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工具人小師叔vs偽君子大師兄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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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驚蟄指著咽喉的狐妖麵色恨恨的盯著他。
“呸,你算個什麽助紂為虐的仙人。”
驚蟄寒光閃過,似乎對自己的主人被罵很不滿。
那狐妖死到臨頭,嘴角掛著鮮血,眼裏卻有燃燒這一座雪原的大火。
……
元豐是個落魄窮酸書生。
他落魄不是因為別的。
狐狸覺得他蠢得很。
又蠢又善良。
那時候的狐狸還不知道“戀愛腦”這個詞。
其實元秀才的故事很簡單。
他成為斷袖遠在他成為秀才之前。
他和縣令之子結識在他成為斷袖之前。
他是家中獨子,父親得了縣令老爺的青睞,在府上送些新鮮的蔬菜,雖然收入微薄,但是在那個窮苦偏僻的小山村裏,足以羨煞眾人,也足以父母擠出錢財供他讀書。
他在縣上的學堂念書。
他長的清俊,天資聰穎,讀起書來也認真,夫子最是喜歡他。
而縣令的兒子是夫子最諂媚的學生。
他討厭他,他折磨他。
他討好他。
於是元豐在十三歲那年被惡毒的胖少爺下了藥弄上了床。
為了安撫他畏畏縮縮的父母,縣令給他配了一門婚事。
女方是少爺身邊的丫頭。
本來是要抬作通房丫頭的。
“哎……居然出了這樣的事情,元豐啊,你是個好苗子,我也不怪你壞了我兒。”
縣令老爺胖極了,像紙糊的倀鬼,但是元豐怎麽也戳不破。
“既然如此,我便做主,把蓮兒許配給你吧。”
元家父母畏畏縮縮站在一旁,唯唯諾諾千恩萬謝。
“爹……”
“我不要嘛,我要蓮兒……”
少爺哭鬧著。
“哎……哥兒糊塗,蓮丫頭配了元豐,兩個人你想怎麽玩就這麽玩,可好啊……”
白發蒼蒼的乳娘安撫著胖孩子,眼角的褶皺裏裹著的不是慈祥。
自那之後,元豐就開始討厭讀書了。
縣令老宅的黴斑在窗紙上蜿蜒成符咒,十四歲的元豐攥著撕破的《孟子》蜷在拔步床角。鎏金熏爐吐著媚骨香,床欄雕的歲寒三友正被胖少爺的汗珠浸得油亮。
"你爹送的白菘真水靈。"縣令公子嵌著翡翠的腰帶扣被解開,在青磚上敲出脆響。
門外傳來蓮兒繡鞋碾過落葉的窸窣。
“元豐,你一直跟著我吧。”
元豐望著帳頂鴛鴦戲水的繡紋,忽然想起晨間母親替他係衣帶時顫抖的手指:"豐兒,忍一忍啊,那蓮兒娘替你瞧過了,最知冷熱,往後你讀書時也有個作陪的……"
……
於是變故發生在那一年。
那一年元豐考取了秀才,少爺一如既往沒考上。
胖孩子變成了胖胖的肉球,粗粗的手指舉著元豐考取秀才的通知信件,眼睛眯成一條縫,一字一字指出來給元豐看。
那惡心的氣息熏得元豐想吐。
“好元豐,你怎麽這麽厲害啊……”
少爺的尾音尖利,登著他考取秀才的大字報裹著什麽東西,痛苦隨著他手裏的物件密密麻麻地蟄在元豐心上,蟄在元豐心裏。
於是元豐逃了。
拋棄他的父母,留下罵名,逃了。
在“被”拒絕繼續讀書的第二天逃了,在和蓮兒成親、伴隨著父母千恩萬謝搬進縣令府當先生的第二天逃跑了。
他一個人流浪,從國度的最西邊流浪到最北邊。
他變成落魄兒郎,和平四海的俠客一夜纏綿,和渴望考取狀元郎的富家俊秀公子互訴衷腸。
邊城酒旗在黃沙裏獵獵作響,遊俠的玄鐵劍擱在春凳上凝著霜,書生的筆墨灑落在床榻,冰冷的酒水流入喉嚨。
他蹉跎著歲月,從俊秀的少年郎變成了窮酸的書生。
他流連酒肆紅樓,尋找著新的感情寄托,尋找著新的故事。
用破碎的心寫下無數女子的愛情故事,在坊間暢銷。
……
南風館鎏金燭台滴著胭脂色的淚,銅盆炭火劈啪爆響,燒焦的柳絮氣息混著龍涎香灰,在滿室綺羅香裏溺斃成灰。
阿驚躺在床榻上,等著他的恩人、他的好友如約來找自己。
但是元豐沒來。
他赤足踏過結霜的琉璃地磚時,心裏不安極了。
狐妖沒等到自己要等的人,想到什麽匆匆回到了那個他深深恐懼著深深仇恨著的死過一次的地方。
元豐被灌了藥,死死綁在地牢裏。
地牢石階覆著薄冰,元豐褪色的黛藍長衫浸在血水裏,腕骨磨出的白骨茬勾著半截鴛鴦繩。
柳客把玩著鎏金小剪輕笑:"元郎總說最愛我贈的定情信物。"
他舉著那些元豐一字一句寫下的話本稿子。
“還以為你多有意思,無聊,真無聊。”
他散發出孩童般清脆的笑聲,在地下室裏回蕩。
斷尾在青磚上燃成幽藍狐火,狐妖用盡全力,帶著元豐逃出了那個地方。
少爺聲嘶力竭,眼睛亮亮的。
那是看到新玩具的興奮。
“抓住他們!”
他指示著他爹重金請來的修士。
許是他吸食人類精氣,修為漲了不少,最後居然成功了。
狐狸後來回想,也覺得不可思議。
冰屋懸著的狼牙風鈴叮咚作響,狐狸新生的單尾蜷在元豐咯血的胸膛。火堆映著書生腕上新結的草繩,摻著銀狐斷尾處的絨毛。
狐妖受了重傷,隻剩一條尾巴了。
“啊……小狐狸,是你救了我。”
狐狸化作美豔人形,傲嬌極了。
“那你要怎麽報答我。”
於是兩個被拋棄的人在冰原上安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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