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寫字樓的玻璃幕牆，在陸氏集團的走廊上投下規整的光影。林修握著鹹魚發來的加密信息，腳步在總裁辦公室門前頓住。手機屏幕幽藍的光映著一行字：陳秘書正在重啟舊服務器，係統日誌出現大量異常刪除記錄。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後頸，那裏有道淡淡的疤痕，是入職時被領帶夾劃傷留下的，此刻竟隱隱發燙，仿佛在呼應著某種危機。
    推開門的瞬間，消毒水的氣味混著打印機的溫熱氣息撲麵而來。陸沉舟坐在辦公桌後，金絲眼鏡下是濃重的黑眼圈，正在簽署文件的鋼筆懸在"周氏集團合作協議"上方遲遲未落。他的西裝袖口端正筆挺，卻露出一截印著小熊圖案的白色內搭邊緣。
    "陸總，早。"林修將咖啡放在桌角，目光掃過桌麵。原本整齊排列的商業周刊被挪到邊緣，取而代之的是本《寵物行為學》，書頁間夾著的書簽是張泛黃的便簽，上麵用規整的字跡寫著：霸道疫苗時間：下周三。
    陸沉舟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疲憊："把今天的日程壓縮到兩小時內，我要去趟動物收容所。"他頓了頓，補充道："就說是...考察公益項目。"
    話音未落，辦公室的門被推開。陳秘書抱著黑色文件夾走進來，銀灰色領帶夾在陽光下泛著冷光。他的目光精準地落在那本《寵物行為學》上，鏡片後的眼神微微收縮："陸總，董事會對周氏合作案的延期很不滿。"他將平板電腦放在桌上，屏幕亮起猩紅警告：人設偏離度持續上升，建議啟動b級修正程序。
    陸沉舟的手指在桌麵輕敲，維持著慣有的沉穩："市場風向在變，按原方案風險太大。"他伸手去夠咖啡杯，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一道淺淺的抓痕——那是上周幫保潔阿姨撿貓時留下的。
    陳秘書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袖口滲出極淡的藍光："陸總應該清楚，有些"風險"是劇本裏不存在的。"他按下平板按鈕，一道藍光掃過陸沉舟的袖口，抓痕瞬間消失不見。
    這一幕恰好被推門而入的蘇糖撞見。女孩抱著新品研發報告僵在門口，發梢還沾著實驗時的麵粉。她精心準備的珍珠套裝與往常不同，裙擺處縫著小小的蛋糕刺繡。"陸總，這是改良後的法式甜品方案。"她將報告放在桌上時，最上麵的草稿紙露出一角，畫著卡通造型的餅幹小人。
    陳秘書的目光如冰錐般掃過草稿紙："蘇小姐最近似乎對童趣風格很感興趣？"他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別忘了你的人設定位。"
    蘇糖的臉色瞬間蒼白，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就在氣氛凝固時，周若曦牽著哈士奇施施然走來。霸道突然衝著陳秘書狂吠，項圈上的金屬牌撞出急促聲響。"抱歉，它對金屬過敏。"周若曦語氣平淡，卻故意將寵物包放在陳秘書麵前，包裏露出半截寵物心理學書籍。
    等陳秘書陰沉著臉離開，辦公室的氣壓才稍稍緩和。蘇糖小聲嘟囔："他就像個幽靈，每次出現都沒好事。"她翻開報告，夾層裏掉出張便簽，上麵畫著被劃掉的"香菜奶茶"配方。
    陸沉舟撿起便簽，若有所思："小林，幫我約周董明天見麵。就說...想聊聊寵物公益。"他將便簽折好放進西裝內袋，動作自然得仿佛處理的是商業機密。
    接下來的日子，辦公室裏暗流湧動。林修在茶水間安裝了微型攝像頭，鏡頭對準陳秘書經常使用的電腦。他發現員工們的工牌開始出現細微變化，保潔阿姨的名牌背麵多了行小字：橘貓喂養指南；前台小妹的抽屜裏藏著言情小說，書脊卻貼著《商務禮儀》的標簽。而鹹魚傳來的消息愈發緊迫：陳秘書正在調用1998年的舊檔案，疑似尋找初代規則協議。
    這天深夜，林修戴著鴨舌帽和口罩，悄悄潛入機房。服務器的嗡鳴聲中，他小心翼翼地避開紅外線警報，在角落的舊機櫃裏發現了一個布滿灰塵的硬盤。正當他要將硬盤取出時，身後傳來熟悉的皮鞋聲。
    "林助理這麽晚還加班？"陳秘書的聲音從陰影裏傳來，領帶夾泛著冷光，"小心別誤觸了不該碰的東西。"他伸手時，袖口藍光一閃，硬盤瞬間冒出濃煙。
    林修強裝鎮定地後退："在檢查網絡延遲。"他的餘光瞥見陳秘書口袋裏露出一角文件，上麵印著醒目的"記憶清除協議"字樣。陳秘書步步緊逼，林修的後背已經抵到了冰冷的機櫃。千鈞一發之際，他突然踢翻旁邊的清潔水桶，水花四濺中，他趁機奪門而出。
    回到家中，林修疲憊地癱倒在沙發上。月光透過窗戶灑在茶幾上，那裏擺著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裏是入職前的他，笑容燦爛，對即將踏入的世界充滿期待。而現在，他後頸的疤痕又開始隱隱作痛，手機屏幕亮起，鹹魚發來新消息：係統正在掃描所有異常行為，你和陸總被重點標記。
    次日清晨，總裁辦公室的氛圍凝重得能擰出水。陸沉舟盯著電腦屏幕，上麵是陳秘書提交的人事調動申請，蘇糖被調往後勤部，周若曦的寵物項目組麵臨解散。他的手指在鍵盤上懸了許久，最終重重按下刪除鍵。
    "叮"的一聲，郵件發送成功。幾乎同時，整棟大樓的燈光劇烈閃爍，應急燈亮起詭異的紅光。廣播裏傳來陳秘書冰冷的聲音："檢測到嚴重劇情偏離，啟動c級預警。"
    陸沉舟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歪斜的領帶。他的西裝口袋裏，那張記錄著霸道疫苗時間的便簽微微鼓起："通知各部門負責人，十分鍾後開緊急會議。"他的目光掃過窗外陰雲密布的天空，"這次，我要讓他們知道，有些東西，不是代碼能輕易抹去的。"
    會議室裏，蘇糖攥著被退回的研發報告，周若曦輕撫著霸道的頭，而林修則握緊了口袋裏的殘破芯片。窗外的風卷起落葉拍打著玻璃，一場關於真實與虛假的較量，正在平靜的日常下悄然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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