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糯米封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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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莊的青石板被血河浸得發黏,陳二狗攥著半袋糯米的手心裏全是汗。三具青麵獠牙的僵屍正從三個方向逼近,它們胸口嵌著的新娘心髒還在 "撲通撲通" 跳動,每跳一下,指甲就暴漲一寸,指尖滴著的黑血在地麵畫出扭曲的北鬥紋。
"驅邪第一式 —— 撒糯米!" 二狗大喊著將糯米甩向最近的僵屍,卻見灰白色的米粒剛觸到僵屍青紫色的皮膚就冒起青煙,發出 "滋滋" 的聲響。僵屍喉嚨裏發出含混的嘶吼,反手一爪掃來,袖口帶起的屍氣差點掀飛他的破草帽。
"見鬼!" 二狗踉蹌著後退,腕上的三清鈴被扯得變形。他突然想起林九教他時說的話:"糯米需混著黑狗血才對屍煞有效",可剛才混戰中早把裝狗血的葫蘆摔碎了。看著僵屍越來越近的獠牙,他突然福至心靈,咬破舌尖往糯米上噴了口血:"第二式 —— 以血引煞!"
帶血的糯米果然不同,打在僵屍心口的北鬥星圖上時,星圖中央的針孔狀血點竟滲出金紅雙色光芒。僵屍發出尖嘯,胸口的心髒劇烈收縮,槐樹根雕成的脈絡在皮膚下若隱若現 —— 正是第七章中義莊傀儡的同款構造。
"好樣的二狗!" 蘇若雪靠在槐樹上笑,油紙傘早被血河衝得破破爛爛,卻仍用陰眼盯著僵屍關節處的咒文,"它們的弱點在心髒!"
話音未落,右側僵屍突然轉身撲向蘇若雪。二狗瞳孔驟縮,看見僵屍指尖的長指甲正對著她的心口 —— 那裏還貼著昨夜被血河咒灼傷的符紙。他來不及多想,抓起地上的斷發陶罐碎片就砸過去:"第三式 —— 破魂擊!"
碎片劃破僵屍手腕的瞬間,林九的桃木劍終於斬落左側僵屍頭顱。但本該噴湧的鮮血並未出現,斷頸處流出的竟是混著紙錢碎屑的黑色符水,散發著與第五章中鬼打牆陣相同的屍油味。
"這些不是真的僵屍!" 林九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劍刃挑起符水,"是用槐樹根雕成的傀儡,靠血河咒水催動。" 他突然想起第七章中義莊地磚下的斷發,每根發尾係著的小紙人,此刻正在僵屍破碎的關節處若隱若現。
無常鬼母的尖笑從血霧中飄來:"清微堂的小崽子,以為靠半吊子的驅邪術就能贏?" 她的青銅麵具在月光下泛著冷光,袖口翻湧的血線比第十一章中更粗三倍,"這些傀儡的心髒,可都是你青溪鎮的姑娘們剜下來的 ——"
蘇若雪的陰眼突然劇痛,看見血線末端纏著七名少女的殘魂。她們的衣裳上繡著與第八章中戲班戲服相同的北鬥紋,心口處的傷口還在淌血,正是前幾章中被剜心的李翠翠、王小姐等人。
"還給她們!" 二狗的雙魚玉佩突然發燙,他看見僵屍心口的心髒正在吸收血河之力,突然想起第三章中棺材鋪的斷發,"師父,用斷發陣!"
林九立刻會意,從朱砂盒裏掏出七根斷發拋向空中。斷發在血霧中自動排成北鬥形狀,每根發尾的小紙人突然睜開眼睛,正是七位少女臨死前的模樣。僵屍們發出集體哀嚎,胸口的心髒開始龜裂。
"雕蟲小技!" 鬼母甩出袖中血線纏住斷發,青銅鬼璽在掌心閃現,"當年你爹用斷劍斬我手臂時,可沒教過你這些旁門左道 ——"
話未說完,蘇若雪的引魂燈突然爆發出強光。她不知何時爬到了義莊屋頂,傘柄上的陰眼玉墜雖已裂紋密布,卻仍拚盡全力照亮鬼璽上的咒文:"林九!鬼璽上的紋路,和井底石棺的一模一樣!"
林九的桃木劍突然發出龍吟,劍身上父親斷劍的虛影再次浮現。他終於施展出禁忌的 "北鬥破魔劍訣",七道劍影分別斬向僵屍心口的北鬥星圖,每斬落一顆星子,鬼母的血線就減弱一分。
"噗通!"
第一具僵屍倒地時,心口的心髒化作飛灰,露出裏麵藏著的庚帖 —— 正是第二章中在城隍廟找到的 "七星錄魂簿" 殘頁。二狗慌忙撿起,發現庚帖背麵用隱血墨畫著雷音寺的方位,與第十一章中無常鬼母的殘言相呼應。
"小心背後!" 蘇若雪的驚叫來得太晚。
鬼母趁機從血霧中衝出,血玉拐杖頂端的骷髏頭咬向林九後頸。千鈞一發之際,二狗不知哪來的勇氣,竟撲上去抱住鬼母的腿,胸前玉佩與她袖口的鬼璽劇烈共鳴:"若雪姐姐,用引魂燈照她手腕!"
