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生死相隨,魂魄齊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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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2章 生死相隨,魂魄齊飛
    王永被抓入獄後,成王連夜就下達了命令,讓京師護衛軍迅速行動起來,將王府包圍得水泄不通。任何人都被禁止出入王府。
    與此同時,汪泉和林遠成功地救出了於通的家人。
    為了確保他們的安全,林遠和汪泉按照江預的指示,將於通的家人妥善安置在被封禁的林府之中。
    自從林遠從北疆回到京城,他一直沒有勇氣再踏進家門一步。然而,如今為了於通的家人,他不得不麵對這個曾經熟悉卻又陌生的地方。
    當他終於踏入家門時,一股淒涼的感覺湧上心頭。
    物是人非,一切都已經不再是他記憶中的模樣。
    那曾經充滿歡聲笑語的庭院,如今顯得格外冷清;兒時的秋千架還靜靜地立在那裏,隻是上麵的紫藤已經枯萎。
    林遠的目光落在那兩個鐵錘上,那是他少年時練武所用的工具。
    然而,現在他的右臂已經殘廢,再也無法像從前那樣揮舞鐵錘。這對鐵錘似乎也在默默地訴說著歲月的滄桑和無奈。
    院子裏那棵高大的酸棗樹依然矗立著,它見證了林遠的成長和家庭的變遷。
    可是,母親卻早已離開了人世,化為了一捧黃土。
    林遠站在樹下,回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他想起了母親的慈愛和溫暖,想起了那些與母親共度的美好時光。
    如今,這一切都已成為過眼雲煙,隻留下無盡的思念和感傷。
    汪泉看著林遠那高大而又孤獨的背影,便獨自主動安頓於通的家人。
    長時間生活在暗處,如今走出了那個黑暗的房屋。於通的家人心裏既有欣喜又有擔憂。欣喜的是終於可以重見天日,擔憂的是害怕從一個魔窟跌落到另一個魔窟裏麵。
    當晚汪泉告訴他們已經被從王永的魔爪中救出來,以後都會一直生活在陽光下時,他們紛紛磕頭表示感謝!
    於通的家人交由汪泉看管,林遠趁著夜色匆匆回到了江府。
    江預還在書房等到林遠的消息,當林遠將成功救出於通家人的消息告訴江預時,江預緊鎖的眉頭微微鬆開了些許。
    在天剛蒙蒙亮時,汪泉悄悄出離開林府,去給於通的家人購置了一些衣物和食物。
    王永被關在刑部大牢裏,看管十分嚴格,無論肖雋如何審問,他都不開口說一句話。
    王永的表現,肖雋也不著急,就當是走走流程。
    肖雋和向晚舟尋找的那些賬冊,基本上都沒有提及王永。所以想要將王永舉力扳倒,一定要盡快將於通押解進京。
    如今,於通的家人已經被救出,這一切都好辦得多了。
    禦書房裏,肖雋和江預將信州知府於通的罪證呈遞給了皇上。
    皇上了看了肖雋和向晚舟尋找的所有賬冊,都沒有提及王永和蕭山,都是韓庚、陳寅和於通的名字。
    他不得不佩服王永的老謀深算。韓庚、陳寅和於通都不過是替王永搜刮財富的工具而已。
    從所有的賬冊來看,昨天在王永私宅搜出的財富隻是冰山一角。那麽其餘的財富都去哪裏了?
    這些問題盤亙在江預、皇上和肖雋的心頭。
    如今,韓庚已死,陳寅已經抄家收押,該是於通伏法的時候了。
    皇上看著肖雋說道:“肖愛卿,如今刑部尚書空缺,暫時就由你代任。還有,於通這等貪贓枉法之人,希望你盡快捉拿歸案。”
    肖雋看著皇上,恭敬的說道:“陛下,從這些賬冊來看,於通並未私自拿大越軍隊的糧草、器械與敵國交易。他身上又藏著指證王永的關鍵證據,信州被他治理成一片樂土。如果他能交出身上的證據,是否可以從輕發落?”
