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幻視?幻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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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兩層的主題活動很快結束,在場贏了的玩家,論起誰贏得的賭資最多,其中當屬餘千歲,他贏了活生生的性命,在係統發出詢問時,問他要不要選擇直升頂層的機會,餘千歲當即回絕,他不需要。
    若是以前,餘千歲定是會選擇肯定的答案,沒什麽比睥睨眾生更好的姿勢,但是現在,他卻有其他的想法,所以選擇相悖而馳的路。
    係統再一次打開出入口的大門,李雯跟在擎風身後,卻被擎風告知不用跟在他們身邊,若是活著離開這次的賞金行動,到時候自會有人安排他進入雲落山。
    身邊的玩家三三兩兩齊頭奔向第二層,餘千歲和擎風被落在最後麵,兩人不疾不徐,反正沒有第三個選項。
    擎風一路不語,餘千歲卻看出他麵部未曾掩蓋完全的情緒。
    “你在想什麽?”
    流雲扇麵展開,泛著光澤的鴉羽向上漂浮,餘千歲手執扇柄,上下反轉,將鴉羽收進扇麵中間的湖水中,輕搖扇子,送來陣陣清風。
    擎風思索良久,在兩人踏進二樓入口的那一刻,他問道:“老大,剛才是個多好的機會,你為什麽要選擇回絕?”
    “你總不能因為陳槐吧?”
    擎風三言兩語的直抒胸臆,得到餘千歲一記眼刀。餘千歲藏在心裏不願直麵的事情,就這樣被副手說了出來,礙於麵子他沒有回答,說謊話對不起自己的心,說真話,他又覺得沒什麽好說的,生出枝丫的種子長成鬱鬱蔥蔥的參天大樹,每分每秒都在他心中延長根係,枝繁葉茂,微風吹拂引起葉子沙沙作響。
    仔細一聽,好像每片葉子都在他心中發出“陳槐”的聲音,擾得餘千歲心煩意亂,細細回味起來,又是滿心歡喜。
    放他離開雲落山,是個為難的舉措,當時的情景,餘千歲內心出現兩個情緒拉扯的小人,最後雙方的擂台賽結束,卻得出一個共同的認知,他不能讓陳槐繼續和他別扭下去。抵觸情緒加深,是餘千歲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來無聲區之前,餘千歲在振翅飛梭上好不容易從萬千情緒當中,理出其中一條名為“占有欲”的自我認知,他在腦海中繪製出一張生動清晰的樹狀導圖,以占有欲為中心頂點,依次向下羅列,出現擔心和害怕兩條分支。
    這兩條分支又匯總成一個新的節點——想念。
    他想盡快見到陳槐。
    與其坐在高位等待,不如他搶先一步進攻,等待向來不是他在麵對陳槐時的做法,隻有主動出擊,才是他一貫的風格。
    多個可能性在餘千歲的腦海裏繽紛閃過,他不是沒有想到,萬一陳槐的進度迅速,早已去了其他的樓層,那他碰不上怎麽辦。
    左思右想的解決辦法,與其被這些想法困住腳步,不如直接行動。
    二樓的鏡子千奇百怪,相同的是每一麵都光潔如新,興致勃勃衝到二樓的玩家,看到眼前的這些頓時傻眼,難不成是鏡子迷宮?
    還未等大家搞清楚這一層的活動規則,一聲尖叫,驚得眾人心髒砰砰亂跳。
    不遠處和他們同批來到二樓的玩家,指著一麵鏡子,驚慌失措地大叫起來,“他……他模仿我!”
    那人的同伴翻起白眼,“大哥……你在照鏡子,鏡子裏麵的人不模仿你,還能模仿誰?他不就是你嗎?”
    “不不不!你仔細看!”
    同伴納悶,站得離他更近,伸長脖子看向鏡麵,“我去,你還真別說。”
    “鏡子裏的你,比現在的你可年輕多了。”
    話音剛落,鏡麵出現漩渦,風聲巨大,咆哮著將你兩人吞噬鏡中。
    圍觀的玩家驚恐萬分,各自查看身上有沒有趁手的武器,擔心下一秒遭殃的就是自己。
    餘千歲站在一麵鏡子前,他以為能和剛才那人一樣,見到年輕時的自己,然而鏡麵水波蕩漾,陳槐憂愁的側臉出現在鏡中,他在淒冷的月光下坐在馬路牙子上麵,孤寂的背影被餘千歲看得一清二楚。擎風在一旁瞪大了眼睛,這是什麽情況……
    鏡中世界突然之間電閃雷鳴,雨水劈頭蓋臉澆下,閃動的雷電野蠻地斬亮黑色天際,餘千歲在鏡外看得一清二楚,忽見一道閃電,正以破竹之勢砸向陳槐,他心裏焦急,低聲怒喊,“陳槐”!
