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三進無聲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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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擎風的消息很快發來,就在陳槐攙著爛醉如泥的吳期穿梭竹林的時候。擎風詢問了他們在什麽地方,讓兩人待在原地,他隨後趕過來。
    夜晚的清風吹拂月亮,將星海推動往前麵走。
    沉穩的腳步聲從遠方傳來,逐漸消失在竹林裏。
    “陳槐……”擎風看到陳槐和吳期的模樣明顯愣在原地,“你們這是……怎麽了?”吳期紅暈的臉頰,還有呼出的酒氣,擺明是喝多了,不勝酒力。擎風急忙從陳槐手上接過吳期,他身形高大,直接把吳期甩在肩膀上,扛著他走在前麵。
    擎風想說的話欲言又止,陳槐被他帶到客房,攬著醉醺醺的吳期,給他指路。
    “你們老大在涼台那裏,如果他還在昏睡的話。”陳槐篤定餘千歲是在裝醉,不知他們離開的這會兒功夫,他還會不會在那裏。
    陳槐道了句多謝,隨口問道:“餘千歲讓你查的事情怎麽樣了?”從源聚大廈回來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小半天,根據剛才亞當所說的來看,這件事應該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棘手。
    陳槐心中已經有了打算,明天一早便離開雲落山,回他的自然之都去。
    擎風的表現很是淡然,“已經沒事了,亞當出麵,把這件事情暫時解決了。”
    “解決了就行。”陳槐點點頭,糾結片刻還是問出口:“這個艾文·亞當,究竟是什麽人?也是雲落山的成員,還是……我看他也不像普通玩家。”
    擎風緩緩搖頭,“說實話,我也不太清楚他的身份,隻知道他比較難搞。”他無奈的攤手,目光向上仔細回憶過往,“老大至少向我說過不止一次,他很難搞,令老大比較頭疼。”
    陳槐表示知道了,關上門的那刻,心裏的雀躍和暗爽的滋味交互交織,原來裏界還有令餘千歲也頭疼的人。他以為餘千歲坐在雲落山會長的位置,生活最起碼比普通玩家要順心很多,看來並非如此。
    把吳期扔到床上,草草給他蓋好被子,陳槐踱步到套房的客廳,望著窗外,看著清風送來的星辰,他一夜未睡。
    自陳槐把吳期帶走後,深覺沒意思的餘千歲索性站起來,直接從道具裏拿出一套新衣服,一鍵換上,方才穿的那套,躺在地上時沾染灰塵髒了,餘千歲向來是一件衣服不穿第二遍,修長的手指捏住金屬打火機,迅速劃開,躥跳的火焰,頃刻間把髒衣服燒毀得灰飛煙滅。
    餘千歲目光冰冷,直視前方來人,見擎風從黑暗裏走出來,他的雙眸盛進水光,斂入皓月星辰,不見剛才的凜厲。
    “事情辦的怎麽樣?”餘千歲清涼的嗓音從綢帶滑落,生出幾分不怒自威。
    擎風左手搭著右手的手腕周旋轉動著,“從源聚大廈傳出的消息,頂層的火來自內部,屬於人為縱火。”
    “擎風,我不需要你告訴我已知的答案。”餘千歲拿起酒杯,遞給擎風,“嚐嚐,你跟我這麽長時間,肯定沒喝過鮫人醉。”
    “是,多謝老大。”擎風的喉結滾動,柔潤的酒水為喉嚨注入一絲甘甜,而後在腹腔炸開煙花,藏匿已久的辛辣味道深入四肢百骸。
    擎風謹慎地看了餘千歲一眼,會長一貫先禮後兵。擎風雖然跟著餘千歲這麽多年,從未見過他特別生氣,但是餘千歲的雷霆手段他可是親眼見過,很多事情的後續都是交由他去處理,包括解決不聽話的人。
    他喝完酒,迅速說道:“我們的人潛進源聚大廈內部,傳出來一部分模糊的影像,技術部正在解密,最遲明天早上就會有結果。”
    “嗯。”餘千歲掀開衣袍,伸出手掌指揮擎風坐在對麵。
    一瓶鮫人醉,現在隻剩三分之一。陳槐挑的那瓶,一直在冰桶裏放著,還沒開封。餘千歲拿起酒瓶,給自己和擎風倒滿,空蕩蕩的酒瓶頃刻間變成一枚璀璨流光的鱗片,宛如手掌大小的貝殼狀,凹凸有致的紋理,隨著月光照射,每一個角度都能呈現不同的光澤。
    餘千歲手指輕挑,把這枚鱗片拋入空中,而後一個反手,鱗片老老實實掉在他的掌心,隨著他合攏手指,微微用力,頃刻間鱗片化成齏粉,順著他的指縫流淌。涼風吹來,帶走所有鱗灰。
    擎風想起陳槐冷不丁的那個問題,沒準是剛才見到了亞當,這才問他。
    “老大,艾文·亞當來過?”
