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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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忙碌著準備晚餐的覃北辰不經意間瞥見了白夢遙的舉動。他稍稍停頓了一下手中的動作,轉頭看向白夢遙,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疑惑。原本他是想說點什麽的,但張了張嘴,那些到了嘴邊的話語卻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硬生生地給壓了下去,最終一個字也沒能說出口。沉默片刻後,覃北辰暗自搖了搖頭,心裏想著:罷了,既然她想嚐試幫忙,那就由著她去吧!隨後,他便不再關注白夢遙,繼續專注於自己手頭的工作——熟練地切起菜來,並點燃爐灶,有條不紊地開始烹飪美味的飯菜。
廚房內,一片靜謐祥和。兩人各自忙碌著手中的事情,雖然言語不多,但彼此間那種難以言喻的默契和微妙的氛圍,如同看不見的絲線一般,在空氣中悄然交織、蔓延開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宛如細沙從指尖滑落般無聲無息。然而,就在這看似平靜的時光流轉之中,廚房裏那股原本就勾人食欲的香氣,卻愈發變得濃鬱醇厚起來。它像一個調皮的小精靈,歡快地穿梭於每一寸空間,挑逗著人們的嗅覺神經。
終於,經過一番精心烹製,兩碗熱氣騰騰、香味撲鼻的麵條新鮮出爐。覃北辰小心翼翼地端起其中一碗,輕輕地放在餐桌上,碗底與桌麵接觸時發出的輕微聲響,打破了短暫的寧靜。而此時,白夢遙早已按捺不住內心的期待,迫不及待地一屁股坐在桌前。
她那雙美麗的大眼睛,自始至終就未曾離開過麵前的那碗麵條。此刻,她的目光猶如兩道熾熱的火焰,直直地鎖定在那碗散發著迷人香氣的美食之上,眼神裏透露出滿滿的渴望之情。恍惚間,那似乎已不再僅僅隻是一碗普普通通的麵條,反倒更像是她在這漫長等待之後所迎來的唯一救贖。
說時遲那時快,還未等旁人反應過來,隻見白夢遙迅速拿起筷子,風卷殘雲般地開始大快朵頤起來。剛剛出鍋的麵條還升騰著滾滾熱氣,白霧繚繞,然而她卻仿若對此全然無知無覺一般,隻管張開嘴巴,大口大口地吞咽著麵條。她吃得如此之急切,以至於腮幫子都鼓鼓囊囊的,活像一隻正在儲存食物過冬的小鬆鼠。那副模樣,仿佛是要將這些日子以來積壓在心頭的所有情緒,統統都伴隨著這一口口美味的麵條一起吞入腹中,讓它們徹底消失不見。
一旁的覃北辰看到白夢遙這般狼吞虎咽的吃相,不由得微微瞪大了眼睛。他的眼眸中流露出驚訝與疑惑之色,實在想不明白這個平日裏看起來文靜優雅的女子,怎會在此刻表現得如此豪放不羈。
他那雙深邃的眼眸猶如兩道熾熱的火焰,緊緊地鎖定在白夢遙身上,仿佛要透過她的外表洞悉到隱藏在其心底最隱秘的角落。然而,此時此刻的白夢遙卻渾然不覺,整個人已然深深地沉醉於屬於自己的那個小天地之中,對於覃北辰接二連三拋出的問題置若罔聞。
隻見白夢遙如風卷殘雲一般,以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將麵前那滿滿一碗麵條掃蕩一空。原本覃北辰給她盛的麵份量就不算多,但眨眼間,碗中已是空空蕩蕩、片甲不留。
“還有嗎?”尚未等口中的食物徹底吞咽下去,白夢遙便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由於嘴巴被塞得滿滿的,她說話時腮幫子高高鼓起,聲音顯得含混不清。與此同時,她緩緩抬起頭來,目光中流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期盼之色,宛如一個久旱逢甘霖的孩童,渴望著能夠再獲得一份珍貴的饋贈。
覃北辰見狀,不禁無奈地微微歎息一聲。他緩緩站起身來,邁著略顯沉重的步伐朝著廚房走去。不一會兒功夫,他端著另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重新回到桌前,並輕輕地放在了白夢遙麵前。
這一回,白夢遙沒有像剛才那樣狼吞虎咽,而是突然放慢了進食的節奏。她手中的筷子一下下地挑起少量的麵條送入口中,然後細嚼慢咽起來。她的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那麽遲緩且機械,似乎失去了原有的靈動與活力;每一口咀嚼都仿佛蘊含著無盡的深意,既像是在用心品嚐這碗普通麵條所帶來的獨特滋味,又好似在竭力克製著深埋於心底的某股洶湧澎湃的情感浪潮。
