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內，楊榆與何筠對坐，兩人聊了許多，但都有注意內容談及的分寸。
    問及何筠明麵上的職位，龍國在職異能戰隊3隊的隊長，這也並不是什麽秘密。
    “3隊…”
    “……”何筠用刀叉切著牛排，停頓間抬眸看向楊榆，等著下文。
    “異能戰隊3隊。”楊榆重複說。
    何筠倒也沒停下動作，切好牛排用叉子叉上，放入嘴中細細咀嚼，眼眸看向楊榆到底又要說啥。
    楊榆想了想，嗯，他想明白了，但也沒必要非得說出來不是，也有模有樣的切割著盤中牛排。
    何筠沒等到楊榆的後文，興致大減，不過，她也問起了楊榆幾個問題，“楊榆，你是提前覺醒的異能嗎？”
    “是。”楊榆點頭肯定。
    “難怪，異能等級比我都高。你好像都快b級了。”
    “運氣好而已。”
    “我不信，你說的話，隻能騙騙小女生，要騙姐姐我，還不夠。”
    “嗯。”楊榆對此的回應隻是舉杯。
    “嗯，幹杯。”何筠見楊榆端起紅酒，她也同樣握住杯柱，傾斜一點，隨即碰了一下杯身。
    紅酒入喉，吞咽之下，微甜苦澀，令人回味。
    何筠對於楊榆的目光看來，是這樣再看下去氣氛就要不對了，但要聊些什麽話題呢？
    “筠姐，你打算什麽時候回龍國。你弟弟不是過生日嗎？”
    “等結束吧。”
    “結束？”楊榆試問，不過他知道結束的意思。
    他聽著坐在對麵的女子說明，女子輕呼出氣，帶有幾絲感慨、無奈…楊榆捕捉到了她的情緒。
    “…戰爭結束呀。你是知道的吧，還問。”何筠回答說，她微笑看來，直言揭示楊榆這點小把戲。
    “嗯，等戰爭結束。”楊榆又重複何筠這句話。
    “我弟弟會理解的，他也一樣在等著……”
    “你們姐弟關係挺好。”
    “廢話，他是我親手打著長大的，能不好？”
    “……”對此楊榆沒有說什麽，就看著何筠的眼睛，聽著何筠像打開話匣子那樣，說著她那位弟弟的事情。
    “我跟你講，那孩子打小就是個跟屁蟲，跟在我身後，姐姐、姐姐呀，嗯，有點煩人，但是又拿他沒有辦法。一不順心就坐在地下哭。”
    “有次像這樣逗著他玩，結果哭個沒完沒了。唉，費了好大的勁才哄好他。”
    “小孩子是這樣的。”
    “…我怎麽感覺你也在指我？”
    “沒有，筠姐…”
    “哼那時我怎麽說也是姐姐，不會和小孩子計較…他現在在龍國，我也想回去為他賀生，給他準備禮物……”何筠娓娓說著。
    她的聲音減小，想起了記憶中的那個小屁孩，在現實與記憶交錯之間，她又回神抬眸看向對坐的楊榆，“對了楊榆，你呢，你是家裏的獨生子女嗎？”
    “……”
    兩人走在小路上，是在飯後慢步。
    而這樣的閑暇行為，對何筠來說，是彌足珍貴的，這也是她能夠擠出來的不多的時間。
    “……我前不久剛從維也納城開車過來。”
    “維也納城？是在帝國西歐位置？”
    “嗯，你也知道？”
    何筠點點頭，“知道，聽說那是音樂之城。不過，我沒去過，不知真假。”
    “真假一半吧…有些事情隻有經曆過才會覺得人生不過爾爾。”
    “…你說什麽大道理。”老氣橫秋的。
    “我沒說大道理，筠姐。”
    “是是…”你對。
    “…筠姐，你別看我現在無所事事，我隻是經曆了很多，想開了而已。”
    “那你想開什麽了？”何筠接話問道。身邊這個人有意思的點也有，無聊的點也有，唉呀，小弟弟就是小弟弟，裝什麽過來人呢。
    “……嗯異變那段時間，你覺得呢？”楊榆回答說，又反問何筠。
    “……”何筠。
    “一個人身在世界，又與世隔絕。可能真的是我運氣好吧。我不是什麽好人，也不是什麽壞人，是在這兩者中間的一個普通人。”
    “傷害我的我會恨，會報複回去，幫助我的我會記住，會回報對方。”
    “那些說的所謂純粹的人，與我沾不上半點。”
    “…他們也隻是用一方壓製另一方，而作出非純粹的決定。”
    “？”何筠聽著，眼中疑問。這人年紀輕輕講什麽大道理啊。
