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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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女孩蹭的一下躥起來,把最後一根瑩瑩草扔到地上:“你耍無賴!”,她拉起小男孩的手,把他手裏的那根打落在地,圓目倔強地看向吳期:“我們可什麽都沒玩,也沒有瑩瑩草。”。
    兩個小孩氣呼呼地走開,吳期心情頓時大好。雖然欺負小孩子很沒品,但是又不會有第四人知道,他有些無賴地想。
    不過回頭看這所謂的瑩瑩草,居然又和那個不人不鬼的宗主有關。
    吳期撿起其中一根,仔細看也沒看出什麽花樣,這種細條和普通的植物根莖差不多,把莖稈劈開剪短,曬幹之後韌性就會更強,所以小孩子常會撿這些東西來玩,他小時候還和隔壁發小玩過呢。看來這種遊戲,無論古代還是現代,都被小朋友們青睞啊。
    吳期撿起其他斷開的瑩瑩草,連著剛才小女孩扔下的完整細條,全部揣進兜裏。
    陳家村的宗主既然下令不讓私下切割瑩瑩草,那麽肯定就會有其他安排,要麽宗主背著全村人幹不為人知的勾當,需要這種瑩瑩草;要麽就是宗主安排大家統一切割。
    無論哪種做法處理瑩瑩草,肯定都離不開他們所謂的宗主安排。從小孩子口中的話來看,貌似村民們對這個宗主很敬重,他說的話居然還是命令,讓幹什麽不讓幹什麽通通下令,村民不會起惑抱怨嗎?
    吳期把瑩瑩草揣兜,順道揣了一肚子疑問。
    不知不覺他已經出來半天了,日頭西落已近傍晚,該回去了。一想到回去要麵對照顧陳槐的餘千歲,他就尷尬,畢竟他有時衝餘千歲說的話,著實談不上客氣。
    吳期雙手插兜來回摩挲瑩瑩草。
    有了!多好的突破口,直接拿出瑩瑩草當話題跟餘千歲說話,就這麽定了。
    他往回走,夕陽沉落地很快,街道兩旁的鋪子紛紛打烊閉門,擺攤的小販更早一步收拾東西往家趕,整個街道沒多久便冷冷清清的。
    吳期回到客棧,剛上兩節樓梯,未想遇到了迎麵下樓的阿泰,之前這小子的態度極其高傲,目中無人,吳期沒搭理他,更沒側身,而是直接往上走,和阿泰擦肩而過。
    就在吳期快到二樓走廊時,阿泰緊隨其後反身跟上來,小聲對他說:“那對情侶瘋了,你們也小心一點。”,說完他轉身就走。
    吳期一臉疑惑,阿泰能有這好心?他不信,沒準背後還有其他事。不過小情侶瘋了?真瘋還是假瘋啊,這咋好端端就瘋了呢。秉著相遇即是緣,大家都是隨機進來這個副本的,相識一場,怎麽著都得去看看,而且小情侶的態度可比阿泰好多了,晚上再去看吧。
    吳期推開房門,當即看到原本躺在左邊床上的人,居然醒了!此時餘千歲把被子給陳槐往上拉,又給他身後墊了兩個從商城兌換的軟墊,這樣能讓陳槐更舒服。
    “陳哥?”,吳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陳運不是說了嗎,陳槐最早都得明天才能醒了,他這出去不過半天,陳槐居然醒了。
    吳期發出的聲音染上顫抖,他一步一步靠近陳槐,目光緩慢地上下觀察陳槐的身體,最後定格在陳槐臉上。
    “陳哥,你真醒了啊?”,不過一天的時間,陳槐就從死亡線上被拉回來,完全就是醫術奇跡啊,吳期充滿感激的眼神,神情激動地看向餘千歲。
    “趕緊去關門。”餘千歲提醒他。
    “哦哦,我馬上去。”太激動給忘了。
    吳期關上房門,對著陳槐又是好一陣問候,從吃喝到住行,一旦陳槐覺得哪裏不舒服,想吃美食喝飲料,他必然行動。
    陳槐現在雖然醒了,但是他渾身仍然沒有力氣,大半血液的流失連帶著他的氣力,一並順著雨線流在了千漯之地。
    他現在隻能發出簡短的聲音,胸膛沒力氣,說不了太多話,不過現在這樣也挺好的,就是得抓緊時間恢複身體。
    陳槐依稀記得,在他意識渙散前,有個人一直在他耳邊說話,說了太多太多,基本都是和他將死有關。殘存的意識令陳槐想要堅持屹立不倒,身體的極限卻不允許他的思想任性。