    漩渦卷起漫天雨水,好似裏麵的世界向鏡外的餘千歲伸出手臂,餘千歲不假思索,抬腳邁了進去。
    擎風哪曾見過這樣的老大,不分析事情利弊,就往漩渦裏衝刺,餘千歲前腳進去,擎風隻好後腳跟上,萬一老大出什麽事情,他絕不會原諒自己。
    漆黑的夜晚,隻有警校對麵不遠處的酒店亮著燈牌,街道的路燈因為突如其來的暴雨,導致線路不穩,暫時無法提供照明。
    餘千歲憑著剛才的記憶,任憑雨水肆意潑灑,他淌著雨水形成的水氹,朝陳槐的方向走過去。
    雨水砸在餘千歲的眉骨上,順勢落下形成一道道冰涼的雨線,鏡中的雨水貌似更具重量,每一滴水珠仿佛嵌著秤砣,顆顆沉重給肌膚砸出一個個小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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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千歲晃了晃腦袋,修長的手指將發絲擼到後麵,旋即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他好像看到遠處陳槐的身影在雨幕中若隱若現,似是被攔腰截斷的風箏,下一秒就要消失在夜色中,到那時,他該怎麽抓住陳槐,又怎麽才能找到他。
    “陳槐!”
    餘千歲的聲音顫抖,卻被一記重雷擊碎,七零八落混著雨聲掉進陳槐的耳朵裏,陳槐望向天空,他在這裏多久了,都出現幻聽了。再不把吳期帶出去,他恐怕真的要被困死在這裏。
    “陳槐!”
    又一聲呼喊。
    陳槐閉上眼睛,任憑雨水蠻橫地砸在他身上,他低頭邁進膝蓋,雖然不是很想承認,但在這種大雨傾盆又四下無依的時刻,他有些沒出息地想到了餘千歲。
    明明自己離開老張頭後,單打獨鬥很多年,他習慣了沒人依靠,也習慣了遇事獨來獨往,自行解決。但是在認識餘千歲之後,他不想卻不得不承認的是,自己心中名為依賴的大山正在產生裂縫。
    過往的歲月裏,名為依賴的這座大山是他自己,他奉承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隻有他成為自己的山,擁有絕佳的實力,才能一次次救自己於險境。但是自從和交心的同伴敢於交托後背之後,陳槐心中的那座山,卻出現了裂縫,他若是再敢壯起膽子向裂縫裏麵窺視,就會發現舊山生成新山,任信賴雕琢成餘千歲的模樣。
    但是陳槐沒有細窺,反而撇嘴,覺得自己這些日子未免過得太舒坦了,他的身邊有吳期,還有餘千歲,而且還靠著餘千歲的關係,能夠享受雲落山的一切。
    人呐,還是得讓雨水澆澆,不然日子過得太舒服了,難免有天會忘記自己叫什麽。
    陳槐在心中如此揶揄自己。
    又是一聲“陳槐”。
    陳槐皺起眉頭,為什麽在這種時候,他會滿腦子出現餘千歲的聲音,還是呼喊他的名字。難道鏡中的世界即將塌陷?迫使他增加了幻聽?
    他緩緩抬起頭,覺得這一聲聲呼喊太過逼真,聲音也從遠到近,看來自己這幻聽相當嚴重了。陳槐雙手捂住耳朵,他轉頭看向警校的方向,不知道這場大雨什麽時候結束,快點天亮吧。
    等他順利把吳期帶出去再跟吳期一筆筆算賬,不認識他,害他淋雨,還質疑他是騙子!
    陳槐憑借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才讓自己撐住精力,沒被雨水砸昏。
    不過現在,他感歎麻煩不小,不僅幻聽嚴重,還出現了幻視。
    雨線澆注的夜晚,陳槐眨眨眼,看到餘千歲的身影濺起雨水,長腿直驅向他跑來。
    嘖,還幻視了。
    陳槐撇過頭,心中生出疑惑,他怎麽幻視幻聽的對象都是餘千歲,先前的思緒還沒扯清楚,現在又增加新問題。希望這場雨能夠將他的大腦衝刷幹淨,最好什麽麻煩的念頭都不留,隻剩一個空蕩蕩的腦殼就好。
    陳槐無聊地開始在心中計數,他倒要看看,數到多少個數字,這場雨才會停下。
    數到三時,陳槐瞬間被來人拉進懷中,溫熱的胸膛喚醒他的感知,後背被手掌緊緊抱住,他的肩膀卡著對方的下巴。
    擔憂的聲音在滔天混亂的雨勢中,卻如此清晰又明了地傳進陳槐的耳朵裏。
    “陳槐,你沒事兒吧?”
