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女主能無限重生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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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驕陽似火,烈日炎炎。
    距離玉楊縣以北二十裏的官道上,荒草蔓生,亂石嶙峋,舉目四望,看不見一棵樹木的影子,熱風拂過,揚起漫天沙塵。
    “呸呸呸!”
    紹筱柔用袖子胡亂擦去臉上的塵土,眯著眼,半彎著腰朝地上吐口水,滿臉氣惱道:
    “這該死的天氣,誠心跟我作對似的,昨天還陰沉沉的要下雨一樣,隔天太陽又這麽大。”
    最重要的是,她從村裏帶出來的那把紙傘壞了,買新的又太貴,昨天就隻買了一件蓑衣和鬥笠,想著萬一路上要是下雨還能遮一遮。
    結果這兩樣東西買了還不如不買,蓑衣現在用不上,鬥笠戴著一腦袋是汗,還扯頭發,倒不如頂著件衣服合適。
    紹筱柔找了幾根細長不一的木棍,撐著衣服當遮陽傘使,雖然她天生皮膚白不怕曬,可也遭不住天天風吹日曬的。
    重生前,她可沒少因為皮膚粗糙,被王府裏的女人笑話。
    這次她重生來過,勢力必扭轉所有不利因素,更早占據榮王的寵愛。
    想到這,紹筱柔那原本因走了半個月的路,而起泡發疼的雙腳,都感覺好了許多。
    她抿了抿唇,熟練從紹父背上的籮筐中拿出水囊,可手才剛碰到籮筐裏麵,就敏銳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停下!”
    紹筱柔一把將人拽住,冷著臉命令道:
    “你把籮筐放地上。”
    “為,為什麽?”
    紹父聞言難得沒有立即照辦,他微微縮著脖頸,一隻手仍托在竹筐底部,眼神遊移不定,始終不敢直視眼前的人。
    紹筱柔雙眸微眯,用力奪過籮筐仔細翻找,果然發現原本盛放幹糧的袋子中,少了一塊麵餅。
    她雙眼一瞪,直接抄起布袋子砸在紹父頭上,也不等人反應,劈頭蓋臉就是一通猛砸。
    “吃,我讓你吃,活膩了是吧,竟學會偷東西了。”
    別人穿越不是公主就是皇後,偏偏她穿越成一個窮鬼的女兒。
    這些廢物垃圾,不能給她富裕的生活也就罷了,現在居然還敢拿自己的東西。
    紹筱柔越想越氣,幹脆將手中的木棍盡數朝紹父身上打去。
    許是被木棍戳到了臉,又或許是被打得難以忍受,紹父頂著頭上被砸出的鮮血,一把奪過木棍,似要發泄心中的憤恨一般,將它們全部折斷,狠狠地扔回紹筱柔身上。
    “啊!”
    紹筱柔猝不及防被砸個正著,心底還嚇了一跳。
    她看著麵前瞪著眼,捏著拳頭,身形完全能籠罩住自己的人,心底突然有些發怵。
    她當即警惕退出數米遠,從腰間抽一柄柴刀護在身前,色厲內荏道:
    “你想幹什麽?別忘了你妻兒老小可都在我手上,敢對我動手,以後休想再見到他們。”
    紹父依舊捏著拳,悶聲道:
    “我餓,那麵餅你又不吃,我隻是拿一塊墊墊肚……”
    “你什麽你,那是你的東西嗎?你這叫偷。”
    紹筱柔看他態度軟化,立馬又支棱起來,嗬斥道:
    “你個賤奴,就你也配吃本小姐的東西,餓了不會自己路上挖點野草吃嗎?瞎矯情什麽。”
    她在末世的時候,為了幾根草葉子都得和別人打一架,自己能吃,這人怎麽就不能吃了。
    看來還是自己對他太好了,以至於這人敢這麽放肆。
    紹筱柔心念一轉,忽然出手用刀背在紹父腿上狠狠敲了一下,直把人打得一個趔趄。
    她大聲喝道:“給我跪下!跪下!”
    紹父梗著脖子不說話。
    紹筱柔威脅道:
    “你不要找到家人了?”
    “我……我想……”紹父低聲回複。
    “想就給我老老實實跪著,把兩隻胳膊伸直了。”
    紹筱柔又是一下敲在他身上。
    紹父摸了把額頭上的血液,隻得老老實實跪在地上,聽話照做。
    紹筱柔眼中閃過一絲興奮之色,捏著柴刀的力道一緊,抬手就要砍在紹父胳膊上。
    可就在刀鋒接觸到袖子時,從旁邊飛來一腳,狠狠踢在紹筱柔手腕處,踹掉了她手裏的柴刀。
    “啊!”
    疼痛讓紹筱柔發出低呼,可還不等她看清來人的長相,雙眼就被人戳瞎。
    “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在官道上回蕩。
    紹筱柔伸手摸向眼眶,發現上麵還各插著根棍子,手指碰到傷口的瞬間,痛得她忍不住哀嚎起來。
    她瞎了?!!
