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的歸墟夜空突然亮了。不是月光，也不是星砂的光 —— 是三顆星辰，在天闕方向的天幕上連成一條直線，銀輝像瀑布般傾瀉下來，落在海眼水麵，映得整個海麵都泛著冷光。林九剛調整完玉骨周圍的防護陣，星砂就突然朝著天幕方向震顫，星芒與那三顆星的光芒纏在了一起。
    “來了！九星連珠的預兆！” 林九猛地抬頭，星杖頂端的星珠亮得發燙，“祖父的道書說，九星連珠前一夜，會先有‘三星定軌’，這三顆是北鬥的天樞、天璿、天璣，它們一連，剩下的六顆就快了！”
    蘇雪的歸墟眼早跟著亮了，金紅霧氣順著銀輝往海眼深處探。下一秒，她的臉色驟然變了 —— 海眼中央的水麵正在緩緩凸起，一團黑色的肉瘤從水下冒出來，正是混沌母巢！此刻母巢表麵不再是雜亂的紋路，而是清晰浮現出九道不同顏色的線天闕的赤紅、地闕的墨黑、金闕的淡金、木闕的翠綠…… 正好對應九座水闕的法則顏色，“母親的道書說，‘以法則反製法則’是混沌的終極手段！它在吸收了七術齊鳴時的九闕能量後，竟複製了九闕的法則紋路！”
    “他娘的這玩意兒還會學乖？” 蕭戰的青銅戰刀往地上一剁，暗金血液順著刀身滲進岩石，守墓人之心的光芒在胸口跳得厲害，“老煙槍的手記裏提過，混沌最可怕的不是破壞力，是模仿力 —— 它現在能借九闕法則加固自己，咱們之前的淨化術怕是要打折扣！”
    話音剛落，母巢突然輕輕一顫。表麵那道赤紅的天闕紋路亮起，海眼周圍的空氣瞬間變熱，遠處天闕山巔的陽火晶石竟跟著閃爍；緊接著墨黑的地闕紋路亮起，地脈深處傳來沉悶的轟鳴，靈泉的水麵也跟著泛起漣漪 —— 它在借複製的法則，撬動歸墟的能量！
    “不能讓它繼續借勢！” 林九的星砂突然散開，分成六股往海眼周圍的岩石縫裏鑽，星芒在石縫中織成星符，“祖父的道書說，三星定軌時的星力最純，能暫時鎖住混沌的法則複製！這些星符能擋一擋，給咱們爭取準備時間！”
    蘇雪立刻跟上，金紅雙劍往靈泉水脈的方向指，金紅血絲像網般撒進海眼“母親的道書說，靈泉水脈是歸墟的‘血管’，隻要守住水脈，就能切斷母巢借地脈能量的路！我去淨化整個水脈，把之前殘留的混沌痕跡徹底清掉 —— 不然母巢會順著水脈往九闕鑽！”
    “那老子呢？” 蕭戰搓了搓左手 —— 之前蠶蠱留下的印記還在，此刻竟跟著母巢的紋路微微發燙，“老煙槍說過，蠶蠱是混沌的‘子體’，能感應母巢的能量。之前是壓製，這次能不能試試…… 反過來控它？”
    林九和蘇雪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驚喜。林九的星砂立刻纏上蕭戰的左臂，星芒掃過印記“祖父的道書說，混沌子體和母體之間有‘能量臍帶’，隻要能找到臍帶的‘逆節點’，就能用子體的能量反哺自身，甚至幹擾母體！現在有三星定軌的星力，正好能幫你穩住心神，別被母巢反控！”
    “那就這麽定了！” 蘇雪把裝著陰陽靈液的玉瓶遞給林九，“我去淨化水脈，最多一個時辰回來。靈液你拿著，鍛造歸墟鑰匙需要它；蕭戰你在海眼邊試控蠶蠱，我留幾道血脈符在你身上，一旦有失控跡象，符會自動炸開幫你壓製！”
