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雄搖頭一笑：“你錯了，這個習慣可不是李老先生的，而是我們廖家人的習慣。我廖家很多人都是這樣抽煙，主要是為了掩蓋身上的屍氣。”
    他深深吸了一口，煙頭的火光映照著他滄桑的臉，“你若不信，可以到我廖家住上幾日，我們族中，就連女人都抽的這麽猛。”
    我漸漸相信了他的話，但並非因為眼前這些照片和信物。
    這些身外之物都可以偽造，可廖雄身上的氣息卻無法偽裝……
    我這次接近他，一是為了試探他的身份。
    而更重要的是，我想確認一件事兒。
    那就是廖雄的身上是否有死亡氣息？
    青囊屍經和麻氏一族的奪舍之術不同，不是奪取活人的肉身，而是借屍還魂，借助死者而複活。
    就像是當年死而複生的我……
    隻不過我借助的是凶神的邪骨，所以身上沒有死人的氣息。
    但爺爺如果借助的是廖雄的屍體複活，或許看起來其他方麵都和活人一樣，但是絕對掩蓋不住那死氣。
    得到這個確鑿的答案，我內心卻悵然若失，仿佛有人在我胸口掏了個大洞。
    夜風穿過這個空洞，帶來刺骨的寒意。
    爺爺真的死了？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我狠狠掐滅。
    不！
    我絕不接受！也許廖雄的身份不假，確實是爺爺私下收的徒弟。
    但我堅信，爺爺一定還活在某個地方。
    就在我陷入思緒時，廖雄粗糙的大手輕輕搭在我肩上，掌心傳來的溫度讓我微微一顫。
    “長生，人死不能複生。但我相信，師父在天之靈看到你現在這般出息，定會十分欣慰。”
    "廖叔……"
    我喉頭滾動，聲音有些發澀，"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爺爺他為什麽會加入輪回宗？在我記憶裏，他絕不是那種大奸大惡之人。"
    “這件事兒師父沒有提起過，但當年我認識他老人家時，他已經退出了輪回宗。我猜想他當時受了那麽重的傷，極有可能就是輪回宗的人在追殺他！”
    廖雄摸著冰冷的煙盒，思緒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忍不住又拿出一根煙抽了起來，並向我講述著當年他和師父的往事。
    直到一盒煙全部抽完，我熏得眼圈通紅，咳嗽不止。
    都說往事如煙，但這煙可太嗆了。
    “長生小子，我的故事講完了，你是不是也有什麽話要跟我說啊？為什麽前一陣，石家的人忽然會來找我算賬？”
    廖雄盯著我冷笑著問道。
    “這個……”
    我撓了撓頭，本來也不想隱瞞，便把前因後果說了出來。
    “哼，你小子真以為能瞞得過我？當時石家找上門鬧事的時候，我就猜出了是怎麽回事兒。”
    廖雄重重拍了下我的後背，力道大得讓我一個趔趄："不過你放心，這個黑鍋我背了！讓石家那群龜孫子盡管來找我！老子照單全收，絕不連累你。"
    “嘿嘿，廖叔你放心，我以後絕不會再給你添麻煩。”
    我笑著撓了撓頭。
    “不，你以後最好給我多添點麻煩。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報答師父他老人家對我的再造之恩。”
    “我原本就是一個瘸腿的廢人，是師父給了我第二次生命，治好了我的殘疾，讓我從一個被萬人厭棄的廢物，成為了如今這萬眾矚目的高手……”
    廖雄感歎的說道。
    “廖叔，那就多謝了。”
    我感激的說道。
    廖雄卻擺了擺手，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先別忙著謝，眼下我倒是有一件事情想要求你。”
    “廖叔，你可千萬別用求這個字，有什麽事就請吩咐。”
    我問道。
    他搓了搓粗糙的手指，目光灼灼地望向我：“那具八臂屍王你能不能讓給我？你是收池人，又不是趕屍人，留著那八臂屍王也沒用。”
    我心頭一動，想起石蓉之前說過的話，廖雄在石耀榮活著的時候，就對這具僵屍覬覦已久。
    “廖叔，您似乎對這八臂屍王一直很執著？”
    “當然，隻有這具八臂屍王，才能將青囊屍經的秘術發揮到極致！石家那些邪修的煉化手段，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隻有青囊屍經的煉化之術，才能讓八臂屍王成為一個無敵的存在！”
