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神樹傾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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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星堆祭祀坑的青銅人頭像還在轉動,神樹新抽出的嫩葉突然卷曲,像被無形的手攥住。蘇雪的歸墟眼穿透樹身,金紅霧氣顯形出駭人的景象:共生陣的三色紋路正在逆向旋轉,每道紋路的末端都滲出暗黑色的汁液,與靈壤的金色能量產生劇烈反應,樹心的能量核心像顆被點燃的爆竹,正往主幹的方向膨脹。
“不對勁!” 銀盒在掌心突然炸裂,冰棱紋碎片往神樹的方向飛去,“母親的筆記裏說,靈壤若吸收過量的三派血液,會產生‘反噬力’!你看主幹的紋路 ——”
斷裂的主幹表麵,原本纏繞的三派紋路正在互相吞噬,南派的星芒被北派的地脈火灼燒,西陵的冰棱紋被星芒絞碎,最後隻剩下片混亂的暗紫色,像幅被潑了墨的畫。林九的羅盤突然發出刺耳的尖嘯,星砂在半空織成破碎的光帶:“祖父的日記裏藏著張預警圖!共生陣的極限隻能支撐神樹紮根,強行引動三派血液會撐爆主幹!戰,快撤地脈火!”
蕭戰的鐵鍁剛要收回,神樹突然發出震耳的嗡鳴,主幹從第九節枝幹的位置斷裂,斷裂處噴出的能量衝擊波將三人掀飛。蘇雪撞在青銅人頭像上,金紅雙劍脫手飛出,劍刃的光芒在落地前突然轉向,斬斷塊飛來的樹瘤,樹瘤斷麵顯形出細小的青銅齒輪,像隻被剖開的機械蟲。
“是機關!” 金紅霧氣往齒輪上湧,顯形出更清晰的結構:每個齒輪都刻著不同的符文,南派的星象紋、北派的地脈紋、西陵的冰棱紋交織在一起,轉動時發出的頻率能幹擾地脈的震動,“母親的筆記裏說,神樹的九節枝幹本是‘鎮脈機關’,每節都藏著不同的守護術,現在被反噬力激活,變成了會跑的暗器!”
話音未落,第一節枝幹帶著呼嘯聲往洛陽夜市的方向墜去,落地時炸開無數青銅葉片,葉片邊緣的倒刺閃著紅光,刺中了正在收拾攤位的老王。老漢的手背瞬間浮現出星芒紋路,像被種下了顆種子,卻在接觸到烤串攤的炭火時發出滋滋的聲響,紋路暫時消退,留下片焦黑的印記。
“它在找宿主!” 林九捂著被震疼的胸口爬起,羅盤星芒往第二節枝幹追去,星砂在半空織成攔截網,“祖父的日記說第一節枝幹管‘感知’,被它刺中的人能看見地脈流動,卻會被巨眼的殘識幹擾!戰,快用鐵鍁把老王拽過來,他手上的紋路在吸地脈火!”
蕭戰的機械爪剛抓住老王的後領,第三節枝幹突然從地下鑽出,青銅根係像章魚的觸手纏住鐵鍁,根須末端的巨眼虛影射出紅光,將地脈火染成暗紫色。“他娘的,這破枝還會偷襲!” 鐵鍁拖著異化的火焰往祭祀坑甩去,暗金血液在觸手上炸開,“老煙槍的核心碎片說第三節管‘寄生’,能吸收接觸到的能量,老子這就把它埋進靈壤!”
火焰與靈壤接觸的瞬間,第三節枝幹突然蜷縮成球,表麵顯形出北派的鎮邪符,像顆被激活的地雷。蘇雪的金紅雙劍及時劈下,劍刃的光芒將球體切成兩半,斷麵顯形出層青銅薄膜,膜上的古篆正在快速褪色,露出底下隱藏的傀儡師意識,像張被揭開的麵具。
“傀儡師的殘識藏在機關裏!” 銀盒碎片突然重組,冰棱紋將意識虛影困住,“母親的筆記裏說,神樹斷裂時會釋放被吞噬的意識,這些殘識能操控枝幹的機關!你看第五節枝幹 ——”
第五節枝幹正往遺跡石門的方向滾動,表麵的青銅鱗片層層展開,露出裏麵的青銅陣盤,陣盤轉動的軌跡與開門咒完全相反,像在往回倒轉的沙漏。林九的羅盤星芒突然暴漲,星砂往陣盤的中心鑽:“祖父說第五節管‘陣術’,它在試圖關閉石門!雪,用你的金紅血澆在陣眼,我的星砂能暫時卡住它的轉動!”