    原來他要走了。
    在毫無準備中突然離開世間,像極了他最初的出生。生來無父無母,懷他的那個女人即為陳槐的生母,卻是亂葬堆砌的屍體中一員,他生來就是毫無希望的。如果不是老張頭出手,恐怕他不會有明天。老張頭雖然把他帶大,教他課業,引他走上天師之路,但更多的,是他自己養自己。
    陳槐的記憶很早,兩三歲的事情仍舊記憶如新,老張頭自打發現他能辯物識人,通常就讓他自己在世間摔打滾爬,老張頭在家,爺孫兩人相處融洽,幾天短暫的溫暖過後,又變成了他一個人。
    師父遊曆四方,小陳槐獨自長大,再後來時不時跟著師父雲遊四海,幫他燒水煮飯,背包拎扛。自他出生後,他的生活裏隻有兩個人,一個是他自己,另一個是師父。後來師父離世,陳槐以天地為家,踽踽獨行。
    他從未想過會依靠別人,即便受傷,也不過是找個地方獨自療傷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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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在這個異界之地,麵對生死攸關,他本能地求生,在他發現向內求不得,隻能無力麵對死亡來臨的時候,外麵卻突然有人向他跑來,刹那間,他居然會有了依靠他人的想法,把希望寄托在外人身上。現在回想起來,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令他自己都難以相信,分外詫異。
    他以為來的是同行共住的吳期,然而站在籠外先行救他的,卻是另一個人。
    他的意識在昏迷中來回拉扯,他好像站在高空,看到了出生時的滿地亂墳,耳邊的聲音卻把他的思緒從虛無縹緲的高空往回拽,不知過了多久,一個人的聲音變成兩個,紛擾之後再是回歸安寂。
    他忽地突生感悟,比起他人生中重複的安靜孤清,好像人和人之間的熱鬧,更會顯出活著的力量和朝氣。
    萬千思緒逐漸在陳槐腦海歸攏,針紮般的頭疼刺激下,陳槐醒了過來。
    在他眼皮微動,還沒徹底睜開時,他卻感知到一股活人氣息向他靠攏。就在他睜開眼睛的刹那,映入眼前的,不再是冰冷熟悉的天花板,而是一個笑起來有些頑劣不恭的人。
    “喲,醒啦。”
    餘千歲帶著一張俊美的臉,上挑的眉眼和弧度揚起的嘴角,不給陳槐反應,直直闖入他的眼裏。
    陳槐安靜地躺著,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一切的時候,餘千歲又說:“看來我真是神醫啊。你說我去考裏界神醫資格證怎麽樣,那得賺多少啊。”
    陳槐眨眨眼,嘴唇幹裂勉強地發出一聲“啊?”。他現在渾身僵硬,躺了這麽久,著實想換個動作。
    陳槐緩慢小幅度地翻身,身上的傷口隨著他的動靜,全部都不滿地扯動起來,從頭到腳傳來的痛感直擊內心,不僅沒成功,反而激出一身汗。
    餘千歲一直坐在床邊守著陳槐,看他醒了自然高興,以後討債直接向人討,不用百年之後追進地府裏了。
    觀察到陳槐滿頭大汗,餘千歲問他:“你想換個姿勢?”。
    “嗯。”
    陳槐的聲音極輕,隻有嘴角微動,若不是餘千歲始終盯著他,不然根本察覺不到。
    “行了,你別動,我來幫你。”
    餘千歲嘴裏嘀咕,“你可是我救回來的,老實養傷別作死。”
    陳槐著實不喜歡別人碰他的身體,更抵觸別人和他肌膚接觸,然而餘千歲可不管他喜不喜歡,還沒問他的意見,餘千歲已經掀開陳槐上半身的被子,突來的空氣接觸令陳槐冷不丁打哆嗦,他能敏感地感受到餘千歲修長的手指貼在他的腰側,另一隻小臂架在陳槐腋下,以半抱半拽的姿勢,把陳槐從被窩裏拉出來。
    陳槐的半個後背貼在餘千歲的胸前,餘千歲生活講究,凡是所穿所用,都得是極好的料子,他身著輕薄細滑的真絲外套,接觸陳槐的後背皮膚,能夠清晰感受到溫度的傳遞。也正因外套的質感,陳槐此時無力隻能全憑餘千歲用力,導致他貼著餘千歲衣服,順著往下滑。
