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地下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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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這像是……”趙清歡的聲音很輕,她伸出手指輕輕觸碰尾巴上的毛,“貓的尾巴……我養過一隻黃白相間的橘貓,就是這樣的顏色和觸感……”
    陳槐看著這截斷尾陷入沉思。
    尾巴的斷口很新,應該不是以前遺留在這裏漏掉打掃的。
    人的齒痕……有可能是路傑留下的嗎?是在受到攻擊時掙紮反抗的結果?如果是,那麽襲擊他的是……一隻貓?什麽樣的貓能夠虐殺一個體格強健的成年男性?大型貓科動物?這尾巴也就是普通大小而已。
    如果不是路傑幹的,那麽又是誰活生生啃下了一段貓尾巴落在了這裏?
    為什麽是床下?是對方手上逃跑時遺留的嗎?那麽床下會不會有出入口?
    將想法和趙清歡說了之後,趙清歡看著眼前巨大的床,遲疑地問:“那……我們要把床挪開看看嗎?”
    陳槐評估了一下,覺得憑借自己和趙清歡兩個人的力量是拿這個床沒辦法的,於是搖搖頭:“辦不到。可能得想別的辦法,實在不行等和吳期他們匯合了再試試。”
    趙清歡一邊點頭,一邊隨手拉開了衣櫃的門。
    一股潮濕發黴的氣味撲麵而來,像是在不通風的環境裏陰幹的織物。仔細一看,那衣櫃裏掛著一件長長的連衣裙。
    她把那件裙子拿出來,示意陳槐看。那裙子也是西方宮廷的樣式,隻是相比於貝爾公主或者昨晚玫瑰迷宮裏幹屍身上的那些,顯得非常樸素。雖然也有一些典型的花邊做裝飾,但灰白的色調和粗糙的布料都顯示出這條裙子應該不是主人的東西。
    趙清歡將裙子提起來:“這應該是仆人的裙子。”她把裙子平鋪放在床上,皺眉看著裙子上斑斑點點的汙漬,問陳槐:“你覺得這些是什麽?”
    那汙漬咋一看呈現黑褐色,像是血漬,但仔細看能發現它們的邊緣暈染著一抹很淡的綠。
    陳槐的手指在汙漬上抹了抹,上麵的液體已經幹涸,觸手幹硬。嗅了嗅手指,沒能聞出什麽來,於是他拿起衣服,直接湊上去,凝神去嗅,才察覺到一股微不可察的草木氣味。
    有點像剛割過的草坪,乍一聞還感覺挺清新,但是在這背後又勾著一點點的苦味。
    “應該是某種草藥的汁液。”陳槐放下裙子,目光投向窗外。這個房間處於走廊盡頭,窗戶正對著玫瑰迷宮,站在窗前正好能看到那一大片青蔥的玫瑰園。
    昨天夜裏身在其中看不完全,現在看去,這片迷宮大概有一公頃之大,蔥蘢的玫瑰叢沐浴著正午熾熱的陽光,絲絲縷縷的香氣伴著微風從窗外吹進來,顯得寧靜平和。
    隨後兩人又在房間裏搜了一圈,再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於是決定按照距離順序去餐廳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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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期帶著秦月走在陽光明媚的室外,感受著適中的溫度,如果不是身處副本,幾乎像是郊遊一樣愜意。
    “你是做什麽的?”為了緩和一下氣氛,吳期開口問,“如果不想說也沒關係,我隻是隨便問問。”
    秦月沉默了一下,扯出一個苦笑:“可能看起來不像,但我其實是賽車手。”
    吳期驚訝地看著她:“那你很厲害,華國的賽車文化不比國外,能幹這個的不是一般人。”他其實想說,賽車也算是有一定危險性的職業了,心理承受能力不該強一點兒嗎?但肯定是不能真這麽說的。
