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夫人的臉上閃過一絲惱怒。
    樓予曦麵無表情的對她說：“我們倆非親非故，你剛才對我的要求很無理。我就當你在放屁了。”
    譚夫人生氣的指著她：“看看你一個女孩子說的是什麽？放屁？惡不惡心？”
    “放屁的人自己都不覺得惡心，我惡心什麽？”
    譚夫人氣的胸口上下起伏：“你真不愧是樓誠那個人渣的女兒，一樣的不要臉！”
    “當初不要你真是我做的最正確的一個決定！”
    亭子裏一片寂靜。
    樓予曦輕笑一聲：“你終於承認了？你沒死是不是？”
    譚夫人說：“是！我沒死！那都是樓誠騙你的，我們隻是離婚了！”
    “離婚之後我第一時間就去整容了，沒有你這個拖油瓶，我嫁入了豪門、去了國外！然後生了比你乖巧一萬倍的女兒！”
    “你死心吧！我是絕對不會認你的！”
    “你也不許在外麵叫我一聲媽！否則你就等著好看吧！”
    樓予曦覺得這些話就像是尖刀一樣，在她的心口上紮了一個又一個洞。
    媽媽沒死，還活生生的站在麵前。
    媽媽不是死了，隻是不要她了。
    “為什麽？”樓予曦的聲音輕輕的。
    “我很乖，我很聽話，我幫你做飯做家務，你哭的時候我會安慰你，樓誠和你吵架的時候我會擋在你麵前。”
    “你和爸爸離婚我沒意見，但是為什麽你要拋棄我？”
    樓予曦原本以為母親去世了沒辦法，才把她留在那個火坑裏的。
    可是現在她明白了，母親壓根兒就不想要她。
    她離婚的時候可以和樓誠爭財產，但是卻沒有跟樓誠爭過自己。
    樓予曦原本以為自己會很傷心很傷心。
    但是流過眼淚之後，她發現心情也沒那麽糟糕。
    她本來就沒有得到過多少母愛，沒有得到過的東西失去了當然不會太傷心。
    譚夫人看也不看她：“你裝的這麽可憐幹什麽？”
    “沒有我，樓誠不也把你好好養的這麽大了嗎？”
    “我一個離了婚的單身女人，要是再帶上你這個累贅，一輩子就要過苦日子你知不知道？”
    “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吃的好、穿的好，你應該感謝我才對！”
    譚夫人想起自己剛才在假山下麵聽到蕭和和與樓予曦說的話。
    “孩子”、“錢”什麽的。
    她眼裏閃過濃濃的厭惡。
    “你還真不愧是樓誠的種，眼裏就隻有錢。”
    “為了錢居然把自己半賣半嫁給了一個有錢的老男人，還給他生孩子換錢！”
    “價值觀扭曲成這樣，你真的是沒救了！”
    譚夫人從包裏掏出一張卡。
    “這卡裏有一百萬，你拿著吧，把身上那件裙子給我脫了，然後滾出這場宴會。”
    “以後見到我隻準叫我‘譚夫人’，別想再來套近乎攀關係！”
    “對了，也不許在雙雙麵前胡說八道，她是我最寵愛的小公主，我不許她完美的一生中出現任何讓她不開心的事！”
    “還有譚清禾你認識吧？”
    “他是譚家唯一的繼承人，你不要看他英俊多金，就想著去不知檢點的勾引他！”
    樓予曦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諷刺。
    譚夫人自以為自己看透了她一樣，繼續說：“你別想著否認。”
    “剛才我在大廳裏看的清清楚楚的，你跟他加了聯係方式，不就是想撩他嗎？”
    “我告訴你，門兒都沒有！一百萬拿上，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樓予曦看了一眼麵前綠色的卡片沒說話。
    譚夫人皺緊了眉頭。
    “一百萬不夠？你居然這麽貪心？”
    “好吧，我再給你加五十萬，這些總夠了吧，樓予曦，我告訴你，你別得寸進尺啊！”
    樓予曦站在她對麵，清冷的月光灑在她白皙無瑕疵的臉上。
    她的五官線條很柔和，但此刻孑然立在月光下，罩著一層冷白色光暈，給人一種距離感。
    樓予曦的脊背挺的很直，她的嘴角輕扯，但眼睛裏卻幹幹淨淨的、一絲笑意都沒有。
    “譚夫人，我給你加一百萬，你也給我有多遠滾多遠好不好？”
    這句話像一記耳光重重的抽在譚夫人臉上。
    她惱羞成怒的收回手：“樓予曦，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告訴你！想攀上譚家，門兒都沒有！”
    “有本事你就在外麵說你是我女兒，你看會有幾個人相信你的鬼話？”
    “到時候丟臉的隻會是你自己！”
    樓予曦的眼睛裏透著一股事不關己的冷靜。
    “你想多了譚夫人，你姓譚，我姓樓，我們長得又不像，我怎麽會跟別人說你是我母親呢？別自作多情了。”
    譚夫人咬了咬牙：“話說的好聽，希望你說到做到才好！”
    樓予曦伸出掌心和她相對。
    “你不信的話，我們就擊掌起誓，誰要是對外承認了我們是母女關係，誰就不得好死。”
    “怎麽樣？敢不敢？”
    譚夫人被她臉上的表情刺激到：“有什麽不敢的！我求之不得！”
    “好！”
    啪！
    兩人掌心相拍，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
    譚夫人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樓予曦朝她笑了笑，聲音慵懶：“譚夫人，這裏是私人區域，你沒資格來這兒，快滾吧。”
    譚夫人沒好氣的咕噥一句：“你以為我願意在這待著！”
    她看了一眼樓予曦身上的衣服，欲言又止，嘴唇動了動。
    看著樓予曦眼裏越來越諷刺的眼神，她覺得腳下跟長了刺一樣，終究還是沒多說什麽，匆匆的回了宴會廳。
    譚夫人走了之後，樓予曦苦笑兩聲，從包裏掏出那張黑白的照片。
    那天就是為了這張照片，差點被樓誠和方荷賣給邱旭。
    現在看來真不值啊。
    樓予曦摩挲了一下照片上的人臉，然後刺啦幾聲，將照片撕了個粉碎，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裏。
    忽然，就像是心靈感應一樣，她的腦海裏出現了一種奇特的、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感覺。
    像是孩子在無聲的安慰她。
    樓予曦摸了摸肚子，輕聲道：“謝謝寶寶，媽媽不傷心。”
    就在這時，蕭和和回來了，站在下麵蹦蹦跳跳的向她招手。
    “嫂子快下來，宴會要開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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