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被攻略的無子皇帝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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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距離此人最近的另一名老嬤嬤神色大變,她疾步上前拽住同伴,麵色惶恐,高聲嗬斥道:
    “巧玉!你瘋了不成,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還不趕緊向柳才人賠罪。”
    手持銀簪的巧玉嬤嬤失去機會,看著安然無恙的柳餘雪,眼中閃過一絲惋惜,旋即倒打一耙道:
    “我隻是試探一下柳才人是否真的昏迷,又不是真準備動手,你們做什麽這般慌裏慌張,萬一被人瞧去,豈不是以為我們都沒規矩麽?”
    “況且,這位柳才人這會兒還不是好端端的,你們看,現在都不用請太醫了。”
    另一名嬤嬤聽到這話,雖然心知對方目的不純,礙於其他人在場到底沒與她爭辯,隻一再提醒對方不要亂來。
    而佛堂外的那些宮女太監們可不敢參與雙方的爭執,看到柳餘雪沒傷手,幹脆裝聾作啞重新跑出佛堂,各自忙活手裏的事情。
    隻心底卻忍不住感歎這嬤嬤著實膽大妄為,倘若適才失手在柳才人臉上留下疤痕,在場眾人怕是都得性命難保了。
    剛剛從地上爬起的柳餘雪更是心有餘悸,她捂著臉頰,怒目圓睜道:
    “還敢狡辯,我是主,你是奴,誰給你的膽子敢這麽對待本才人?”
    “我看你就是個刁奴,就是故意想毀了我的臉。”
    她說著,還朝身旁正捂著傷口的剪秋背後推了一把,催促道:
    “剪秋,快,你趕緊跑去將陛下請來,這狗奴才定是背後有人指使,可不能放過她。”
    自己可就指望這張臉蛋勾住元康帝的心,這人想毀她的容,那她以後可就真沒指望了。
    這老狗,堪稱惡毒。
    而本就傷口流血的剪秋冷不防被她一推,一個踉蹌幾近摔倒,因這劇烈動作,胳膊疼痛更甚。
    她眼神一黯,在柳餘雪的催促聲中,仍是強忍著疼痛向佛堂外奔去。
    巧玉嬤嬤見狀,卻是眼皮一翻,側身攔住去路,沉聲道:
    “柳才人此舉何意?老奴見您昏厥過去,一時情急失了分寸,終歸是為了您好,您怎能如此蠻不講理,誣陷老奴呢?”
    她看著怒不可遏的柳餘雪,嘴角微揚,提醒道:
    “您莫要忘了,我們可是太後娘娘的人,難道您要讓陛下因此與太後娘娘心生嫌隙嗎?”
    說罷,她還示意外頭的宮女和太監退遠些,莫要妨礙柳才人撿佛米。
    眾人聞言,麵麵相覷,但權衡再三後,還是對柳餘雪的呼喊聲充耳不聞,躬身各司其職。
    神仙打架,他們這些小鬼可不敢插手。
    “巧玉!你別太放肆了。”
    另一名嬤嬤在旁越看越覺不妥,忍不住出言提醒:
    “見好就收,她到底是主子,別忘了太後娘娘也隻是讓我們讓盯著她些,可沒讓你自作主張。”
    巧玉嬤嬤卻是神色輕蔑道:
    “那又怎樣,我們可是代表了太後娘娘……”
    “是麽,朕還當你就是太後呢,竟敢在這佛堂清靜之地,肆意傷人性命。”
    “莫非……這也是太後授意你們這般行事?”
    紹臨深麵色陰沉,大步邁入屋內,嚇得兩名老嬤嬤渾身戰栗,瞬間癱倒在地。
    柳餘雪回過神來,又驚又懼道:
    “陛下,您總算來了,嚶嚶嚶,您若再不來,妾身就要被她們欺淩至死了。”
    說罷,她便如同乳燕投林般撲向男人。
    卻不想才剛剛靠近,腦袋便被對方用手掌抵住,隨即頭上力道一推,徑直將她甩出數米遠。
    紹臨深看著衣裳不整、發髻散亂的女人,嫌棄的甩了甩手掌,道:
    “髒。”
    剛剛在地上又滾又爬的柳餘雪,麵色瞬間變得青一陣白一陣,最終還是頂著眾人的目光,一步步挪至紹臨深身旁,哭訴道:
    “陛下,這兩刁奴拿著狐假虎威,故意拿太後娘娘壓妾,那一碗佛米是撿了又倒掉,妾但凡稍有動作便喊打喊罵,還妄圖毀掉妾的臉。”
    紹臨深看著在自己身旁喋喋不休告狀,卻連正眼都未瞧自己宮女一眼的柳餘雪,心生厭煩,揮了揮手,命人將傷者帶下去包紮傷口。
    繼而凝視著地上的兩名嬤嬤,沉聲道:
    “來人,將此二刁奴拖出去杖斃。”
    “陛下饒命啊!”