    皇上聽了,嚴肅的說道:“雖然他沒有動拿大越軍隊的糧草和兵器獲利,把百姓放在心間,但是他拿著大越的礦產和糧食與敵國進行聯係,已是犯了國法,罪不容誅。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他於通縱有超高的治世才能,也不能踐踏國法!”
    江預看了肖雋一眼,然後看著皇上,恭敬的說道:“陛下請勿動怒,於通是能臣,也是汙吏。既然他觸犯了國法,肯定要從嚴懲處。如今大越缺少於通這樣的人才,還望陛下可以考慮一下於通的去留。如此一來,他定能如實交代王永所有的犯罪事實,迷途知返,報效陛下的恩德!”
    聽了江預的話,皇上的眉頭稍解,“兩位愛卿的話不無道理,如果他能真能迷途知返,真可以考慮給他生的機會。”
    江預和肖雋聽了相視一眼,便又看著皇上。
    皇上看著肖雋,“肖愛卿,為林將軍翻案你準備得如何了?”
    “陛下,如今的證據來看,林將軍是被韓庚和宋達陷害,可是這背後的凶手乃是王永。所以,得將於通押解進京後,方能揪出幕後的真凶。”肖雋恭敬的說道。
    皇上站起來走到窗戶,看著在先蕭瑟的景象,低沉的說道:“已經是冬天,我們得加快速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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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預看了肖雋一眼,然後兩人走到皇上的身邊,江預率先開口說道:“陛下,隆冬的冷冽,定能將一切黑暗消滅!待到東風吹來,大越定是千裏如畫!”
    肖雋也附和的說道:“沒有冷冽的寒風,何來梅花撲鼻香。陛下,微臣與江大人與您同行,一齊撕開黑暗,迎接光明!”
    皇上轉身,欣慰的看著眼前的兩位臣子,嘴角帶著笑意,“聽蘇衛說喆山礦洞裏的工人都是韓庚他們強製抓去的。如今該是放他們回家的時候了。江預,你從國庫支一些銀子,分發給那些百姓吧!”
    江預趕緊躬身的回答道:“陛下愛民如子,微臣一定辦妥!”
    那些在喆山礦洞裏麵的工人,如今終於走出礦洞,脫離了苦海。他們雙手拿著皇上賞賜的銀兩,紛紛朝著皇宮的方向磕了幾個頭,然後就下山,朝著自己的家奔去了。
    至於王永和陳寅府上的仆人,蘇衛都通通帶走了。
    還有礦洞裏麵那些兵器,蘇衛也通通進行了搜查並一一運走。
    江預靜靜地站在林遠曾經居住過的洞口,他的雙手背在身後,寒風吹過,掀起他的衣襟,獵獵作響。
    他的目光投向遠方,那裏是連綿起伏的山脈,宛如一條巨龍盤踞在大地之上。這些山脈在他眼中,仿佛不再僅僅是自然的景觀,而是無數保衛大越的英雄們挺起的脊梁,堅韌而不屈。
    江預的嘴唇微微顫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最終隻是喃喃自語道:“這江山,值得我將熱血拋灑!”他的聲音在風中飄散,帶著一種決然和豪邁。
    而在江府裏,一片靜寂,每個人都沉浸在悲傷之中,默默地忙碌著各自的事情。曾行依然守在大哥的棺槨旁,他的身影顯得有些孤單和落寞。
    一直守在丈夫身旁的江漪,此刻也感到有些疲憊不堪。她輕輕地對樓藏月說:“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一下。”
    樓藏月看著江漪蒼白的臉色,心中一陣憐惜,連忙點頭道:“好。”
    江漪緩緩站起身來,腳步有些踉蹌,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身體保持平衡。然後,她與樓藏月一同回到了梅苑。
    一進入梅苑,江漪便徑直走到香案前,點燃了一柱香。那淡淡的煙霧嫋嫋升起,彌漫在空氣中,帶著一絲寧靜和肅穆。
    江漪凝視著那柱香,仿佛在與逝去的親人默默交流。
    最後,江漪輕輕地歎了口氣,走到床邊,緩緩躺下,迅速陷入了沉睡。
