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新的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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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期雙手罩住臉龐,緩緩下滑,一副痛恨蒼天但求助無淚的表情。
    沈慕梨跟他說這件事情的時候,他隻覺得心痛,沈慕梨被困在無聲區,無法出來,後又被奸人陷害,這一樁樁一件件,皆與他有關。
    如果不是因為他,沈慕梨也不會被牽扯其中。
    會是林行把沈慕梨帶去小黑屋的嗎?還有那包解藥……如果不是林行,又會是誰?
    現在的情況是他不僅不能和林行對峙,就連偷走解藥的凶手,那個人有可能會是誰,他都毫無頭緒。
    轟炸機的嗡鳴聲在吳期腦海接連乍現,一架接著一架的飛機,盤旋他的腦海,將他搞得束手無策。
    吳期攬過沈慕梨的肩膀,“你不要自責,更別擔心,事情總會有轉機的。”他眼下唯一能做的,除了開導沈慕梨,別無他法。
    她這一路跟自己回來,居然藏著如此大的一個秘密,但是表麵卻沒有表現出半分無措。
    果然,沈慕梨還是那個他喜歡的女王大大,泰山壓頂也麵不改色。
    沈慕梨靠著吳期的胸膛,“實在不行,趁他們還沒向我主動要解藥,我先一步告訴餘千歲,你覺得怎麽樣?”
    吳期的嘴角抽搐起來,這個辦法,不過是早死晚死罷了。
    伸手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他知道餘千歲不是不講理的人,隻是他眼裏容不得沙子,更何況坐在那個位置上,對於他珍惜的人,自然會比對待其他人更為重視。
    “我去跟他說吧,畢竟事出有因,他要是非得煉藥,拿我的命煉去好了。”
    當初沈慕梨為了讓自己心安,特地在與擎風的約定中,給他下了毒藥,隻要在規定時間內,擎風將她帶離無聲區,身上的毒就能解開。
    然而世事無常,誰都沒有料到會出現這種糟心事,蝴蝶過境,引起連鎖反應。
    兩人在屋內甚是惆悵,隔壁房間的陳槐亦是思緒萬千。
    陳槐麵向牆麵坐著,老張頭教過他那麽多東西,唯獨沒有教會他“情”為何物,他自認社會交際、與人溝通是短板,但陳槐一向不以為然。
    三千世界,每天都要和數人擦肩而過,往往現在相識相交的摯友,下一秒就會為了利益拔刀相向。
    人心叵測,欲壑難跨。
    陳槐站在天塹的這一頭,看著芸芸眾生為了情感,產生聯係,而人與人之間產生的眾多情愫,又能細分成各個分支類目。
    他麵無表情亦冷靜淡薄的成為世間的旁觀者,主動交際之於陳槐,更是鮮少發生的事情。
    他從始至終都是以結果為導向的處事態度,無論對人還是對事。中間的過程往往不太重要,隻要能完成他認定的目標,達到想要的結果,一切處事方法,皆可運用。
    他常年遊走在灰色地帶,本就認為這萬物大千,根本不是非黑即白那麽幹脆單一。他不是世人尊崇的正派道家天師,他有時能為了一件事情的結果,不達目的不罷休,哪怕這過程中流血流汗,手段陰險。
    可陳槐並不認為這有什麽。
    但他又不屑與魑魅魍魎為伍,他特立獨行,老張頭走後,他徹底變成孤身一人,孑然自在地行走人間。
    意外發生的那刻,陳槐以為會潦草結束這一生。
    但是他卻開啟了另一個詩篇。
    裏界的開端是血腥殘忍的,多變詭譎的人性,正好撞到他的槍口上。
    唯獨餘千歲不請自來,他混在初始玩家的行列,卻一舉一動極不普通。他瀟灑倜儻,朗目如星,他先陳槐一步,向陳槐搭腔,但是細窺之下,潛在湖底的一雙狼眸,孤絕又漠然。
    餘千歲站在高山之巔,他明月照江,卻讓人感到心有冰牆。他表麵上的一切行為動作,實則和內心的本我,完全不同。
    麵對餘千歲,陳槐時常認為他能看清餘千歲,自以為他們是同路之人,一樣的孤霜傲雪,一樣的揀盡寒枝不肯棲。他們很多地方都一樣,對這個世界,或者是對所處的當下,隨時做好抽離的準備。
    似乎這紅塵千丈、婆娑浮生,從未有他們真正在意的東西。
    陳槐從來沒有參與過世俗的情愛,他不迎合眾生,更是離群索居,所以他對所謂的感情,喜歡或者愛,從不看在眼裏。
    男女之情也好,同性白首也罷。
    那是旁人的事,和他無關。
    他不會去計較這些俗世當中的倫理道德,在他眼中,人活一世,當然得事事以自己快活最重要。何必在意他人的看法,社會萬萬人,如果是隻為了活在別人眼中,豈不是沒勁透了。
    隻是偶爾,陳槐又看不懂餘千歲的做法。餘千歲所做的一切,邀約也好,同行也罷,皆是因為他內心興起,但是這份隨心所欲又頗有幾分孩童似的心理,到底有幾分真心。
    你進我退,執棋落子,在這盤他和餘千歲的對弈中,他忽地眼前迷茫,看不清餘千歲究竟是怎樣的下棋路數。這種棋盤上的你來我往,才應該是他和餘千歲最為貼切的發展走向。
    偶爾的孩子氣,遮蓋不住成人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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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餘千歲卻時而冒進半步,又時而悔棋重來。他一步一步的試探,為的是什麽?
