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燕州城。
    清晨的薄霧還未完全散去，街道兩旁早已擠滿了百姓。
    他們交頭接耳，眼神中滿是好奇與不安。
    今日，燕州軍要出征了，而且據說，這次出征的陣容前所未有的強大。
    一陣低沉的轟鳴聲由遠及近，仿佛是天邊滾來的悶雷。
    百姓們循聲望去，隻見遠處的地平線上，一道黑色的鐵流緩緩駛來。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兩輛龐大的鋼鐵怪物——坦克。
    它們如遠古巨獸般緩緩前行，履帶碾壓著地麵，發出“哢哢”的聲響，揚起的塵土遮天蔽日。
    在它們身後，是一眼望不到頭的燕州軍，兩萬精兵，人人標配熱武器，整齊的步伐震得地麵都在顫抖。
    百姓們瞪大了眼睛，滿臉震撼。
    他們從未見過如此陣仗，更未見過如此可怕的武器。
    “我的天啊，那是什麽東西？”
    一個老漢扯著嗓子喊道。
    “鐵牛！一定是傳說中的鐵牛！”
    一個年輕人驚呼出聲。
    “我聽老一輩說過，鐵牛能吞人，能噴火，沒想到是真的！”
    “你看那些士兵，他們手裏拿的是什麽？”
    一個婦人指著燕州軍手中的步槍。
    “怎麽和以前的弓箭不一樣？”
    “那是火槍，能噴火殺人的火槍！”
    一個曾去過西域的商人低聲說道。
    “我在西域見過類似的武器，但從未見過如此大規模的軍隊配備。”
    街道兩旁的議論聲此起彼伏，百姓們看著這支前所未見的軍隊，心中既震撼又害怕。
    張文看著眼前如鋼鐵洪流般的燕州軍，隻覺喉嚨發緊，心跳如擂鼓般轟鳴。
    兩輛坦克當先而行，金屬履帶碾壓在青石板上，發出震耳欲聾的“哢哢”聲，每一次起伏都能帶起大塊的碎石。
    在坦克之後，是兩萬燕州軍精兵，他們身著統一的黑色勁裝，外披輕便而堅固的護甲，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
    每個人手中都緊握著一把造型奇特的槍械。<1加蘭德步槍，槍管烏黑發亮，槍托處還刻著燕州軍的專屬印記。
    士兵們的步伐整齊劃一，每一步都踏在同一節奏上，仿佛整個軍隊就是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充滿了紀律性和威懾力。
    張文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離他最近的幾個士兵身上。
    他們的臉上洋溢著自豪的神色，透著一股舍我其誰的霸氣。
    那是一種從內而外散發的自信，仿佛他們不是去打仗，而是去參加一場必勝的盛宴。
    張文注意到，這些士兵的精氣神與他以往見過的任何軍隊都截然不同。
    大靖的普通士兵，大多麵黃肌瘦，穿上盔甲也顯得萎靡不振。
    即便是靠山王府的精銳士兵，雖然在裝備和訓練上優於普通軍隊，但也難掩骨子裏的驕縱和懈怠，總帶著一股少爺兵的習氣。
    可眼前的燕州軍卻完全不一樣。
    他們身姿挺拔，肌肉線條緊實，一看就是經過嚴格訓練的精銳。
    他們的臉上沒有恐懼，隻有對勝利的渴望和對自身實力的絕對自信。
    這種自信，不是空穴來風，而是源於手中的先進武器，源於身後強大的後盾。
    “以前當兵沒多少人看得起，自從我兒子當了燕州軍，我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旁邊一個百姓的低語傳入張文的耳中，他轉頭看去，隻見幾個穿著粗布衣裳的漢子，正滿臉羨慕地看著的燕州軍。
    “可不是嘛！”
    另一個漢子附和，“你瞧瞧這些兵，個個精神抖擻，手裏拿的那玩意兒聽說能百米外取人性命，比咱們村的獵弓厲害十倍都不止！”
    “聽說啊，這些兵每月的俸祿可高了，比咱們種地一年賺的都多！
    而且王爺還給他們發最好的裝備，吃最好的糧食，這樣的軍隊，能不厲害嗎？”
    張文聽著這些議論，心中感慨萬千。
    他終於明白，為什麽燕州軍能有如此強大的戰鬥力，為什麽蘇辰能在短短時間內讓燕州脫胎換骨。
    這不僅僅是因為先進的武器，更是因為蘇辰給了這些士兵尊嚴，給了他們希望，讓他們知道，自己不再是被人看不起的“丘八”。
    而是守護燕州、守護百姓的英雄。
    就在這時，一陣整齊的口號聲響起，打斷了張文的思緒。
    “燕州軍，必勝！”
    “燕州軍，必勝！”
    兩萬士兵同時高呼，聲音如洪鍾大呂，震得天空中的飛鳥都驚惶散去。
    張文隻覺一股熱血直衝腦門，不由自主地跟著喊了一句“必勝”，喊出口後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不禁啞然失笑。
    他轉頭看向李陽，卻發現李陽也正看著他，眼中帶著一絲了然的笑意。
    “怎麽樣，這就是燕州軍，這就是王爺的底氣。”
    李陽輕聲說道。
    張文默默點頭，心中的震撼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蘇辰為什麽敢說出要讓天下百姓有飯吃、有衣穿這樣的話，為什麽敢與太子、與朝廷叫板。
    有這樣的軍隊在手，有這樣的民心所向，還有什麽是蘇辰做不到的？
    坦克的轟鳴聲漸漸遠去，燕州軍的身影也逐漸消失在遠方的地平線上。
    張文望著蘇辰領軍出征的背影，隻覺喉頭幹澀。
    他下意識摸向袖中皺巴巴的信紙，那是方才倉促寫下的密信，字跡被汗水洇得有些模糊。
    卻依然能辨認出：鐵牛現世，蘇辰不可敵的字樣。
    “務必把書信送到父王那裏！”
    張文將信塞進心腹手中，聲音裏帶著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
    心腹領命翻身上馬，馬蹄揚起的塵土中。
    張文猛地甩韁調轉馬頭，朝蘇辰的方向疾馳而去。
    風卷著戰袍拍打在臉上，他卻渾然不覺，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必須追隨在蘇辰旁，與他建立更緊密的聯係。
    “妹夫！”
    張文在距蘇辰三丈外勒住馬，喊出稱呼時自己都愣了一瞬。
    這個從前他根本看不上的流放皇子，此刻卻讓他不由自主地放低姿態。
    蘇辰聞聲轉頭，挑眉看著氣喘籲籲的張文，手中的韁繩輕輕抖了抖，胯下的戰馬不安地踏了踏前蹄。
    “大舅哥？你這稱呼變挺快。”
    張文翻身下馬，快步走到蘇辰跟前，忽略對方眼中的調侃，直入主題：
    “妹夫，你這次是準備徹底消滅蠻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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