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鬼母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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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溪鎮的石板路還在往下滲水,陳二狗蹲在鎮公所門前的古井旁,看著水麵倒映的血月慢慢西斜。林九的桃木劍還插在井欄上,井水雖已恢複清澈,卻泛著說不出的寒意 —— 那是第三十四章中糯米失效、地脈之力透支後的餘韻。
"滴答 ——"血水滴在青石板上的聲音驚醒了少年。二狗抬頭,看見中街盡頭的血河突然倒灌,黑紅色的浪頭足有三丈高,浪尖上站著個戴青銅麵具的老婦,正是第三十三章中四門封煞時見過的無常鬼母。
"林九!" 鬼母的尖嘯震碎了鎮公所的窗玻璃,"你以為引動清微地脈就能擋住血河?" 她抬手一揮,三百具青麵獠牙的僵屍從血浪中爬出,每個僵屍心口都嵌著枚帶血的婚戒,戒麵倒映著第二十二章中當票血咒的蓮花紋。
林九的道袍還在往下滴水,他握緊斷劍的手在發抖。地脈反噬讓他眼前發黑,卻仍把二狗護在身後:"蘇姑娘,帶二狗退到城隍廟!這些是 " 血河僵屍 ",心髒被煉成了陰器!"
蘇若雪的油紙傘早已破碎,她摸著井欄上的北鬥刻痕,陰眼雖盲卻能 "看" 見僵屍的弱點 —— 他們心口的婚戒正是連接血河的脈門。引魂燈隻剩寸許燈油,卻在此時爆亮:"林九,斬戒指!二狗,用雙魚玉佩照血狼!"
二狗慌忙掏出玉佩,卻發現裂紋中滲出的血珠與僵屍心口的婚戒共鳴。他突然想起第三十章中婚書之謎的場景,將玉佩按在井欄星位:"若雪姐姐,婚戒在吸收地脈之力!"
無常鬼母踩著血浪逼近,青銅麵具在血月下泛著冷光:"小崽子,你爹當年跪在義莊祭台前,可是親眼看著我剜出他的心髒 ——" 她突然扯下麵具,露出半張腐爛的臉,右頰爬滿槐樹根經脈,"就為了換你這個沒用的東西活十年!"
林九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鬼母的話像把鈍刀,劈開了他十年的記憶。他終於看清,鬼母左眼角的朱砂痣與蘇若雪如出一轍,後頸的星圖胎記正是第二十三章中鬼璽現世時的模樣:"你... 你是蘇家的人?"
"蘇家?" 鬼母發出尖嘯,血浪中浮出蘇若雪義兄的殘魂,"蘇家世代都是血煞的容器,你以為你那戲子義兄是怎麽死的?" 她指向僵屍心口的婚戒,"每顆心髒都刻著蘇家的陰眼咒,包括你眼前的蘇若雪 ——"
"住口!" 蘇若雪的傘柄殘片劃破掌心,血珠甩向鬼母,"義兄的心髒明明在明德當鋪的青銅鼎裏!" 她的陰眼雖盲,卻能 "看" 見義兄殘魂被血河咒折磨的場景,"你用他的血繡戲服,用他的骨頭做紙人骨架!"
鬼母突然甩出七道血線,每道都纏著蘇若雪的記憶碎片:義兄教她唱《牡丹亭》的午後、在戲班後台偷藏《黃泉秘典》的雨夜、還有臨終前在她掌心寫 "戲" 字的瞬間。林九看見蘇若雪的指尖在發抖,知道這是血河教最狠的攻心術。
"林九,你父親的斷劍在我這兒呢。" 鬼母從血浪中抽出半把染血的劍,正是第二十七章中祠堂血案裏提到的鎮山劍殘片,"他求我留你全屍時,可沒說你會壞了我的陣 ——"
話未說完,二狗的雙魚玉佩突然發出強光。少年不知何時繞到血浪後方,將帶血的糯米撒向僵屍心口的婚戒:"去你的血河咒!若雪姐姐說過,婚戒怕雙魚血!"