然而,就在她安靜吃麵的時候,毫無征兆地,她的眼眶漸漸泛紅,仿佛有什麽情緒即將噴湧而出。緊接著,淚水像是決堤的洪水一般,完全不受控製地奔湧而下,迅速劃過她那白皙的臉頰,如斷了線的珍珠般簌簌地掉落下來。一滴又一滴晶瑩的淚珠,精準無誤地滴落在麵前熱氣騰騰的麵條碗裏,濺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坐在對麵的覃北辰目睹此景,整個人瞬間變得手足無措起來。他原本舒展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形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那緊鎖的雙眉透露出他內心的焦慮和擔憂。他的目光直直地凝視著眼前這個淚流滿麵的女子,眼神之中充滿了關切以及難以掩飾的迷茫。
他不禁在心中暗暗思忖:難道是因為自己親手做的這碗麵條味道不佳,才會讓她如此傷心難過嗎?可是,雖然自己的廚藝算不上登峰造極、出神入化,但好歹也是下過一番功夫練習的呀,應該還沒有糟糕到能令人難吃到潸然淚下的程度吧!那麽,到底是什麽原因導致她這般失態呢?想到這裏,他不敢有絲毫耽擱,手忙腳亂地伸出右手,從桌上的紙盒裏快速抽出一張潔白柔軟的餐巾紙,然後小心翼翼地將其遞到白夢遙的麵前,那輕柔的動作仿佛生怕驚擾到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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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的白夢遙,似乎並沒有察覺到覃北辰的舉動,依舊沉浸在自己悲傷的世界裏無法自拔。她微微顫抖著嘴唇,聲音略帶哽咽地說道:“我的爺爺……他患了癌症,而且病情已經非常嚴重,醫生說可能撐不了多久了。就在大前天淩晨時分,我突然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他們告訴我爺爺昏倒後被緊急送進了重症監護室。那個時候實在是太晚了,我根本來不及跟你們任何人打招呼,隻能心急火燎地匆忙趕往醫院……”
到了醫院後,隻見爸爸媽媽行色匆匆地趕過來,僅僅隻是匆忙地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氣息微弱的爺爺,然後便迅速地拿起筆,龍飛鳳舞般地簽下了幾個名字。緊接著,他們甚至沒有多停留片刻,連一句安慰的話語都未曾留下,就借口工作繁忙而急匆匆地轉身離去了。
此時的白夢遙早已泣不成聲,淚水如決堤的洪水一般順著臉頰肆意流淌。她一邊抽噎著,一邊斷斷續續地訴說著剛才發生的一切:“嗚嗚嗚……我爸媽就這樣走了,他們根本不管爺爺和我的感受!”她的聲音沙啞而低沉,帶著濃濃的鼻音,每吐出一個字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仿佛這些字都是從她那已經被痛苦填滿的喉嚨深處硬生生地擠出來似的。這一字一句之中,無不充斥著無盡的委屈與深深的無奈。
站在一旁靜靜聆聽的覃北辰,心情在刹那間變得異常沉重起來。他默默地凝視著眼前這個淚流滿麵、脆弱得讓人心疼的女孩,腦海中不由自主地開始描繪起一幅畫麵——白夢遙孤零零地佇立在醫院冰冷的走廊裏,腳步焦慮而又無助地來回徘徊著。她那雙美麗的眼眸此刻布滿了恐懼與絕望,如同迷失在黑暗深淵中的羔羊,找不到一絲希望的曙光。
想到這裏,覃北辰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一般,疼痛難忍。他能夠深切地體會到白夢遙當時所承受的那種孤立無援的痛苦,那種滋味猶如一把鋒利無比的匕首,無情地刺入他的心髒,帶來一陣刺骨的寒意。
就在這時,白夢遙稍稍平複了一下情緒,繼續講述道:“好在林澤當時剛好在我們比賽賽場的附近,接到我爸媽的電話之後,他很快就趕到了醫院,並把我送了過來。不過後來他因為有急事要處理,所以也先行離開了。”說到這裏,她輕輕地歎了口氣,臉上露出一抹難以掩飾的落寞之色。
