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的吊扇在頭頂發出吱呀聲，陳默盯著課桌上的數學試卷，題目旁的規則文字像活物般蠕動 —— 每道錯題都會化作利刃，在考生身體上刻下傷口。王浩正在第三排瘋狂翻找，突然發出壓抑的喊叫："找到了！小雨的答題卡！"
    答題卡背麵用血跡畫著棋盤格子，角落標著極小的 "7" 字。陳默剛要提醒他注意規則，講台上的教師突然轉身，露出臉皮剝落的半張臉，手中的紅筆滴著黑色墨水："考試開始，錯一題，斷一指。"
    "先別碰試卷！" 陳默拽住王浩即將落筆的手，視線掃過教室後方的規則碑："考生必須獨立完成答卷，協助者視為違規"。也就是說，他無法直接具現正確答案，隻能從規則漏洞入手。
    王浩的指尖已經開始顫抖，灰色紋路爬到了肘部："我妹妹的名字在最後一頁，她肯定被困在某個錯題裏......" 他的聲音突然卡住，發現鄰桌考生的手指正在被無形的刀刃切斷，鮮血滴在試卷上化作新的題目。
    "用規則共鳴！" 陳默突然想起在管理局測試時王浩的提醒，"你之前能短暫複製我的能力，現在試試具現 " 允許查看正確答案 "！"
    王浩閉上眼睛，額角青筋暴起。他的指尖浮現出淡金色的 "查" 字，卻在觸碰到試卷的瞬間被彈開，規則反噬如電流般順著手臂蔓延，灰色紋路瞬間爬到肩膀。
    "不行...... 我的能力還不穩定！" 王浩跪倒在地，左手無名指開始石化，"小雨她......"
    陳默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右眼突然蒙上灰霧。他知道這是過度使用規則悖論的後遺症，但看著王浩逐漸石化的手指，還是咬著牙具現出兩條對立規則："必須正確" 與 "允許錯誤"。
    教室中央炸開刺目的光芒，所有試卷的題目開始重組，正確答案如流星般劃過空氣。陳默抓住王浩衝向最後一排，在堆積如山的試卷中找到了王雨的答題卡 —— 姓名欄被血字覆蓋，死亡日期正是今天。
    "跟我來！" 他拽著王浩衝向講台，教師的身體突然化作千萬張試卷，每一張都印著 "錯一題斷一指"。陳默具現 "禁止紙化" 固定住教師的軀體，卻看見其胸腔裏塞滿了學生的斷指，其中一根戴著銀色尾戒 —— 正是王雨的生日禮物。
    王浩發瘋般搶過斷指，灰色紋路突然逆向消退："小雨還活著！這些斷指是規則錨點......" 他的話被突然響起的警報打斷，教室天花板開始墜落規則文字，每一個都在切割陳默的皮膚。
    "快用沙漏！" 王浩大喊。陳默這才發現左手腕的沙漏印記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細密的裂紋，從手腕蔓延至肘部，每一道都像即將破碎的玻璃。
    "沒時間了......" 陳默強撐著具現出 "時間流速紊亂"，教室的規則文字突然靜止，卻在三秒後以雙倍速度襲來。他感覺有溫熱的液體從鼻腔滑落，視線裏的江瑤通訊器突然亮起，傳來周明的嘶吼："停止使用能力！你的生命力指數已經跌破臨界值 ——"
    劇痛中，陳默看見自己的指尖正在透明化，皮膚下的棋盤紋路清晰可見，每一道都在吸收周圍的規則文字。王雨的答題卡突然起火，灰燼中浮現出管理局的坐標，還有一行血字："來找我，在第 13 排書架的背麵"。
    當傳送門的藍光籠罩全身時，陳默最後看見的是教師軀體裏掉出的金屬牌，上麵刻著黑棋會的標誌，以及一行小字："規則實驗體 0713 號"—— 和他父母屍檢報告的編號相同。
    管理局醫療艙的白熾燈刺得人睜不開眼，陳默在劇痛中醒來，發現右手五指纏著繃帶，江瑤正在查看檢測儀，繃帶下的肩頸處有新鮮的灼傷。
    "別擔心，隻是規則反噬的表皮損傷。" 她的聲音比平時沙啞，"但你的生命力......" 她調出監測記錄，原本 365 天的倒計時，此刻隻剩下 297 天，"周明說，你在副本裏同時具現了三條規則，相當於提前消耗了兩個月壽命。"
    陳默盯著江瑤手腕的繃帶，那裏滲出的血跡呈現出棋盤格子形狀："你受傷了。在我們進入副本後，管理局遭遇了襲擊？"
    江瑤的手指在鍵盤上停頓半秒："黑棋會的棋子衛兵，衝著你的血液樣本而來。" 她轉身時，陳默瞥見她後頸新出現的紋身 —— 破碎的棋盤中央，有個正在倒計時的沙漏，和他手腕的印記一模一樣。
    "王浩呢？" 陳默突然想起石化的斷指，"他妹妹的......"
