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古代末世裏的炮灰養父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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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
最終商議出來的結果還是三房一家搬到堂屋裏住,可堂屋本就不大,住下三房一家顯得格外擁擠。
至於吃飯的地方,實在沒辦法,隻好在院子裏另外搭了個草棚。
那草棚簡陋得很,幾根木頭歪歪斜斜地支撐著,上麵蓋著一些破舊的茅草,風一吹,茅草就沙沙作響,仿佛隨時都會被吹走。
而三丫和四丫,也隻能搬到正屋和老兩口擠在一起。
正屋裏本就堆滿了各種雜物,如今又多了兩個孩子,倒顯得更加局促。
平日裏,這兩丫頭還得伺候癱瘓在床的趙氏,負責洗衣做飯,收拾家務等,哪裏需要就往哪搬,比起曾經跟著原主時候,處境可委實是天差地別。
——
眼瞅著地裏收成不佳,一家人都擔心今年冬天不好熬。
家裏本就沒有餘糧,又接連遭遇變故,老爺子本就蒼老的麵龐,此刻更是憔悴得如同行將就木之人,看著著實嚇人。
老爺子本打算把老大當初買的補藥便宜賣掉,換些錢來補貼家用。
可老三和趙氏這對母子生怕大家不管他們,還沒等老爺子反應過來時,就私下讓三丫把藥材用在他們身上。
結果母子倆病沒好痊,渾身又突然長出一堆毒瘡,密密麻麻的橫呈在肌膚上,但凡有人湊近些都能聞到一股腐爛發臭的腥味兒,直熏得人頭暈目眩。
連帶著老三那張白麵書生的清秀模樣,如今也成了滿臉流膿,遍布毒瘡的惡鬼相。
那樣子,就連身為枕邊人的孫氏想起就胃裏翻滾作嘔,要不是世道壓著,膝下又有兩個兒子在,她都想同那吳寡婦一樣,寧願背負罵名都得和離走人。
老爺子眼看家中如今一貧如洗,十幾張嘴等著米下鍋,迫不得已還是動了賣田的心思。
原本紹家共有十三畝地,其中五畝上等田,五畝中等田,三畝下等田。
先前為了給老三還債,就已經賣了一畝上等田,如今老爺子又不得不狠下心,將剩下的兩畝上等田並一畝中等田賣了換錢。
往常年景好的時候,上等田能賣七八兩銀子,可如今隻能賣四兩,中等田也隻能賣到二兩銀子。
可得了八兩銀子,卻沒讓老爺子有多少欣喜之意,為此還病在床上躺了兩天才緩過勁來。
可即便如此,家中鍋碗瓢盆,油鹽醬醋、糧食布匹等樣樣都缺。
且眼瞅著秋天臨近,往後冬日保暖的衣物被褥卻毫無著落。
不得已,老爺子隻好明麵上給每房分了三斤棉花,半匹布,再多就不肯拿出來了。
那棉花還是去年剩下的,有些已經發黃,還夾雜著一些雜質;半匹布也是粗糙不堪,顏色灰暗。
而就在分東西的當天晚上,老紹家再一次遭賊了。
那些分給三個兒子的東西全被偷走不說,連老爺子賣田剩下的碎銀子都埋進土裏,也被歹徒挖地三尺給生生撅走,氣得老爺子當場吐血倒地,連著半月都起不來床。
好在那賊人沒將家裏的地契偷去,倒不至於讓紹家人真的流落街頭,一家老小多少還有點盼頭。
可經此一事,村裏人都不敢靠近紹家宅子附近,哪怕經過門前都恨不能拔腿就跑,生怕沾染上晦氣,又或者遭了那神通廣大的“賊偷”惦記。
二房和三房一家子心思浮動,也開始盤算著分家另過,可他們手裏連半個銅板都拿不出來,如今全指望老爺子手裏的幾畝地過活,這時候也不敢冒頭。
因著這倒黴事,二房三房隻能趁著農閑時候,漫山遍野地采集蘆花、幹草、枯葉回來,借此填充被褥衣物,好歹能讓他們冬天過得稍微暖和點兒,別凍死就成。
如今家裏衣服少,隻能先緊著大人穿出門幹活,以至於幾個半大的孩子要麽全光著身躺屋裏,不至於餓得太快。
要麽用草葉子編成草席子裹身上,勉強出門找野菜回來果腹。
到了這地步,老爺子就是再想死捏著地契不鬆手,最大可能就是全家都餓死。
為此他隻能含淚又賣了一畝良田,全買了糧食和衣服,這回也不敢全放自己家了,大半東西都是求爺爺告奶奶藏在一些相熟的親戚家裏。
這事,一開始紹家其餘人倒是想過,讓老大找新媳婦娘家借錢。
可惜夫妻倆嘴上答應的很好,結果人一走十天半月都不回來,老爺子等人就是想找都找不著他們。
偏偏家裏糧食一買回來,原本消失不見的大房兩口子又屁顛顛從某個犄角旮旯跑出來,任憑大家如何譏諷就是當聽不懂,老二等人想動手教訓,卻反被打得鼻青臉腫。