    廖雄激動的說道，眼中閃現出了一股狂熱和野心。
    “不過這個八臂屍王我恐怕是不能給你了說起來就話長了……”
    我沒有對廖雄太過隱瞞，便說出了八臂屍王的用途。
    廖雄聽了之後，微微歎了口氣。
    “那廖叔，沒了八臂屍王，你還有其他僵屍嗎？你的毛僵今天毀掉了，明天決賽用什麽？”
    我問道。
    “廖家再不濟，也還有一具飛僵。我這頭毛僵就是專門為了對付金甲屍王的，本來就是一次性消耗品。”
    廖雄說道。
    “那就好，那明天我就可以輸得自然一些了……”
    我笑著說道。
    既然廖雄和爺爺有這麽一層關係，我也就沒必要去爭這個湘西趕屍人的魁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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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爭到手，既不是我的，也不是滕哲的，反倒徒增麻煩。
    "不過你就算全力以赴，也鬥不過你廖叔。"
    廖雄突然大笑，粗糙的大手重重拍在我肩上，"放心，魁首之位雖然與你無緣，但這頭名的獎金卻是你的……”
    “廖叔，你是打算把那800萬獎金讓給我？”
    我瞪大眼睛問道。
    "就當是給師侄的見麵禮。"
    廖雄豪爽地一揮手，"不過可不是800萬，是1100萬，你難道忘了，這第二名的獎金也歸你啊。"
    “是……是啊……”
    我頓時覺得腦袋嗡嗡作響，一股熱血直衝頭頂，手指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我強壓住激動，在心裏飛快地盤算。
    原本手頭還有460萬，加上這1100萬獎金，再加上老黑承諾的400萬……
    將近2000萬的巨款！
    這個數字在我腦海中炸開，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有了這筆錢，別說人麵鼓，就算在鬼市再淘幾件寶貝也綽綽有餘！
    這一夜，我輾轉反側，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那些夢寐以求的法器在向我招手。
    直到東方泛起魚肚白，我才勉強合眼。
    第二天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時，十年一度的鬥屍大會決賽，終於拉開了帷幕！
    競技場四周的看台上，人群歡呼雀躍，聲浪如潮。
    他們揮舞著手臂，興奮地呐喊著，卻怎麽也想不到，這場看似激烈的對決，其實早已注定結局。
    雖說隻是走個過場，但也不能演得太假。
    我深吸一口氣，請滕龍鬼仙上身，使出了滕家的趕屍秘術，驅使著飛僵紅姑。
    對麵的廖雄也毫不含糊，他手掐趕屍訣，驅使的那具飛僵頓時發出刺耳的嘶吼，屍氣衝天而起。
    我們雙方你來我往，兩大飛僵激烈碰撞，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場邊的觀眾看得目瞪口呆，連連驚呼。
    最終，在一番"激烈"的交鋒後，我故作不支地單膝跪地。
    廖雄的飛僵也適時停下攻勢，雙方都未受損傷，卻營造出了一場精彩的"惜敗"局麵。
    對於這個結果，所有人都心滿意足，所有人都皆大歡喜，我也算是給了滕哲一個天大的麵子。
    廖雄順利成為了湘西趕屍新的魁首，我也算是多了一個靠山，以後在湘西可以橫著走了。
    獎金到手後，湘西這邊的事情總算告一段落。
    我迫不及待地收拾行裝，準備前往鬼市。
    這一次，我不止要買下本命凶神的八至寶之，人麵鼓。
    我心中還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師姐進入陰曹地府後，會蘇醒過來。
    那如果去了位於陰間和陽世的夾縫，陰陽交匯的鬼市，又會變成什麽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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