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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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鈞一發!
    那閃爍著金屬寒芒的巨大骨刃,裹挾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狠狠劈向駕駛室!
    王建國瞳孔劇震,眼睜睜看著那恐怖的利刃撕裂視野,死亡的冰冷陰影瞬間攫住了他的心髒,大腦徹底宕機,連尖叫都卡在喉嚨。
    林默瞳孔驟縮成針尖,腎上腺素炸裂,灼熱感瞬間衝垮了最後的理智。他根本無暇去看那劈來的骨刃,視線死死釘在前方那堵看似堅不可摧的磚牆上,將操作杆決絕地前推到底!
    “給!我!開!!”
    一聲壓抑到極致的低吼從他喉嚨深處迸發出來。
    嗚——轟!!
    老舊的柴油引擎爆發出瀕死的咆哮,噴吐著嗆人的濃重黑煙,宛若一頭被逼入絕境的鋼鐵困獸,發起了同歸於盡般的最後衝鋒。
    車頭猛地向前一聳!
    幾乎就在骨刃劈落的前零點幾秒!
    轟隆隆!!!
    地動山搖!巨大的撞擊聲震耳欲聾,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此刻崩塌。
    那堅固得令人絕望的磚牆,此刻卻脆弱得如同紙糊,在鋼鐵車頭的蠻橫衝撞下轟然爆碎!
    磚石、鋼筋、粉塵瞬間炸開,化作洶湧的灰色濁浪,向著車間內部倒卷而去!
    那隻剛剛撞破牆壁衝進來的畸變怪物,連嘶吼都未來得及發出,就被這股狂暴的衝擊波連同無數碎磚斷筋一起,狠狠向後拋飛,重重砸在車間另一側的廢棄機床上,發出一聲令人牙酸的悶響,隨即徹底沒了動靜。
    駕駛室內,劇烈的震蕩讓林默和王建國差點被甩出去。粉塵彌漫,嗆得人幾乎窒息。
    王建國被嗆得劇烈咳嗽,涕淚橫流,他扒著窗框,驚魂未定地望向前方那個猙獰的大洞,以及洞外那片被末日昏黃陽光籠罩的、截然不同的死寂廢土。
    “出…出來了?”
    他聲音嘶啞,帶著劫後餘生的顫抖,依舊難以置信。
    林默抹了一把臉上的灰,目光如電,掃過前方。
    車頭衝出牆壁後,餘勢未消,循著內部短軌又滑行了一段,最終在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中停穩。
    前方,是一個剛剛陷入死寂的露天貨場。
    鐵軌在這裏分叉、延伸,縫隙裏剛冒頭的雜草還沒來得及長高,幾條線路最終匯入遠方那條沉默的主幹線。
    貨場上散落著幾個看起來剛卸下不久的集裝箱,幾台停止運轉的裝卸機械臂孤零零地垂著,還有幾輛半掛卡車停放著,車門緊閉,一切都像是時間突然被按下了暫停鍵。
    更遠處,能看到工廠高聳的圍牆,以及圍牆外那片失去了所有燈火與聲音的城市輪廓,宛如一瞬間被抽走了靈魂。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塵土味,以及柴油引擎剛剛噴出的嗆人尾氣,隱約還能嗅到一絲電線短路的焦糊氣味。
    遠處工廠方向傳來的混亂嘶吼和零星慘叫,提醒著他們,災難並未結束,隻是暫時被甩在了身後。
    【警告:車頭結構受損加劇,完整度下降至18。撞擊導致部分零件錯位,製動係統壓力異常。】
    係統的提示音在林默腦海中響起,冰冷而客觀。
    林默無暇顧及這些損傷。
    他快速操作著控製台上一排布滿灰塵的按鈕和拉杆,憑借工程師的本能與係統提供的模糊指引,試圖將車頭接入外部軌道。
    “哐當…哢嚓…”
    幾聲沉悶的機械咬合聲後,車頭微微一震。
    【軌道切換完成,已連接外部主幹線。】
    成了!
    林默心中稍定,立刻再次推動動力操作杆。
    嗚——嗡……
    引擎再次發出吃力的轟鳴,車頭緩緩震動,然後,帶著一種沉重而堅定的力量,沿著鏽蝕的主幹線鐵軌,慢慢向前駛去。
    離開了那個逼仄、充滿死亡氣息的維修車間。
    離開了那個剛剛爆發混亂與異變的工廠。
    鋼鐵車輪碾過鐵軌的“哐當、哐當”聲,在這一刻,仿佛是世界上最動聽的音樂。
    王建國看著窗外緩緩倒退的貨場景象,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一般,癱軟在副手位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活下來了…他們真的從那突如其來的地獄裏衝出來了!
