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惑上加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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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槐心中陡然一驚,任他怎麽想也不會想到,之前在外麵看到的那個老頭會和鄭波有關聯。此時被人群圍在中間的鄭波似乎是察覺到了陳槐的目光,勾起的嘴角頗有幾分意味不明的感覺。陳槐雖然琢磨不透,但到底還是沒有鬆懈,反而迎上鄭波的目光。
暗夜裏的沙漠氣溫仍舊沒有降低,隻有吹動的熱風,提醒陳槐他仍處在未知的危險當中。
沒過多久,黑暗的夜空突然閃了兩下光,緊接著西邊的天角亮了起來,而鄭波卻狂妄地放聲大笑。他的笑聲太過刺耳,陳槐怒目瞪向鄭波,手持承影時刻做好迎敵的準備。
隨後,陳槐就看到鄭波緩緩起身,從人群中間向他慢慢信步走來,鄭波皮笑肉不笑地對陳槐說道:“小兄弟,看來我們之間似乎有所誤會啊?”
陳槐絲毫不跟他客套,承影劍率先抵達鄭波的脖頸,陳槐冷聲道:“你究竟是什麽人?”。
鄭波嗬嗬冷笑,任憑長劍抵在他脖子上也完全不懼,他轉過身去,雙手背在身後,平靜的說著:“我隻是想帶大家走出沙漠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陳槐聲如寒霜,化成冰錐向鄭波齊齊射去:“然後呢?”
鄭波扭過頭裝作不解地問:“什麽然後?小兄弟,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
陳槐沒有回應他的話,他肯定鄭波有所隱藏,隻是隱藏的終極答案他目前尚不知曉。此時,天邊的光亮徹底掀開那一角,眨眼的功夫,整片天空亮如白晝。
天亮了。
剛才還睡得昏昏沉沉的每個人,似是精準感應到太陽的照射,紛紛舒展腰身清醒過來。鄭波始終未動,他信心十足地站在陳槐身邊,看到太陽出來,難壓的嘴角露出一副得逞的奸笑。
陳槐越發不解,這個鄭波一定是在剛才對這十人下了黑手,但是鄭波究竟做了什麽,他完全摸不著頭腦。
鄭波拍拍手,衝著人群大聲喊道:“各位,已經天亮了,我們稍作修整,五分鍾之後沿著公路向東出發。”
“好!”
在眾人的歡呼聲裏,陳槐敏銳地聽到了一絲與眾不同的聲音,這個聲音在昨晚絕對沒有出現過,而且嚴謹算起來,這個日出日落的間隔未免也太短了。
陳槐微微傾身,右手拿著承影劍藏在身後,腳步迅速地朝著人群走去,他回憶剛才的聲音發出的位置,正是西南方,待他走近,隻見一個頭發蒼白的羅鍋老頭,整張臉布滿了褐色的老人斑,全身顫顫巍巍,站都站不穩。
陳槐快速掃視了一圈其他人,他對比著昨天見到的十張麵孔,果然發現了蹊蹺。
這些玩家或多或少地老了幾歲,而眼前這個老人,仔細看他的臉,居然是昨天的周力,一夜之間如同大變活人,原本二十來歲的小夥子,這下變得七老八十。
反觀鄭波,他的精神狀態要比昨天晚上還要好,難道他是……
想到這裏,陳槐頓時心亂如麻。正在此時,鄭波一副全盤掌握的神情,朝著人群走來,他經過陳槐身邊的時候,惡意放話:“我替你爸媽提醒你,不該管的事不要管。”
一句話激起了陳槐許久不曾有過的憤怒,他當著眾人的麵把承影的劍尖抵向鄭波的胸口:“我倒是想問問令尊令堂,何為禮數,何為家教,又何為廉恥。”
“偷盜他人時間,延緩自己的衰老。你父母的教誨,被你吃到狗肚子裏了?”
“嗬。”鄭波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不屑與傲慢,他雙指並攏搭在劍身上麵,更把半身的力氣灌注指尖,刹那間和陳槐針鋒相對,“我說過,我會帶領他們平安走出沙漠。你現在這般阻攔我,確定不會成為他們的敵人嗎?”