    不,不會的!
    明明上一次進京,自己什麽事情都沒有!
    為什麽這回不一樣了?
    難道——
    “紹驢蛋,是不是你?”
    紹筱柔的話沒得到回複,就被人按住腦袋擰到背後。
    “哢!”
    隨著骨頭斷裂的聲音傳到腦中,她的意識也隨之消散。
    “砰——”
    屍體砸在平實的地麵,揚起一地塵土。
    紹臨深用袖子捂著口鼻後退,等到煙塵散盡,他熟練地彎下腰,摸索著屍體身上值錢的物件。
    當手觸及脖頸處時,突然發現上麵係著一條紅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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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用食指輕輕一勾,將紅繩扯出,這才發現是一塊質地精良的玉佩。
    紹臨深仔細摩挲了幾下玉佩上的紋路,將樣式記下,隨即毫不猶豫地將玉佩丟到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砸成粉末。
    這會兒天色還早,路上萬一遇見幾個行人,被看到眼前的場景,難免鬧出事端。
    紹臨深趕緊手指抵在唇邊,吹響哨子,隻見一頭皮毛光滑的騾子從官道拐角處疾馳而來。
    看了眼周圍,確定沒有其他人的蹤影後,紹臨深迅速從空間中取出一輛車廂,套在騾子身上。
    又替紹父包紮好頭上的傷口,把人背到馬車上後,紹臨深才從空間裏取出一個大木箱,將屍體折疊到箱子裏,綁在車廂前麵充當凳子。
    也許是自己的動作太大,原本處於昏睡中的紹父悶哼一聲,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看著車廂內陌生的環境,身體猛地一顫,迅速從地上爬起,背靠車廂角落,警覺地看向外麵。
    在發現紹臨深坐在外邊駕車時,回想起昏迷前的那一幕,突然連滾帶爬地撲向紹臨深,口中還喃喃自語著“小姐”、“媳婦”、“找不到”。
    紹臨深趕忙勒住韁繩,一手擋住紹父的攻擊,呼喚道:
    “爹!是我,我是……咳……驢蛋兒!”
    “驢蛋兒?”
    紹父聞言一愣,果真沒再反抗,可又馬上搖頭道:
    “不,不是驢蛋兒。”
    紹父神情激動的用手比劃著:
    “驢蛋兒還小,才四歲,隻有這麽高,你不是,不,不是。”
    說到這,紹父麵色又變得痛苦異常,他蜷縮著身子倚靠在車壁上,用手不斷敲擊著腦袋,將剛包紮好的傷口再度滲出血來。
    紹臨深皺眉阻止,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急切道:
    “小姐呢?交出來,孩子,我要找孩子,她……她知道。”
    紹臨深按住他的肩膀,口中突然哼唱起記憶中母親時常吟唱的鄉間小調。
    曾經稔熟的旋律再度縈繞耳畔,紹父原本躁動的神情緩緩平複,那雙原本迷蒙的眼睛突然清醒了一瞬。
    他遲疑道:“你,你是誰?”
    “我是驢蛋兒!”
    紹臨深耐心回複,怕他不信,還將小時候父子倆上山摘野果子,下地摸泥鰍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紹父聞言,原本狐疑的目光一變,當即興奮的捧著紹臨深的腦袋,一下下撫摸他的臉頰:
    “驢蛋兒,真的是我的驢蛋兒。”
    “太好了,驢蛋兒回來了,回來了。”
    說話間,紹父聲音一頓,緊張道:
    “驢蛋兒,你娘和你姐姐們去哪兒了?”
    紹臨深垂眸,揚起手上的鞭子輕輕拍在騾背上,隨著車輪緩緩滾動,看著前方的道路,輕聲道:
    “她們都在家呢,等我們回去就能見到她們了。”
    紹父一聽果然安靜下來,隻擠在邊上並排坐著,兩隻手偷偷拽著紹臨深的衣擺,生怕一個不注意兒子又跑了。
    ……
    當初,女主帶著紹父從玉楊縣換取路引,離去時耗費了整整一天一夜,而紹臨深駕馭騾車,僅用半天便回到了縣城之外。
    大魏律法有明文規定,平民百姓若要出遠門,離鄉超過百裏,就必須前往當地衙門重新辦理路引。
    紹臨深現今已淪為黑戶,自京城啟程後,一路上大多是避開州縣村落,穿山越嶺走的小路,直到估摸著父女倆的路程,雙方快碰頭時,才往官道走。
    沒成想,不過兩天,竟真在這處位置碰到了他們。
    “咕嚕嚕!”
