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唯有眼前,最為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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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來樓外,宣王派遣的暗哨猶如隱匿於黑暗中的幽靈一般,始終未曾撤離。
    那夜,正值宣王的生辰宴會,華燈初上,熱鬧非凡。而在這喧囂背後,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卻悄然展開。
    原本,她打算將樓藏月留在鳳來樓內作為人質,以此要挾林遠現身,並查清當年那個膽敢對自己放冷箭之人究竟是誰。
    然而,事與願違,經過一番探查後發現,林遠此時並不在京城之中,仿佛人間蒸發般不知去向何方。無奈之下,這個計劃隻得暫時擱淺。
    不過,正所謂“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在追蹤白梅仆的過程中,宣王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那正是來自林三娘的獨特味道。他懷疑林三娘就是林慈。
    於是乎,一個新的念頭在他心中迅速滋生:既然無法直接從林遠那裏獲取線索,那麽就先鏟除與他關係密切的白梅仆和林三娘。
    此時此刻,鳳來樓內依舊歌舞升平、歡聲笑語不斷。林三娘和樓藏月的日子如往常一樣,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每日,她們早早起身梳妝打扮,以最迷人的姿態迎接每一位前來光顧的客人。
    當悠揚的樂曲響起,輕盈優美的舞姿便如同翩翩起舞的仙子般令人陶醉其中。
    值得一提的是,隨著鳳來樓名聲大噪,城中眾多達官貴人紛紛邀請她們前往府邸獻藝表演。
    每次獻藝結束,豐厚的賞賜更是讓人目不暇接。如此一來,鳳來樓的生意愈發紅火,財源廣進。
    身為老板的林三娘卻慷慨大方地將其平均分配給了樓中的各位舞姬和樂師們。
    大家皆因這份公平與善良而對林三娘心懷感激,做起事來起來也越發賣力用心。
    她之所以會如此行事,其背後所隱藏的真正意圖,乃是想要稍稍減輕那一直縈繞於心頭、猶如千斤重擔般沉重的對父母的深深愧疚之情。
    要知道,在她雙親尚健在之時,他們皆是心懷慈悲、廣結善緣且樂於行善積德之人啊!除此之外,她內心深處期盼著在下一世輪回之中,自己能夠邂逅那些心地善良的好人,從而徹底擺脫這悲苦淒慘的一生。
    而對於樓藏月而言,曾經如熊熊烈火一般燃燒在心底的那份仇恨,如今已隨著時間的悄然流逝,漸漸地從她那顆飽受折磨的心間緩緩消散而去。
    畢竟,此刻的她已然擁有了疼惜關愛她的夫君,以及天真可愛的孩子,更有著眾多血濃於水的親人們常伴左右。
    回想往昔歲月,那時的她總是固執地認為自己的整個人生充滿了無盡的苦難與哀傷,仿佛整個世界都被黑暗所籠罩,唯有仇恨的火焰在眼眸中灼灼燃燒。
    然而,就在那個不經意的瞬間,當她的目光與林三娘交匯之際,一種前所未有的感受猛然湧上心頭。
    她恍然驚覺,相較於林三娘那令人心碎的遭遇,自己竟是何等的幸運!
