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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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餘的血鴉還在屋內吼叫,怪異的叫聲給今晚的血月染上幾分迷離。擎風將五擒籠收好之後,和沈慕梨四目相對,確定沈慕梨的情況無恙,他頷首道:“走吧。”
兩人並肩,齊頭朝著無聲區的出入口走去。
一路上曲曲折折,盡是些歪七扭八的街道小巷,還好有沈慕梨指路,不然依擎風來看,大概要撞上幾回南牆。
臨近出入口,沈慕梨緊張起來。胸膛裏安靜的心髒這下砰砰跳個不停,連帶著手心出汗,姣好的麵容失去血色,變得黯淡無光,她雙手攥緊拳頭,雙眼射出直線,盯著前麵的出入口。
這一次,真的可以出去嗎?
以防萬一,她和擎風商量:“擎鐵手,要不你攥住我的手腕?”她的話音尾調顫抖,伸出左手手腕在擎風眼前晃晃,眼睛中的期盼投向擎風,落在他身上,他隻感到烈焰灼燒。
“你不介意就行。”擎風的嗓音低沉,嘶啦一下,從係在腰間的黑布扯下十公分的碎布,蓋在沈慕梨手腕上,隨即粗糙的大手拉住沈慕梨的手腕,“別緊張,我帶你出去。”
兩人的腳步聲在安寧無聲的夜晚,順著涼意彌漫在四周,這句承諾是擎風和沈慕梨之間的合作,隻要把她順利帶出去,他們之間自然也就沒了幹係。
穩重的腳步聲踩在淩亂碎石鋪就的地麵,同時亦有沙沙的落地聲。
沈慕梨先前設下的機關,已經被她全部清理幹淨,沒了遮擋的進出口,伸長脖子向外區查看,能夠欣賞到銀河落九天的縹緲涼意。
“出來……了……”
擎風站在無聲區的出入口,視線向下移動,明顯是已經踏出無聲區的地盤,怎麽手上空空如也,難道沈慕梨剛出來就撒開他的手走掉了?
他疑心重重向四周望去,腳步隨之轉動,沈慕梨和他隻有一尺距離。
失敗了!
“沈慕梨?”擎風的瞳孔微閃,不可置信地喊出她的名字,見此情景,難道無聲區真的有特殊的結界嗎?還是針對性地束縛?
為什麽是沈慕梨?
她身上有什麽秘密嗎?被無聲區故意留住?他看到沈慕梨張開雙手,嘴巴一張一合,情緒激動地雙眼通紅,她在呐喊,可是為什麽,他聽不見?
沈慕梨無措地被困在原地,明明眼前什麽也沒有,但是她卻無法走出去,上一秒確切感受到擎風手掌的溫度,也親眼看到自己的腳向前邁出,在她希望還沒實現時,緊隨其後的失望轉瞬而至。
她,走不出無聲區。
擎風環顧四周,確保周圍沒有人看向這邊,腳步一抬,立馬回到了無聲區。這下沈慕梨的聲音清晰地傳進他的耳朵裏。
“擎風?你剛剛怎麽不回答我!”沈慕梨著急地拔高聲音。
擎風無奈地向她解釋:“我聽不到你的聲音,但是可以看見你。”他歎了口氣,“沈小姐,很抱歉我沒能帶你離開。”
沈慕梨的力氣突然之間被無名利爪抽走,她渾身沒有骨頭一般癱軟在地,難道她真的要在這個鬼地方待到地老天荒?她不要,絕對不要!
思及此,沈慕梨的力氣瞬時恢複,她蹭地一下站起來,言語堅決:“再試一次!”
三秒鍾後,沈慕梨看到和她麵對麵卻如同身處兩個世界的擎風,內心壓抑的怒意正徐徐破土。
擎風再一次踏步進來,思來想去和她說道:“沈小姐,我有事情得先走一步,我向你保證,不出兩天,我絕對回來。”
“煩請你多待幾日,你看……這樣可以嗎?”
