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辰看著張震霄激動的模樣，心中了然。
    這位靠山王，終究是為了家族榮耀，也為了女兒的未來，選擇了站在自己這邊。
    “靠山王肯相助，本王求之不得。
    隻是京城之內，情況複雜，本王不想太過殺戮，需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不必！
    老夫早已派人聯絡了京營舊部，隻要你一聲令下，裏應外合，京城唾手可得！”
    張震霄大手一揮。
    “燕王，你有如此神兵利器，又有老夫相助，這天下，遲早是你的！
    到時候，婉清母儀天下，靠山王府也能繼續光耀門楣，這不是兩全其美嗎？”
    蘇辰看著張震霄因激動而漲紅的臉，心中對皇權並無太多執念。
    “好，既然靠山王如此支持，本王便不再猶豫。三日後，兵發京城！”
    “好！痛快！老夫這就去安排，定讓你兵不血刃，拿下京城！”
    張震霄哈哈大笑起來。
    看著張震霄風風火火離去的背影，蘇辰輕輕歎了口氣。
    張震霄的支持固然重要，但這天下，終究要靠自己一步步打下來。
    在他眼中，古代的皇後、妃子並無太大區別，但張婉清是他真心相待的女子，給她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是他應盡的責任。
    隻是他沒想到，自己一句簡單的承諾，竟能讓張震霄如此激動，甚至立刻下定決心要推翻皇權。
    看來，這靠山王府的野心，遠比他想象的更大。
    不過，無論前路如何，他都將一往無前。
    為了燕州，為了百姓，也為了那些等待著他寵幸的女子們。
    幾日後，鉛灰色的雲層低低地壓在京師的角樓之上，仿佛隨時會降下一場傾盆大雨。
    皇宮深處，金鑾殿內的氣氛比這天氣還要壓抑。
    紫檀木禦案上，堆積如山的奏折早已無人問津，隻有一盞孤燈在搖曳的風中明明滅滅，映照著皇帝那張鐵青的臉龐。
    突然，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內侍尖銳的通報聲：“陛下，八百裏加急戰報！”
    話音未落，一個渾身沾滿塵土的信使連滾帶爬地衝進殿內。
    他手中的戰報封蠟早已破損，露出裏麵泛黃的宣紙，上麵的字跡力透紙背，卻帶著一股令人心悸的血腥氣。
    皇帝猛地從龍椅上站起，龍袍的下擺掃過禦案，將幾疊奏折掀落在地。
    “快說！蘇辰那逆子現在到哪裏了？！”
    信使趴在地上，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陛......陛下......燕州軍......燕州軍三萬。
    還有......還有靠山王的五萬兵馬，已經......已經兵臨城下了！”
    “什麽？！”
    皇帝如遭雷擊，踉蹌著後退半步，扶住龍椅的雕花扶手才勉強站穩。
    他死死盯著信使，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
    “你說什麽？靠山王也反了？！”
    “是......是的陛下......”
    信使的額頭重重磕在地上，“戰報上說，靠山王親率五萬大軍，與燕州軍合兵一處，如今已經將京師圍得水泄不通......”
    “轟！”
    皇帝隻覺得腦中一聲巨響，仿佛整個金鑾殿都在坍塌。
    他猛地轉身，隨手抄起禦案上的一隻玉如意，狠狠地砸向身旁的一個小太監。
    那小太監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倒在了血泊之中，腦漿混著鮮血濺滿了明黃的地毯。
    “廢物！全都是廢物！”
    皇帝指著地上的屍體，渾身劇烈地顫抖著，唾沫星子飛濺而出。
    “朕養著你們這些飯桶有什麽用？
    連靠山王都反叛了才來報信？”
    他的目光掃過殿內噤若寒蟬的文武百官，每個人都低著頭，不敢與他對視。
    往日裏那些慷慨陳詞、阿諛奉承的麵孔，此刻隻剩下恐懼和麻木。
    “這天底下還有朕能相信的人嗎？！”
    皇帝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近乎癲狂的絕望。
    “太子通敵，四皇子謀反，現在連靠山王都反了！
    朕的江山，朕的江山啊！！”
    他猛地抓住一個大臣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
    那大臣是吏部尚書李正，此刻早已麵無人色，雙腿不停地打顫。
    “李正！你說！你說該怎麽辦？！”
    皇帝的手指幾乎要掐進李正的肉裏。
    “你不是一直力挺蘇辰嗎？
    現在他打到京師了，你倒是說話啊！”
    李正被掐得喘不過氣，好不容易才擠出幾個字：
    “陛下......息怒......如今......如今唯有......唯有議和......”
    “議和？”
    皇帝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把將李正推開。
    “蘇辰那逆子都要逼宮了，還議什麽和？他會同意嗎？！”
    殿內死一般寂靜，隻有皇帝粗重的喘息聲和遠處隱約傳來的風聲。
    百官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再開口。
    他們知道，此刻說什麽都是錯，稍有不慎就會人頭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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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殿外又傳來一陣混亂的腳步聲，一個禦前侍衛渾身是血地衝了進來，嘶聲喊道：
    “陛下！不好了！燕州軍......燕州軍開始攻城了！
    他們的那些鐵疙瘩......能噴出火來，城牆都快被轟塌了！”
    “什麽？！”
    皇帝隻覺得眼前一黑，險些暈厥過去。
    他踉蹌著走到殿門口，扶著門框向外望去。
    隻見遠處的天空被火光映得通紅，一聲聲沉悶的轟鳴如同驚雷般不斷響起，震得地麵都在微微顫抖。
    城牆上的守軍像螻蟻一樣被成片地掃倒，巨大的鋼鐵怪物緩緩向前推進，所過之處，磚石飛濺，硝煙彌漫。
    “完了......全完了......”
    皇帝喃喃自語，臉上血色盡失。
    “朕的江山......朕的江山就這麽沒了......”
    他緩緩轉過身，目光空洞地掃過殿內的百官，突然發出一陣淒厲的狂笑：
    “哈哈哈......好！
    好一個蘇辰！
    好一個靠山王！
    你們都反了，都反了啊！”
    笑聲中充滿了絕望和不甘，在空曠的金鑾殿內回蕩，顯得格外淒涼。
    “陛下......”
    一個老臣顫巍巍地跪了下來，“如今......如今唯有打開城門，也好保全京師百姓......”
    “投降？”
    皇帝的笑聲戛然而止，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朕乃天子，豈能向逆子投降？！
    傳旨！
    傳旨給京營，讓他們給朕死戰！
    死戰到底！”
    然而，他的聲音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威嚴，隻剩下空洞的咆哮。
    殿外的轟鳴聲越來越近，仿佛死神的腳步聲，一步步逼近這座搖搖欲墜的皇宮。
    百官們麵麵相覷，誰都知道京營那些老弱殘兵根本不是燕州軍的對手，更何況還有靠山王的五萬精銳。
    死戰？
    不過是讓更多的人白白送死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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