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激昂之後,心方歸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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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雋、林遠、曾行、汪泉和路虎,一路上風餐露宿、馬不停蹄,終於抵達信州境內。因為是秘密前來,所以他們暫時不進入信州城。
路虎帶著一群人去了城外自己經常落腳休息的隱秘山洞。
因為路虎對信州比較熟悉,所以肖雋讓路虎給他講了有關信州的事情。
信州,乃是一處備受矚目的戰略要衝,其地理位置舉足輕重,堪稱牽一發而動全身。
往西而行,一條寬闊大道筆直延伸,可一路暢通無阻直達西塞國;朝東望去,則與繁華昌盛的京城緊密相連,猶如兩顆璀璨明珠遙相呼應。
向北遠眺,廣袤無垠的北疆大地近在咫尺,仿佛觸手可及;而向南展望,那江南水鄉的秀美風光仿佛能盡收眼底,令人心馳神往。
正因如此,此地常年匯聚了來自天南地北、五湖四海的各路商人。無論是自西方遠道而來的西塞商人,還是從北方風塵仆仆而至的北疆商販,他們都頻繁地穿梭於信州城的大街小巷之中。
隨著大量流動人口的湧入和駐足,信州城內的旅店數量如雨後春筍般不斷湧現,可謂多如繁星。
街頭巷尾,琳琅滿目的各類商品讓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香氣四溢的特色小吃更是數不勝數,挑逗著人們的味蕾。
此外,豐富多彩的玩樂活動層出不窮,讓人應接不暇;而那紙醉金迷的煙花柳巷之地也是鱗次櫛比,吸引著無數尋歡作樂之人流連忘返。
現在的信州知府叫於通,是王永一手提拔的。在信州百姓的眼裏,於通可以說是一位清正廉明、愛民如子的好官。
他勤於公務,時常在田間與百姓們交流,還因地製宜,讓百姓們根據田地的位置種植相應的糧食和農作物。
而且對百姓們也從來不強加幹涉,也不會誤他們的農時,更不會加收賦稅。因此,百姓們得以安居樂業。
因為有了好官,信州成了樂土,所以以前逃走的流民也紛紛回到了家鄉。對於這些流民,於通拿出府庫的銀錢幫助他們建房,還給他們劃了土地,讓他們得以生存。
別的州府的流民聽聞信州乃是一處人傑地靈的福地之後,猶如潮水一般源源不斷地湧向信州。麵對這洶湧而來的人流,於通展現出了非凡的智慧和仁愛之心。
他不辭辛勞地深入了解每一個流民的專長與技能,並傾盡全力去協助他們在這片土地上安居樂業。
在信州城內,那些令人心生憐憫的乞丐和無依無靠的孤兒已然銷聲匿跡。原來,於通獨具匠心地建立起了一所專門用於收容和管理孤兒的育童館。
在育童館裏,孤兒們不僅能夠享受到衣食無憂的生活保障,更有博學多才的先生們悉心教導他們讀書識字、明理知義。
而對於整個信州百姓的道德教育與文化傳承,於通更是有著自己獨到的見解和舉措。
他時常親自帶領著城中那些學富五車、德高望重的先生們穿梭於鄉間鄰裏之間,耐心細致地向廣大鄉民傳授各種各樣的風俗習慣以及禮儀規範。
無論是母慈子孝的傳統美德,還是侍奉雙親的孝道大義;亦或是兄友弟恭的和睦相處之道,都在於通及其團隊的言傳身教下深入人心。
值得一提的是,信州地區地勢開闊平坦,廣袤無垠的原野中有眾多肥沃豐饒之地。於是乎,於通因勢利導積極鼓勵當地百姓廣泛種植各類糧食作物。