鄭波的語氣低沉且冰冷,他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帶著威脅,嘴角流出的輕蔑和眼神裏的挑釁,通通在向陳槐宣告他的地位。
鄭波的這番話如同魚雷進水,驚得其他玩家怒氣衝衝地盯著陳槐看,陳槐卻絲毫不懼,他有足夠的信心可以一劍解決所有人,但是那樣太過麻煩。他是來通關的,不是自尋麻煩的。更何況,鄭波的話很明顯就是在說給其他人聽,故意激起他和眾人的矛盾。
陳槐當即收起承影,他低頭頓了頓心神,這片沙漠能惑人心智,他絕對不能被鄭波牽著走。
鄭波想要激起他內心的其他情緒,他卻偏不讓鄭波如願。陳槐往後撤了兩步,遠離眾人的怒目注視,他深呼吸幾次後,再次變得心如止水。
而鄭波儼然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他重新回到人群的領隊位置,用他高亢的聲音,再一次激發起眾人心中的向往,擴大他們的喜悅之情。
“各位,我們很快就能通關了,隻要沿著這條路一直往前走,就能看到紅色大門的出口了!”鄭波的聲音充滿了蠱惑力,一時間激得玩家們的眼神再一次充滿了狂熱的興奮。陳槐跟在隊伍最後麵,他觀察到這些人神態,似乎每一次在激情熱烈過後,麵容都會增加幾條皺紋。難道鄭波在用這種方法來延續他的生命?這比紀長安還要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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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各有命,陳槐自是不會多行一事,更何況這些人如果有足夠的意誌力和自持的冷靜力,也不會甘願被別人牽著鼻子走。
行至兩百米,又見一壟凸起的沙丘,鄭波這次對沙丘的注視越發漫長,而且絲毫不擔心別人察覺到他的異樣。
陳槐暗覺不妙,他急忙跑到前麵,隻見眾人的神情體態已經和老年人無異,而年歲被消耗最多的周力,已經步履蹣跚,僅憑一口氣吊著。
忽地天崩地裂,各個沙丘裂開,一時間成千上萬密密麻麻的紅色蟲子從裏麵爬了出來,而後這些蟲子層層堆積,形成一道鮮紅色的大門。
此刻眾人的眼中已經完全麻木,他們的意識也不再清醒,隻是在看到紅門出現後,頓時變得更加興奮起來,手舞足蹈地朝著大門跑去。
轟隆一聲巨響,紅門開啟,十個玩家在踏過門檻的刹那,全都無力地倒在地上,而鄭波則神情泰然地朝著紅門走去。
“你不來嗎?”
陳槐強忍著紅門發出的腥臭氣味,眉頭緊皺地盯著鄭波說道:“這就是你說的帶他們安然無恙地離開?”
鄭波聳聳肩:“沒錯啊,我沒有騙他們,我是帶他們安全無恙地通關了,至於通關之後怎麽樣,那可就不在我的應諾範圍內了。”
現在的鄭波,模樣已經和十七八歲的小夥子無異,他輕快地通過那道紅門,頭也不回地離開。
陳槐望著鄭波離去的身影,他不再猶豫,抬腿跨過了那道蟲子築成的紅門,就在他前腳剛離開,後腳那些紅色蟲子再一次作鳥獸散,一一回到沙丘裏麵,再次藏起來,等待下一次玩家通關。
又是白色天地,陳槐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他和那些麻木的玩家不一樣,他是完完全全清醒著意識通過那扇蟲門的,蠕動的紅色蟲子散發出無限的腥臭味道,形成四麵嚴實的大門。
陳槐調整好呼吸,他決定等餘千歲通關出來,再問他有關紅沙荒漠的事情。至於那個鄭波,陳槐眼神敏銳地在剩餘的玩家裏尋找他的身影,然而不過比他先半分鍾出來的鄭波,現在已經不見蹤影,難不成他會立即去下一關,還是已經全部通關?
他們這一百多個玩家,肯定存在不少臥虎藏龍的人,但是像鄭波這樣的厲害角色,恐怕少之又少。陳槐無意和他敵對,更無意和他和諧相處,反正已經通關出來,井水不犯河水,隻要鄭波對他沒有威脅,他自然不會多去惹事。
不過陳槐猜測,按照鄭波這樣喪心病狂的樣子,難保不會再為了延緩衰老做其他準備,而且雪熊教練可沒規定,每關隻能進去一次。
現在回想鄭波在沙漠裏的樣子,很明顯他不是第一次進去,不然他怎麽會如此了解紅關裏的一切。
陳槐思緒萬千,漫長的等待中,突兀的紙片喇叭再一次出現在高空,伴隨著刺啦刺啦的聲響,雪熊裁判的聲音響徹天際。
“哈嘍艾瑞巴蒂,我是你們最最最可愛的雪熊裁判,大家想我了嗎?”