金紅血液與星砂融合,在陣盤上凝成冰棱,陣盤的轉動果然停滯。但就在此時,神樹的主幹突然二次斷裂,第九節枝幹帶著共生陣的光芒往林九的方向飛來,枝幹末端的青銅疙瘩裂開,裏麵湧出的紅光不再溫和,像條掙脫束縛的毒蛇,直撲他的麵門。
“小心!” 蘇雪撲過去將林九撞開,紅光擦著他的耳朵飛過,擊中背後的青銅人頭像,頭像瞬間炸裂,碎片中顯形出巨眼的虛影,正對著第九節枝幹發出無聲的咆哮。更駭人的是,林九剛才被紅光掃過的耳廓,正在滲出細小的青銅絲,像剛發芽的草。
“它在往你骨頭裏鑽!” 金紅雙劍往青銅絲上劈去,劍刃的光芒卻被彈開,“母親的筆記裏說巨眼的紅光帶著‘蝕骨咒’,隻有北派的地脈火能燒斷!戰,快用你的鐵鍁……”
話未說完,蕭戰的鐵鍁突然插進地裏,暗金血液順著地脈往林九的方向流淌,地脈火在他的肩胛骨處炸開:“他娘的,老子這就給你剜出來!” 鐵爪按住林九的肩膀,火焰中顯形出北派的破咒符,“老煙槍說這咒怕‘至親血’,老子雖然不是你親戚,但守墓人的血比那管用!”
火焰灼燒的劇痛中,林九的羅盤突然失控,星砂往第九節枝幹飛去,與那裏的紅光產生共鳴,顯形出祖父的虛影:老人舉著星刃往自己的肩胛骨刺去,青銅絲在血光中化作星砂,最後老人將塊青銅碎片塞進傷口,“隻有讓巨眼的殘識與血脈共生,才能徹底壓製它” 的聲音,像顆釘子釘進林九的意識。
“別燒了!” 林九抓住蕭戰的鐵鍁,星芒在眼底閃爍著決絕,“祖父就是這麽做的!這青銅絲能當‘預警器’,隻要巨眼的殘識靠近,它就會發燙!” 話音未落,第九節枝幹突然爆炸,無數青銅碎片往他的方向飛來,最大的那塊像長了眼睛,順著肩胛骨的傷口鑽了進去。
“九哥!” 蘇雪的金紅雙劍往碎片上劈去,卻在接觸的瞬間被彈開,碎片表麵的紅光與林九的星芒血融合,在傷口處凝成詭異的圖騰,像朵盛開的青銅花。圖騰形成的刹那,散落各地的枝幹突然停滯,表麵的機關紛紛關閉,像被按下了暫停鍵。
蕭戰的鐵鍁往林九的傷口拍去,暗金血液在圖騰上炸開:“他娘的,這玩意兒在吸你的星芒!” 鐵爪的機械關節突然發燙,與圖騰產生共鳴,“老煙槍的核心碎片說,這是‘共生印記’,巨眼的殘識想通過它控製你的意識,但反過來,你也能感知到它的動向!”
神樹的主幹在此時徹底崩塌,巨大的樹冠砸進祭祀坑,激起的煙塵中顯形出巨眼的最後虛影。虛影發出震耳的哀鳴,身體化作無數青銅碎片,碎片中飛出道金光,往九闕地脈的深處鑽去,像顆逃跑的種子。蘇雪的歸墟眼穿透煙塵,金紅霧氣顯形出金光的軌跡,盡頭是座隱藏在雪山中的青銅城,城牆上的古篆與共生陣的紋路相同,像個未被開啟的寶庫。
“它在往昆侖墟跑!” 銀盒在掌心重新合攏,冰棱紋映出蘇雪擔憂的臉,“母親的筆記裏說,昆侖墟的地脈能滋養巨眼的殘識,隻要讓它在那裏紮根,就會重新長出神樹!九哥的印記正在發燙,說明碎片在召喚它過去……”
林九的肩胛骨突然傳來鑽心的疼,青銅圖騰的紋路往心髒的方向蔓延,星砂在半空織成抵抗符:“祖父的日記裏說,昆侖墟藏著三派的‘本源血’,隻要能拿到,就能徹底剝離這印記!但那裏的守墓人隻認‘執鑰人’,咱們的共生陣……”
話未說完,散落的九節枝幹突然往遺跡石門的方向移動,每節枝幹都嵌進石門的凹槽,組成巨大的鑰匙形狀。石門的鑰匙孔發出刺眼的光芒,將三人的血液往裏麵吸,開門咒的最後筆終於完成,門後的黑暗中傳來青銅齒輪轉動的聲響,像頭蘇醒的巨獸。
“是枝幹在幫我們開門!” 蕭戰的鐵鍁往石門上拍去,暗金血液與鑰匙產生共鳴,“老煙槍說神樹的機關本就是開門的鑰匙,剛才的反噬是它在‘蛻皮’!九小子,雪,不管門後有什麽,咱們都得闖進去,不然巨眼的碎片跑到昆侖墟就麻煩了!”
