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冷風灌進閣樓，陳默跟著江瑤踏上生鏽的樓梯，王浩在身後半步處戒備地盯著她的繃帶。三人在巷口鑽進黑色 suv 時，陳默注意到司機後頸有個極小的棋盤紋身 —— 和圖書館樓梯扶手的紋路一模一樣。
    "別用那種眼神盯著我，小棋子。" 江瑤蹺著腿把玩折扇，金屬骨架在路燈下泛著冷光，"管理局的車技不錯，至少能讓你在天亮前見到規則共鳴艙。"
    "共鳴艙？" 陳默按住發顫的手腕，掌心的 "時" 字仍在發燙。
    "檢測你是不是合格的棋子。" 江瑤突然側頭，酒紅色長發掃過繃帶，"或者說，是不是合格的祭品 —— 畢竟能具現規則的覺醒者，上一個還是黑棋會的首席科學家呢。"
    越野車在廢棄的百貨商場停下，旋轉門後是向下的金屬台階，消毒水氣味撲麵而來。陳默跟著江瑤拐過三個轉角，眼前豁然開朗：穹頂懸掛著十二盞棋盤造型的吊燈，地麵由黑白格子鋪成，穿白大褂的研究員正圍著玻璃艙體記錄數據。
    "王浩，去三號艙做石化詛咒評估。" 江瑤拋給王浩一支銀色注射器，"抑製劑隻能維持 12 小時，不想變成活化石就乖乖配合。"
    "我妹妹還在副本裏 ——" 王浩捏緊注射器，指尖的灰色紋路幾乎爬到肩膀。
    "現在關心妹妹？" 江瑤冷笑，"剛才在圖書館差點害死我們的人是誰？" 她轉向陳默，下巴朝玻璃艙體揚起，"進去，把羊皮卷放在檢測台上。"
    艙體內部泛著淡藍色熒光，陳默剛把羊皮卷攤開，四周的掃描儀突然發出蜂鳴。穹頂的棋盤吊燈同時亮起，無數規則文字在空氣中凝結，像被驚動的蜂群。
    "有趣。" 江瑤的聲音從對講機傳來，帶著罕見的嚴肅，"常規覺醒者隻會觸發單係規則反應，你倒好，直接喚醒了管理局的初代防禦係統。"
    掃描儀的紅光掃過陳默手腕，他突然看見玻璃上倒映出自己的影子 —— 皮膚下隱約浮現出棋盤網格，每一道紋路都在與羊皮卷共振。父親臨終前的紙條在口袋裏發燙："棋盤尚未完整"。
    "檢測結果：規則具現等級 ss。" 研究員的聲音帶著顫抖，"但生命力指數異常，相當於連續使用七次規則具現的消耗量。"
    艙門打開的瞬間，陳默踉蹌著扶住牆，鼻腔又開始湧出血液。江瑤遞來紗布，繃帶下的深色紋路在棋盤燈光下清晰可見 —— 那是黑棋會的標誌。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 江瑤轉身走向檔案牆，"三年前我親手把你父母的資料歸檔，他們最後一次任務報告寫著：" 棋盤鑰匙在兒子身上，保護他 "。" 她抽出一份泛黃的文件，照片上的男人和陳默有七分相似。
    陳默的指尖劃過照片上父親的簽名，突然聽見遠處傳來爆炸聲。穿白大褂的研究員尖叫著跑過，身後的走廊牆麵浮現出撲克牌紋路，每一張紅桃 a 都在扭曲成笑臉。
    "是小醜！" 王浩從檢測艙衝出來，左臂的抑製劑針孔還在滲血，"他在圖書館見過我們，肯定是追蹤規則波動來的！"
    江瑤的通訊器瘋狂震動，屏幕上跳出黑棋會的警告："交出鑰匙，否則下一個被吞噬的是王雨的副本坐標"。陳默注意到她的拇指在鍵盤上停頓兩秒，輸入的卻是相反指令："啟動棋盤防禦矩陣"。
    棋盤吊燈突然全部熄滅，黑暗中傳來紙張翻動的聲響。陳默本能地具現出 "禁" 字鎖鏈，卻看見小醜的笑臉麵具在二十米外的陰影裏亮起，手中的撲克牌如飛刀般襲來 —— 每張牌麵都印著他在圖書館使用過的 "時" 字。
    "規則具現者之間的對決，才有意思嘛。" 小醜的聲音像浸在毒液裏，"告訴管理局，黑棋會的午夜圖書館，永遠缺一本關於鑰匙的禁書......"