“經過大家爭分奪秒的角逐,現在已經有十幾名玩家通過了四關哦,勝利就在眼前,還請大家多多加油呢。”
雪熊裁判說完,也不見喇叭收回去。正處休息區的這些玩家,不免躁動起來。
有人激情開麥:“我已經通過六關了,請問可愛的雪熊裁判,我是不是所有玩家當中通關最快的?”
“當然……”
喇叭裏的話語突然中斷,一陣噪音過後,緊接著傳來尖銳刺耳的轟炸爆裂聲,疑似煙花升空的聲音從喇叭傳出來。
“當然不是哦,就在剛才,已經有人全部通關啦,他已經被雪熊請到貴賓室了哦,我們會一起迎接下一位勝利者的到來。”
話音落地,喇叭再次消失。
陳槐暗自思忖,看來這個喇叭的故意停留,為的就是回答別人的問題,如果那個問話的人,是雪熊派來的托呢?故意刺激玩家們盡快全通關……這個理由,似乎也能說得過去。
不過那個全通關的玩家究竟是誰?
是鄭波,還是另有其人?陳槐不得而知,不過他現在可以確定,雪熊口中的貴賓室,肯定能窺到這個房間的一舉一動。
他還有三關就能到達終點,思及此,陳槐坐在地上,不自覺地雙手交叉。他對剛才那一關實在是有諸多疑慮,除了身處沙漠溫度高點,似乎沒有別的難點,而通關的訣竅,隻要找到公路一直向前走就行,這未免太過簡單。
真要論起這一關的難度,恐怕就是鄭波這人了。在毫無防備下就能竊取別人的壽命,這也太過恐怖。
陳槐轉頭看向紅色那關的出口,之前先他出來的那十人,已經毫無生命氣息地躺在地上,他們如同一個個的枯槁木頭,一動不動,沒有呼吸,其他玩家對此視而不見。
在裏界這個地方,死亡已經成為家常便飯。
很多人看到屍體,已經從最初的恐懼變得麻木。在成為屍體還是活著之間二選一,沒有人不會選後者,大家都會慶幸自己不是屍體中的其中一員,自然也不會惋惜那些逝去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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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槐的意識無限擴散,他的指尖無意劃過手腕,在指尖揮上揮下時,成功邀請了餘千歲和吳期加入視頻聊天。
“嘿,陳哥,想我啦?”
聽到吳期的聲音,陳槐猛地抬頭尋找。
“我在這兒呢,殺龍呢。”
懸浮屏裏的吳期,正神情激動地揮刀砍向綠色巨龍,鏖戰之際,還不忘回應陳槐。
“還是陳哥你的法子好用,幸虧有你提醒,不然我得在這裏被龍爪撕了。”
“你萬事小心。”
“好嘞。”吳期揮出長刀刷刷兩下砍掉了巨龍的爪子,隨即說道:“看到沒,哥們兒的威武霸氣之姿!”
餘千歲故意給他潑冷水:“四爪化龍有什麽厲害的,也就你當回事。”
吳期牙尖嘴利地懟回去:“餘哥,你在第三關是吧,你的進度怎麽這麽慢?要不我等等你,你黃關通了立馬來綠關,反正化龍我已經殺掉了,你進來後坐享其成就行。”
陳槐聞聲兩人的鬥嘴,他已經習慣了這樣,隻是吳期的話卻給了他提醒,他立即問餘千歲:“確實,你的進度怎麽會這麽慢?”
“別提了,在第一關時被陰了。”
餘千歲繼續說道:“有什麽事兒等我回去再跟你說。”
陳槐應了一聲,原本他就對紅色一關充滿疑惑,這下餘千歲的話更是令他惑上加惑。
“你還有多久才能出來?”
餘千歲挑眉問陳槐:“怎麽?想我了?”
陳槐揉了揉太陽穴,不知怎的,相同的話從餘千歲嘴裏說出來,就好像有些變味,明明吳期也時常跟他開玩笑,動不動想來想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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