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樹殘骸的青煙還在嫋嫋上升，林九的星杖往焦黑的樹芯裏探去。南派的探靈咒在杖頭閃爍，星砂順著裂縫往裏鑽，觸到塊冰涼的硬物時突然炸開金光，將周圍的青銅碎渣震開，露出半截嵌在樹肉裏的青銅簡，簡麵的綠鏽正在星芒中簌簌剝落，顯露出底下的古篆紋路。
    “有東西！” 星砂往簡片周圍織成防護網，林九的指尖剛觸到青銅表麵，肩胛骨的舊傷突然輕顫 —— 不是疼痛，更像種久違的共鳴。簡片上的古篆開始發光，與他血脈裏的南派靈力產生呼應，那些扭曲的筆畫正在重組，漸漸顯露出清晰的字跡，“是祖父的筆跡！”
    蕭戰的戰爪往樹芯裏又刨了兩下，暗金血液在簡片周圍凝成北派的護寶符：“他娘的這破木頭還挺硬！老煙槍的殘魂說神樹芯裏藏著三派的秘寶，看來就是這玩意兒了。九小子快念念，上麵寫啥了？” 守墓人之心的光芒往簡片上掃，綠鏽剝落得更快了，露出完整的簡身，上麵刻著三行古篆，邊緣還嵌著細小的星砂，一看就是南派秘法封存的物件。
    林九的星杖往簡片上一點，星芒順著字跡流淌：“林家世代守護的不是封印，是平衡。” 第一行字剛顯形，歸墟核的地脈突然輕輕震動，神樹殘骸的斷口處滲出清澈的汁液，在地麵匯成細小的溪流，溪流裏的光斑組成南派的星象圖，“神樹的力量本身無善惡，關鍵在使用者。”
    蘇雪的金紅雙劍突然共鳴，歸墟眼在簡片上亮起：“母親的道書裏提過類似的話！她說上古神樹本是地脈的調節器，吸收負麵情緒維持九闕平衡，後來被人濫用才成了凶器。” 金紅霧氣往簡片上鑽，古篆的間隙裏顯露出西陵的冰棱紋，“這簡片上有母親的靈力殘留，她肯定見過這東西！”
    林九的喉結滾了滾，星砂在簡片周圍劇烈跳動。他想起幻境裏祖父舉著星刃的背影，想起自己差點用活人獻祭的瘋狂，那些被邪咒蠱惑的畫麵在古篆的光芒中漸漸清晰，卻不再是痛苦的回憶，反而像麵照出本心的鏡子。“我以前一直以為…… 守護就是要徹底毀掉神樹。” 指尖撫過 “平衡” 二字，星芒在眼底泛起水光，“祖父早就知道，堵不如疏。”
    蕭戰的戰爪往他肩上拍了拍，暗金血液往簡片上滴了滴：“他娘的老煙槍也說過類似的話！北派挖礦從不硬鑿，得順著礦脈的紋路來。神樹這玩意兒就像地脈的閥門，關死了會炸，全開了會淹，得找個平衡點。” 守墓人之心的光芒與星砂交織，簡片上突然顯形出北派的地脈圖，圖上的九棵神樹位置，正好對應著九闕的九條主脈，像九個精準的閥門。
    蘇雪的金紅雙劍往地脈圖上指，歸墟眼在眼底閃爍：“母親的道書說九棵神樹分別對應九種情緒，石峁神樹管‘欲望’，三星堆神樹管‘貪婪’……” 金紅霧氣在圖上織成西陵的織錦紋，將九種情緒的名稱標在對應的神樹旁，“祖父是想讓我們找到調節這些情緒的方法，而不是毀掉神樹本身。”
    林九突然將青銅簡往蘇雪的方向遞去。星砂在簡片周圍凝成穩固的光托，古篆的光芒映在兩人之間，“這次，我信你。”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卻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以前總覺得南派的星象書才是真理，其實平衡之道，需要三派一起悟。你母親的道書、戰的地脈經驗，還有這青銅簡…… 少一樣都不行。”
    蘇雪的指尖輕輕觸到簡片，金紅霧氣與星砂同時亮起。她看著林九眼底的星芒不再閃爍，看著他主動伸出的手還殘留著之前的顫抖，突然想起母親臨終前的話：“信任不是憑空來的，是在跌倒時有人扶，迷茫時有人帶。” 銀盒的碎片從她懷裏飛出，在簡片上輕輕旋轉，將西陵的靈力注入古篆，“母親說過‘三人成陣，平衡自成’，我們一起保管它。”