    “隻是愛好,家裏有點錢,所以我幹什麽都支持。”秦月深吸口氣,一向看著沉默得有些陰沉的樣子,現在卻像是急需一個口子把心裏的東西都倒出來,“我還做過很多別的,調香師、珠寶設計,甚至中醫和考古。”
    “啊……那,那你懂得還挺多的。”吳期張了張嘴。
    “說是懂得多,其實也就是沒定性,想做的事一天一變,什麽都想幹,什麽都幹不好。”秦月搖了搖頭,“你們應該很看不起我吧?畢竟連趙清歡都比我鎮定。”
    也不等吳期回答,她回頭看了一眼巨大而沉默的古堡:“這是我的第5個副本了,新手本之後刷了2個5d本,這是第二個4d本。其實我也沒有那麽脆弱的……剛才隻是……隻是……”
    “我明白,沒關係,是人都會有害怕的時候,沒什麽的。”吳期不忍苛責,安慰道。
    “你不明白。我的父母死的時候,家裏也是這樣。”秦月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步踩在鵝卵石小道上,聲音有些顫抖,“那天是我媽的生日,打電話讓我回家,我卻忙著和人在山裏飆車。等我玩夠了回去,就看到滿屋子的血。他們趴在血泊裏一動不動,冰冷得像石頭。我甚至能看到他們在地上爬動的血跡……”
    然後她抬起頭,將眼前的劉海向後一捋,長出一口氣說:“我知道該怎麽做,不用擔心我。”
    吳期沒有答話,他知道在這樣的話題麵前,說什麽都不能算感同身受,根本起不到安慰的作用。
    “你呢?”秦月輕聲問,“你說自己是刑警,但其實應該不是吧?你……太年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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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期的腳步停頓了一下,看著秦月的眼神有些複雜,像是驚訝於她看出來了,又像是釋然於她直白地問出了口。
    “首先我得說,我不是想通過這樣的欺騙為自己謀取便利。我隻是,想讓大家能有個定心丸。”他的語氣有些遲疑,“不過我也算是沾邊吧,我本來是警校生,隻是快要畢業的時候……因為一些原因退學了……”
    他有些喪氣地呼嚕了一把自己那頭黃毛:“總之,雖然我不是真的,但是我該會的能做的也不差什麽,你放心,我會保護好你!”
    秦月抿了抿唇,點頭小聲說:“我知道,我也不會說出去的。”
    白天來看,更能直觀的感受到玫瑰園的一望無際,夜裏隻能管中窺豹的玫瑰迷宮展現在眼前。
    迷宮入口是一座石砌的拱門,兩扇鐵質的柵欄門被一把鎖牢牢鎖住。比玫瑰叢高不了多少的木柵欄延伸開來,把玫瑰園圍在其中。
    “……這個門的作用是什麽?”秦月沉默了一下問。這柵欄別說是陳槐吳期這樣的身高了,哪怕是她,努努力也能翻過去。
    吳期觀察著門上的那把鎖。鎖頭掛在一條手臂粗的鐵鏈上,鎖上雕刻著栩栩如生的獅子頭。那獅子閉著眼,每一根毛發都雕得纖毫畢現。
    吳期把這鎖頭翻來覆去地看了一圈,發現上麵竟然沒有鎖孔。“嗯,看起來是沒什麽用……不過副本裏的不合常理的東西都不是沒用的,這種看起來莫名其妙的情況肯定是線索,隻是我們現在還沒能抓到背後的那條線。”
    “那我們就這麽進去嗎?”秦月問。
    “我扶你。”吳期走到木柵欄跟前,點頭示意她上前。
    吳期單膝跪地,讓秦月踩在他腿上,伸手托住秦月的腰,扶著她翻過去,然後自己退後,一個助跑輕鬆越過。
    白天的玫瑰園土地沒有夜裏那麽潮濕,甚至有些幹燥,仿佛是一陣子沒澆過水了。花叢間也沒到一朵盛開的玫瑰,隻有一些含苞待放的花苞,有一些甚至因為缺水出現了幹枯的跡象,邊緣卷曲泛黑。
    秦月鼻子抽動了幾下:“奇怪,這裏是玫瑰園,卻一點玫瑰的味道都沒有。”
    “夜裏的味道很濃。除了玫瑰味還有一股動物園的腥臭味。”吳期一邊說,一邊取出絲線道具,一頭係在鐵門上,一頭係在自己腰上,“你走前麵,我能看著你。或者如果你害怕的話,不介意的話……我可以拉著你?”