    隻因那真心疼愛她並且被她深愛著的人們,除去已逝的父母之外,其餘眾人皆安然無恙地陪伴在她身旁。
    可再看看可憐的林三娘呢?無論是那些將她視若珍寶、全心全意嗬護著她的人,還是她心心念念、傾盡所有情感去愛戀著的人,無一不是早已與她天人永隔,徒留無盡的思念和痛楚在這塵世之間。
    人生,無論有多遠,有多長,都顯得是那麽虛無;唯有眼前,最為真實,也最為重要。因為,明天都充滿諸多不確定的因素。
    喆山辭修的書院,曆經一番嚴苛到近乎殘酷的訓練之後,一眾男學子們對於禦馬之術已然有所領悟並基本掌握。接下來,他們所需做的僅僅是在平日裏勤加練習,不斷鞏固所學技藝罷了。
    此刻,向晚舟深知自己肩負著一項重要且艱巨的任務——傳授射箭之術。要知道,這射箭之技相比起騎馬而言,其難度可謂是更上一層樓。
    在眾多男學子之中,一部分已經具備一定基礎的學員倒是可以直接開展教授練習。
    但還有那麽一些男學子,竟是連縛雞之力都沒有。麵對如此參差不齊的狀況,向晚舟經過深思熟慮後決定采取分批次授課的策略。
    對於那些擁有一定基礎或是手臂力量足以支撐射箭動作的學子們來說,自然能夠直接進入到實際的射箭練習環節;然而,那些手臂力量明顯欠缺的學子,則必須首先專注於手臂力量的提升訓練。
    此時,在辭修書院那寬闊的射箭場地之上,隻見江遊、朱驫以及侯植等幾位手臂顯得軟弱無力的男學子正揮汗如雨地進行著手臂力量的專項訓練。
    向晚舟精心準備好了數個大桶,並在每個桶內裝滿了沉甸甸的石塊。隨後,她以地麵為畫布,用她的長槍,畫出了一個大大的圓圈,鄭重其事地要求這些學子們手提水桶沿著這個圓圈行走整整一個時辰。
    不僅如此,她還神情嚴肅、語氣淩厲地聲明:倘若在此期間有人膽敢偷懶耍滑,一經發現,必將受到嚴懲不貸!
    在成功地把江遊等一眾人員的訓練事務都妥善規劃並安排好後,向晚舟沒有絲毫耽擱,迅速轉過身來,全身心地投入到針對那些已經具備一定射箭基礎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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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眾人皆手持箭矢,躍躍欲試地準備開始練習。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影忽然從人群中走出。此人正是王一,隻見他手裏握著一把精致的弓箭,大搖大擺地朝著向晚舟走去。
    待到走近後,他竟然隻用一隻手將那弓箭隨意地遞到了向晚舟的跟前,然後擺出一副玩世不恭、吊兒郎當的模樣,笑嘻嘻地開口道:“嘿嘿,我說師傅啊,您要教導我們這些學生學習射箭,哪能自己不動手先給我們做做示範呢?”
    說完,還不忘挑了挑眉,眼神裏透露出一絲狡黠和挑釁之意。
    向晚舟看了一眼王一手中的弓箭,神色未變,淡淡地說:“我今日身子不爽利,不便示範。”
    王一卻不依不饒,嘴角勾起一抹壞笑:“聽聞向先生箭術超群,今日怎得如此推脫,莫不是徒有虛名?”
    周圍頓時響起一片竊竊私語。向晚舟心中惱怒,麵上卻仍平靜如水,她輕輕一笑:“既然王公子如此盛情難卻,那我便露一手。”
    說罷,接過弓箭,身姿輕盈地走向靶位。隻見她搭弓引箭,目光堅定而冷冽,嗖的一聲,箭離弦而出,直直射中靶心紅心之處。眾人皆驚歎不已。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隻見向晚舟身輕如燕般再次躍上那匹神駿非凡的飛沙馬背之上。她輕嗬一聲:“駕!”刹那間,飛沙猶如離弦之箭一般揚起前蹄,風馳電掣地疾馳而去。
    隨著馬蹄聲如雷貫耳地響起,向晚舟穩若泰山般端坐在顛簸起伏的馬背上,身姿矯健,如山一樣巋然不動。
    她雙手如同疾風驟雨般左右開弓,一支支利箭宛如流星趕月般疾射而出,在空中劃過一道道淩厲的弧線後,準確無誤地紛紛命中靶心。
    目睹此景,在場的眾多男學子無一不是瞠目結舌、目瞪口呆。尤其是王一,更是滿臉的難以置信,他拚命將雙眼瞪得渾圓碩大,仿佛要把眼珠子給瞪出來似的。
    而一旁的顧理和江澈,則早已被向晚舟那颯爽英姿深深折服,他們的眼中滿是震驚之色以及毫不掩飾的讚賞之情。
    然而,就在此刻,江澈的內心深處卻泛起了一絲絲微妙的漣漪。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之前江預曾經對他說過的那句話:“你與向晚舟乃是完全不對等之人,以她的眼光,怕是根本看不上你。”
    如今想來,大哥所言果然不假。向晚舟無論是容貌氣質還是武藝才華,皆堪稱出類拔萃、無與倫比,實在是比自己優秀了太多太多。
    即便自己窮盡畢生之力去追趕,恐怕也難以望其項背。畢竟,優秀的人總是相互吸引、彼此靠攏,又怎會回過頭來與資質平庸、才智平凡之人結伴同行呢?