    樓藏月看著江漪安靜的睡顏,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溫柔。
    她知道江漪這幾日的勞累和痛苦,也明白她的身體有多麽的柔弱。
    樓藏月感到自己的眼皮也越來越沉重,於是她靠在臥榻上,不知不覺間打起了瞌睡。
    這幾日,都是琳琅帶著徽音,所以琳琅也略感疲勞。她趁著徽音睡覺時,也躺在床上睡了過去。
    江漪看著姐姐睡著後,就趕緊起床。她正坐在浴桶之中,仔細的擦洗著自己身體。
    待到洗浴完後,她穿上了丈夫最喜歡的衣服,戴上了丈夫喜歡的首飾。
    為了不被他人發現,她將孝服穿在外麵,端著一碗粥回到丈夫的靈堂。
    此時,靈堂裏麵隻有曾行。她看著曾行那痛苦的麵容,很是心疼。
    她輕步走到曾行麵前,蹲下後說道:“小叔,喝一些粥吧,你再這樣下去,誰來保護徽音呢?”
    曾行看著眼前的嫂子,眼淚不禁又流了出來,嘴裏說著:“嫂子,對不起,對不起!”
    江漪端起手裏的粥,舀起一勺,“不要說對不起,我相信如果你大哥遭遇危險,你也會奮不顧身的。來,把粥喝了,好嗎?”
    江漪說完,就把一勺一勺的喂給曾行。曾行吃了一半,便覺得眼皮重得抬不起來了,便倒在地上沉睡了過去。
    江漪將手裏的紙條放在曾行手裏,說道:“小叔,音音就交給你了!”
    江漪緩緩地打開棺槨的蓋子,仿佛這是一個無比沉重的決定。她的手微微顫抖著,終於,棺蓋被掀開,露出了裏麵的丈夫。
    江漪凝視著丈夫的臉龐,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但她卻強忍著不讓它們落下。她伸出手,輕柔地撫摸著丈夫的臉頰,感受著他的溫度,仿佛他還活著一般。
    “夫君,你怎麽舍得丟下我呢?”江漪的聲音有些哽咽,但她還是努力讓自己微笑著,“我可舍不得你就這樣離開我。我要三生三世都纏著你,你別想輕易擺脫我,你走慢一些,等著我,我來找你了!”
    她的話語中透露出無盡的眷戀和不舍,仿佛這是她最後的告別。
    說完這些,江漪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地爬進棺槨,躺在了丈夫的身旁。
    棺槨內的空間並不寬敞,但江漪卻覺得無比安心。她緊緊地挨著丈夫,仿佛這樣就能感受到他的存在。最後,她輕輕地合上了棺槨的蓋子,將自己和丈夫永遠地封閉在了一起。
    明日,就是曾宥入土為安的日子了。然而,江預此時還未散值,他正與肖雋一同埋頭於王永和姑父的案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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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向晚舟和張勇則前往了墓地。這裏是曾宥的安息之所,也是江漪最後的歸宿。向晚舟深知此行的重要性,因此她格外謹慎。
    到達墓地後,向晚舟開始仔細檢查每一個細節。她的目光銳利如鷹,不放過任何一處可能存在問題的地方。經過一番查看,她果然發現了一些不妥之處。
    於是,向晚舟毫不猶豫地親自帶領工人們對墓地進行重新整理。她認真地指揮著工人們,確保每一個步驟都符合她的要求。
    夜幕逐漸降臨,天空像是被潑上了一層濃重的墨汁,變得愈發深沉。
    睡夢中的徽音突然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大哭,這哭聲猶如夜梟的哀鳴,劃破了寂靜的夜空。
    睡在一旁的琳琅被這突如其來的哭聲驚醒,她心頭一緊,急忙坐起身來,將徽音緊緊地抱在懷中。
    “徽音乖,別哭別哭,是不是餓了呀?”琳琅輕聲哄著懷中的孩子,心裏卻有些納悶,徽音平時很少這樣哭鬧。
    她一邊安慰著徽音,一邊想著該怎麽辦。想來想去,琳琅決定先抱著徽音去靈堂看看,也許江漪在那裏。
    琳琅抱著徽音匆匆趕到靈堂,然而,讓她失望的是,靈堂裏隻有熟睡的曾行,卻不見江漪的身影。