    秦月看著他,青年的一頭黃毛在陽光下有些刺眼,腰間那條蛛絲一樣的線在空中被微風拂動,閃著細碎的光。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扶住了吳期的手臂。
    兩人相攜著順著腳下的路往裏走。吳期不清楚昨天陳槐經過了哪些地方,但目前看地麵上很幹淨,看不到任何腳印,無論是陳槐的,還是npc的。
    “玫瑰園的狀態應該會刷新。”他解釋了一下昨晚的情況,推測道。
    秦月沒有應聲,鼻子一直在聞嗅著四周的空氣,伴隨著越往裏走,眉頭皺得越緊。
    白天的迷宮很平靜,走了大概十多分鍾,秦月扶著吳期手臂的手突然用力:“等等!”
    “怎麽了?”吳期環顧四周,沒發現有什麽異動。
    “我聞到了血腥味……就在前麵的方向!”秦月開始緊張起來。
    吳期也學著她的樣子用力吸氣,卻什麽都沒有聞到。
    “我做過調香師,對氣味比一般人更敏感一些。”秦月解釋,“這個味道很淡,更像是鐵鏽味……要去看看嗎?”
    “我覺得有必要去看看,但是如果你害怕的話,我可以先送你回去。”吳期說。
    秦月咬著嘴唇搖頭:“不、我不怕!我可以幫忙!”
    吳期有些意外,他能看出這個女孩還是怕的,抓著自己的手甚至有些發抖。但是她說的也沒錯,如果她真的對氣味這麽敏感,能省下很多探方向的時間。“那好,你千萬別鬆手,我會保護好你。”
    兩人靠著秦月敏銳的嗅覺一路往裏探,越走秦月的眉頭皺得越緊:“我聞到了玫瑰花和你說的那種動物腥味……”又走了大概20分鍾,秦月忍不住彎腰幹嘔起來。
    但是她依舊堅持著和吳期一起向前探索,直到兩人麵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坑洞。
    那坑洞大概兩米寬,黑漆漆的看不到底。站在坑洞邊,連吳期都能聞到濃烈的,和昨晚一樣的氣味。秦月已經控製不住地半跪在地,眼睛裏因為控製不住的嘔吐蓄滿了淚水。
    洞裏寂靜無聲,吳期脫了一隻鞋扔了下去,大概7、8秒後才聽到了隱約的聲響。“我得下去看看,你是……?”他有些猶豫地看著秦月,覺得她現在的狀況可能不太適合下去。
    “咳……我、我和你一起下去,我、咳……我不想一個人留在這裏。”秦月撕開衣擺,團了團塞在鼻子裏,感覺勉強好了一些,“你、咳咳、你打算怎麽下去?”
    吳期眨眨眼,手一翻,一個小巧的竹蜻蜓出現在手心裏:“這個道具還有最後一次使用次數,能減緩下落速度,但是隻能一個人使用,我可能得……抱或者背著你。”
    得到秦月的同意後,吳期將竹蜻蜓輕輕放在頭頂,那道具就像是能自動吸附一樣牢牢固定在了他的頭上,然後他背著秦月毫不猶豫地向著坑洞跳了下去。
    秦月在突然的失重下控製不住地尖叫起來,然後就感覺到背著自己的吳期像一片羽毛一樣以一種緩慢的速度緩緩向下飄去。就在兩人落地的一刻,吳期頭上的竹蜻蜓發出一聲碎裂聲消散成了灰。
    或許是覺得吳期消耗了道具,自己白蹭也不合適,這回不等吳期動作,秦月就拿出一個手電:“還可以用45分鍾,這個手電我還有2個,應該夠用了。”說罷按下開關,刺眼的光線瞬間填滿了整個坑洞。“呃……忘了讓你做準備了,這是強光手電……”看著吳期瞬間緊閉雙眼的動作,秦月有些不好意思。
    他們現在所處的空間是個圓形。這裏非常潮濕,牆上泛著細密的水珠。東南方的牆上有個可供一人爬進去的小洞,那股刺鼻的氣味似乎就是從那裏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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