一時間,大家竟奈何不得這兩滾刀肉。
可他們又生怕大房吃得多,占了其他兩房的便宜,尤其是老大家那個新媳婦,在他們眼裏就像野豬投胎一般,實在太能吃。
每次吃飯的時候,他們都忍不住偷偷打量她,心裏頭那叫一個不滿。
被老二和老三攛掇了幾回後,老爺子無奈之下,隻好給三個兒子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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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規定,分家不分產,在外麵依舊是一家人。
要是朝廷攤派苦役,就每家輪流出人。
畢竟依照戶籍冊子,尋常一戶每次隻需出一個男丁,這樣家裏也能輕鬆些,不至於被沉重的勞役壓垮。
沒了趙氏這個厲害婆婆壓著,二房和三房的妯娌倆立馬“開竅”了,曉得跑回娘家死皮賴臉借糧食、借錢。
至於她們到底借到了多少東西,紹臨深暫時還不清楚。
不過孫氏倒還有幾分本事,竟央求娘家兄弟來幫忙蓋了一間茅草屋。
那屋子麵積不大,隻夠擺兩張床,屋裏低矮陰暗,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黴味。
但好歹能住下一家四口,在這艱難的日子裏,也算是有了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然而——
還沒等紹家人喘口氣,不料今年賦稅又加重了。
地裏本就收成不好,大家累死累活從河裏挑水灌溉,肩膀都磨出了血泡,到最後收獲的糧食也僅僅夠繳納賦稅,半點剩餘都沒有。
還不等村民哀歎今年恐怕不少人都活不下去,九月底,竟突然天降大雪。
那大雪如同鵝毛一般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瞬間將整個村子覆蓋在一片銀白之中,仿佛給這個本就苦難的村莊又蒙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霜。
……
這場大雪如失控的白色猛獸,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連下三日,積雪厚達一米有餘。
整個世界仿佛被一層冰冷的白色幕布所覆蓋,平日裏的生機盎然全然不見。
在這冰天雪地中,除卻豪門富戶家中那青磚黛瓦的宅邸,有奴仆們忙碌地清掃著積雪,維持秩序,尋常百姓卻在這場暴雪的肆虐下,遭受著無盡的苦難。
期間,凍死之人不在少數,不堪積雪重壓而坍塌的房屋,更是隨處可見,淒慘景象,令人痛心疾首。
上河村,紹家。
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雪,家中的狀況變得愈發艱難。
禦寒衣物短缺得可憐,柴禾也所剩無幾,仿佛隨時都可能被這寒冷的“冬天”吞噬。
老爺子坐在屋中,眉頭緊緊擰在一起,猶如兩條糾結的麻繩,眼神中滿是憂慮。
他擔心這雪不知何時才會停下,那未知的恐懼如同陰霾一般,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頭。
無奈之下,隻能勒令家中老小全都窩在正房裏,試圖以眾人的體溫和僅有的一點火源來抵禦這徹骨的嚴寒。
“劈啪——”
木柴在火焰中發出清脆的響聲,仿佛在這死寂的寒冷中努力掙紮著發出最後的呐喊。
圍在火堆周圍的紹家人,一個個緊緊地擁在一處,身上裹著那單薄得可憐的被子,試圖從彼此的體溫和這微弱的火焰中獲取一絲溫暖。
此時,外頭寒風如同餓狼一般,呼嘯著,將門窗震得哐鐺作響,仿佛想要衝破這最後的防線,將屋內僅存的溫暖也一並吞噬。
“呼嗚——”
冷風不時地從門窗的縫隙中鑽進來,如冰刀般劃過眾人的臉頰,讓大家忍不住打個寒顫。
老爺子抬起頭,目光穿過屋內的昏暗,望向屋頂,仿佛能聽見上方積雪那沉甸甸的壓迫聲,心中愈發地心神不寧。
自打前天他將一家老小集中在正屋,已經過去兩日有餘,可偏偏老大夫妻倆,找著人多太擠,沒處下腳這樣的借口,硬是抱著狗留在東側屋,說什麽也不肯過來。
起初,二房三房的人還暗自慶幸,覺得眼不見心不煩,樂得礙眼的人不在跟前晃悠。
