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層地獄……”
    聽到這五個字，我不禁打了個寒顫，瞬間回想起了之前在剪刀地獄和拔舌地獄的遭遇。
    那些淒厲的慘叫、血肉模糊的場景，還有無處不在的陰冷氣息。
    那深入骨髓的陰影讓我手指和舌頭都再次泛起一陣發麻的感覺，像是又回到了被剪刀夾住手指、被鐵鉗拉扯舌頭的瞬間。
    “如果你們不願意，那就隻能另請高明了。不過換誰都一樣，這天時地利對於紋陰來說至關重要，不僅影響刺青的效果，也決定著成功率。”
    紋陰師攤了攤手，語氣平淡。
    “好！我會想辦法去十八層地獄！”
    我咬了咬牙，下定決心說道。
    事到如今，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看起來必須再次尋求黑無常的幫助了。
    但好在十八層地獄中，除了冰山地獄那些極寒的特殊所在，大部分都有火海和炙熱岩漿。
    而剪刀地獄的典獄長正是平等王那一派，之前對我也是格外關照。
    如果去剪刀地獄的火海旁紋刺青，或許真能行得通。
    “老板，其他的事情我來想辦法，您隻要負責紋陰就好！那這價格……”
    我看著玄老板，小心翼翼地問道，心裏已經做好了被獅子大開口的準備。
    那玄老板倒也幹脆利落，和那個腦滿腸肥的紋陰師一樣，伸出了一根手指。
    “您不會也要一億吧？”
    我心裏一緊，苦笑著說道。
    “我要 1000 冥幣。這可是看在兩位持燈人的麵子上。否則，你去人間打聽打聽，紋一個火麒麟這樣的神獸需要多錢？”
    玄老板挑了挑眉。
    “問過了，就是 1 億……1000 冥幣沒問題！我出！”
    我如釋重負，爽快地答應了，心裏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
    1000 冥幣雖然也不少，但以我現在的積蓄，4000 萬總是能拿得出來的，這個價格也確實十分合理。
    離開 “陰紋堂” 時，鬼青瑤擔憂地說“長生，十八層地獄可不是鬧著玩的，你真要去？你就不怕你的前世仇敵在那裏等著你？”
    “唉，現在是前有狼後有虎，哪裏都危險。但至少在剪刀地獄，典獄長和黑無常，還有鍾馗判官都能幫我一把，總比在人間被索命門的人堵截強。”
    為了幫白虎鬼仙完成心願整頓要門，也為了對抗輪回宗，這點險必須冒，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
    我心裏盤算著，這次去我打算帶上師姐和小餓鬼。
    他們兩個才是我如今最大的底氣，尤其是小餓鬼，或許會在關鍵時刻派上大用場。
    紋陰師準備工具需要一些時間，我便獨自離開了鬼市回到了靈塚，接上了師姐。
    當再次回到鬼市時，師姐出乎意料地清醒了過來，褪去了平日裏的迷茫，變回了那陽光明朗的少女。
    她牽著小餓鬼的小手，在掛滿燈籠的街道上嬉笑打鬧。
    雖說師姐的樣貌停留在了十八歲，眉眼間還帶著少女的青澀，可她的實際年齡卻快三十歲了。
    她一向喜歡小孩，逗弄小餓鬼時，眼裏的溫柔能溢出來。
    也許等我解開了收池人詛咒，打敗了輪回宗，徹底解決了前世仇敵和一切麻煩後。
    我就會和師姐在這裏拜堂成親，在靈塚深處尋一處小院隱居，生一個真正屬於我們的孩子。
    我望著師姐的背影，腦海裏幻想著那樣平靜安穩的生活，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但很快，眼前鬼市的喧囂和肩上沉甸甸的責任，就像一盆冷水將我澆醒，殘忍的現實和我背負的一切讓那點憧憬瞬間消散。
    再次回到紋陰堂，屋裏的油燈添了新油，亮堂了些。
    沒想到白虎鬼仙和這店鋪的老板倒是相談甚歡，兩人臉上都帶著些釋然的笑意。
