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霜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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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廣寒宮的晨霜凝結在琉璃瓦上,折射出細碎的冷光。望舒倚在雕花窗前,望著天際泛起的魚肚白,昨夜的爭執仍在心頭翻湧。她抬手輕撫過頸間那道淡粉色的傷痕,那是昨夜沫欹在爭執中用鎏金護甲劃傷的,此刻還隱隱作痛。
    "娘娘,該準備蟠桃宴了。"青梧捧著雲錦華服走進來,聲音裏帶著擔憂。她將繡著月桂花紋的長裙展開,金絲銀線在晨光中閃爍,卻映得望舒的臉色愈發蒼白。
    望舒起身,任由青梧為她更衣。冰涼的綢緞滑過肌膚,讓她想起沫欹說過的話:"他說抱我像擁著一團火。"指尖微微發顫,她深吸一口氣,將那些刺痛的話語壓回心底。銅鏡中,她精心描繪的遠山眉下,一雙眼眸冷若寒星。
    "娘娘,這簪子......"青梧舉起一支月桂銀簪,聲音突然哽咽,"是陛下三年前命人打造的......"
    "不必了。"望舒打斷她,從妝奩裏取出一支素白玉簪別上,"素淨些,倒省得礙人眼。"話音未落,殿外突然傳來刺耳的笑聲,沫欹的聲音裹挾著甜膩的曼珠沙華香氣飄進來:"姐姐這是打算素麵朝天去赴宴?莫不是想扮作廣寒宮的霜雪,好博陛下同情?"
    緋色身影旋即闖入殿內,沫欹指尖把玩著鎏金玉牌,九鳳銜珠鐲撞出清脆聲響:"不過姐姐這身打扮,倒讓我想起昨日撞見的一幕——陛下批閱奏折時,特意將您送的月桂香囊扔了呢。"她故意湊近,鮮紅的花鈿幾乎要貼上望舒的臉,"知道陛下怎麽說嗎?他說那香氣太淡,不如我的魔界熏香......"
    望舒突然輕笑出聲,睫毛上凝著的霜花簌簌而落:"天後可知,廣寒宮的霜雖冷,卻能凍死一切汙穢。"她抬手間,冰棱順著地麵蜿蜒而上,在沫欹裙擺邊凝結成冰晶,"倒是某些人身上的腥氣,隔著十裏都能熏得人作嘔。"
    沫欹臉色驟變,魔氣在指尖翻湧:"你!"
    "夠了!"青梧突然擋在兩人之間,手中的雲錦華服被魔氣撕裂,"娘娘還要去赴宴,天後若想撒潑,請回自己的棲梧宮!"
    瑤池方向傳來陣陣仙樂,望舒知道,蟠桃宴已經開始了。她緩緩踏出廣寒宮,凜冽的寒風卷起她的廣袖,幾片早開的桃花落在肩頭,轉瞬便被凍成冰晶。沿途仙娥們的竊竊私語傳入耳中:"聽說昨夜天後在廣寒宮待到子時......可不是,陛下親自來接的......"
    踏入瑤池時,宴會上的歡聲笑語戛然而止。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望舒,有憐憫,有好奇,更多的是幸災樂禍。沫欹身著緋色雲錦長裙,頭戴九鳳銜珠冠,正依偎在林澤君身側。見望舒到來,她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故意將頭往林澤君肩上靠了靠:"澤君,姐姐來了呢。不過這身打扮......倒像是來奔喪的。"
    "天後說笑了。"望舒緩步上前,目光掃過林澤君腰間懸掛的同心結——那本該是係在她廣寒宮門上的,"若論喪氣,倒是天後頸間的紅寶石晃得人眼疼,不知是哪個冤魂的血淚凝成?"
    沫欹眼中閃過一絲惱意,卻立刻換上委屈的神情:"姐姐這是何意?妹妹自知不如姐姐尊貴,不過是想在這蟠桃宴上,討陛下歡心罷了。"說著,她伸手輕撫林澤君的衣袖,"陛下,姐姐她又在刁難妹妹。"
    林澤君眉頭微皺,目光在望舒身上停留片刻,終究還是移開:"今日蟠桃宴,是三界盛事,你們二人莫要失了體麵。"
    "體麵?"望舒突然輕笑,廣袖拂過案幾,盞中瓊漿瞬間結冰,"陛下可知何為體麵?當年您說"廣寒宮永不落雪",如今這滿地寒霜,倒成了三界笑柄!"她的聲音突然拔高,驚得瑤池中的錦鯉紛紛沉入水底,"您將定情玉牌轉贈他人時,可還記得上麵刻著"此情不渝"?"