    兩名老嬤嬤霎時叩頭如搗蒜,全然沒了先前在柳餘雪麵前的威風,尤其是巧玉嬤嬤,此刻更是冷汗淋漓,心中懊悔不已。
    【早知今日,她先前就不該貪圖那些銀兩。】
    見有侍衛進來要將她們拖走,巧玉嬤嬤急忙掙紮道:
    “陛下,陛下饒命啊!奴婢皆是奉太後娘娘之命,前來看著柳才人的,看在太後娘娘的份上,您就饒了奴婢一命吧!”
    “住口!”
    紹臨深震袖道:
    “你個狗奴才,竟還敢拿太後壓朕,太後命你等照看柳才人,何曾讓你等如此囂張?”
    “爾等如此挑撥朕與太後的母子之情,必是與上次刺客一夥。來人,將她們押往慎刑司,嚴加審訊,務必將其同黨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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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罷,便命人將二人拖走。
    佛堂內,看到這一幕的柳餘雪目光微閃,敏銳地察覺到異樣。
    元康帝若真與太後母子情深,怎麽可能不喊母後,反而一口一個太後的喊著。
    這本身就是一種信號。
    她眼珠一轉,試探開口:
    “陛下,太後娘娘想必是遭人蒙蔽,病情才久久不愈,或許是底下奴才辦事不力,延誤了病情。
    不如將清寧宮的奴才盡數更換,讓內務府另派些得力之人前去?”
    紹臨深眼神讚許,麵色溫和道:
    “美人所言甚是,就依美人之意。”
    “韓忠,可聽清柳美人所言?”
    “奴才遵命,奴才即刻去內務府安排人手,定不會讓太後娘娘無人侍奉。”
    韓忠瞄了一眼站在聖上身旁的柳餘雪,心中又將對方的地位抬高幾分,隨即恭敬退下。
    “砰砰!”
    柳餘雪心跳如雷,知道自己賭對了。
    從正五品才人,升至正四品美人,自己連一個月時間都沒到,怕是前世坐火箭都沒有這麽快。
    柳餘雪望著麵板上一次性增加五點,直接滿五十的好感值,發現自己好像找到攻略元康帝的方法了。
    她看著商城貨架上,那瓶孤零零擺放在那裏的宮廷密藥,眼神閃了閃……
    因著宮中近來鬧刺客的事情,惹得人心惶惶,不僅到處都是禁衛軍的身影出沒,就連那些妃嬪娘娘們都嚇得不敢隨意冒頭。
    以至於他們這清寧宮裏裏外外都多了不少侍衛把守,日常進出都得專人陪護,生怕被那至今下落不明的“刺客”鑽了空子,謀害太後娘娘的性命。
    清寧宮內,
    料理花圃的一名太監悄悄探頭往宮門外瞥了眼,就見幾名侍衛敏銳察覺,瞬間側頭掃視而來,那一雙雙銳利的目光宛若出鞘的利刃,瞬間劃過小太監的脖頸。
    他悚然一驚,手上動作猛地一抖,精巧的花鋤應聲砸入土裏。
    “哢噠!”
    花鋤似乎碰到了什麽,發出一聲低沉的悶響。
    小太監匆忙低頭查看,本以為是碰到了石子,他伸手撥開泥土,一眼便瞧見一團黏糊且帶有點點白色的硬塊。
    “嘔!什麽東西……好臭。”
    小太監低聲呢喃,腦袋不由自主地後仰,手上的動作卻愈發迅速。
    宮裏人命不值錢,先前那位陳美人不知何故得到太後娘娘的垂青,得以時常被召入清寧宮。為此,連聖上都對她另眼相待。
    然而現今又怎樣呢?
    還不是說沒就沒了,最終連具完整的屍首都未能留下。
    外頭皆認為陳美人冒犯了太後,唯有清寧宮的人知曉些許內情。
    像他這樣的末等小太監,若是辦事不力,恐怕連旁邊的一朵花也不如。
    如此想著,花圃上的坑越挖越深,小太監一手捏住鼻子,一手奮力刨坑,手上沾滿了黏糊糊的東西,仿佛是被剁碎的肉泥。
    隨著土裏的東西露出地麵越多,小太監的臉色越發蒼白,就連身子都開始劇烈顫抖起來。
    “唉,你幹嘛呢,想偷懶是吧。”
    “趕緊給咱家起來!”
    “雜家跟你說話呢,聾啦?”
    站在附近管事的一名大太監見狀,開口訓斥,卻不想對方依舊蹲在地上一動不動,當即皺著眉過來,抬腳往小太監後背踹了一腳。
    卻不想,剛剛還跟塊木頭似的小太監,被他這一踹,“啊”的一聲,連滾帶爬往邊上躲,口中還叫嚷著:
    “頭,頭啊,土裏有好多人頭!”