    “嗯,我和他做了筆交易,三天的時間,幫他抓到一隻活的血鴉。源聚大廈那邊,也能暫時不找我們的麻煩。”
    餘千歲沉吟深思道:“這件事交給你去辦。雖然源聚大廈的那場火不是我們放的,但到底和我們脫不了幹係,有人故意栽贓,目的……除了能讓雲落山和大廈裏的那幫老東西反目,還能有什麽?”
    陳槐的身影在餘千歲的腦海一閃而過,盡管這不失為一個可能性,但是餘千歲現在並不想把陳槐列入其中,他囑咐道:“亞當的出現,肯定會讓陳槐心生猜疑,但他那人最怕麻煩,自是不會往深了去想。依我對他的了解,眼下並無緊張的事情,估計他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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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擎風,你吩咐下去,安排幾人守在套房附近,任憑陳槐來去自如,但是得確保他不能離開雲落山的地盤。”
    “是!”
    “安排妥當後,你就直接出發無聲區吧。”
    擎風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放心吧老大。”
    擎風找來護衛隊的四人,囑咐他們分別守在套房的前後門,他沒有照片,幹脆把吳期一並劃進禁錮當中,“裏麵的兩人可以去任何地方,雲落山的每一處他們都能出入自由。但是切記,不能讓他們踏出雲落山的大門。”
    四人齊聲應道:“是!”
    擎風離開雲落山,轉身乘著振翅飛梭朝無聲區飛去。他雖不清楚老大為什麽要這麽做,但是身為餘千歲的手下,有些事情不該問的,一定不能問。他隻是心裏覺得,老大對陳槐的關注,未免有點太不一樣了。
    陳槐守著窗戶欣賞月色,忽地發現安靜無聲的套房外麵,突然傳出窸窸窣窣的走路聲,若隱若現的影子被月光拉長,他悄聲從窗戶翻出去,輕手輕腳地踩在門外的地板上,定睛一看,前後兩個小院的門口,均有人在站崗。
    這什麽意思?
    除了餘千歲的主意,他想不到雲落山還有誰會有這麽大的權利,更何況他和吳期來到雲落山,知道的人很少,若是其他管理層知道他們在這裏,又有什麽理由派人守著呢。
    現在看來,明明是餘千歲擔心他離開,故此找人盯梢。
    平靜的心海因眼前一幕泛起漣漪,若是以前,陳槐定然要直接殺去餘千歲麵前問個明白,但是現在他選擇原地不動,他也想看看,餘千歲到底打算幹什麽。
    再一次跳窗進到屋裏,這一次的心境和方才截然不同。
    吳期在東邊的臥室睡得正香,陳槐把一切思緒按捺下來,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既然餘千歲不想讓他走,那就不走了,這裏有吃有喝,環境優雅,更有看護人員全天保證他的安全,他何樂不為。
    “世事燕鴻南北去,人生烏兔東西落。”
    陳槐看著懸掛的月亮,忽地想起老張頭對他說的這句話,那時的一老一少,一個月下醉酒,一個沉聲練劍。老張頭的感悟伴著空蕩的酒瓶,一同滾落在地。
    時至今日,那晚的月亮和心情,陳槐雙手揉成一團,塞進今晚的月空。
    南北去,東西落,日月輪轉時光易逝,與其惆悵讓自己生憂,不如看開,隻問當下。
    無聲區的高空和風暴之城的其他幾個區並不一樣,這裏的夜間沒有繁星,漆黑一片,似是油漆潑灑,膠黏拉扯,空中伸出一雙手臂,除了高飛的血鴉,任何物種都休想在無聲區的上空安然無恙。
    擎風在距離無聲區五公裏的地方徐徐下降,他收起振翅飛梭,憑著原先的記憶,找到了無聲區的入口。
    血鴉這種動物,隻肯圍繞著金十二的物品轉,無論是他本人,還是刻有金十二名字的聯絡站。白日裏血鴉在風暴之城的天空到處飛行,但是數量稀少,大多數血鴉仍舊留在無聲區。
    艾文·亞當要血鴉做什麽?
