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工具人小師叔vs偽君子大師兄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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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師叔。”
    晨光裹著桃花清氣漫入靜室,江楓推門的動作帶起一陣木樞轉動的吱呀聲。
    他今日換了身月白雲紋廣袖袍,玉冠束起發絲,行禮時玄色腰封下壓著的銀絲流蘇微微晃動。嘴角微抿,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褚瑾。
    褚瑾又感受到了那種熟悉且不詳的預感。
    本該是端方持重的禮節,偏生那人直起身時眼尾微揚,被咬破的唇角結著暗紅血痂,在晨光裏宛如紅梅落雪般刺眼。
    看著江楓嘴角的傷口,褚瑾指尖猝然收緊,麵色一紅,忽然想到了昨天晚上那個纏綿而深的吻。
    他衝著江楓怒喝。
    “滾出去。”
    江楓聽了反倒笑容更加明媚。
    看來他的小師叔記得昨天在寒潭裏發生的一切。
    “哎哎哎師弟你這是作甚。”
    掌門連忙攔住褚瑾,想來他並不知道昨天在寒潭裏究竟發生了些什麽。
    褚瑾紅著張臉,也不好跟掌門解釋他究竟在氣惱什麽。
    明明他這個世界循規蹈矩,扮演著無情道冷漠小師叔的角色,這個溫潤男二怎麽會和上個世界的許辭一樣呢。
    “師弟!”
    掌門俯身靠近褚瑾,用細密的氣聲語重心長地跟他解釋。
    "你且忍一忍。"掌門將聲音壓得極輕,尾音幾乎要融進窗欞外漸起的山風裏。
    "魔毒已侵入靈台,如今唯有江楓體內的靈珠能壓製,那靈珠又與他融為一體,讓他來運作自然是效果最好,你與他可是有什麽齟齬?"
    褚瑾沉默不語,偏過頭去,脖頸繃出淩厲的弧線。
    錦被上的流雲暗紋被他攥在掌心,指節泛著青白。床畔鎏金香爐騰起嫋嫋青煙,卻掩不住他心中竄起的怒火。
    江楓怎麽敢……
    掌門見狀,隻以為是自己這個不喜他人接觸的小師弟毛病犯了,哄小孩兒一樣解釋。
    “這樣,你且忍著他,畢竟你的魔毒可得靠他,剩下的,你若實在不喜歡,便離他遠些,可好?”
    7788也是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死活想不明白它下線的一晚上裏它的親親宿主到底經曆了什麽,能對江楓如此厭惡。
    “是呀宿主,江楓人挺好的呀。咱們得活到任務四結束呢,提前下線會出大問題的。”
    江楓見狀,還是那副溫潤如玉的君子麵皮,看上去一點也不因為褚瑾的脾氣而惱怒,簡直是謙謙君子的典範。
    "師兄多慮了。"
    半晌,他自牙縫間擠出幾個字
    褚瑾指尖捏緊,臉色紅紅的,最後感受到體內魔毒的氣息,隻得答應,又在心裏暗罵一聲“偽君子”。
    自那日之後,褚瑾見著江楓都是冷著張臉,生怕這小子跟上個世界的許辭一樣,幹點什麽自己接受不了的事情。
    不僅把人丟到了院子裏不聞不見,江楓做的飯也是一概不吃。
    隻在每月毒發時把江楓捆住丟進寒潭,取用他體內的靈氣。
    結果江楓越發溫順。
    "小師叔該進早膳了。"他對著銅鏡練習彎起眼尾,青瓷碟裏的翡翠蝦餃擺成蓮台狀,每片雕成半透明羽翅的蘿卜花都在晨光裏輕顫。
    簷角銅鈴響起時,江楓恭恭敬敬站在結界外麵,手上傳來玉箸掃落食盒的脆響,混著褚瑾沙啞的冷笑:"這般手藝,合該去醉仙樓當個庖丁。"
    江楓俯身撿拾碎片的手驀地收緊,瓷片刺入掌心。
    "弟子愚鈍。"他仰頭露出被熱霧熏紅的眼,指尖悄悄將沾血的碎瓷藏進袖袋。
    簷下的光斑落在他頸側,恰似褚瑾那日魔毒發作時咬出的血痕。
    江楓心裏雖急,但麵上不顯,表現的還是那副雖然受了委屈但是謙和溫順的君子模樣,褚瑾看著就生氣。
    江楓雖氣惱褚瑾不待見自己,但是那又如何呢?
    他的小師叔離不開自己啊。
    哪怕他是無情道又如何,自己總能困住他。
    心底的陰暗越擴越大,卻無法觸及心中的那輪明月。
    時間就在這樣的日複一日中過去,褚瑾決心好好扮演無情道小師叔的角色,雖然目前就江楓的失控來看他的扮演並不成功。
    這個原先的女主舔狗不知道為什麽這會像瘋狗一樣纏著自己不放,簡直是匪夷所思。
    每每看到他那副溫順謙和的模樣,熟悉的毛骨悚然都會爬上褚瑾的尾椎骨,仿佛他在這個世界又一次遇到了許辭。
    可是這是決計不可能的。
    褚瑾再一次出現在眾人麵前是因為天下第一宗一年一次的收徒大會。
    虞琉枝便是一年前進的門。
    天下第一宗在修真界享譽盛名,門徒眾多,每年想要來的人也是極多的。
    可是修仙人當中,有天賦的是少數,能踏上仙途的更是少數。
    能修成大能的更是天賦機遇努力缺一不可。
    原主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那是收徒大會的最後一日,褚瑾難得出門,江楓作為青崖座下大弟子,不回去反倒規規矩矩站在他身邊。
    褚瑾喉間猝然泛起一陣灼痛,掩唇偏頭咳得眼角沁出薄紅,鴉羽般的睫毛沾了水霧,在眼瞼投下顫動的暗影。
    他欲拂袖驅趕身側之人。
    “你給本尊滾。”
    山風卷起他的聲音,落在了江楓耳中。
    結果江楓笑眯眯的,裝作擔憂的樣子,欺身上前,溫熱的呼吸幾乎要貼上他耳垂:"師叔身子這般弱,弟子如何放心得下?"
    可是褚瑾心知肚明,這小子還能怎樣伺候自己。
    少年嘴上說著關切的話,眼底卻浮著狡黠的碎光。他仗著侍劍弟子的身份,硬是立在鎏金主座旁不肯挪動半步。
    褚瑾攥著雲紋廣袖的指尖微微發顫,哪會不知這狼崽子存著何等心思。
    結果他的咳嗽引來了掌門關切的目光。
    青崖也不忿地看著他,好似自己在欺壓他的大弟子。
    褚瑾不想在這麽多人麵前惹出事端,也本能的不想引起掌門的擔憂。
    這可是為數不多真正關心他的人。
    隻能不情不願的應下。
    "......隨你。"
    他百無聊賴坐在主座邊上,攏了攏逶迤及地的絳紗外袍,任由江楓執起鎏金鶴嘴壺斟茶,也不理身後青年絮絮叨叨的關切。
    直到看到台下一個衣著破爛的身影時,眼睛才刷的一亮,漫不經心撥弄著腰間雙魚佩的手指驀地頓住,坐直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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