沈慕梨撇撇嘴,“好吧。反正料你不敢不回來,神仙癲的解藥,隻有我有。”
“那我先走一步,兩日後再見。”
沈慕梨望著擎風遠去的背影,心裏越發嫉妒和他一樣,可以自由出入無聲區的玩家。憑什麽就她一人要被困在這裏,難不成自己身上有不曾察覺的秘密?這種做人質的滋味,難受死了。
無聲區的白天毫無征兆地來臨,沒有冉冉升起的太陽,而是倏地一下,日月轉換,方才沉寂的黑夜,秒變碧空藍天。通體肥碩的幾隻血鴉,喉嚨裏發出怪異的叫聲,展開翅膀圍著今日最高建築的避雷針盤旋。
就算沈慕梨在無聲區生活幾個月,她也搞不清楚每天夜晚的建築環境是怎樣變化的。不是人為,好像地底下有運作的齒輪,靠著精密的計時儀器,每當太陽與月亮交換的那一刻,眨眼之間就會轉變完成,令人摸不著頭腦。
不過今日的建築一改往日的稀疏,反而是密集地聚集在一起。簇擁在中間的是座白色高塔,破敗的漆牆坑坑窪窪,上麵不乏塗鴉亂畫,亦有一些缺失材料的角落,不規則的向內凹陷。
大約五層樓的高塔,最上麵是根泛著光澤的避雷針,不少血鴉從四麵八方趕來,朝著這根避雷針盤旋飛舞。
今天是什麽日子?
一晃眼的功夫,好似居住在無聲區的所有玩家都齊聲出動,沈慕梨沒有見過這種場景,她心裏生疑,懷揣著好奇,同樣湧進人潮,看看最前麵的究竟是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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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風離開無聲區後,轉身搭乘振翅飛梭朝雲落山基地趕去。
無聲區的時間流速要比外界的快,應該來得及。
振翅飛梭帶著擎風迅速穿過雲層,不出一會兒便停在雲落山的門口,兩個守衛見到擎風來,高聲恭敬地喊:“擎指揮。”
擎風麵不改色地收起振翅飛梭,長腿快速朝裏麵飛奔。
現在已經是第三天的下午,成敗在此一舉。一路上經由其他人的告知,擎風很快找到了餘千歲。
白天的涼台風景優美,翠綠的竹林隨風微晃,遍地白玉珠石,任溪水流淌,帶來舒緩的涼意。擎風沒來前,餘千歲幾人已經圍坐在一起,談天說地,細細品酒。餘千歲手捏清透白潤的酒杯,耳力極佳聽到熟悉的腳步聲,步步有力不緊不慢,看來事情已經辦成了。
“喝酒,來來來,我給你滿上。”
亞當一身尊貴的造型,優雅地坐在靠椅上,眼神落在傾泄的酒水,耳朵卻擔起眼睛的工作。
“會長,我回來了。”
風塵仆仆的擎風,好在路上簡單換了身衣服,休閑外套搭配牛仔褲和工裝靴,撇棄那塊缺角的黑布時,他原想順手燒成灰燼,轉念一想,可以當做遇到沈慕梨的證據,沒準上麵殘留著沈慕梨有關的細枝末節,現在沒時間細查,不如收起來,等血鴉的事情結束後,再和老大商議沈慕梨的事。
餘千歲問起:“事情辦的怎麽樣?”
“一切順利。”擎風說完,從背包裏掏出五擒籠,掌心般的籠子落在地麵的瞬間,轟地一下打開,五條青龍的利爪,壓在血鴉的胸膛,力度不輕不重,剛好能夠給血鴉留一口氣。
兩隻血鴉全都活著,亞當的眸中閃過一抹晶亮,“喲,收獲還不小啊。不愧是擎鐵手,一人出馬,堪比千軍啊。”
亞當伸開手掌,“不如把它們全都給我?”
餘千歲笑意溫和卻令人生畏,“亞當,買賣不是這麽談的。”亞當的眸色很快恢複如常,樂嗬嗬地打圓場:“我開玩笑的。血鴉既然拿來了,我就先走了。”
“餘會長,你放心,答應你的事情,我一定辦到。我最喜歡和源聚大廈裏的那幫老頑固打太極了。既然如此,留步不送。”亞當掌心張開,一手把血鴉放進遍體窟窿的透明盒子,血鴉終於沒有龍爪的壓迫,立馬把長喙伸出孔洞急促呼吸。一瞬間,當著所有人的麵,亞當打了個清脆的響指,消失在眾人麵前。
吳期拈著酒杯剛遞到嘴邊,被亞當的人體消失術驚訝到忘記了喝酒,白白浪費一杯美酒,酒體灑在他的衣服,他回過神來閉上嘴巴,手指指向剛才亞當站的地方,結結巴巴地說:“他……是不是……是不是不見了?我沒看錯吧?”