    蕭戰的戰爪往兩人中間一插，暗金血液在簡片上畫了個北派的同心符：“他娘的算老子一個！這破簡片要是隻你們倆管著，遲早被南派的酸文或者西陵的巧勁給折騰壞了。得有老子的地脈血鎮著，才能穩穩當當的。” 守墓人之心的光芒往符上湧，三派靈力在簡片上匯成旋轉的光輪，古篆的字跡在光輪中漸漸隱去，化作細小的光點鑽進地脈，像顆埋下的種子。
    神樹殘骸突然發出嗡鳴。斷口處的汁液越湧越多，在地麵匯成小小的水潭，潭麵顯形出三派圖騰交織的倒影，倒影裏的青銅簡正在發光，照亮周圍新生的綠芽，“是地脈在回應！” 林九的星杖往潭裏探去，星芒在水麵炸開，“祖父的青銅簡融進地脈了，它會順著主脈往其他神樹的方向去，留下平衡的線索！”
    實習生們在此時圍了過來。藍布衫姑娘舉著塊青銅片往水潭裏扔，片上的北派圖騰在接觸潭水時發出清脆的響聲，“林哥蘇姐快看！這片子能聽到聲音！” 孩子們紛紛效仿，無數塊青銅片在潭麵漂浮，發出不同的音調，竟組成了段舒緩的歌謠，像地脈在輕輕哼唱。
    “是平衡的調子！” 蕭戰的戰爪往潭裏按去，暗金血液在水麵激起層層漣漪，“老煙槍的殘魂說地脈開心的時候就會唱歌！看來咱們找對路了！” 守墓人之心的光芒往潭底鑽，潭水突然變得清澈，能看見底下的地脈紋路正在重組，像張被修複的網。
    林九的星砂往潭底的紋路鑽，星芒在眼底閃爍著釋然的光：“祖父不是要我們當封印者，是要我們當調音師。” 他往蘇雪和蕭戰的方向看，三派靈力在水潭上空交織成穩固的光網，“九種情緒就像九個音符，單獨聽可能刺耳，但合在一起……”
    “就是九闕的調子！” 蘇雪的金紅雙劍往空中一揮，金紅霧氣在光網中織成西陵的音符，“母親的道書最後畫著張樂譜，說‘萬物有聲，平衡為韻’。原來她早就知道，神樹的真正用處是這個。”
    潭水突然泛起金光，三派靈力組成的光網緩緩沉入水底，與地脈紋路融為一體。青銅簡留下的光點順著紋路往遠處蔓延，像條發光的五線譜，將平衡的歌謠送往九闕的每個角落。林九看著潭麵漸漸恢複平靜，隻剩下新生的綠芽在風中搖曳，突然覺得肩胛骨的舊傷從未如此輕鬆過。
    “走吧。” 他往歸墟核的出口方向揮了揮星杖，星砂在前方織成引路符，“祖父的線索已經埋下，接下來該去找其他神樹了。不過這次咱們不炸不砍，學老煙槍的法子 —— 順藤摸瓜，慢慢調。”
    蕭戰的戰爪往出口的方向拍去，暗金血液在地上織成北派的開路符：“他娘的早該這樣了！打打殺殺多累，不如找個山清水秀的地兒，一邊研究調子一邊烤串。” 守墓人之心的光芒在他背後閃爍，與遠處的地脈紋路產生共鳴，像個快樂的節拍器。
    蘇雪的金紅雙劍在身側收起，金紅霧氣往兩人的方向飄：“母親的道書說‘路長而道遠，同行則不難’。九哥，戰，我們走吧。” 銀盒的碎片在她掌心旋轉，將三派靈力的餘韻收進盒中，像收藏了一段溫暖的記憶。
    三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歸墟核的出口，身後的神樹殘骸在潭水的滋養下，正抽出嫩綠的新枝，枝丫上的嫩芽隨著地脈的歌謠輕輕搖晃，像在為他們送別，也像在等待著下一次的重逢。地脈深處，青銅簡留下的光點還在緩緩流淌，將平衡的秘密送往九棵神樹的方向，而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負麵情緒，似乎在這溫柔的歌謠裏，漸漸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