    聽到腹中腸鳴聲不斷,紹父手捂著肚子,慌張地抬頭衝紹臨深搖頭道:
    “不,不餓,爹不餓,不走。”
    紹臨深側過頭,看著紹父蜷縮著身體躲回車廂中,生怕被趕走的模樣,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莫名的酸楚。
    他從袖中空間裏)取出一包用油紙包裹好的茯苓糕,正要遞給對方,卻見紹父下意識地抬起手護住腦袋,全身的肌肉也在瞬間緊繃起來。
    “不,不打,爹不餓,不吃。”
    記憶中紹父原本高大的身軀,如今已瘦得如同骷髏一般,即便骨架高大,衣裳穿在他身上也顯得空蕩蕩的。
    從紹父裸露在外的手臂、脖頸以及小腿處,到處是密密麻麻的傷疤,那些刀傷、燙傷,甚至不少的針眼……一層疊著一層烙印在他的皮膚上。
    不難想象,當初紹筱柔都對紹父下了多重的手。
    紹臨深突然後悔,剛剛讓那女人死的太容易了。
    下回,他要一樣樣千百倍回敬到那人身上。
    “別怕,不趕你走,我是你兒子,咱們還要一起回家和娘她們團聚呢,你忘了嗎?”
    “喏,這些都是給你吃的。”
    紹臨深緩緩打開油紙,自己先取了一塊放入口中咀嚼,而後將東西置於紹父麵前,向他推了推,柔聲道:
    “很好吃,爹你也嚐嚐?”
    說罷,紹臨深還將掛在車廂上的一水囊提給紹父。
    紹父猶豫著伸出手,在紹臨深鼓勵的眼神下,戰戰兢兢地接過兩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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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動作稍作停頓,見紹臨深確實並沒有要毆打自己的意思,這才抓起一塊茯苓糕塞入嘴中,邊吃邊觀察紹臨深的反應。
    唯恐自己又犯下什麽過錯,招來他人的毒打。
    紹臨深的鼻頭不知為何泛起一陣酸楚,他吸了吸鼻子,板著臉徑直走出車廂,獨自在外頭吹了一會兒風。
    透過不遠處的樹梢,遠遠便能望見城牆上來回巡邏的守衛,他索性趁著四下無人,取了一身女子的衣裳換上。
    因為這副身體才十三歲,身量還沒完全展開,又與女主是親姐弟,故麵容本就有幾分相似。
    紹臨深索性依著紹筱柔的模樣,為自己化了個仿妝,臉上麵紗一戴,初看之下,倒真能以假亂真。
    至少,紹父自車廂踏出的瞬間,身體便僵了幾分,下意識喚了聲“小姐”。
    “爹,是我!”
    紹臨深將麵紗揭下,安撫道:
    “別怕,那女人已經走了,再也不會來欺負你了。”
    “咱們現在玩個遊戲,就跟我小時候一樣,不過這回咱們都當小偷,等下進城的時候,你就坐在車裏,別被那些官兵發現咱們的身份。”
    怕他不理解,紹臨深又耐心的解釋了幾遍,紹父這才愣愣點頭道:
    “驢蛋兒和我是小偷,不能……不能被官兵發現。”
    “噓!爹不說。”
    話落,紹父還用雙手緊緊捂著自己的嘴巴。
    紹臨深點了點頭,笑著誇了他幾句,又拍拍自己旁邊的位置。
    紹父雙眼一亮,趕忙走到兒子身側並肩而坐,自認為無人察覺,又悄悄揪住兒子的一角衣擺,雙眼卻極為專注地凝視前方。
    紹臨深嘴角微揚,繼而揮動手中的鞭子,驅使騾車朝城門處駛去……
    玉楊縣與紹家所在的青柳村,中間僅隔安羽、舞陽兩縣。
    由於此地位於瀾江下遊,縣城北麵設有兩處碼頭,城中相較其他縣更為繁華,往來商販、走卒眾多,街頭巷尾店鋪密集。
    紹臨深憑借女主身份入城,一路問詢至縣中醫術最佳的醫館前。
    館內的老大夫白發蒼蒼,滿臉皺紋,拄著拐杖,連把脈的手都在微微顫動,卻仍能一語道破紹父是因頭部遭受鈍器重擊,繼而接連受刺激,致使神智不清。
    “劉老,不知家父這病是否還有治愈之法?”
    紹臨深的聲音清脆,那雙精致的桃花眼中滿是憂慮:
    “您放心,無論需要多少費用,我家都會盡力籌齊。”
    劉老大夫搖頭歎道:
    “‘腦為元神之府’,此處最為玄妙,老夫也隻能盡力一試,至於能否痊愈,還需患者自身解開心中鬱結才行,且藥方中有幾味藥價格不菲……”
    “煩請劉老開方,這藥,我買了。”
    紹臨深說著,從袖中取出一袋碎銀放在櫃上:
    “若是藥費不夠,我們即刻回家湊齊。”
    老大夫見她如此執著,顫顫巍巍地寫了一個藥方,讓藥童趕緊去抓藥。
    紹臨深見此情形,特意接過方子將內容牢記於心,隨後花費一百兩銀子提著好幾包藥材出了醫館。
    考慮到還要在村裏待上一段時間,她索性帶著紹父在縣城轉了一圈,購置了不少物資放置在車廂裏。
    而後兩人又在客棧留宿一晚,替紹父洗漱整理妥當,上好藥,次日才不緊不慢地駕著騾車離開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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