    三人說定就動。蘇雪提著金紅雙劍往靈泉水脈的入口走，金紅血絲在她身後織成一道長長的 “淨化線”，線過之處，海眼邊緣岩石上的混沌黑紋瞬間消退；蕭戰則盤膝坐在海眼旁，左手放在膝蓋上，守墓人之心的光芒緩緩往印記裏滲，暗金能量像溪流般繞著印記轉；林九則抱著玉骨走到三星光芒最濃的地方，星杖往天幕一點，開始收集星力 —— 歸墟鑰匙的最後一步鍛造，必須借三星定軌的星力才能完成。
    先說蘇雪這邊。靈泉水脈的入口藏在海眼西側的岩壁後，裏麵是條丈寬的水道，水道壁上爬滿了之前被混沌汙染的苔蘚，一碰就會滲出黑色汁液。蘇雪沒直接砍，而是指尖劃出血痕，將血滴在水道中央的水麵上。
    “西陵血脈?淨脈咒！” 金紅血絲從血滴中竄出，順著水道往深處蔓延，碰到苔蘚就裹住它們。被血絲纏上的苔蘚瞬間失去黑色，變回原本的青綠色，汁液也成了清澈的泉水，“母親的道書說，靈泉水脈的本源是‘活的’，隻要用純淨血脈喚醒它，水脈自己就會排斥混沌。”
    她往前走了沒幾步，水道深處突然傳來 “咕嘟” 聲 —— 一團黑色的混沌黏液從石縫裏擠出來，像蛇般往她腳邊纏。蘇雪早有準備，金紅雙劍反手一劈，劍氣裹著血脈火，將黏液燒成了白煙“之前七術齊鳴時漏下來的混沌殘孽，倒會躲在這裏等著撿漏！”
    再看蕭戰。他的左臂已經開始發光，印記裏的蠶蠱能量被守墓人之心的光芒引了出來，在皮膚表麵凝成細小的黑色絲線。剛開始還好好的，可當母巢表麵的木闕紋路亮起時，那些絲線突然瘋狂扭動，竟想往他的心脈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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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娘的還敢反跳！” 蕭戰低喝一聲，右手按在左臂上，暗金血液順著指縫滲進印記，“老煙槍說過，控混沌子體得‘以剛克柔’，守墓人精血能當‘錨’！” 精血剛觸到絲線，那些黑色就像遇到烙鐵般縮了回去，絲線漸漸變成了暗金色 —— 那是蠶蠱能量被精血同化的跡象，“成了！現在能感覺到母巢的能量流動了，它在往木闕方向傳力！”
    最關鍵的還是林九這邊。他把玉骨放在三星光芒最濃的岩石上，手裏捏著之前收集的玉骨碎片，還有蘇雪留下的陰陽靈液。星砂在他身前織成一個圓形的鍛造陣，陣眼正好對著天幕上的三顆星，“祖父的道書說，歸墟鑰匙的最後一步是‘星力融靈’—— 用三星定軌的星力，把玉骨碎片、陰陽靈液和三派信物融在一起，這樣鑰匙才能同時鎖住母巢和九闕法則！”
    他先將陰陽靈液倒進陣眼，靈液一碰到星芒就化成了霧氣；再把玉骨碎片放進去，碎片在霧氣中緩緩融化，與靈液霧纏在一起；最後，他把自己的青銅戒指、蘇雪留下的金紅血玉、蕭戰的暗金戒指都放進陣眼 —— 三派信物剛碰到融靈霧，就爆發出三色光芒，與三星的銀輝連成了一體！
    “成了一半了！” 林九的額頭上滲著汗，星杖往陣眼注入更多靈力，“還需要等另外六顆星出現，借它們的星力把融靈霧凝成鑰匙形狀……”
    就在這時，海水突然劇烈翻湧起來。母巢表麵的九道法則紋路同時亮起，黑色的能量波從母巢中心炸開，竟衝開了林九布下的星符！蘇雪在水道裏感應到動靜，金紅雙劍一揮，斬斷最後一團混沌黏液，往海眼跑“母巢在強行催動法則！它想提前引動剩下的六顆星！”