    更讓我沒想到的是，這紋陰堂老板的父親，就是當年給白虎鬼仙紋陰刺青的紋陰師。
    當年也正是因為那位紋陰師總是不好意思開口，向那些抗擊外敵的英雄豪傑收錢，以至於家裏窮困潦倒，最後夫妻倆都死於寒冬的饑寒交迫。
    在臨死前，那位老紋陰師便對子嗣立下了規矩。
    往後紋陰刺青一定要收費，一分都不能少。
    也正是因為從小窮怕了，親眼看著父母死於窮困潦倒的慘狀，紋陰堂的老板年輕時就拚命斂財，不擇手段地聚斂財富。
    他甚至幫過許多惡人，就連敵國的將軍都找他紋過陰，間接導致了惡人當道，戰火連綿，害死了許多無辜百姓。
    所以，死後的紋陰堂老板就算不會被陰曹地府抓走打入十八層地獄，也絕無可能轉世投胎成人，下輩子能投胎成畜生都算輕的了。
    與其在輪回中受苦，還不如留在鬼市修鬼道，躲在這 “陰紋堂” 裏逍遙自在。
    “白虎鬼仙您也不必太愧疚，當年不給錢的又不是你一個人，隻能說你是壓垮我父親的最後一根稻草……”
    玄老板苦笑著說道，他渾濁的左眼裏閃過一絲複雜，“往事已矣，老朽也不想追究什麽。但你要答應，幫我的後代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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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本魁首一定會和滕蛇鬼仙一起，親手擰下那個索命門燭龍的腦袋！”
    白虎鬼仙拍著胸脯保證，聲如洪鍾。
    我也上前一步，鄭重地向他保證“玄老板，您放心，我和輪回宗有著深仇大恨，咱們也算是同仇敵愾了，你的仇也算我一份！”
    “好，那老朽也自然會拚盡全力，拿出壓箱底的本事，為這小子紋出最強的火麒麟！”紋陰師玄老板拍著胸脯，渾濁的左眼閃過一絲精光。
    “那就多謝了！”
    我拱手道謝，心裏的石頭總算落了地，立刻用神識聯絡了黑無常，尋求他的幫助。
    “你如今身為生無常活陰差，倒也可以出入剪刀地獄，並不算違反陰曹地府的規矩。但是你要想好了，隻要你一踏入陰曹地府的地界，那位大人就絕不會錯過這個殺死你的機會！”黑無常的聲音帶著幾分凝重。
    “反正都是一樣，在人間會遭遇索命門和輪回宗的追殺，至少在陰曹地府不是還有範大人您、典獄長和鍾馗判官的幫助嗎？”
    我深吸一口氣，語氣坦然地說道。
    “我們自然會盡力保你周全，但我隻能給你半個時辰的時間。一旦超過這個時限，驚動了那位大人，我們也無法確保你的安全。”
    黑無常沉聲說道，語氣裏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足夠了！”
    我毫不猶豫地說道，紋陰師之前說過，他隻需要一刻鍾就能完成紋陰，半個時辰綽綽有餘。
    “好，本官也需要半個時辰時間斡旋和準備。半個時辰之後，你們一行人便可以從鬼市去往陰曹地府，與本官會合……”
    黑無常說完，聲音便在識海中漸漸消散。
    “長生，如果需要我們兄妹幫忙，盡管開口。我們長老吩咐過，隻要是收池人的請求，一定要全力配合幫助。”
    鬼青峰上前一步，拍了拍我的肩膀，語氣誠懇地說道。
    “多謝二位的好意，但鬼族人的身份特殊，不好踏入陰曹地府。長老和二位的好意我心領了。”
    我拱手說道，心裏滿是感激。
    鬼族持燈人對我的幫助已經夠多了，實在不願再麻煩他們。
    “那這樣吧，我傳授給你一招我們鬼族的秘術，或許能夠幫你度過這次難關。”
    鬼青峰鄭重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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