    “你老實別動,反正你也沒勁兒。”
    餘千歲就勢撒手,脫掉上衣後重複剛才的動作,這下兩人直接前胸後背貼一塊,搞定之後,餘千歲先套上衣服,再拿出剛兌換的軟墊,塞在陳槐的後背和腰間,緊接著把陳槐的被子往上拉。
    陳槐微微低頭,發現自己大半身裸露在外,渾身密密麻麻全是大大小小的傷口,小傷口已經初步愈合,大傷口外麵貼著東西。
    他不擅長和人打交道,更不喜歡別人靠他太近,和別人保持距離兩米以上,才是他的舒適範圍,一旦越過這個界限,他內心的防線就會驟然升起,不舒服伴隨著厭惡。然而來到裏界,他曾經的堅持似乎都在逐漸被打破。
    先是和吳期住在同一間屋內,現在又毫無距離可言,緊密地貼著別人。是不是次數多了,他對這件事的包容性提高了,還是他的閾值有所下降。
    對餘千歲的貼身半抱,談不上抵觸,但他還是不習慣,雖然從客觀事實來講,人家幫他,這是事出有因情由所原。不過他還是覺得別扭。
    餘千歲以為他糾結全裸這件事,大大方方安慰他:“大家都是男人,你有的我也有,而且給你扒光好上藥。”
    顯然,陳槐還沒覺察到,他剛看到上半身的傷口,經過餘千歲提醒,現在他立馬覺得被窩下麵兩條腿涼涼的。
    餘千歲捕捉到陳槐麵部輕微的變化,沉聲笑了。
    陳槐無力地望向前麵,他什麽都沒聽到。過了一會兒,吳期推開門,見到他醒了便一直說不停,問他這個那個,就是沒有問他要不要穿衣服。
    陳槐什麽也不要,吳期看他狀態不錯,除了毫無血色,但總算是從鬼門關回來了。他拉來一把凳子坐在床邊,剛把瑩瑩草掏出來,就聽到嘶啞的聲音——衣服。
    吳期這才猛然意識到,完了,他好大哥還光著呢。瞬間他讓大橘兌了一件睡袍,吳期握著袍子看向陳槐:“陳哥,其實你現在穿不穿都行,反正你用被子蓋著,什麽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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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槐隻能再次費力地扯出:“給我。”
    吳期把睡袍遞過去,和他商量:“要不我幫你穿,你看你現在,行動多不方便。”
    陳槐不想再說了,他伸出胳膊頂著劇痛,在被窩裏穿上睡袍,這下舒服了。
    陳槐靠著牆,眼神隨著吳期擺弄落在瑩瑩草上麵。
    吳期把屋內的茶幾拉過來,從兜裏掏出瑩瑩草擺在上麵,左邊是兩根完整的細條,右邊一堆全部都是斷裂的。
    “現在陳哥醒了,我和餘哥就放心了。現在我有兩件事情要和你們說一下。”
    吳期拿起兩根瑩瑩草分別遞給陳槐和餘千歲:“這是我從街頭小孩子那裏發現的,他們說這從瑩瑩草切割下來的,還說瑩瑩草不讓私下切割,因為他們的宗主不允許。”
    吳期看著這堆瑩瑩草繼續說:“你們說怪不怪,宗主說啥就是啥,在陳家村比皇帝還管用。還有這個東西。”他把土地廟發現的植株從內袋拿出來,“這個東西特別不好拔,我拔了半天拔不動,用了好多工具,才切下這麽一根。你們有誰認識嗎?反正我不認識,我的係統也不知道。”
    說完第一件事,吳期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這第二件事,就是和我們同住二樓的那對小情侶,瘋了。”
    餘千歲疑惑道:“瘋了?你怎麽知道?”。
    “剛才上樓看見阿泰了,他說的。不過小情侶具體怎麽回事,我打算一會兒去看看。”
    陳槐直視吳期,好久才說出一句小心。
    吳期很明顯聽後,倍感激動,他就說嘛,陳槐接受他是朋友卻不自知,沒想到現在醒了都開口關心他了!餘千歲瞧他一副雀躍的樣子,眼中情緒不明,卻說道:“你去看看,有事回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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