可沒過多久,心中便又犯起了嘀咕,懷疑老大夫妻倆是不是藏著什麽物資,怕被大家分潤了去。
於是,他們時不時地就跑去東側屋敲門探查,可每次都一無所獲,隻換來滿心的猜疑。
而後,兩房的人又開始介意那夫妻二人獨自燒火取暖,覺得他們這樣簡直就是在浪費珍貴的木柴。
一氣之下,他們竟用鐵鏈將柴房給鎖住。
可誰能想到,他們前腳剛做完這事,後腳柴房屋頂就不堪積雪的重壓,“轟”的一聲塌了下來,這下可好,連取柴都變得困難重重。
因為這事,從昨個兒起,老爺子就逼著眾人輪流去屋頂掃雪,希望能減輕屋頂的負擔,避免更多的麻煩。
而就在今早天剛亮的時候,輪到老二出門掃雪。
老二極不情願地裹著那破被子,哆哆嗦嗦地打開門,卻驚訝地發現東屋大門竟然敞開著,老大夫妻的身影早已不見蹤跡。
這都快到午時了,依舊不見他們回來。
一時間,各種猜測在眾人心中蔓延開來。
恰在此時,大門外驟然響起一陣“砰砰砰”的敲門聲。
那聲音在這寂靜且透著絲絲寒意的氛圍中顯得格外突兀,如同一記重錘,瞬間驚動了正屋中的所有人。
“這大冷天的,這時候誰在外麵敲門?”
老爺子眉頭緊蹙,眼中滿是疑惑,聲音因寒冷而微微發顫,仿佛連帶著他的思緒也在這寒風中瑟瑟發抖。
“莫不是……老大……他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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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說話時磕磕巴巴,牙齒也因寒冷不住打顫,目光下意識地朝著門口的方向投去,眼神中帶著一絲期許與忐忑。
刹那間,老爺子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唰”地一下,直直落在老二紹長貴身上。
紹長貴心裏“咯噔”一聲,仿佛被人看穿了心思,眼神下意識地閃躲起來,滿臉寫著不樂意,嘴裏小聲嘟囔著:
“我,我不去,今兒個我才出去掃雪呢,咋說也該輪到老三他們家了吧。”
他們家的屋頂皆是茅草搭建而成,稍稍積攢些積雪,便有不堪重負、被壓塌的風險。
不得已,老爺子隻能每隔一兩個時辰,就安排家中一人冒著嚴寒,手腳並用地爬上搖搖晃晃的梯子,去屋頂清掃積雪。
可如今家中境況窘迫,衣物都極為單薄,每次有人出門掃雪,都得把一家人僅有的幾件外裳一股腦兒裹在身上,才敢硬著頭皮踏出房門。
即便如此,等艱難地進了屋,人早已被凍得滿臉青紫,嘴唇烏紫,活脫脫像剛從冰窖裏撈出來一般,渾身止不住地打著哆嗦。
紹長貴心裏頭懼怕極了,一想到萬一自己再多出去掃幾次雪,在這冰天雪地、寒風刺骨的時節,一旦染上風寒,而家中又缺醫少藥,搞不好這條小命就沒了。
想到這兒,他不禁打了個寒顫,仿佛那股寒意已經順著脊梁骨直往上躥。
一旁的孫氏同樣對老爺子的眼神和紹長貴的話充耳不聞。
此刻她緊緊摟著兩個兒子,將他們護在懷裏,仿佛母雞護雛一般,心裏隻惦記著千萬別讓孩子凍著餓著,就連身旁的丈夫都顧不上了,哪還有心思去在乎外頭該誰去掃雪。
要不是四丫想著討好她,渴望在紹家尋得一人庇護,才讓她得了好處。
就憑丈夫如今半癱在床的模樣,輪到三房掃雪時,怕是孫氏這會兒早就染上風寒,病倒在床了。
眼瞅著半天都沒人起身去應門掃雪,老爺子的臉色愈發陰沉,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的烏雲,那模樣看上去著實嚇人,讓人不寒而栗。
倒是被擠到屋子邊上、凍得嘴唇青紫的四丫,使勁兒搓了搓那又癢又痛、仿佛要被凍掉的耳朵,心念突然一動,幹脆咬了咬牙,站起身來,主動表示出去看看。
她在心裏思量半天,覺得與其在這冰冷的屋裏坐以待斃,等著餓死凍死,不如出去拚一拚,說不定還能在這絕境中尋得一線生機。
“爺爺,我去掃雪吧。”
她說著,目光怯生生地落在孫氏身上,輕聲懇求道:
“娘……三嬸,能不能把外裳借我穿穿,外麵實在是太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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