蘇若雪的引魂燈芯恰好燃到最後一寸,青焰映出鬼母手腕內側的朱砂胎記 —— 那是與蘇若雪後頸相同的星圖胎記,正是第十四章中殘卷記載的 "陰器命定宿主" 標記。
"你...... 你也是陰眼傳人?" 蘇若雪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突然想起第五章中戲班後台的《黃泉秘典》,"你根本不是血河教教主,你是蘇家的叛徒!"
鬼母的麵具 "當啷" 落地,露出的半張臉竟與蘇若雪有七分相似:"小妮子倒聰明,可惜太晚了 ——" 她突然甩袖退入血霧,臨走前拋出三枚屍香魔芋,"七月十五的雷音寺,我會用你的血,讓血煞真君踩著清微堂的骨頭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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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煙霧中,林九看見父親被萬鬼啃食的幻象再次浮現。他咬碎舌尖強行清醒,卻發現掌心的血泡已連成北鬥形狀,正是被血河咒侵蝕的征兆。蘇若雪踉蹌著扶住他,引魂燈終於熄滅,隻剩傘柄上的陰眼玉墜還在發出微光。
義莊的晨鍾在遠處敲響,三具僵屍已化作槐樹根碎塊,唯有地上的黑色符水還在蠕動,漸漸聚成 "雷音寺" 三個字。二狗盯著符水,突然想起母親臨終前的話:"雷音寺的鍾聲,能讓雙魚歸位",原來自己的 "棺中命",從出生起就與那座廢棄的寺廟緊緊相連。
"師父,你的手......" 二狗看著林九腕上的血痕,突然想起第四章中李嫂子的殘影,"剛才鬼母說的蘇家叛徒......"
"她是蘇若雪的姑母。" 林九擦去嘴角的血跡,聲音低沉,"十年前她偷走陰眼玉墜投靠血河教,你義兄的死,還有你父親的失蹤,都與她有關。"
蘇若雪突然蹲下身,撿起鬼母遺落的青銅鬼璽。璽身刻著的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已被血河咒侵蝕得麵目全非,唯有底部的 "清微堂印" 還清晰可見 —— 那是第二章中老仵作提到的百年前血祭陰婚的印記。
"原來鬼璽一直在我們手裏。" 蘇若雪苦笑,眼尾的朱砂痣已褪成白色,"我爹當年帶著地圖去找血河教,其實是為了奪回鬼璽......"
更夫的梆子聲在鎮口響起,這次帶著說不出的淒涼。三人望著義莊外牆新浮現的血字:"雷音寺內,血河之源,雙星獻祭,萬鬼朝宗",知道這是無常鬼母留下的戰書。二狗的玉佩裂紋中滲出的血,此刻正沿著血字的筆畫流動,仿佛在勾勒雷音寺的輪廓。
"去雷音寺。" 林九握緊桃木劍,劍身上的雷擊紋與二狗的玉佩遙相呼應,"鬼母說的不錯,我爹當年確實在雷音寺弄丟了鬼璽,但他留下的斷劍......"
"在主槐樹裏。" 蘇若雪接口,想起第四十一章中槐樹根脈裏嵌著的斷劍,"剛才陰眼覺醒時,我看見斷劍與鎮山劍的紋路吻合,那是打開雷音寺地宮的鑰匙。"
二狗突然指著義莊角落,那裏不知何時多了頂朱紅小轎,轎簾上繡著的 "血河嫁女" 四字正在滲血。他腕上的三清鈴發出細碎的清響,看見轎子裏放著七枚帶血的婚戒,正是第十七章中紙人抬轎裏的祭品。
"若雪姐姐,你的傘......" 二狗看著蘇若雪手中隻剩骨架的油紙傘,突然想起第九章中井底的血河倒影,"等打敗血河教,我帶你去蘇州買新傘,傘麵繡滿蓮花,再也不怕鬼打牆了。"
蘇若雪望著少年認真的臉,突然笑了,眼尾的空白處仿佛又浮現出那朵朱砂梅:"好,不過現在 ——" 她摸了摸傘柄上的陰眼玉墜,"我們得先治好師父的血河咒,雷音寺的地宮,可不是靠半吊子道術能闖的。"
晨霧中,三人的身影朝著破廟走去,義莊的三十六具棺木在身後發出低沉的共鳴。林九知道,無常鬼母的真實身份揭露隻是開始,雷音寺裏藏著的,不僅是血河的源頭,更是七百年前血祭陰婚的真相。而他手中的桃木劍,即將麵對的,不僅是血河教的邪術,更是自己對清微堂的信仰拷問。
一場圍繞青銅鬼璽、陰眼雙魚的終極對決,正在雷音寺的廢墟中悄然醞釀。青溪鎮的百姓們不知道,他們眼中的道士、戲子和小乞丐,正肩負著百年前的血祭真相,在血月將至的深夜裏,走向那場注定的生死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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