    當第一把撲克牌劃破陳默的手臂，江瑤的折扇突然展開，扇麵上的規則公式發出強光。棋盤地麵的格子亮起紅光，形成一道無形屏障，將小醜的攻擊彈向穹頂。
    "帶他走！" 江瑤甩給陳默一支注射器，"去 b1 層找蘇月，她會給你真正的規則抑製劑 —— 別相信這裏的任何人。"
    陳默在轉身瞬間看見，江瑤的繃帶已經被鮮血浸透，露出的肩頸處赫然是黑棋會的完整紋身。而王浩正盯著走廊盡頭的電子屏，上麵跳動著他妹妹所在的副本坐標："學校怪談?高三 7 班"。
    地下室的電梯在下降時突然停電，陳默摸著牆尋找開關，指尖觸到凹凸的刻痕 —— 是和木盒內側相同的棋盤紋路。羊皮卷在黑暗中發燙，他聽見王浩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你說，我妹妹的照片為什麽會在第十三排書架？"
    電梯門在 b1 層打開的瞬間，腐壞的書香撲麵而來。穿 oversize 工裝外套的少女坐在堆積如山的情報箱上，機械眼罩反射著應急燈的紅光，正是在黑市見過的蘇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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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抑製劑，還是要真相？" 她晃了晃手中的小瓶，標簽上印著 "規則守恒?0713"，"江瑤沒告訴你吧？管理局的檢測艙，其實是在給棋盤定位鑰匙的坐標。"
    陳默接過抑製劑的手突然頓住，蘇月的話像把刀剖開了淩晨的迷霧。遠處的警報聲中，他聽見江瑤的通訊聲從蘇月的耳機裏傳來，帶著從未有過的急切："快帶鑰匙去北極，黑棋會要啟動破壞碎片了！"
    而在管理局頂層，江瑤看著監控裏陳默奔跑的身影，終於按下了隱藏的通訊鍵。繃帶下的黑棋會紋身正在滲出鮮血，對麵傳來顧明的機械音："鑰匙到手了？"
    "還沒有。" 她望著窗外逐漸散去的撲克牌黑霧，"但他很快就會知道，自己父母的死，和管理局的規則實驗脫不了幹係。"
    對講機傳來忙音，江瑤打開隨身攜帶的金屬盒，裏麵躺著半塊染血的棋盤碎片 —— 正是陳默父母當年拚死保護的 "守序碎片"。她的指尖撫過碎片邊緣，仿佛觸到了三年前那個雨夜，陳默母親墜樓時的體溫。
    "對不起，陳默。" 她輕聲說，"但隻有讓你恨透規則管理局，才能讓你真正成為棋盤的主人......"
    地下室的通風口突然灌進冷風，陳默看著手中的抑製劑，瓶身的 "0713" 讓他想起圖書館禁書上的死亡日期。王浩已經在砸開副本傳送門，蘇月的機械眼罩閃過微光："記住，在學校怪談裏，錯一題斷一指 —— 而你，還有三分鍾準備時間。"
    羊皮卷在他懷中劇烈震動，陳默突然看見自己掌心的 "時" 字正在褪色，取而代之的是棋盤中心的空位 —— 那是屬於鑰匙的位置。遠處傳來小醜的笑聲，而這一次，他知道自己再也無法逃避，那個從父母失蹤當晚就開始的棋局，終於到了落子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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