    林默則遠沒有那麽放鬆。他一邊警惕地觀察著前方鐵軌的情況,一邊分神沉入意識,那個懸浮的藍色光幕再次浮現——
    【無限列車科技係統】
    【宿主:林默】
    【等級:v1基礎啟動)】
    【能源:初始能源塊95100)】啟動與撞擊消耗了5點)
    【車廂:車頭嚴重受損,結構完整度18,簡陋駕駛室)】
    【功能模塊:資源掃描短距,範圍半徑50米)】
    【科技藍圖:無】 【係統積分:0】
    【當前任務:末日求生第一階段)】
    【任務目標:初步升級列車,解鎖生存單元v2)】
    【任務獎勵:生存物資補給箱,初級科技藍圖1】
    v1,僅僅是基礎啟動。
    車頭破爛不堪,能源僅僅夠勉強維持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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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的輔助功能【資源掃描】範圍也小的可憐。
    林默的目光向下移動,看向係統界麵下方那些目前還是灰色的、代表著未來可能性的選項。
    【v2:生存單元】 【需求:基礎金屬材料500單位,純淨水源10升,基礎維修零件20,係統積分100】 【解鎖:生活車廂簡陋),淨水模塊低效),小型儲物倉】
    【v3:動力強化】 【需求:能源晶體低級)5,金屬材料1000單位,初級工程學知識藍圖),係統積分300…】 【解鎖:引擎核心升級,基礎武器站,小型發電機】
    【v4:資源循環】 … 一直到v10的【文明火種】。
    每一個等級的提升,都意味著列車性能的飛躍,功能的增加,以及生存能力的巨大提升。
    從一個破爛的車頭,到擁有生活區、淨水、儲物,再到動力強化、武器、種植、加工、醫療、能源核心、信息係統、生態閉環…
    這不僅僅是一輛列車。
    這是一個移動的堡壘,一個末日方舟,一個可以不斷成長、不斷變強的科技造物!
    林默的心髒抑製不住地狂跳起來,那並非恐懼,而是在無邊黑暗的絕境中,驟然窺見一線曙光的激動,是對掌控自身命運、掙脫這末日枷鎖的強烈渴望!
    隻要有資源,有藍圖,他就能依靠這個係統,將這節廢棄的車頭,打造成碾壓廢土的鋼鐵巨龍!
    前提是,他能活下去,並且找到足夠的資源。
    “小…小林…”王建國稍微緩過神來,看著林默專注地盯著前方,忍不住開口,“我們…我們現在去哪兒?”
    他的聲音裏依舊帶著茫然和恐懼。
    “找個安全的地方,收集物資,活下去。”
    林默的聲音平靜,目光從係統光幕上收回,重新聚焦於前方的鐵軌。
    列車駛出了工廠區域,進入了城市的邊緣地帶。
    鐵軌兩側,是剛剛陷入死寂的景象。
    路邊的綠化帶還保持著不久前修剪過的樣子,隻是失去了自動噴淋的滋潤。
    道路上,橫七豎八地停滿了熄火的汽車,車門大多緊閉,有些車窗開著,裏麵空無一人,路麵上散落著一些購物袋、手機,像是人們匆忙逃離時丟下的。
    街道兩旁的店鋪大多門窗完好,隻是卷簾門落下,或者玻璃門緊鎖,但透過玻璃,能看到裏麵貨架整齊,似乎一切正常,隻是少了顧客和店員。
    高樓林立,玻璃幕牆反射著失去溫度的陽光,不再閃爍霓虹,像一座座突然被抽空了生機的巨大模型,矗立在詭異安靜的天空下。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除了列車自身的“哐當”聲和引擎的低吼,幾乎聽不到其他聲音,連風聲都仿佛消失了。
    這種萬籟俱寂,比工廠裏的混亂更加令人心悸。
    突然,前方鐵軌旁一條岔路上,猛地衝出幾道踉蹌奔跑的人影。
    他們臉上還帶著上班或出行的日常痕跡,但此刻被驚恐和慌亂扭曲,眼神裏充斥著難以置信和最後一絲求生的希冀。
    看到這輛雖然破舊卻仍在移動的列車,拚命揮舞著手臂,不顧一切地朝著鐵軌方向衝過來,有些人甚至跑丟了鞋子。
    “嘿!停車!!”
