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提及至寶，玄武鬼仙麵具下的氣息明顯變得亢奮，原本沉緩的語速都快了幾分。
    “你既問起，我便先跟你說說這哀牢巫儺龍窟的來曆……哀牢國曆代巫王都自詡‘龍之子’，說自己是上古龍神的後代，連國教都是圍繞‘龍’與‘儺’建立的原始巫教。”
    “這古國的王墓從不深埋地下，而是選在江河湖泊旁的天然溶洞群裏，將溶洞改造為陵寢，稱作龍窟。”
    “他們認為，溶洞連通地下水脈，能讓死者的靈魂順著龍脈回歸祖地，還能借龍靈與山川百鬼的力量，永世守護哀牢國的殘餘氣運。”
    “而且這龍窟的修建，全靠活祭與巫儺儀式奠基。每鑿一塊石、設一道機關，都要獻祭活人，將其魂魄封入石壁，當作守陵的‘活樁’。也正因如此，龍窟裏不僅藏著財寶，還埋著哀牢國的兩件無上至寶！”
    我眼睛一亮，連忙追問，“兩件至寶？都是什麽寶貝，能讓您這位盜遍帝王陵的高手都心動？”
    “第一件叫始祖龍心，卻不是真的龍心。那是一枚拳頭大小的暗金色晶石，外形酷似跳動的心髒，表麵覆蓋著天然形成的龍鱗紋路，摸上去溫熱，還能感受到微弱的搏動。”
    “相傳這晶石每搏動一次，都能引動地脈轟鳴，散發出的原始生命力，連溶洞裏的石筍都能催生成參天巨木。”
    玄武鬼仙的聲音沉了下去，像是在回憶當年看到的景象，他接著說道“這始祖龍心是哀牢國龍圖騰信仰的力量之源，龍窟裏所有的機關、守陵的凶獸，全靠它蘊含的力量驅動。”
    “當年我潛入外圍時，親眼看到有巫祝用龍心的力量引怒江之水灌進溶洞，瞬間淹沒了半個山丘。甚至還能呼風喚雨，讓溶洞外的晴天突然下起暴雨，擋住了我撤退的路。”
    “這……這始祖龍心也太離譜了吧？幾乎能改變大自然的法則了！”
    我忍不住驚歎。
    “不止如此。這始祖龍心還能極大強化持有者的生命力和肉身力量，若是長期佩戴，甚至能做到‘肉身不朽’，近乎不死。這也就是當年我想盜走它的真正原因……”
    “那時我已年過六旬，年輕時闖古墓、鬥邪修，從不怕死，可隨著身體日漸蒼老，看著自己的手連羅盤都握不穩，才越來越怕死亡。試問這世上，又有誰真的不想長生不老呢？”
    玄武鬼仙的聲音裏多了幾分複雜。
    我默默點頭，連玄武鬼仙這種淡泊名利、把畢生財富散給百姓的人，都難逃“長生”的誘惑，更別說其他人了。
    輪回宗之所以能拉攏那麽多內外八門的精英，不就是靠“邪修長生秘術”當誘餌嗎？
    隻不過隻有六道十二宮的宮主才能接觸到輪回宗宗主所傳授的秘術，普通門眾根本沒資格觸碰。
    “那另一件至寶呢？”
    我又追問——能和始祖龍心並列的寶貝，肯定也不簡單。
    “另一件叫萬靈儺麵。”
    玄武鬼仙的聲音裏多了幾分忌憚，“那麵具不是死物，是活體！用無數細小的蟲殼、戰死勇士的麵皮、青銅碎片拚接融合而成，再由哀牢國曆代最強的大祭司，耗費百年時間匯聚天地靈氣鑄造，麵具裏封存著無數生靈的氣息。”
    “佩戴這儺麵，能直接獲得請神上身的力量。不用念請仙調，不用立堂口，隻要戴上，就會隨機請到上古百位巫神、英雄或是厲鬼中的一位附體，獲得對方全部的知識、記憶和能力。”
    “比如請到怒江戰神，就能擁有開山大斧的神力；請到毒蠱巫祝，就能隨手煉製劇毒。”
    玄武鬼仙解釋說道。
    “這倒有點像我們收池人的鬼點燭。鬼點燭是讓鬼仙點燃人皮燈籠，打破陰陽界限，隨機召喚陰曹地府的強大神魂或惡靈附體，隻不過我們能稍微控製召喚的範圍，不像這儺麵這麽隨機。”
    我說道。
    玄武鬼仙的聲音冷了下來，
    “沒錯，但這儺麵的風險也更大。每次使用都是一場豪賭……若是自身意誌不夠強，壓製不住附體的神靈或厲鬼，魂魄就會被對方永久吞噬，身體會變成對方行走世間的容器。”
    “當年哀牢國就有好幾位大祭司，因為戴了儺麵被厲鬼奪舍，最後變成了不分善惡的怪物，被巫王下令斬殺。”
    “那這萬靈儺麵對我來說，也沒什麽用啊，風險太大了。”
    我皺了皺眉，收池人本身就能請鬼仙上身，沒必要冒被奪舍的風險用儺麵。
    可玄武鬼仙卻突然說道“你說錯了。這萬靈儺麵對你們收池人來說，用處反而最大！”
    “為什麽？”
    我好奇的問道。
    “因為它還有一個神效——能讓本身就會請仙上身的人，同時請到多位仙家附體！你雖然能夠在同一天內，請到不同鬼仙上身，但終究不能同時借力。”
    “可戴上萬靈儺麵，你便不用再像以前那樣，根據對手切換不同的鬼仙，而是能讓堂口所有鬼仙的力量，同時加持在你身上。”
    玄武鬼仙沉聲說道。
    “什麽？！”
    我當場驚得站了起來，聲音都變了調，“這……這也太逆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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