    擎風想不通。在他看來,這些血鴉就是金十二養的寵物鳥罷了,除了顏色和外觀和正常的烏鴉有些許區別,其他的用處,他並不清楚。若是非要琢磨出一個用法,便是血鴉通人性,極為聰明。
    在聯絡站上空盤旋的血鴉,會銜取身上的羽毛,傳遞給許願的人。
    難不成亞當便是看中了這一點?
    可是血鴉隻聽金十二召喚,從未聽過裏界還有其他人能驅動血鴉。
    看似簡單實則難度攀天的事情,也虧了亞當能想的出來。長劍橫在擎風的脖子上,他不得不硬著頭皮進行。
    老大已經答應了這筆交易,現在全看他了。
    擎風一腳踏進無聲區的入口,後腳收進來時,隻聽轟隆轟隆的聲音,轉身發現,一道炭黑色的大門擋在入口處,兩邊圍牆的裂縫似是嘲笑他的嘴臉,各個齜牙咧嘴哈哈大笑。他心下一驚,緊急搜索周圍空曠的地方,就在他朝著左前方準備快跑的時候,一個從天而降的籠子,當啷一聲,將他困在中間,籠柱直插地底,濺起的碎石擦過他的臉龐,留下一道深深的劃痕。
    巨大的壓力強迫擎風屈膝半跪,他雙手向上撐開,試圖抵擋這股力道。
    自上而下的無名壓力越來越重,無影無形,卻壓得擎風雙膝跪地,渾身冷汗爆發,逼仄的喉嚨難以呼吸,短短兩分鍾,額間布滿密密麻麻的汗水,將他的視線全部擋住。
    難道要命絕在此?
    手臂的力量逐漸消失,暴起青筋的腕臂正在打彎,擎風閉目聆聽,仿佛聽到了自己體內骨頭開裂的聲音。
    就在他的呼吸即將無法自由轉換時,外界的力量突然消失,又過了兩分鍾,紋絲不動的籠子,居然出現鬆動的跡象。
    這算什麽?無聲區給他的下馬威嗎?
    擎風瞬間吸了一口氣,涼意入體,胸膛急速起伏,他擦去臉上的汗水,體力不支地緩緩站起來,慢慢向後移動,終於靠近籠柱,他把半身的力氣貼向柱體,大口大口猛烈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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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輪血月,悄然從無聲區的天空出現,缺角的殘月,周圍飛動著數隻血鴉,血鴉的叫聲嘶啞,各個跟吞了石子一樣,尖細的叫聲從高空漫向四周。
    忽地籠子向四麵攤開,擎風因慣性猝不及防向後倒,就見一隻通體烏紅的血鴉,張大長喙,猩紅的眼睛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得更加可怖,它直線飛行,飛矢一般朝著擎風的眼睛刺來。
    情急之下,擎風揮動手甲鉤,迅速出擊擋在眼前。
    幾個輕飄飄的羽毛就此掉落,擎風抬頭的瞬間,那隻血鴉卻早已消失不見。
    擎風的心髒劇烈跳動,誓要衝破胸膛,他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大半的力氣全沒了,現在隻能維持雙腿支撐身體,他把手甲鉤橫在胸前,趔趄地向前麵稍微明亮的地方走去。
    血月的光芒愈發詭異,散出的紅色薄紗,將無聲區的建築染成暗紅,到處都是霧蒙蒙一片。
    他的步伐淩亂,在七扭八拐的道路上前行。這一次無聲區的道路,和前兩次完全不同,上一次來,好在還有寬闊的廣場,現在放眼放去,盡是些魚腸小道,彎彎曲曲,不知通向何方。
    原本打算靠著血鴉引路,然而方才一擊,所有的血鴉通通不見了身影,唯有地麵掉落的羽毛,證明它們來過。
    入夜的無聲區靜悄悄的,上一次還能看到幾個路人在廣場遊逛,這一次除了血鴉,他還沒看到一個活物。太過詭異。
    難不成無聲區在這期間發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
    窗戶封閉的高層建築成為斷壁殘垣,平坦無垠的廣場變成曲折拐彎的多重行道,沒有高樓,肉眼所及能看到的最高建築,也不過是其他區的一層樓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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