    “二小姐會去哪裏呢?”琳琅喃喃自語道,心中愈發焦急。
    她抱著徽音又快步來到梅苑,希望能在這裏找到江漪。可是,梅苑裏也是空蕩蕩的,根本不見江漪的蹤跡。
    徽音的哭聲越來越大,仿佛要把整個江府都給震醒。這哭聲終於驚動了住在梅苑隔壁的樓藏月。
    “怎麽回事?誰在哭?”樓藏月睡眼惺忪地打開房門,看到琳琅抱著哭泣的徽音站在門外,不由得吃了一驚。
    “樓姨,二小姐哪裏去了!徽音餓了!”琳琅焦急地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哭腔。
    樓藏月看著琳琅和哭泣的徽音,連忙說道:“不是在床上睡覺嗎?”
    “我看了,不在床上,也不在靈堂!”琳琅一邊哄著徽音,一邊解釋道。
    樓藏月聽了,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她趕緊走出梅苑,四處尋找江漪的下落。
    勇叔得知江漪不見了,也不敢怠慢,立刻吩咐府裏的下人一起幫忙尋找。
    眾人在江府裏展開了一場緊張的搜尋,他們把府裏的每一個角落都翻了個遍,上上下下、裏裏外外都找了個遍,卻始終沒有發現江漪的影子。
    就在大家焦急萬分的時候,江預和向晚舟一前一後地回到了江府。他們剛一踏進府門,就聽到了徽音的哭聲和眾人慌亂的呼喊聲。
    “出什麽事了?”江預心頭一緊,連忙問道。
    “二小姐不見了!”有人回答道。
    江預和向晚舟對視一眼,兩人都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們來不及多想,急忙朝著鬆苑跑去,想要了解更多的情況。
    樓藏月把江漪不見的經過告訴了江預和向晚舟,他們仿佛知道了江漪在什麽地方。
    然後一起快速轉身,跑到了靈堂。靈堂裏,曾行還在睡,幾個仆人在一旁收拾著。
    江預和向晚舟站在靈堂門口,他們的目光緩緩掃過整個靈堂,最後停留在那口棺槨上。兩人對視一眼,似乎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恐懼和不安。
    他們快步走到棺槨旁邊,距離棺槨越來越近,心跳也越來越快,仿佛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在這寂靜的靈堂裏回響。
    樓藏月、林遠等人也緊跟著走進了靈堂,他們的腳步有些沉重,似乎都預感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江預的手慢慢伸向棺槨的蓋子,他的手指微微顫抖著,仿佛那蓋子有千斤重。他緊閉著雙眼,心中默默祈禱著上蒼保佑江漪不在這棺槨之中。
    然而,他的手卻在棺槨的蓋子上停住了,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阻擋著。他的手一直在顫抖,無法再往前移動分毫。
    向晚舟看著江預那痛苦的神色,她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江漪一定就在這棺槨裏麵。
    她的眼眶漸漸濕潤,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卻強忍著不讓它們流下來。她深吸一口氣,抬起手,輕輕地放在棺槨的蓋子上。
    向晚舟的手緩緩移動,棺槨的蓋子被她一點一點地推開。每推開一點,她的心就像被重錘狠狠地敲擊一下。
    終於,棺槨的蓋子完全被移開了,江漪的身影出現在他們眼前。
    隻見江漪緊緊地抱著她的丈夫,身體早已沒有了一絲生氣。
    樓藏月看到這一幕,頓時放聲痛哭起來,她的哭聲在靈堂裏回蕩,讓人聽了心如刀絞。
    林遠也默默地流著眼淚,他走到樓藏月身邊,緊緊地擁住她,試圖給她一些安慰。
    琳琅緊緊地抱著正在放聲大哭的徽音,她的心如刀絞一般疼痛難忍,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樣傾瀉而下。