陳槐手中的酒杯,碰了碰吳期的空酒杯,隨即仰頭一掃而光,目光深沉地說:“你沒看錯。”
四人的視線齊聚在另一隻被留下的血鴉身上,吳期倉促地用手背擦幹嘴角,蹲在地麵和血鴉的紅色眼珠對視,“這東西有什麽用?亞當要它做什麽?”
擎風搖搖頭,“不知道。”他摩挲著口袋裏的黑布,正準備開口,聽到餘千歲吩咐,“找人照顧這隻血鴉,確保它別死。順便再讓研究人員過來,查查這種生物有什麽構造機密。”
“是。”
擎風收攏五擒籠,轉身離開。
現在事情已經結束,陳槐把酒杯放在台麵,故意加大聲音,引起餘千歲的注意。
“千歲,擎風現在回來了,亞當也把血鴉拿走了。沒有我的事,我要回去了。”
餘千歲背對著陳槐,微不可察地皺著眉頭,他每次聽到陳槐說離開,內心都會煩躁,這種無名之火他不知道從何處來,他的潛意識不想承認,自己的情緒因陳槐而起,所以蒙住眼睛,在心裏告訴自己一切都是虛妄,全都是假象。
至於假象還幹擾他的情緒,看來他得繼續下本,多多認識不同的玩家了。
餘千歲轉過身,修長的手指撫摸抬高的眉眼,逐漸恢複平靜,揚起的嘴角分明在笑,吳期看在眼裏卻覺得下一秒餘千歲就要吃人似的,這個笑容太詭異了,讓他直起雞皮疙瘩。
陳槐眸光波瀾不驚,古井無波地和餘千歲對視,也不說第二句話,反正剛才那句不是和餘千歲商量,而是通知。見餘千歲不說話,陳槐邁步,跨過水流,朝基地大門走去。吳期焦急地左右回看,他的心裏為什麽突然生出一股悲涼感,好好的倆兄弟,莫名其妙開始冷戰?希望不是他的錯覺。
見陳槐已經走遠,吳期語速飛快,“餘哥,你咋還停在這兒?陳哥走了,你倒是把他喊回來啊!”
餘千歲眉頭擰在一起,看著一臉著急的吳期,重複起他說的話,“我為什麽要喊他回來?”話語裏的怒意,是他自己也不曾察覺到的。
吳期嫌棄地翻起白眼,“你讓他一個人去自然之都,萬一源聚大廈的人找他麻煩怎麽辦?”
“不會,我相信亞當,他既然說可以搞定,必然能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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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理由嗎?我隻是給你提供一個喊陳哥回來的借口,而不是讓你反駁我的啊。”吳期雙手抓頭發,狂躁地怒吼。
他抓住餘千歲的肩膀,試圖晃醒他。
“餘哥,陳哥這一走,你肯定會後悔。你都讓人把他困在雲落山了,多困一會兒又能怎麽樣?”
餘千歲目光冷淡地越過吳期,望向蒼翠的竹林,低聲喃喃道:“分明是他要走的,他不願意和我長期待在一起,我放他走,居然成了我的不是?”
吳期泄氣地放下胳膊,拔腿就朝著陳槐的方向追,末了給餘千歲留下一句:“城際傳送不穩,你忘了是不是?他萬一被傳送到犄角旮旯,到時候回都回不來!”
哼哧哼哧的急促呼吸聲從肺腑發出,吳期緊急給陳槐撥打視頻電話,另一頭的陳槐一隻腳已經踏出了雲落山的大門,第二隻腳落在門外時,眼前一望無際的綠色,忽地讓他想起自然之都的風光。
風暴之城多是機械,冰冷的建築群,匆匆奔行的玩家,對比自然之都,少了一些愜意。
陳槐暗歎自嘲,他來到裏界才多久,居然真的會對自然之都有了家的向往。
回家,回到他的小屋子去。把亂七八糟的思緒通通整理幹淨,再和朋友們見麵。
現在是時候了。
“鈴鈴鈴……”
陳槐的千裏傳音鐲發出鈴聲,震動感通過手腕傳遞到整個臂膀。
接通電話,就看到吳期大口喘粗氣的樣子。
“陳哥,你到哪兒了?你等等我,先別走。”
陳槐一步一步走下台階,腳踩在柔軟的草地上,身心輕鬆,他微微抬起頭,看向暖陽肆意地普照,向吳期告別,“來日方長,別來送我了。”
“吳期,咱們下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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