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暗夜長途,曙光未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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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風瑟瑟,帶著絲絲涼意席卷了整個村莊。枯黃的樹葉在風中飄零,仿佛一隻隻無助的蝴蝶,預示著寒冷的冬天即將來臨。望舒在柴房裏被一陣寒意凍醒,她裹緊身上那件破舊不堪、滿是補丁的棉被,試圖抵禦這秋日清晨的寒冷,可那單薄的棉被根本無法阻擋寒意的侵襲,她的身體忍不住微微顫抖。
    她緩緩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昏暗的柴房裏彌漫著潮濕和腐朽的氣息。借著從木板縫隙透進來的微弱光線,她看到自己的雙手布滿了幹裂的口子,粗糙得如同老樹皮,指甲縫裏還嵌著洗不掉的汙垢。“又是新的一天……”她低聲呢喃,聲音裏帶著與年齡不符的滄桑和疲憊。
    “望舒!”就在這時,柴房外傳來一落輕柔而急切的呼喚。望舒眼睛一亮,連忙起身,快步走到門口打開門。隻見一落站在門外,手裏提著一個小竹籃,臉上帶著溫暖的笑容。她穿著一件樸素的粗布衣裳,頭發整齊地束在腦後,盡管家境也並不富裕,但整個人看起來幹淨利落,充滿朝氣。
    “一落,你怎麽來了?”望舒驚喜地問道。
    “我來給你送點東西。”一落說著,將手中的竹籃遞給望舒,“快看看,喜歡不喜歡。”
    望舒接過竹籃,打開一看,裏麵是幾件舊衣服,雖然款式陳舊,但洗得幹幹淨淨,疊得整整齊齊。還有一些草藥,散發著淡淡的清香。“一落,這……”望舒抬起頭,眼中滿是感動和疑惑。
    “我看你衣服太破了,冬天快來了,你會凍壞的。”一落解釋道,“這些衣服是我小時候穿的,現在穿不下了,就想著給你。還有這些草藥,是我上山采的,可以治凍傷和傷口,你每天晚上用熱水泡一泡,擦一擦,傷口好得快。”
    望舒的眼眶濕潤了,她緊緊地抱著竹籃,仿佛抱著世間最珍貴的寶貝:“一落,謝謝你,你對我真好……”
    “謝什麽呀,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一落笑著說,伸手輕輕擦去望舒眼角的淚水,“望舒,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別讓我擔心。”
    兩人正說著,突然傳來養母尖銳的聲音:“好啊,你個死丫頭,又在偷懶,還和這個野丫頭聊得這麽開心!”
    望舒和一落轉過頭,看到養母雙手叉腰,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養母穿著一件半舊的棉衣,臉上的表情十分不悅,眼睛裏透露出滿滿的嫌棄。
    “娘,我……”望舒剛想解釋,養母卻根本不給她機會。
    “把東西放下!”養母指著竹籃,惡狠狠地對望舒說,“誰讓你要別人東西的,你以為你是誰,還配穿新衣服?”
    望舒下意識地抱緊竹籃,不肯放手:“娘,這是一落給我的,她是我的朋友……”
    “朋友?”養母冷笑一聲,“你也配交朋友?你就是個沒人要的野孩子,能有口飯吃就不錯了,還敢挑三揀四!”說著,養母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搶奪竹籃。
    一落見狀,連忙上前攔住養母:“阿姨,這隻是一些舊衣服和草藥,是我自願送給望舒的,您別生氣。”
    “你少管閑事!”養母瞪了一落一眼,“我教訓自己家的孩子,輪得到你插嘴?你要是再不走,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一落被養母的氣勢嚇了一跳,但她還是鼓起勇氣說:“阿姨,望舒她很善良,也很努力,您不應該這麽對她……”
    “還敢頂嘴!”養母怒不可遏,伸手就想打一落。望舒見狀,毫不猶豫地衝上前,擋在一落身前:“娘,你別打一落,要打就打我吧!”
    養母的手停在半空中,看著望舒倔強的眼神,心中的怒火更盛:“好啊,你這個死丫頭,為了這個外人,居然敢跟我作對!今天我非好好教訓你不可!”說著,養母用力推開望舒,望舒一個不穩,摔倒在地上。
    “望舒!”一落驚呼一聲,連忙蹲下身子扶起望舒,“你沒事吧?”