曆經數年堅持不懈的精心治理,現今的信州可謂是處處呈現出一片繁榮昌盛之景:家家戶戶的糧桶都裝得滿滿的,顆粒歸倉;而信州那規模宏大的糧倉亦是堆積如山,充盈無比。
對於在信州行商的人員,於通不僅從來不會加以為難,而且還經常想盡辦法來解決他們的不時之需。因此,各種商行店鋪也琳琅滿目。
但是,七年前的信州可不是如今這樣和樂。
蕭山在這裏擔任知府時,目的就隻有一個,搜刮民財。
因為西塞和北疆需要大量的茶葉和絲綢。他為了利益,不允許百姓們種植糧食,強製讓百姓改種在南方才能生長的茶樹和桑樹,強製讓百姓們植桑養蠶。
蕭山還私自設立了各種稅,比如過路稅、過橋稅、殺豬稅、擺攤稅……不僅如此,還私自增加朝廷所規定的賦稅。這些賦稅,隻有一小部分上交朝廷,其餘的大部分都落入了蕭山的腰包。
在這裏行商的人,他更是瘋狂的盤剝,各種莫名其妙的商行規定和商行稅收,令行商的人苦不堪言。商人們一年忙到頭,年末一算賬,基本都是白忙活一場。
還有有很多青年無故消失,至今不見蹤影。
蕭山一係列的胡作非為,信州的土地長不出糧食。因為地域關係種植的茶樹和桑樹不是活不成,就是長不大。
民以食為天,百姓們是吃不飽穿不暖,真是苦不堪言。百姓們家徒四壁,食不果腹,還得承受各種苛捐雜稅。因此,一些百姓開始出逃,一些百姓落草為寇,城裏滿是乞丐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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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山的惡行,盡管有蕭政護著,但紙終是包不住火,還是被皇上所知。為了不把事情擴大,蕭政便立即讓蕭山裝成重病回京調養,立刻派了陳寅去替蕭山擦屁股。
在蕭政和蕭嫣的操控下,蕭山在信州的事情被壓了下去。迫於自己的根基不穩,皇上也隻能睜一眼閉一眼,讓這件事就此過去。
路虎講完後,兩眼充滿殺氣,嘴裏罵道:“這蕭山不死,信州的百姓死都不會瞑目。”
肖雋聞言,站起來,看著路虎說道:“我們這次信州之行,就是為了鏟除簫氏一族,為大越百姓除害,為我們的林將軍昭雪。”
林遠放下手中的茶杯,走到肖雋麵前,“肖大人,我們目前該怎麽做?”
其實,在來的路上,肖雋已經計劃好了一切。他轉身轉身看著林遠,“今日我們就好好休整一下。明日,我們兵分兩路,我、路虎和汪泉扮成行商之人,先去城裏熟悉情況。你和曾行去找那一幫土匪。切記,找到以後,千萬不要輕舉妄動,進行秘密監視,他們背後可能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林遠看著肖雋,“一切聽肖大人的吩咐,可是我們如果需要商議行動,該如何聯係。”
肖雋看著林遠,“這事就交給汪泉,他會負責的。”
曾行環視了這處隱蔽的山洞,看著路虎,“路大哥,這裏安全嗎?”
路虎看著曾行,“放心吧,這裏隻有我知道,不過你們也不能掉以輕心。”
汪泉站起來,走到肖雋身邊,“大人,我去找一些吃的回來。”
路虎聽了,看著汪泉,“汪泉兄弟,我對這裏比較熟悉,我去吧!”
汪泉看了一眼肖雋,肖雋目光落在路虎身邊,“好,你快去快回!”
路虎點點頭,轉身就離開了山洞。
肖雋看著林遠他們,“大家都累了,趕緊休息一下!”
