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三天的時間，因為白小白的存在，沈竹根本沒有時間再跟雲流逸交流。
    哪怕是夜晚睡覺，白小白都會趴在窗邊盯著他。
    沈竹試圖反抗過：“我眼睡覺了。”
    白小白歪了歪頭：“你跟我說，是想讓我陪你睡嗎？”
    “不是。”
    “如果你想，我也願意，隻不過沈大哥這麽好看，我可能不會安分。”白小白補充道。
    沈竹微微皺眉，斬釘截鐵的拒絕道：“不用。”
    於是，沈竹睡覺，白小白一直盯著他。
    城中的空氣在這幾日忽然充斥著詭異的血腥味，讓人心情低落到了極點。
    院落中，白小白一臉單純的擺弄著腰間的吊墜，嘴裏哼著不知名的小調。
    沈竹一如既往的煮，掌控著火候。
    白小白無聊的看向他：“沈大哥，你為什麽天天都煮茶，你每天都必須喝茶嗎？”
    “不然，我能做什麽？你這一天天的盯著我，除了煮茶消耗時間，放空自己，你還有更有趣的事來取悅我？”
    “我有啊，隻是你喜不喜歡就不一定了。
    我無聊的時候最喜歡看天空，如果天上有飛鳥，那就更好了。
    我會把它打下來，拔光它身上的每一根羽毛，然後看他光溜溜想飛又飛不起來的樣子。
    要是玩膩了，就把它開膛破肚烤了吃。
    不僅好玩，還能吃。你覺得怎麽樣？如果你感興趣，我可以去給你抓一隻小鳥。”
    沈竹搖了搖頭：“我沒有虐待弱小的習慣，你拔光了他的羽毛讓他喪失了飛翔的能力，享受看他苦苦掙紮的狼狽模樣，這種心理是病態的，我無法同流合汙。”
    白小白不理解，他古怪的看著沈竹，理所應當的說：“怎麽就不行了？你把他當成你的仇人就好了。你想象著你的仇人在你的腳下，被你玩弄，卻又生不如死。這感覺難道不舒服嗎？”
    “可他隻是一個任由我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弱者，因為我的仇恨而遭受如此橫禍，因為一己之私，使他人蒙罪，我跟我的仇人又有什麽不同？”
    白小白撇撇嘴，臉上的表情格外複雜，在他的世界觀內，弱肉強食，燒殺擄掠，隻要是對於自己有用的東西都是正確的。
    什麽倫理道德，不能取悅自己，讓自己蒙受委屈，那就是錯的。
    因此，他並不理解明明虐殺鳥雀這麽有意思的事情，為什麽在沈竹的那裏卻讓其那般厭惡。
    不過，他並沒有多想，如果沈竹跟他不在一個頻道之上，隻能說明，沈竹是錯的。
    白小白空向天空，失望道：“沈大哥，你還真是無趣。”
    沈竹沒有理會他。
    兩人之間沉默了片刻，白小白又覺得無聊了，他撩開手臂上的衣服，饒有興趣的說道：“你看……”
    沈竹把目光投去，隻見那隻手臂上全部都是慘不忍睹的切痕，沒有一塊好皮，這些切痕很新，像是最近剛用利刃切下了皮膚。
    沈竹皺起眉頭：“怎麽弄的？”
    白小白勾唇笑道：“前幾天的一個夜晚，你見過天上的“命”字嗎？”
    沈竹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跟這個有關係。”
    “當然，那天晚上我遇到了一個老熟人，他叫雲流逸。
    我跟他的第一次相遇是在地刹的一家飯館之中。那時候他為了隱藏身份改名叫做二狗。
    我一眼就察覺出了他的不對勁，後來約他做我的雇主，讓他要是有事可以找我，但他一直都沒來找我。
    原本我已經不記得他了，但沒想到就在前幾天晚上他出現了。
    而且還變得厲害很多，我們三個人都圍不住他，他跑到了最高的一個酒樓之上，就為了寫下那個命字。
    我有預感，他一定有很不得了的事，我手上的這些傷就是當時跟他戰鬥的時候被種下了血滴茸，因為受傷太重，血滴茸繁殖的很快，我隻能一刀一刀把皮割了。
    你想看我的皮嗎？我把它收藏起來了，你想看的話，我可以拿給你看。”
    沈竹皺眉：“沒興趣。”
    白小白撇撇嘴：“那可是血滴茸，這種東西一般富有強大的反噬，他竟然能夠收容為他所用，簡直太厲害了。”
    “下山人的契約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你為什麽看中他了？”沈竹問道。
    白小白眼中狡黠一笑：“可惜你沒見過他，……他長得很好看，我想要他。”
    沈竹扇火的手微微一頓，動作都被打亂了，他不動聲色的掃視了一眼白小白，麵色古怪。
    九善怎麽招惹這小子了。
    沈竹默默挑眉，這消息量，真是耐人尋味。
    不久之後，他的茶煮好了，倒了兩杯。
    白小白有些意外，接過茶吹了許久後，一飲而盡。
    喝完茶，他摩挲著茶杯，眉頭微皺：“我還以為沈大哥的茶一直都是這麽寡淡呢。這點毒可毒不倒我哦。”
    沈竹輕笑：“看來，你確實不簡單。”
    “我總不能辜負衝公子的信任嘛。”白小白笑道。
    那張白白淨淨，單純惹人的少年臉龐，總是容易讓人忽略了他邪惡的本性。
    隻是下一刻，他裸露在外的手臂之上，生長出了紅色的絨毛。他瞳孔一顫。
    沈竹微微一笑：“看來你又得刮層皮了。”
    白小白震驚又不可置信的看著沈竹：“血滴茸，你怎麽會有血滴茸。……”
    “不對，是雲流逸，他在這裏對嗎？”
    沈竹手中出現了一把劍，然後搭在了白小白的身上：“抱歉了，你不需要知道這麽多。”
    白小白麵色蒼白起來，紅色的血滴茸仍迅速爬滿他的身體。
    他顫抖的臉上掛起一抹笑，隨即咬破了嘴唇，血腥味散落於空氣之中。
    整個人的軀體如同煙霧一般散開，消失了。
    這個行為出乎意料，沈竹皺起眉頭，他迅速拿出懷中的袋子。
    雲流逸和十幾個健壯的身影，從袋子世界之中出現。
    他看向沈竹：“赤海信他們已經集結軍隊，外界出現變故，今夜必須行動了。”
    沈竹點了點頭：“你帶人去救燭空，我去破壞赤海家宅中的陣法。”
    雲流逸點了點頭，身後那十幾人中精通陣法的人匯集到了沈竹的身邊。
    兩人相視一眼，隨即開始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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