    宴會上,眾仙紛紛向沫欹敬酒,稱讚她與天帝的天作之合。望舒獨坐一隅,望著杯中浮沉的蟠桃,忽然想起百年前,林澤君親手為她剝桃的場景。那時的蟠桃,甜得能沁入心底,而此刻,卻隻覺苦澀。
    "聽聞望舒仙子擅舞,今日蟠桃宴,可否為我等獻舞一曲?"一位仙翁突然開口,打破了短暫的寂靜。眾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望舒身上,帶著看好戲的意味。
    望舒緩緩起身,廣袖輕揚:"既然諸位想看,那便獻醜了。"她移步瑤池中央,隨著仙樂聲起,舞姿翩躚。月光般的裙裾飛揚,宛如廣寒宮的霜雪傾瀉而下,又似天邊的流雲婉轉。她的眼神空靈,卻又帶著一絲決絕,每一個旋轉,每一次抬手,都似在訴說著心中的傷痛。
    沫欹看著望舒的舞姿,眼底閃過嫉妒的光。她突然起身,踩著滿地桃花瓣走向瑤池:"姐姐的舞姿雖美,卻少了幾分生氣。不如讓妹妹為姐姐伴歌一曲,如何?"不等望舒回答,她便開口唱了起來,歌聲婉轉,卻暗藏鋒芒:"寒月冷,霜華殘,癡心錯付終成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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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澤君望著池中對峙的兩人,神色複雜。他記得望舒第一次為他跳舞時,眼中滿是羞澀與歡喜,而如今,那雙眼眸裏隻剩下無盡的寒霜。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玉杯,指節泛白。
    一曲舞畢,瑤池邊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望舒微微行禮,轉身欲走,卻聽沫欹突然說道:"姐姐這舞,倒是應了廣寒宮的名字,冷冰冰的,讓人看了都覺得寒意刺骨。"
    望舒腳步一頓,緩緩回頭:"天後的歌聲,倒是與這桃花一樣,看著豔麗,實則透著股妖異的甜膩。"她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瑤池邊一片嘩然,眾人都等著看這場鬧劇如何收場。
    林澤君猛地起身,玉杯重重地砸在案幾上:"夠了!成何體統!"他的目光掃過望舒,又落在沫欹身上,"今日蟠桃宴,是三界盛事,你們二人莫要再鬧了。"
    沫欹立刻紅了眼眶,撲進林澤君懷中:"澤君,是妹妹不好,惹姐姐生氣了。"她偷偷瞥了望舒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望舒望著相擁的兩人,突然覺得無比諷刺。曾經,她也以為自己會是林澤君唯一的依靠,卻不想到頭來,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她行了一禮,轉身離去,廣袖掃過地麵,幾片桃花被凍成冰晶,碎裂在腳下。
    夜幕降臨,望舒回到廣寒宮。青梧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心疼地說:"娘娘,您先休息吧。"望舒搖搖頭,走到窗前,望著瑤池方向的燈火。那裏依舊歌舞升平,而她的廣寒宮,卻隻剩下無盡的寂靜與寒冷。
    "青梧,你說......"望舒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這廣寒宮的寒,真的能凍住人心嗎?"她伸手接住一片飄落的雪花,看著它在掌心融化,"若能凍住,倒也好了......"
    月光灑在她發間,恍惚間竟像是覆了一層白霜。望舒知道,這場情劫,終究是她一人在承受。而在這廣寒宮的寒夜裏,她隻能獨自舔舐著傷口,守著那些破碎的回憶,度過一個又一個漫長的夜晚。
    [天帝的心凍住也就罷了,我月兒的心不能凍住,要不然怎麽心懷悲憫,怎麽愛蒼生也亦愛人,詩人本就以月來寄托相思、寄托故鄉,月本就是寒冷的,但月兒不是生來清冷,月兒的清冷是用來偽裝自己的軟弱。這個世道本來就是依靠利益生存的,魔尊公主對天宮對凡人有益,天帝自然要維護她。不是因為打不過魔族,而是如果開戰苦的隻會是凡間百姓,我的阿月也有對天帝的不滿之處,可他怎能挑戰天權,又怎麽會,又怎麽敢呢!“癡心錯付終成憾!”我的阿月是世界上最堅強的人了,原本不想寫男主,但沒有男主就體現不出月的堅強,我的阿月下次為你單寫一篇短文]
    本章用了ai輔助,已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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