    陳槐心想,總不能是他這個人的心?
    愛恨糾纏,直叫人難堪。
    他那暗霧籠罩刻意隱藏起來的真實情緒,偶有旌旗搖曳。
    餘千歲吹來的風,究竟是颶風咆哮,還是暖陽春風,他站在山頂,相信總有一天,雲層散去,柳暗花明。
    陳槐推開竹屋的門,打算四處走走。
    恰此同時,吳期和沈慕梨也出門了。
    陳槐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他不動聲色,視線卻落在兩人身上,久久不肯離去。
    往常吳期一見到他,自會咧著笑臉大聲喚他一聲“陳哥”,這才多大一會兒功夫,這對小情侶跟換了人似的,盡管麵色假裝淡定,不過掩飾得再好,也難逃陳槐敏銳的感知。
    他停下腳步,“你們兩個發生什麽事兒了?不妨說來我聽聽?”
    吳期羞愧地看向陳槐,隨即猛地低頭,尷尬地尋找話題,“陳哥,雲落山的環境挺好的哈。”
    “嗯,確實挺好。”
    “你的房間應該和我們的一樣吧?我看外牆都差不多。”
    “你可以親自到我房間看看。”
    “陳哥,天色不早了,我倆就先回屋睡了。”
    吳期脖子僵挺,右手毛躁地薅著頭發。說完拉著沈慕梨的手,腳下抹油打算立即開溜。
    陳槐淡然地說道,“兩個人解決不了的事情,興許第三個人就能幫上忙呢?”他氣若神閑地踱到兩人麵前,“需要我猜一猜嗎?”
    陳槐的表情耐人尋味,“不說話,就是默認了。”他雙手背立,徐徐道來。
    “賞金活動既然結束,也就沒什麽其他事兒。你也找到了沈慕梨,本應該離開雲落山,回你的住所。但是……”陳槐的目光在沈慕梨和吳期身上掃來掃去。
    “還有一件未解決的事情,不僅牽扯到沈慕梨,還牽扯到擎風的性命安危。所以,你們兩個必須來到雲落山。”
    “擎風身上的毒未解,但是這解藥,隻有沈小姐一人有。既然當時沒有親自交給餘千歲,反而要跟著他一起回來。定是你和他說定了某件事,不過看你們兩個麵色不虞,手拉手慷慨就義的模樣,我想,多半是解藥出了問題?”
    話音落地,吳期和沈慕梨十指相扣的手掌猛地抓緊,目光灼灼,“陳哥,你小時候是不是一直看柯南?”
    陳槐嘴唇緊抿,雙眼迸射出兩把小刀,就差紮進吳期體內。
    “別兜圈了,是,還是不是?”
    吳期喪眉搭眼,“陳哥,你說餘會長會不會把我倆殺了?”
    陳槐調侃道,“你有點出息!”
    “什麽殺不殺的,餘千歲若真看不慣你,早在副本裏對你暗暗下手了。”他那樣睚眥必報又小肚雞腸的人,怎麽會容許看不慣的人一直留著。
    “真的?”