    “住口!”
    “瞎喊什麽,你不要命……嗝……”
    管事太監才開口,餘光卻瞥見花圃裏暴露在空氣中的那一顆顆人頭,原本嗬斥的話都被嚇得吞了回去。
    卻見那些人頭一個壘一個,從上到下依次遞增,而最上邊完全暴露在外的那顆。
    頭發脫落深可見骨,臉皮腐爛扭曲,偶有蛆蟲出沒,隨著暴露在外,一股惡臭頓時撲麵而來。
    哪怕這頭顱麵容損毀嚴重,但院中眾人依稀能瞧出這顆頭顱的主人。
    管事的太監兩腿一抖,衣擺下方瞬間洇濕出大塊麵積,他瞪圓了眼,神色驚恐道:
    “吳,吳公公!”
    “是吳公公!”
    “啊——”
    一道尖銳的嗓音響徹清寧宮,連屋頂飛過的鳥雀都被嚇得險些跌落。
    周遭眾多宮女太監皆紛紛側目,距離近者下意識地朝此處走來,待這些人看清狀況,無一不是麵露驚惶之色,或跌倒後匆忙爬走,或呆立原地仿若木雞。
    另有外頭守衛的侍衛聞風而動,如潮水般衝向清寧宮,手中長刀已然出鞘,須臾之間便將花圃位置圍得如鐵桶一般。
    有那機靈的宮人見狀,當即提起衣擺腳步匆匆往偏殿跑。
    【】
    【】
    此時,偏殿之中。
    檀香嫋嫋,木魚之聲不時傳來。
    殿中央一尊高達三米的金佛端坐在蓮花台上,雙手作與願印,周身鑲嵌著玉石珠寶,每一處皆精雕細琢,華貴異常,然獨獨缺少了幾分佛性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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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
    犍槌穩穩地落在木魚之上。。
    原本專心禮佛的老太後,被外頭嘈雜的動靜鬧的睜開眼,手中佛珠一頓,冷聲道:
    “攬芳,你去瞧瞧外頭又出何事了。”
    “這一天天的盡給哀家找不痛快,查出誰在鬧事,直接絞了舌頭打回內務府去。”
    “喏!”
    攬芳嬤嬤俯身應是,才轉身退出偏殿,迎麵就撞上一名宮女,對方慌慌張張拽住她的衣袖,低聲道:
    “芳嬤嬤,出事了,花圃那邊……吳公公他……人頭……”
    這宮女身形狼狽,又口齒不清,說話間連連回頭往花圃方向瞄上一眼,那滿眼驚恐,臉上煞白冒汗的模樣,就跟後頭有鬼在追似的。
    攬芳揮開宮女的手,皺眉嗬斥: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花圃那邊出了什麽事情,值得你們這般大驚小怪,莫不是都活膩了,想死不成?”
    “奴婢知錯。”
    麵前的宮女被嚇得跪在地上,咽了咽口水,總算不再磕巴道:
    “回芳嬤嬤話,是打理花圃的小太監在土裏挖出了一堆人頭塔,其中就有吳公公和他的幹兒子們,外頭那些侍衛這會兒已經包圍那裏……”
    “嗒嗒嗒——”
    無數珠子落在地上,發出陣陣脆響。
    攬芳嬤嬤快速回頭,入眼便瞧見太後捂著額頭搖搖欲墜。
    嚇得她趕緊上前扶住對方。
    “娘娘!!!”
    ……
    老太後此時耳畔嗡嗡作響,身軀幾乎站立不穩,險些癱倒在地。
    原本該在配房養病的人,怎麽就好端端被砍去腦袋,還被人埋進花圃裏?
    “外頭那些侍衛都是幹什麽吃的?”
    “哀家這宮中出了這麽大事情,他們竟渾然不知。今日出事的是哀家身邊的掌事太監,明日是否就會輪到……嗝……”
    老太後由攬芳一路攙扶著走向花圃,沿途宮女太監皆跪地於兩側,須臾間便清出一條道路。
    她麵色驚怒交加,瞥見一群禁衛軍自外頭趕來,亦無半分好顏色。然而當她真見到那一堆堆疊在一起的頭顱時,卻霎時無言。
    “啊!”
    短促的驚呼聲驟然響起。
    老太後踉蹌著後退數步,身子軟的跟麵條兒一般,若非有身旁兩名嬤嬤攙扶,定然早已跌倒在地。
    雖時值初夏,天氣漸熱。
    然而這些人頭腐朽如此之快,絕不可能是近兩日的事情。
    那麽前些時日,底下宮人傳話,言之鑿鑿說吳三德染病一事又作何解釋?
    還有這些死去的太監宮女,不正是她那日掩護寧王出宮所挑選之人麽。
    “轟隆隆——”
    腦中瞬間如雷炸響,震得老太後霎時冷汗淋漓,麵色慘白如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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