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了房間裏,但白夢遙卻無暇顧及這些。因為一睜開眼,她便投入到了忙碌之中——處理爺爺的各種事務。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像個陀螺般不停地旋轉,以至於連吃飯這樣最基本的需求都被拋諸腦後。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公園裏。原來是林澤,他手裏提著一份熱氣騰騰的飯菜,徑直朝白夢遙走來。當白夢遙看到這份充滿關懷的美食時,饑餓感瞬間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她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接過飯盒,然後緊緊抱住了林澤,表示自己深深的感激之情。
要知道,他們倆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對於白夢遙來說,林澤就是那個可以傾訴心聲、分享喜怒哀樂的摯友。而這個擁抱,也僅僅隻是出於對友情的珍視,別無其他深意。
此時的白夢遙,正一邊講述著昨天發生的事情,一邊大口大口地往嘴裏塞著麵條。那狼吞虎咽的樣子讓人看了既心疼又有些無奈。或許隻有這些美味的食物,才能暫時撫慰她那顆在痛苦折磨下早已千瘡百孔的心吧。
坐在對麵的覃北辰默默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切,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陣難以言喻的酸澀。他看著白夢遙如此憔悴和疲憊的麵容,不禁暗自揣測:難道自從那天晚上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好好吃過一頓像樣的飯嗎?她整個人看上去都是那樣的無精打采,仿佛身上背負著千斤重擔一般,隨時都有可能被壓垮。
回想起在公園的那一刻,白夢遙原本想要追上覃北辰,向她解釋清楚所有的誤會。然而,爺爺當時的狀況十分危急,身邊根本離不開人照顧。麵對這種兩難的局麵,他最終還是選擇留在了爺爺身旁,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覃北辰漸行漸遠……
“對不起,我那天真的應該去追你的!如果當時我能夠追上你,然後心平氣和地跟你解釋清楚一切,也許這所有的誤會都會煙消雲散,你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如此憤怒、傷心欲絕。”白夢遙一邊聲淚俱下地訴說著,情緒變得越來越激動起來。隻見她緩緩地趴伏在自己的胳膊之上,原本堅強的雙肩此刻卻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著,晶瑩剔透的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斷地從眼眶中奔湧而出,肆意地流淌著,很快便浸濕了那單薄的衣袖。
與此同時,她的另外一隻手則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一般,死死地抓住覃北辰的手腕不肯鬆開。由於過度用力,她的指尖已經開始漸漸泛白,看上去就好像是在拚命抓住生命中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唯恐稍有不慎一鬆手,眼前的這個人就會瞬間消失不見,從此與自己徹底失去聯係。
此時此刻,再看覃北辰的內心感受,如果一定要用言語來形容的話,或許可以說是生氣吧?但這種生氣僅僅隻是殘留了那麽一絲絲而已。更多的時候,占據他整個心房的,則是對白夢遙那份無法言喻的深深疼惜之情。當他回想起白夢遙曾經向他講述過的那些痛苦過往時,腦海之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幅畫麵:在那漫長而又寂靜的醫院走廊裏,身形瘦弱的白夢遙獨自一人孤零零地站在那裏,四周都是冷冰冰的白色牆壁以及匆匆忙忙走過的人們雜亂無章的腳步聲。那種無助和恐懼猶如一張巨大的網,將她緊緊地包裹其中,讓她無處可逃。尤其是想到在那樣艱難困苦的時刻,就連她最為親近的父母都未能及時出現在身邊,給予她應有的陪伴和支持,可想而知那時的她心中究竟充滿了多少孤獨和絕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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