    望舒搖了搖頭,強忍著疼痛說:“我沒事,一落,你快走,別管我了……”
    一落看著望舒受傷的樣子,心中十分難過,但她知道,此刻留下來隻會給望舒帶來更多麻煩。她咬了咬牙,站起身來,對養母說:“阿姨,您太過分了!望舒不是您說的那樣,總有一天,您會後悔的!”說完,一落轉身跑開了。
    養母看著一落離去的背影,嘴裏不停地咒罵著。然後,她轉過頭,看著還坐在地上的望舒,惡狠狠地說:“還不起來,在這裏裝可憐?今天把家裏所有的活都幹完,不然別想吃飯!”說完,養母一把奪過望舒手中的竹籃,轉身走進屋裏。
    望舒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望著養母離去的方向,心中充滿了無奈和悲哀。她知道,養母是不會輕易放過她的,等待她的將是更加繁重的勞動和無情的打罵。但她沒有流淚,也沒有抱怨,因為她知道,抱怨沒有任何用處,隻有堅強地活下去,才有希望擺脫這一切。
    望舒走進屋裏,開始幹活。她先來到廚房,準備做早飯。廚房裏陰暗潮濕,彌漫著一股刺鼻的氣味。她生起火,開始煮粥,蒸饅頭。鍋裏的水“咕嚕咕嚕”地翻滾著,冒出騰騰的熱氣,可她的心裏卻冷冰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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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完早飯,望舒又開始打掃房間。她拿著掃帚,一下一下地掃著地上的灰塵和雜物,每掃一下,都揚起一陣塵土。她的眼睛被灰塵嗆得生疼,可她不敢停下來,因為她知道,一旦停下來,養母就會找借口打罵她。
    打掃完房間,望舒又去洗衣服。她把一大盆髒衣服端到院子裏,開始一件一件地洗。冰冷的水刺痛著她的雙手,她的手指被凍得通紅,幾乎失去了知覺。但她還是咬牙堅持著,用力地搓洗著衣服,每一件衣服都承載著她對美好生活的渴望和對自由的向往。
    就在望舒洗衣服的時候,葉茗菁從屋裏走了出來。她穿著一件嶄新的毛衣,脖子上圍著一條漂亮的圍巾,手裏還拿著一個熱氣騰騰的烤紅薯,一副悠閑自在的樣子。她看到望舒在洗衣服,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喲,望舒,你看看你,這麽冷的天還在洗衣服,真是可憐啊!不過誰讓你是個沒人要的野孩子呢,這都是你活該!”
    望舒沒有理會葉茗菁,繼續低頭洗衣服。她已經習慣了葉茗菁的嘲諷和欺負,知道和她爭吵隻會讓自己更加難受。
    “怎麽,不敢說話了?”葉茗菁見望舒不搭理她,更加得意了,她走到望舒身邊,故意將手中的烤紅薯湊近望舒,香甜的氣味鑽進望舒的鼻子裏,讓她的肚子忍不住咕咕叫了起來。“你是不是很想吃啊?可惜,你這種人是不配吃的!”葉茗菁說著,將一口咬了一半的烤紅薯扔在地上,還用腳踩了踩,“你就隻能吃這些髒東西!”
    望舒的雙手緊緊握住衣服,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她的眼中閃爍著憤怒的光芒,但她還是強忍著,沒有發作。她知道,此刻衝動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葉茗菁見望舒沒有反應,覺得無趣,便哼了一聲,轉身離開了。望舒望著葉茗菁離去的背影,心中暗暗發誓:“葉茗菁,你等著,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為你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望舒洗完衣服,已經是中午了。她的雙手已經凍得麻木,幾乎失去了知覺。她走進廚房,看到養母和葉茗菁正坐在桌前吃著香噴噴的飯菜,而她隻能站在一旁,看著她們吃。她的肚子餓得咕咕叫,可她不敢吭聲,隻能默默地咽著口水。
    “望舒,把碗洗了!”養母吃完飯,將碗筷一扔,對望舒說。
    望舒默默地收拾好碗筷,來到廚房開始洗碗。等她洗完碗,已經是午後了。她沒有休息,又開始去田裏幹活。田野裏,金黃色的稻穗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仿佛一片金色的海洋。可望舒卻沒有心思欣賞這美麗的景色,她的心中隻有無盡的疲憊和痛苦。
    她彎下腰,開始收割稻子。鋒利的稻葉割破了她的手指,鮮血滴落在稻田裏,可她卻渾然不覺。她的動作機械而麻木,仿佛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太陽漸漸西斜,天邊泛起了絢麗的晚霞,將整個田野染成了一片橙紅色。望舒終於完成了田裏的活,她直起腰,望著遠處的村莊,心中默默想著:“一落,你在哪裏?我好想你……我們的夢想,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實現呢?”
    夜幕降臨,繁星點點,整個村莊都沉浸在一片寧靜之中。望舒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家,她走進柴房,躺在硬邦邦的木板上,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了。她望著頭頂那片破舊的屋頂,心中默默祈禱著:“老天爺,求求你,讓我快點長大吧,讓我擺脫這一切吧……”想著想著,她的眼皮越來越沉,漸漸進入了夢鄉。
    在夢裏,望舒看到自己和一落一起離開了這個小村莊,來到了一個繁華的城市。她們穿著漂亮的衣服,住在寬敞明亮的房子裏,周圍的人都對她們十分友善。她們一起努力學習,一起實現了自己的夢想,成為了人人敬仰的英雄。望舒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那笑容在夢中綻放,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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