    "在重症監護室。" 周明推門進來，白大褂下露出半截黑棋會紋身，"他強行使用規則共鳴，導致石化詛咒反噬，不過......" 他舉起裝著斷指的培養皿，"這根斷指裏有完整的規則錨點，或許能找到王雨的真實位置。"
    陳默的後背繃緊了。周明的紋身和圖書館守書人如出一轍，而培養皿的標簽上寫著 "陳默父母同款碎片能量"。他突然想起在共鳴室看見的監控錄像，母親墜樓時，抓住的正是周明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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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需要做進一步檢測。" 周明拿出注射器，針頭裏的液體泛著和羊皮卷相同的藍光，"你的血液能激活棋盤碎片，這意味著......"
    "夠了。" 江瑤突然按住周明的手，通訊器在她口袋裏震動，黑棋會的指令再次彈出："今晚十點前拿到鑰匙的血液樣本，否則公開江瑤的實驗錄像"。她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三年前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 在陳默父母的實驗室，她親手將破壞碎片注入他們體內。
    陳默趁機下床，在觀察窗裏看見王浩的病房。他的手臂已經完全石化，但床頭放著半塊金色碎片，正是江瑤腰後金屬盒裏的東西。碎片表麵流動的光芒，和他在圖書館看見的守序碎片一模一樣。
    "你早就知道我父母的死和管理局有關。" 陳默轉身盯著江瑤，發現她繃帶下的皮膚正在規則化結晶，"剛才在副本裏，我看見教師體內的金屬牌，編號 0713—— 和我父母的屍檢報告一致。"
    江瑤的通訊器再次震動，這次是顧明的全息投影，他盯著陳默的眼睛："鑰匙先生，你的能力成長讓我驚喜，不過......" 他露出缺了無名指的左手，"規則的公平性在於等價交換，你每救一個人，就會加速自己的死亡。"
    投影消失前，陳默看見顧明身後的實驗室裏，王雨被綁在手術台上，她的瞳孔已經完全變成棋盤格子，胸前戴著的正是母親的守序碎片。
    "今晚的行動，我要親自帶隊。" 陳默扯下監測儀的導線，手腕的裂紋在燈光下格外刺眼，"去黑棋會的實驗室，救回王雨，還有......" 他摸向口袋裏的羊皮卷，上麵的紋路正在與江瑤的碎片產生共鳴，"拿回屬於我父母的東西。"
    江瑤看著他走向病房的背影，終於摘下了那支刻著黑棋會標誌的鋼筆。鋼筆帽內側刻著陳默母親的字跡："小瑤，保護好小默，別讓他成為第二個棋盤。"
    窗外，烏雲遮住了月亮，管理局的地下實驗室裏，周明正在分析陳默的血液樣本，顯微鏡下，每一滴血都在自動排列成棋盤格子。他興奮地拿起通訊器："顧明先生，我們的推測是對的，陳默的血液...... 就是激活完整棋盤的最後一把鑰匙。"
    而在重症監護室，王浩的手指突然動了動，石化的皮膚下，隱約可見規則文字在流動。他夢見妹妹站在圖書館的第十三排書架前，微笑著對他說："哥，其實規則最害怕的...... 是我們根本不按套路落子。"
    陳默站在病房門口，看著自己映在玻璃上的倒影 —— 左眼眼尾出現了第一條裂紋，像被具現失敗的規則文字劃傷。他知道，從觸碰羊皮卷的那晚開始，他的命運就和棋盤緊緊綁在了一起，而所謂的能力副作用，不過是棋盤對鑰匙的第一次警告：想要破局，就得先學會在規則的刀刃上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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