    蕭戰也猛地睜開眼，左臂的暗金絲線劇烈震顫，他能清晰感覺到母巢的 “情緒”—— 焦躁，還有貪婪，“它在怕！怕咱們鍛造出鑰匙！他娘的，老子偏要讓它怕到底！” 守墓人之心的光芒暴漲，暗金絲線突然往母巢方向延伸，像針般刺向母巢表麵的紋路 —— 絲線剛觸到紋路，母巢就發出一陣無聲的顫抖，能量波瞬間弱了下去！
    “有用！” 林九眼前一亮，星砂立刻纏上蕭戰的暗金絲線，“祖父的道書說，混沌子體的能量能幹擾母體的法則運轉！蕭戰，你繼續用蠶蠱能量刺它的紋路；蘇雪，快用淨化後的水脈能量幫我穩住鍛造陣！”
    蘇雪立刻照做，金紅血絲從水道方向竄回來，纏上鍛造陣的邊緣，淨化後的泉水順著血絲流進陣眼，與融靈霧融合在一起“水脈淨化完了！現在水脈裏的能量都是純淨的，能幫你擋住母巢的幹擾！”
    三方合力之下，鍛造陣的光芒重新穩定下來。天幕上，原本遲遲不亮的另外六顆星，此刻也開始閃爍 —— 不是被母巢引動的，是被鍛造陣的星力 “引” 出來的！九顆星的光芒漸漸連成一片，銀輝像巨大的漏鬥，將星力全部灌向海眼中央的鍛造陣。
    “九星定軌了！” 林九的聲音帶著激動，星杖往陣眼一指，“融靈霧凝形！”
    融靈霧在星力灌注下，漸漸凝成了一把巴掌大的鑰匙形狀主體是玉骨的青白色，上麵纏著星砂的淡金、血脈的赤紅、守墓人精血的暗金，三派圖騰在鑰匙表麵流轉，九道細小的紋路對應著九闕法則 —— 歸墟鑰匙，成了！
    林九一把抓住鑰匙，鑰匙剛入手就傳來溫暖的觸感，與玉骨的能量完美呼應。蘇雪和蕭戰也湊了過來，看著鑰匙上流轉的光芒，都鬆了口氣。可還沒等他們高興多久，海眼深處突然傳來一陣沉悶的咆哮 —— 母巢表麵的法則紋路雖然暗淡了，卻在緩緩收縮，將所有能量都聚在中心，像一顆黑色的太陽。
    “它在蓄力。” 蘇雪的歸墟眼緊緊盯著母巢，“九星連珠的真正時刻快到了，它要在那時候用所有能量衝破玉骨的封印。”
    蕭戰握緊青銅戰刀，左臂的暗金絲線還在與母巢相連“但咱們也準備好了。鑰匙有了，水脈淨了，老子還能控著蠶蠱幹擾它 —— 明天這時候，就是它的死期！”
    林九將歸墟鑰匙貼在玉骨上，鑰匙的光芒與玉骨的青光纏在一起，在海眼周圍織成一道厚厚的光盾“祖父的道書說，鑰匙與玉骨共鳴時，能形成‘歸墟結界’，明天決戰時，這結界能擋住母巢的第一波攻擊。”
    天幕上的九星還在亮著，銀輝越來越濃，落在結界上，讓光盾又厚了幾分。海眼深處的母巢不再咆哮，卻像一頭蟄伏的巨獸，靜靜等著九星連珠的最後一刻。蘇雪靠在岩壁上，擦了擦額頭的汗，金紅雙劍在她手邊輕輕顫動；蕭戰坐在海眼邊，左手的暗金絲線還連著母巢，時刻感受著它的動靜；林九則抱著玉骨和鑰匙，星砂在他周身緩緩流轉，像是在為明天的決戰積蓄力量。
    沒有人說話，但三人都知道 —— 明天此刻，歸墟的命運就會見分曉。母巢有複製的九闕法則，他們有歸墟鑰匙、淨化水脈，還有彼此的默契。三星定軌的預兆已經過去，九星連珠的時刻越來越近，海眼的水麵上，一邊是黑色的混沌，一邊是璀璨的光盾，兩種力量無聲地對峙著，隻等那最終時刻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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