    這聲音,怎麽和餘千歲的一樣。
    陳槐的身體頓時從僵硬轉化為放鬆,他還不解,哪個不長眼的趁著下雨天要來加害他?不可能是下午抓的小偷啊,他早老老實實被抓進去了,還是那個人有同夥!
    全身的緊繃卻在聽到餘千歲聲音的這一刻,悉數消散。
    看來他沒幻聽啊。
    陳槐拍了拍餘千歲的後背,不自在地後退半步拉開雙方之間的距離,看著麵前形象滄桑的餘千歲,他輕聲笑起,原來他也沒幻視。
    倒是餘千歲,怎麽這個樣子。
    兩人自認識以來,他也沒見過餘千歲如此不修邊幅的模樣。
    餘千歲的頭發被雨水澆透,服帖地趴在頭上,沒有蓬鬆發型的修飾,五官卻顯得更加立體。
    陳槐下意識地抬手,手指挑過餘千歲眼前的一縷濕發,不小心和餘千歲濕漉漉的眼神對視,他尷尬地收回手,不好意思地摩挲脖頸,“你……頭發擋眼睛。”
    “你怎麽會在這兒?”陳槐迅速轉移話題。
    “我們完成了下麵的樓層活動,正好來到了二樓。”
    陳槐點點頭,“哦。”其實他想問,餘千歲在鏡子中看到了什麽,為什麽會進入鏡中世界。一想到他進來之前,不僅看到老張頭,還看到了餘千歲,陳槐全身上下都感到火一般燃燒,還好在雨夜,餘千歲鐵定發現不了他的變化。
    擎風扮演好一座合格的雕塑,見到他們兩人現在這樣,做為老大的心腹,這時就該他出場了。
    “陳槐,你在這裏還有事嗎?不如先和我們一起去酒店?洗個澡,換身衣服?”
    陳槐搖搖頭,“你們身上有錢嗎?”
    餘千歲幾分嫌棄,“你不要告訴我,你是沒錢住酒店,才在這裏淋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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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槐當即回他,“對啊。”察覺到餘千歲不滿的視線,陳槐又說,“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我在這裏等吳期,沒想到今晚會下雨。”
    “你沒想到會下雨,沒想到事情多了,你就不能好好對你自己?”
    不是,這怎麽聽起來怪怪的。
    餘千歲這是責怪他不懂照顧自己?還是因為啥?陳槐現在可不想和餘千歲吵架,他說:“沒錯,我也沒想到會見到你。”
    一句話噎地餘千歲又氣憤又有些高興,陳槐說話確實,難聽死了!
    “我就多餘進來。”餘千歲轉身朝著酒店走,留下擎風和陳槐麵麵相覷。
    陳槐撓頭,“你老大在說什麽?他什麽意思?”
    擎風沒多解釋,“趕緊去酒店吧,不然晚了,老大又得說你。”
    陳槐哦了一聲,在他看來,既然別人出錢請他住酒店了,那還說什麽,拿人手短的道理他還是懂的,省得再說什麽,惹餘千歲生氣。
    花灑傳出熱乎乎的水流,陳槐洗漱幹淨,套上浴袍躺在床上。
    “咚咚……”
    開門見擎風杵在門外,陳槐讓他進來。
    “什麽事?”
    “老大交代,讓你把這個吃了。”翠綠的小葫蘆,裏麵倒出一粒朱砂色的小藥丸,陳槐捏起藥丸對著燈光看,“這什麽東西?”
    擎風一五一十說:“老大說了,你長時間淋雨,有可能會身體不好,以防萬一。”他攤開手,示意陳槐喝掉。
    陳槐收起小葫蘆,“轉告餘千歲,他的好意我心領了,藥就不必了,我的身體狀況我自己清楚。”
    “還有一點。”
    陳槐瞬間用千裏傳音鐲撥通餘千歲的號碼,那邊很快接通。
    “餘千歲,有什麽事情你直接跟我說就行,不用麻煩擎風傳話。”
    “你不休息,他還得休息。”
    “再說了,有什麽事兒你不能直接給我說?非得找個中間人傳話?”
    餘千歲的聲音毫無波瀾,“說完了嗎?”
    陳槐點頭,“說完了。”
    餘千歲立即把通話掛斷,陳槐撇嘴看向擎風,“你老大這脾氣,說掛就掛。”
    “辛苦你跑一趟,沒啥事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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