    湘姨娘、江澈、江月、慧中和慧敏幾個人相互依偎著,泣不成聲。他們的哭聲交織在一起,在靈堂裏回蕩,讓人感到無盡的悲傷和絕望。
    向晚舟用一隻手捂住嘴巴,試圖抑製住自己的哭聲,但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停地從她的眼角滑落。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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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預緊閉著雙眼,淚水卻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順著他的臉頰緩緩滾落。他伸出一隻手,將向晚舟輕輕地摟在胸前,想要給她一些安慰和溫暖。
    向晚舟感受到江預的擁抱,她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將頭深深地埋進江預的懷裏,放聲大哭起來。
    勇叔聽到靈堂裏傳來的哭聲,急忙趕來。當他看到棺槨裏躺著的江漪時,淚水瞬間模糊了他的雙眼。
    他呆呆地站在那裏,看著江漪那蒼白的麵容,心中充滿了悲痛和無奈。
    就在這時,徐嫂攙扶著江老夫人也趕到了靈堂。江老夫人步履蹣跚地走進靈堂,她的目光緩緩掃過眾人,看著他們那悲痛欲絕的神色和淒慘的哭聲,她的心如刀絞般疼痛。
    江老夫人停下了腳步,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仿佛隨時都可能倒下。她緊閉著雙眼,不敢再看一眼棺槨裏的江漪,生怕自己會承受不住這巨大的悲痛。
    過了許久,江老夫人才緩緩睜開眼睛,她轉身默默地走出靈堂。站在靈堂外的空地上,江老夫人仰望著漆黑的夜空,心中充滿了絕望和無助。
    “蒼天啊!”江老夫人突然大聲喊道,“您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麽做,您才肯放過我的子孫啊!如果我有罪,請您懲罰我吧,不要讓我的子孫們再受苦了!”她的聲音在夜空中回蕩,帶著無盡的哀傷和悲憤。
    靈堂內,江預的胸口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般,異常難受,喉嚨處更是有一股熱流在湧動。
    向晚舟敏銳地察覺到了江預的變化,她急忙抬起頭,目光緊盯著江預,隻見江預的臉色蒼白如紙,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向晚舟見狀,心中一緊,連忙伸出手,捂住了江預的嘴巴。然而,就在她的手剛剛接觸到江預的嘴唇時,他身體微微前傾,一股溫熱的液體順著她的手指流淌下來,浸濕了她的掌心。
    江預看著向晚舟,用眼神告訴向晚舟不要聲張,向晚舟讀懂了江預的眼神。江預那一種痛苦和無奈,讓向晚舟心痛不已。
    向晚舟心疼地看著江預,她緩緩地移開捂住江預嘴巴的手,然後迅速用袖子將江預嘴角的鮮血擦拭幹淨。
    與此同時,靈堂裏悲泣的哭聲此起彼伏,如泣如訴,將曾行從睡夢中驚醒。
    他猛地睜開眼睛,茫然地環顧四周,看著靈堂裏眾人痛哭流涕的場景,心中一陣酸楚。
    曾行來不及多想,一個箭步衝到棺槨旁邊,凝視著躺在裏麵的嫂子。嫂子靜靜地躺在大哥的身旁,麵容安詳,仿佛隻是睡著了一般。
    突然,曾行想起白天嫂子的一些奇怪舉動,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裏竟然捏著一樣東西。他緩緩地攤開手掌,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張紙條。
    他趕緊打開一看,紙條上寫著:“小叔,音音就交給你了,好好教養她長大,拜托了!”