蘇雪的金紅雙劍在身側亮起,劍刃的光芒照亮林九肩胛骨的圖騰:“母親的筆記最後說,‘執鑰人的使命不是守護鑰匙,是知道該往哪開鎖’。昆侖墟的青銅城或許藏著剝離印記的方法,九哥的圖騰…… 可能就是找到本源血的路標。”
林九的羅盤星芒突然與石門的鑰匙產生共鳴,星砂在半空織成通往昆侖墟的地圖:“祖父的日記夾層裏有張血畫,畫的就是這座青銅城,城中心的石碑上刻著‘九節歸一,本源自現’。戰,雪,看來咱們不光要開門,還得把散落的枝幹找回來,缺節都不行。”
石門在此時緩緩打開,裏麵湧出的寒氣帶著青銅的鏽味,與祭祀坑的煙火氣混合在一起,像兩種不同的時空在碰撞。門後的通道兩側,顯形出與神樹枝幹相同的機關,每個機關的下方都刻著細小的地名,從洛陽夜市到三星堆,再到昆侖墟,像串被串聯起來的坐標。
“他娘的,這通道是三派的‘機關路’啊!” 蕭戰的鐵鍁往通道裏探了探,暗金血液在地麵織成北派的探路符,“老煙槍說北派的先祖當年參與修過這路,每個機關都得用對應的枝幹才能打開!九小子,你的印記在發燙,是不是巨眼的碎片在裏麵等著咱們?”
林九的肩胛骨突然劇烈疼痛,青銅圖騰的紋路往通道深處延伸,像條跳動的血管:“它在催我們進去。” 星芒在眼底閃爍著警惕的光,“祖父的日記裏說,‘最誘人的寶藏往往藏著最致命的陷阱’。但現在,我們沒有退路了。”
蘇雪的金紅雙劍突然交叉,劍刃的光芒在通道口織成屏障:“母親的筆記裏畫著屏障符,能擋住外麵的幹擾。戰,九哥,把找到的枝幹收進銀盒,咱們先進去探探路,剩下的枝幹……”
話未說完,洛陽夜市的方向傳來老王的呼喊,聲音順著地脈通道鑽進來:“小娃娃們!老漢我手上的紋路在發光,是不是找到你們要的東西了?” 金紅霧氣顯形出遠處的景象:第一節枝幹正在老王的烤串攤旁打轉,青銅葉片上的符文與他手背上的焦痕產生共鳴,像在互相識別。
“它在等宿主帶它過來。” 林九的羅盤星芒往洛陽的方向延伸,星砂在半空織成牽引符,“祖父說得對,這些枝幹認主。戰,雪,咱們先進通道,讓老王順著地脈過來,正好試試這機關路好不好走。”
石門後的通道突然亮起,兩側的機關發出齒輪轉動的聲響,像在歡迎他們的到來。最深處的黑暗中,顯形出個巨大的青銅鎖,鎖孔的形狀與林九肩胛骨的圖騰完全相同,像個專門為他準備的謎題。
“看來這第一關,得九哥親自來開了。” 蘇雪的金紅雙劍在身側收起,劍刃的光芒映出三人決絕的身影,“母親的筆記最後說,‘每個印記都是把鑰匙,就看你敢不敢插進鎖孔’。九哥,準備好了嗎?”
林九按住發燙的肩胛骨,羅盤星芒往青銅鎖的方向飛去:“祖父的日記說,‘真正的勇氣不是不害怕,是害怕還敢往前走’。現在,該把這枚藏在骨頭裏的鑰匙,插進它該去的地方了。”
通道兩側的機關在此時同時轉動,發出整齊的聲響,像首古老的歌謠。散落各地的九節枝幹,正順著地脈往通道的方向匯聚,第一節枝幹在老王的烤串攤旁跳起奇怪的舞蹈,青銅葉片拍打著炭火,發出滋滋的聲響,像在催促著這場未完的旅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