    “等等!救命啊!!”
    “帶上我們!求求你們了!!”
    他們的呼喊聲在死寂的空氣中顯得格外突兀和絕望,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平靜。
    王建國下意識地抓緊了冰冷的扶手,臉上瞬間寫滿不忍與掙紮,他扭頭看向林默,嘴唇動了動。
    “小林…他們…”
    林默的目光冷漠掃過那些奔跑呼救的人影,以及他們身後不遠處,從街道拐角搖搖晃晃追出來的幾個身影——
    動作僵硬,姿勢扭曲,眼神呆滯卻帶著一種詭異的、對活動目標的執著,其中一個還穿著保安製服,但嘴角掛著可疑的涎水…赫然便是工廠裏出現的那種扭曲‘怪物’!
    那幾個幸存者,離列車還有幾十米的距離。
    林默握著操作杆的手紋絲不動。列車的速度依舊保持著緩慢而穩定的前行。
    係統光幕上,車頭的狀態信息清晰可見——結構完整度18,能源剩餘94100,空間:僅有駕駛室和副手位。
    停下來?
    用這結構完整度隻剩18、幾乎一碰就散架的車頭去冒險救人?
    且不說根本沒有多餘的空間容納他們。
    一旦停下,不僅可能被那些追來的“怪物”圍住,這輛結構完整度僅有18的破車頭也經不起任何折騰。
    他現在唯一的依仗,就是這輛還能勉強移動的列車,以及那個潛力無窮的係統。
    任何可能威脅到這兩者的風險,都必須排除。
    惻隱之心?末日之前或許還有。
    但現在…麵對那些失去理智、隻懂撲殺的“怪物”,任何猶豫都可能導致車毀人亡。
    “小林!”
    王建國看著列車絲毫沒有減速,那些人影越來越近,聲音帶著難以壓抑的焦急和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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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穩了!”
    林默的聲音沒有絲毫動搖,甚至沒有回頭,目光死死盯著前方鐵軌,以及係統光幕上不斷刷新的警告信息。
    列車保持著緩慢卻穩定的節奏,從那些拚命呼喊、揮舞手臂的幸存者旁邊,沉重地駛過。
    絕望的拍打聲敲擊在車身,哀求聲被車輪碾壓鐵軌的“哐當”聲無情蓋過。
    一個跑在最前麵的中年男人,或許是體力不支,或許是徹底絕望,腳下一個踉蹌,重重摔倒在冰冷的鐵軌旁,距離列車僅僅幾米之遙。
    他掙紮著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望著那毫不留情、漸行漸遠的車頭尾部,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被絕望的死灰吞噬。
    幾乎就在下一秒,緊隨而至的幾個動作僵硬的“怪物”便嘶吼著撲了上去。
    淒厲到極致的慘叫驟然響起,卻又在瞬間被令人頭皮發麻的撕咬與骨骼斷裂聲徹底淹沒。
    王建國猛地扭過頭,死死閉上眼睛,臉色慘白如紙,牙齒都在打顫,放在膝蓋上的手用力攥成了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林默依舊麵無表情,隻是握著操作杆的手指關節微微凸起。
    剛才那一幕慘劇,像一塊冰冷的石頭沉入他心底,但他知道,他別無選擇。
    他瞥了一眼係統界麵上的能源讀數,93100。僅僅是維持這種緩慢行駛,能源的消耗也比預想中快。
    必須盡快升級到v2,獲得基本的生存保障! 金屬材料、純淨水、維修零件…還有那提示中需要,卻不知如何獲得的係統積分!
    他皺緊眉頭,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前方延伸的鐵軌和兩側死寂的建築,同時集中精神,試圖利用係統那僅有50米半徑的【資源掃描】功能,尋找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就在這時,係統光幕輕微閃爍,前方不遠處的鐵軌側麵,掃描範圍內出現了一個頗為明亮的光點標記,旁邊浮現出文字:
    【小型金屬富集點裸露)】。
    但緊接著,光點周圍又突兀地跳出數個閃爍的紅色骷髏頭標記!
    【警告:偵測到複數活動性異常生物信號,高度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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