    這一連串的打擊,讓從來沒有經曆這些痛苦的曾行如何能夠承受。他瞬間癱坐在地上,又是一陣悲泣的哭聲回蕩在江府的上空。
    向晚舟交代張勇看好靈堂。吩咐湘姨娘和江月扶著江老夫人回鬆苑,好生照看著。讓林遠扶著樓藏月回房間緩一會兒,交代江澈將曾行扶回去房間。
    最後,她小心翼翼地攙扶著江預,一步一步地回到臥房。
    臥房裏,江預靜靜地躺在床上。向晚舟將手掌裏麵的鮮血洗幹淨後,輕柔地坐在床邊。
    她從懷中掏出一顆藥丸,輕輕地放進江預的口中,然後溫柔地對他說:“把這個吃了,好好睡一覺,醒來就會好一些。”
    江預默默地看著向晚舟,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無盡的痛苦和哀傷。
    突然,他伸出手,緊緊地拉住向晚舟的手,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聲音略微顫抖地說道:“龍兒,我真的好難過。你說我上輩子是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惡人,所以這輩子才會過得如此痛苦不堪!”
    向晚舟心疼地凝視著江預,她能感覺到他內心的痛苦和絕望。
    她慢慢地伸出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江預的臉,讓他的目光與自己相對,然後用一種輕柔而堅定的語氣說道:“不要想那麽多,先好好睡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去看看祖母和姐姐,你放心休息。”
    向晚舟深知,此時的江預已經卸下了他那堅強的盔甲,將內心的軟弱毫無保留地展現在了自己的麵前。
    她知道,現在的江預是如此地需要她的關懷和安慰,去撫平他那顆千瘡百孔的心。
    向晚舟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她的眼中充滿了柔情蜜意。
    然後,她慢慢地俯下身去,輕柔地親吻了一下江預的額頭,仿佛這個簡單的動作能夠傳遞給他無盡的溫暖、愛意和力量。
    江預閉著眼睛,享受著向晚舟的溫情。良久,向晚舟才抬起雙唇,看著江預,“聽話,先睡一覺,我先去看看祖母和姐姐,去安排好今晚的事宜之後,再來看你。”
    江預緩緩地睜開雙眼,他的眼眸如同深邃的湖水一般,透露出一種寧靜和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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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輕聲說道:“好的,我醒來時,希望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你,可以嗎?”
    向晚舟微微頷首,表示同意。
    然後,她慢慢地鬆開了捧著江預臉頰的雙手,那雙手如同細膩的絲綢,輕輕滑過江預的麵龐,帶起一絲若有若無的觸感。
    江預靜靜地看著向晚舟,他的目光如同冬日裏的暖陽,溫暖而柔和。
    當向晚舟起身離開時,江預的目光也隨之移動,一直目送著她的身影消失在臥房的門口。
    向晚舟先來到鬆苑,看望了江老夫人。她走進房間,看到江老夫人正坐在窗邊,眼神有些空洞。
    向晚舟走到江老夫人身邊,輕聲安慰道:“祖母,您別太傷心了,身體要緊。”
    說著,她取出一些凝神靜氣的藥丸,遞給江老夫人,“這是我特意為您準備的藥丸,吃了可以讓您心情平複一些。”
    江老夫人感激地看了向晚舟一眼,接過藥丸,放入口中慢慢咀嚼。
    向晚舟看著江老夫人服下藥丸,又叮囑了湘姨娘和江月幾句,然後才放心地離開鬆苑,邁步走向林遠和的房間。
    當向晚舟推開樓藏月的房門時,她看到樓藏月正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如紙。
    林遠則抱著離恙,靜靜地守在床邊,他的眉頭緊蹙,滿臉憂慮。
    向晚舟快步走到床邊,關切地看著樓藏月。她從懷中取出一顆金丹王,小心翼翼地放入樓藏月的口中。
    然後,她伸出手指,輕輕地點了一下樓藏月的睡穴。隻見樓藏月的雙眼緩緩合上,呼吸也變得平穩起來,顯然已經沉沉睡去。
    林遠看著樓藏月安靜的睡顏,心中稍稍鬆了一口氣。他站起來,走到向晚舟麵前,目光緊盯著她,問道:“龍兒,江預怎麽樣了?”
