係呢。
    何必將他也卷進來。
    “我曾聽林林說起過許多年之前,墨懷風身故之事,覺得孟青鬆在這其間許是做了些什麽旁人不知曉的動作,所以才前去尋找證據。”
    手背上的青筋凸起。
    女子安定著心神,撒謊這種事,自己一向做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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