    “理解為…現實的理智與生命裏的私欲。”
    “你經曆挺多的。”何筠收回一半剛才的心裏話，作總結敘述。
    “嗯，死過一次的人了。”
    “！那你現在……”何筠這個時候也想不出要說什麽話來調調氣氛。
    安慰對方？！
    每個人的經曆都不一樣，感同身受她做不到，多說什麽，大概是沒有什麽用處的。
    而沉默就是很正確的決定，沉默中內在的語言空間…很大。
    “…我現在？就是現在這樣啊。”楊榆沒等到何筠的後文，他看向視線前方的道路，補上句號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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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公園長椅，兩人坐著。
    “……帝國有意拖延會議，我能感覺到這其中有著什麽陰謀。”何筠也不知道為什麽與楊榆聊到這個話題上了。
    但是現在她說都說出來了，那就沒辦法了呀。
    楊榆可以感覺到何筠的情緒波動變化，他心裏有些高興的意思，旁敲側擊，終於是讓何筠說出來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陰謀？”他附和著，視線看向何筠的側臉。
    “嗯。”何筠點點頭，又轉頭與身邊楊榆對視，“不過你放心，我等下回去讓他們盡快幫你辦理好回國手續。”
    “…呃不用，這…我其實不著急。”
    “你不著急？那你剛才問…問什麽來著？”
    “我什麽也沒問。”楊榆糊弄過去。
    “……如果你真是我弟弟，咳。”何筠伸展了一下雙手，接下來的話就不言而喻了。
    “筠姐，那你要下手輕點。”
    何筠伸展雙手動作一頓，她無語半秒，坐正了身子，轉移了話題，“…你實力這麽厲害，要不要加入異能戰隊？”給個杆就往上爬，姐姐我可不是好騙的小女生哼。
    “這個…要是筠姐收留我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你忘了吧，當我沒說。”何筠心中無語了，隨即把杆拿走。到現在，她算是了解一點楊榆是個什麽樣的人了。
    楊榆失望的笑笑。
    “真不用我幫你加急說一聲？”何筠。
    “…那需要我幫你做點什麽？”楊榆說道。
    “不用，順手的事情。”
    “一樣，我知道對你來說這是順手的事情，所以我也想順手幫幫你。”楊榆自信說道。
    “你這是在和姐姐客氣？”
    “嗯？”楊榆的眼神就像是在反問這句話。
    “……”唉嘖，輸給他了。何筠沉默後說道，“你幫不了的，楊榆小弟…”她移開視線，看向視線前方的噴泉雕像位置。
    “筠姐，那你說出你現在是在擔心什麽？我聽聽，給次當你觀眾的機會。”楊榆直言道。
    理解一個人，是需要將內心擠壓著的情緒發泄出來的。
    就像楊榆現在感受到的，何筠的情況…能與他一個“陌生人”吃飯、聊天、散步，這就像上一世他恢複意識靈智的那段時間所經曆。
    一個人，一個人，還是一個人。
    情緒分擔？！可以是這樣理解吧。
    楊榆這是從拐彎抹角、旁敲側擊就突然上直球了。
    何筠的視線從噴泉上轉移到身邊坐著的楊榆身上，她偏頭來看著楊榆，“…說可以說。”看，這就是別人家的弟弟，會照顧姐姐情緒，又想想自家的，一天不打，那……
    “你說你從維納斯城、巴倫城開車過來，那你沒遇到那些雇傭軍嗎？還有那些沙盜團？”
    “遇到了…”楊榆也有關注異能國際上的事情，不然他現在與何筠也就聊不到一塊。
    “還有那些………”何筠簡要說了她進入異能國際維和部隊這段時間的一些經曆。
    包括協助民眾避難，建立安全區，抵禦那所謂的“惡魔”，協調戰事紛爭等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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