帶血的糯米炸出金紅光芒,三百具僵屍同時發出尖嘯。他們心口的婚戒開始崩裂,露出底下刻著的生辰八字 —— 正是第二十五章中童謠殺人時收集的少女命盤。林九趁機施展 "上清破魔劍訣",斷劍與桃木劍合並,斬向鬼母腳下的血狼。
"轟!"血浪被劈開的瞬間,林九看見浪底沉著七具石棺,棺蓋上刻著與第三十章中婚書相同的 "血煞真君之配"。鬼母的身影在血霧中搖晃,右臉的腐爛處竟露出與蘇若雪相同的星圖胎記:"你以為殺了我就能救青溪鎮?雷音寺的地宮早就在等雙星歸位 ——"
蘇若雪突然抓住林九的手腕,陰眼 "看" 見鎮中三百戶人家的門楣同時亮起血光:"她在轉移陣眼!血河僵屍是幌子,真正的目標是..."
"雷音寺的地宮入口!" 林九望著鎮外騰起的血霧,終於明白鬼母的真正目的,"她要在七月十五前,用雙星血激活五行陰器!"
更夫的梆子聲在鎮口響起,這次帶著連續五聲斷音 —— 那是戲班班主李長貴約定的總攻信號。鬼母聽見槍聲,突然化作血霧退去,臨走前扔下句話:"林九,你父親的心髒,現在還泡在雷音寺的血池裏呢 ——"
血霧散盡時,三百具僵屍已化作飛灰,唯有他們心口的婚戒散落在地,戒麵倒映著逐漸泛白的天空。蘇若雪蹲下身,摸著其中一枚戒指,陰眼雖盲卻能 "看" 見戒指裏少女的殘影:"她們... 解脫了嗎?"
林九沒有回答,隻是盯著鬼母留下的斷劍殘片。劍身上的清微堂印已被血河咒侵蝕,卻仍能看見父親當年刻下的 "護" 字。他突然想起第三十章中婚書裏的場景,父親跪在祭台前的模樣,終於明白,有些真相,比僵屍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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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你的手!" 二狗驚呼,看見林九小臂上的血河咒文正在蔓延,"血河反噬......"
"無妨。" 林九擦掉嘴角的血跡,將斷劍殘片收進朱砂盒,"鬼母說雷音寺的地宮在等雙星歸位,而我們..." 他望向鎮外的雷音寺,那裏的輪廓在血月下顯得格外陰森,"正好要去取父親的心髒。"
蘇若雪摸著後頸的星圖胎記,那裏還殘留著鬼母血線的溫度。她突然笑了,眼尾的空白處仿佛又浮現出那朵朱砂梅:"義兄的心髒在雷音寺,你父親的心髒也在雷音寺,看來我們是非去不可了。"
二狗攥緊玉佩,發現裂紋中滲出的血珠,竟在地麵畫出雷音寺的輪廓。他突然想起第三十四章中糯米失效時的場景,終於明白,有些敵人,不是驅邪術能解決的,比如眼前的無常鬼母,比如藏在雷音寺地宮的真相。
更漏聲在鎮口響起,已是卯時三刻。三人站在鎮公所門前,望著逐漸散去的血霧。林九知道,鬼母的現形隻是開始,雷音寺裏藏著的,才是血河教的終極陰謀。而他手中的斷劍,即將麵對的,不僅是三百具血河僵屍,更是七百年前就定下的血祭宿命。
鬼母的尖嘯還在耳邊回蕩,蘇若雪的傘柄殘片滴著血,二狗的玉佩裂紋更深了。但三人眼中的堅定,比血月更亮。他們知道,青溪鎮的危機遠未結束,而他們,即將踏入雷音寺的地宮,直麵無常鬼母的真相,還有那具浸泡在血池裏的,屬於父親和義兄的心髒。
一場圍繞心髒與陰器的終極對決,在鬼母現形的血色黎明中拉開序幕。林九明白,自己靈力透支的身體、蘇若雪失明的陰眼、二狗開裂的玉佩,都是血河教算計好的弱點。但他更清楚,有些東西,比弱點更強大,比如絕不低頭的執念,比如跨越生死的羈絆,比如青溪鎮百姓眼中的希望。
雷音寺的鍾聲在遠處響起,驚飛了棲息在鎮公所屋頂的夜鴉。三人互相對視一眼,踏上了前往雷音寺的路。他們不知道,雷音寺的地宮門扉,已為他們緩緩開啟,而門後,無常鬼母正站在血池中央,等著用他們的血,完成最後一道血煞複蘇的咒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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