大家聽了,都點點頭,然後各自都坐了下來閉著眼睛,養起神來。
女學子們的騎射教學結束,向晚舟來到專供書院先生們休息之地——飛花小院。
這時程荒陵正在亭子彈琴,向晚舟被這琴聲吸引。江預的琴聲總是帶著一股淡淡的憂傷,令人生愁。
可是程荒陵的琴聲,仿佛能讓冰雪消融,能讓荒漠開滿飛花,能讓滄海桑田泛起道道清波……
向晚舟聽得癡迷了,她仿佛忘記了所有的煩惱。程荒陵見之,臉上是溫潤的笑容,他看著向晚舟如此著迷,若有所思的神情,猜想她必定是聽懂了自己的人。
一曲完畢,向晚舟還沉迷於這繞梁的餘音之中。
程荒陵雙手搭在琴弦之上,靜靜地等待著向晚舟從餘音裏走出來。
“程先生的琴聲,給人一種懷古幽遠的意境,令人思緒萬千。”向晚舟閉著眼睛說道。
程荒陵輕輕笑道:“江夫人謬讚了,隻是隨心而彈罷了。”
向晚舟睜開眼,眼中滿是欽佩:“程先生此等琴藝,定是下了不少功夫。”
程荒陵微微搖頭:“並非刻意練習,隻是心中有所感,借琴抒發而已。”
向晚舟起身走到程荒陵麵前,“不為悅人,隻為悅己,乃是琴聲的最好境界。”
程荒陵聽了,亦站起來,“在易水河畔,高漸離擊築高歌,為荊軻送行;鍾子期於田園之地遇俞伯牙,才有高山流水遇知音;竹林七賢於修竹之中凝成廣陵散,澎湃之後便是內心的歸隱。於我來說,音律,最能撥動人心底之處最柔軟的情感。”
向晚舟頷首讚同:“程先生所言極是。隻可惜如今世事紛擾,這般純粹之情已不多見。”
程荒陵抬眸望向遠處,微笑著說道:“此言差矣!”
向晚舟轉身,將目光投在程荒陵身上,“先生,平靜之心常有,可是守住平靜卻很難。因為總會有人在不經意之間打破這份平靜,擾亂了思緒,心便如同長了翅膀飛翔了起來!”
程荒陵輕輕搖了搖頭,“江夫人,真正的平靜源於內心,外界之事不過是浮雲。隻要心中堅守,任它風雨如何變幻,平靜自不會破。”
向晚舟沉思片刻,“程先生心境高遠,晚舟佩服。但身處這世間紛擾之中,又有幾人能做到像先生這般呢?”
程荒陵淺淺一笑,“江夫人,內心的平靜都是經曆過波濤洶湧之後的沉澱,都是洗盡鉛華後的歸真。你正值內心起伏跌宕的年紀,經過歲月的滌蕩,你定能有一顆任憑誰也撼動不了的心。”
向晚舟聞言,豁然開朗,“悟琴聲,猶如悟生命。一曲音律,因為有舒緩,有起伏起,最後才會歸於平靜。需要歲月的侵襲,需要時間的打磨,方能領悟到‘靜’的內涵。”
程荒陵讚許地點點頭,“向先生果然聰慧,一點即透。這世間萬物皆有相通之處,琴音如是,人生亦如是。”
向晚舟淺笑回應,“多謝程先生教誨,晚舟受益匪淺。隻是不知先生可有過那波濤洶湧之事,方才有如今這般平靜心境?”
程荒陵眼神微黯,似陷入回憶,“自是有的。曾經年少輕狂,也曾卷入家族紛爭,險些失了本心。幸得脫身而出,此後便寄情於琴音山水間,才慢慢尋得內心安寧。”
向晚舟不禁動容,“先生過往竟如此坎坷。那先生又是如何在那般複雜局勢下保全自身的呢?”
程荒陵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不過是以退為進,佯裝無心爭鬥。世人皆追逐名利,我卻獨愛這一方寧靜天地,久而久之,眾人便也不再視我為威脅。”
向晚舟敬佩不已,“先生之舉甚是高明。晚舟當以先生為榜樣,努力追尋內心平靜。”
兩人相視一笑,此時微風拂過,帶來絲絲涼意,仿佛也吹散了些許塵世喧囂。
向晚舟看到亭子旁放有簫,向晚舟微微笑著,轉身拿起簫,看著程荒陵,“程先生,今日不知是否有幸與您合奏一曲,還請先生指點一二!”
程荒陵看了一眼向晚舟,然後轉身坐到琴前,一曲《高山流水》的樂曲便飄滿了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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