    想到此處,江澈不禁黯然神傷,心中湧起一股濃濃的自卑感。
    隻見那向晚舟身騎著飛沙,如離弦之箭一般向著王一疾馳而去。馬蹄翻飛,濺起一路煙塵。
    眼看著就要衝到王一近前,向晚舟猛地一拉韁繩,那駿馬吃痛,瞬間揚起了兩隻前蹄,整個身軀幾乎直立起來。它仰頭對著天空發出一聲嘹亮的長嘶,聲音響徹雲霄,仿佛要震碎周圍的空氣一般。
    然而,向晚舟卻如同黏在了馬背之上,任憑那馬匹如何折騰,她依舊穩穩地端坐著,身形沒有絲毫晃動,真可謂是穩如泰山。
    待得那駿馬前蹄重新踏落地麵,向晚舟輕盈地一個翻身,便從馬背上一躍而下,動作行雲流水,不帶一絲拖遝。
    她隨手將手中的弓箭丟還給王一,朗聲道:“王公子,我已然做完示範,接下來就煩請諸位專心練習吧,切莫再行那些無端之事了。”說罷,眼神淩厲地掃過眾人。
    此時的王一,臉色猶如變色龍一般,一會兒青一會兒白,好不精彩。
    但麵對向晚舟強大的氣場和精湛的技藝,他也隻能默默地咽下這口氣,灰溜溜地退到一旁去了。
    其餘人等見此情形,心中亦是震撼不已,皆被向晚舟的氣勢所震懾住,再也不敢有半分懈怠之心,紛紛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全神貫注地投入到射箭練習當中。
    向晚舟則靜靜地站立在一旁,目光專注地審視著每一個學子射箭的姿勢、角度以及發力的方式等等。
    她一邊觀察,一邊在心中暗暗記下每個人的特點與不足之處。等到大致掌握了所有學子的情況之後,她開始逐一走到他們身旁,親手糾正並指點那些不夠規範或者需要改進的地方。
    由於之前親眼目睹了向晚舟令人驚歎的箭術表演,眾學子們對她早已心悅誠服,因此在接受指導的時候個個都表現得極為認真,生怕錯過了任何一點關鍵之處。一時間,場上隻聞弓弦振動之聲不絕於耳,氣氛緊張而又熱烈。
    然而,在手臂力量訓練的場地這邊,侯植與江遊二人卻動起了歪心思。
    隻見他倆鬼鬼祟祟地對視一眼後,便趁著周圍人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地將各自桶中的石頭一點一點轉移到了朱驫的桶內。
    而這一幕恰好被路過此處的向晚舟看在眼裏。她那銳利的目光如同鷹隼一般,瞬間就洞察到了兩人的小動作。
    向晚舟臉色一沉,大步流星地走過去,冷冷地盯著侯植和江遊,厲聲嗬斥道:“你們兩個好大的膽子!竟敢在這裏偷奸耍滑!”
    侯植和江遊被抓了個現行,頓時嚇得麵如土色,渾身顫抖著不敢吭聲。
    向晚舟見狀,她決定要給這兩個不知好歹的家夥一個狠狠的教訓。於是,她毫不留情地下達了重罰令,讓侯植和江遊去完成加倍的訓練任務,並禁止他們休息,直到完成為止。
    與此同時,在靜觀小築的書房之中,卻是另一番寧靜祥和的景象。江預正端坐在書桌前,耐心地教導著離恙讀書寫字。
    離恙則全神貫注地聆聽著江預的講解,一雙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緊緊地盯著書本,小手還不時地跟著比劃起來,顯得格外專注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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