    向晚舟微笑著安慰道:“他隻是悲痛難忍,氣急攻心,已經吃了藥睡過去了,你不必擔心。”她的聲音輕柔而堅定,讓人感到無比安心。
    林遠聽了,“這就好,我先把離恙哄睡,然後去照看靈堂!”
    向晚舟點了點頭,然後又來到了琳琅的房間。
    琳琅已經將徽音哄睡,正抱著徽音守在曾行的身邊。
    曾行已經完全沒了神氣,向晚舟給他吃了金丹王以後,點了曾行的睡穴,曾行便睡了過去。
    琳琅哭著看著向晚舟,“小姐,現在如何是好?”
    向晚舟看著琳琅,伸手拭去琳琅眼角的淚水,“琳琅,以後你就是徽音的娘親了!既然做了娘親,就得學會長大!”
    琳琅看了一眼懷裏的徽音,“我一定會用命去愛她!”
    向晚舟聽了琳琅的話,欣慰的笑了一下,然後就馬不停蹄的來到靈堂,安排一切事宜。
    出殯的時辰終於來臨,勇叔站在靈柩前,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他強忍著悲痛,高喊一聲:“起靈!”
    這聲呼喊仿佛是對逝者的最後道別,也是對生者的一種慰藉。隨著勇叔的呼喊,江家的護衛們緩緩抬起靈柩,腳步沉重地邁出江家大門。
    靈柩的移動顯得異常緩慢,仿佛每一步都承載著無盡的哀傷。送行的人們緊跟在靈柩之後,他們的臉上都寫滿了悲痛和不舍。
    江漪隨夫而去的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一般,迅速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人們紛紛為這位忠貞的女子感到惋惜和敬佩。
    當靈柩穿過街道時,街道兩旁早已擠滿了前來送行的百姓。他們默默地注視著靈柩,口中低聲議論著江漪的忠貞事跡。
    江家的祖墳旁,白幡在風中獵獵作響,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哀思。
    江曾行抱著徽音和琳琅,跪在曾宥和江漪的墳墓前,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淚水早已模糊了他的雙眼。
    江預、向晚舟、樓藏月和林遠等人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眼前的新墳,心中同樣充滿了悲痛和無奈。
    他們誰也沒有說話,生怕自己的言語會再次觸動那根脆弱的心弦。
    此時的江家大院,一片肅穆。江老夫人坐在院子裏,湘姨娘靜靜地守在她身旁,寸步不離。
    江老夫人的眼神空洞無神,她的淚水似乎已經流幹,隻剩下滿臉的哀傷和絕望。
    她望著天空,她前半生享盡了福,後半生則在痛苦之中度過。她送走走丈夫,又送走兒子兒媳、女兒女婿,如今又送孫女孫女婿離開。
    這世間離別的痛苦她都已經飽嚐,她緩緩地轉身,腳步有些踉蹌,慢慢地走到搖椅前,身體軟綿綿地坐了下去。
    搖椅發出輕微的嘎吱聲,似乎也在為她歎息。
    她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感受著那股疲憊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她的精神已經被掏空,再也無法支撐下去。
    終於,她的頭緩緩垂落,進入了夢鄉。在夢中,她或許會與家人團聚,重溫那些溫暖的時光;或許會忘卻一切煩惱,享受片刻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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