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深宅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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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過周家雕花窗欞,在林婉清的翡翠簪子上折射出冷冽的光。她端坐在梳妝台前,任由丫鬟為自己戴上鳳冠,沉甸甸的珠翠壓得脖頸生疼。銅鏡裏映出她蒼白的臉,胭脂水粉下掩蓋的,是昨夜未眠的疲憊。身旁,秀兒攥著梳子的手微微發抖——昨日,正是這雙手,顫抖著為小姐整理嫁衣。
“少夫人,該給老夫人奉茶了。”丫鬟輕聲提醒。林婉清起身時,繡著並蒂蓮的嫁衣掃過妝奩,露出一角泛黃的紙張——那是她偷偷藏起來的養殖筆記殘頁。指尖剛觸到紙張邊緣,便聽見門外傳來周夫人的聲音,嚇得她慌忙將殘頁塞回原處。秀兒下意識擋在妝奩前,卻被林婉清用眼神製止。
這一幕落在秀兒眼裏,刺痛難當。她想起出嫁前夜,林夫人將她攔在房門外,金絲護甲劃過她的臉頰:“你不過是個下賤丫鬟,跟著去周家能做什麽?”當時林婉清突然掀翻妝台,胭脂水粉潑了滿地:“若不讓秀兒陪嫁,女兒今日便撞死在這裏!”林夫人的臉瞬間漲成豬肝色,最終甩下一句“不知好歹”,摔門而去。
正廳裏,周老爺端著茶盞的手微微發顫,茶水在杯口泛起細小的漣漪。“明軒,你和婉清日後......”話未說完,周夫人便笑著打斷:“老爺,小夫妻的事,咱們就別操心了。”她轉頭看向林婉清,目光在她僵硬的脊背上停留片刻,“倒是婉清,明日便跟著我學管家吧,周家的規矩可不少。”
周明軒垂眸盯著手中的茶碗,青玉茶盞映出他渙散的眼神。自從拜堂後,他總覺得腦子裏有根細線在牽扯,每當想要說些什麽,喉間就像被無形的手扼住。直到周夫人接過茶盞,那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才驟然消失,他踉蹌著後退半步,險些撞倒身後的屏風。
林婉清強撐著得體的微笑,將茶盞遞給周夫人。滾燙的茶水濺到手背,她卻像感覺不到疼痛般,依舊保持著優雅的姿勢。記憶突然閃回昨日在林府的場景——母親也是這樣,用溫柔的語氣說著最冰冷的話,將她推向既定的軌道。而秀兒,為了能陪在小姐身邊,偷偷藏起羅盤裏鹹魚的警告,義無反顧踏入這深宅。
“謝母親。”林婉清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周夫人接過茶盞,目光掃過她手腕處被嫁衣遮掩的淤青,那是昨夜整理嫁妝時,林夫人攥住她的力道留下的痕跡。“好孩子,莫要辜負了這門親事。”周夫人意味深長地說,嘴角笑意不達眼底。
入夜,新房內燭火搖曳。林婉清對著銅鏡卸下釵環,長發如瀑般散落肩頭。身後傳來輕微的響動,周明軒不知何時走了進來,手裏還攥著白天掉落的玉佩——那是他們年少時互贈的信物,上麵刻著歪歪扭扭的小豬圖案。
“婉清......”周明軒欲言又止,喉結動了動,“昨日在林府,你說的那些關於劇本的事......”話未說完,他突然捂住頭,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林婉清慌忙扶住他,觸到他後頸處若隱若現的銀色紋路,那是記憶封印的標誌。
“別想了,什麽都別想。”林婉清聲音哽咽,淚水滴落在周明軒的衣襟上。秀兒躲在屏風後,看著這一幕心如刀絞。她想起白天在庫房整理賬本時,無意中發現的婚契副本,上麵用朱砂標注著“必須在三日內完成圓房”的字樣。原來連夫妻間最私密的事,都是劇本裏安排好的情節。
周明軒緩過氣來,眼神重新變得空洞。他機械地鬆開手,玉佩“當啷”一聲掉在地上:“天色不早了,歇息吧。”說罷便轉身躺到床上,背對林婉清,隻留給她一個冰冷的背影。
林婉清撿起玉佩,將臉埋進膝間,無聲地哭泣。窗外傳來更夫打更的聲音,一下又一下,仿佛敲在她的心上。她突然想起明明不久前自己偷偷在後院養豬,周明軒會幫她瞞著父母,還打趣說要做“豬倌夫妻”。可如今,那些美好的回憶都成了刺痛她的利刃。
深夜,秀兒蹲在牆角,緊張地盯著手中發燙的羅盤。青銅表麵浮現出暗紅的字跡:記憶複蘇風險過高,啟動強製修正。她想起白天在廚房聽到的閑話,說是林夫人今日來過周家,還單獨見了周夫人。聯想到林婉清愈發沉默的模樣,心裏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林府閣樓內,林夫人正對著賬本冷笑。攤開的婚契上,用紅筆圈出的“圓房”二字格外醒目。她拿起毛筆,在旁邊批注:若三日內未完成,啟動記憶清除程序。窗外月光灑在她臉上,將表情映襯得愈發陰森:“乖女兒,你逃不出母親的安排。”
而此刻的周家新房,林婉清和周明軒各自蜷縮在床的兩側,中間隔著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他們都清楚,這場婚姻不過是劇本裏的一場戲,而他們,早已成了被命運操控的傀儡。唯有床頭那盞紅燭,在寂靜的夜裏,慢慢燃燒著,見證著這出荒誕的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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