    陳槐安慰吳期,“真的!”。他有時候和餘千歲在某些事情的處理上,不謀而合,所以他會這麽想,便篤定了餘千歲也會這樣做。
    更何況吳期一身實力,單是他那數不清的道具和高額的積分,三大公會拉攏都來不及,餘千歲更是搶在第九和光耀麵前,向吳期拋來橄欖枝,怎會輕而易舉地讓他死掉。
    雖然陳槐很不願意承認,但他心裏還是跟明鏡一樣。
    餘千歲幼稚的針對吳期,且時不時懟吳期,多半因為他倆中間,卡著陳槐。
    陳槐感知敏銳,隻是多數情況下,懶得計較和在意他人之間的人際糾葛,然而麵對自己的同伴,他稍微轉個腦筋,就能把前因後果思索得明明白白。
    不過他更是懶得張嘴挑明這件事,何必呢。吳期之於他,是托付後背肝膽相照的兄弟,餘千歲和他之間,又不僅僅是欠了條命那麽簡單。
    而且餘千歲幼稚的占有欲,萬一是玩樂的想法一時興起,但他當真了怎麽辦。
    所以陳槐幹脆睜隻眼閉隻眼,而且這種小孩子般的鬥嘴方式,是他從小也沒體驗過的。權當新鮮,圖個樂嗬。
    吳期聽到陳槐如此肯定的回答,懸著的心飄飄蕩蕩,總算安穩了。
    “你們別擔心,擎風身上的毒,我雖然沒辦法徹底給他解開,但是我已經幫他壓製了毒素的傳播,避免侵入所有器官,所以發作時間比你們想象的要晚。”
    “不過這種辦法畢竟治標不治本,想要擎風完全康複,隻能研製出對應的解藥。”
    吳期唰地眼前一亮,“陳哥,你是我唯一的哥,你是我的神!”
    “停!”
    陳槐手掌推開吳期,“你們倆要去主動找餘千歲和擎風?說明情況?”
    “嗯。”吳期抓抓頭發,“我想不出好辦法了。”
    “現在想不出,不代表永遠想不出。”陳槐給了吳期一個鼓舞的眼神。
    餘千歲正在涼亭聽擎風匯報有關荒天大漠的變動情況,不遠處窸窸窣窣出現了三個身影,黃豆大小的人影愈發清晰,為首的是陳槐,後麵兩個看上去情緒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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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雙指並攏抬起來,示意擎風中斷匯報。
    “你們怎麽來了?可是我命人準備的房間不滿意?”
    吳期看著餘千歲的臉很是惆悵,話到嘴邊支支吾吾起來。沈慕梨見他這樣,幹脆不等他開口,“餘會長,還有擎副手。很抱歉,我食言了。”
    “先前給擎副手下的毒,我暫時沒辦法解。”沈慕梨腦袋低得很沉,她實在有愧擎風。
    擎風納悶的臉色轉而變得淡然,“我還以為是什麽事,不過你借我血鴉,解我困擾,我反而沒有回去找你,本是我言而無信。”
    “你不用說抱歉。”
    吳期當即挺身向前,“風哥,話不能這樣說啊。”
    他思來想去,半天憋出一句,“你這邏輯不對。”
    餘千歲霎時開口,“我當時向你要解藥,你說得親自交給擎風,原因在此?”
    “嗯。萬分抱歉,對不起。”沈慕梨心情沉重,直接向擎風鞠躬行禮。
    擎風臉色微變,“不用。”他當即說道,“吳期,趕緊讓你女朋友別再這樣了,這大禮我受不起。更何況多大點事啊,陳槐已經幫我控製體內的毒素了,我相信假以時日,定然能找到解藥。”
    他說得鄭重,“你們兩個真沒必要這樣。”
    吳期慚愧地說,“風哥,以後你需要什麽,隨時告訴我,兄弟為你兩肋插刀,義不容辭!”
    擎風連連點頭,“我知道了,有事絕對招呼你,不會便宜你小子的。”
    小情侶這才長舒一口氣。
    不過眼下擎風這關倒是過了,就是“護犢子”的餘千歲,還沒表態。
    餘千歲的眼中意味不明,在聽見陳槐幫擎風壓製毒素的時候,難掩的複雜情緒,驅使他對陳槐看了又看。
    幾分鍾後,他才緩緩開口,“不如這樣吧。”
    “你們呢,將功補過,正好也算是幫我雲落山一個忙。”
    吳期咣咣點頭,眼神堅毅,“餘哥你說吧,我和鴨梨肯定幫!”
    餘千歲示意擎風把內容麵板拿過來,“荒天大漠出了點問題,這次不光是雲落山,第九和光耀也會派人去。”
    “這趟曆程,危險程度很高,你們倆可要想清楚了。”
    吳期和沈慕梨對視一眼,不假思索地應聲,“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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